“刚刚。”孙茜回答，坐在旁边：“问你想什么呢！”
“在想今年的年终奖。”转着手里的水杯：“还没发年终奖呢！”
“给钱吧，他们喜欢什么自己就去买了。”
孙茜话音刚落，沈铭辰突然抬头，看着她，笑了出来。
第41章 40
沈铭辰说的年终奖问题，孙茜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有想过沈铭辰会采纳这件事情。
等到第二天一早，这件事情在早会上从沈铭辰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靠在墙上的孙茜不淡定了：“哎哎，那个我就是随口说的啊，这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不能这么草率啊！”
但是，沈铭辰没有理她，孙茜昨晚提过这么一嘴之后，沈铭辰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后续的事情想了一遍，现在，正按照他的想法来说呢。
坐在会议室的人都听着沈铭辰的话，等他说完，最先发言的是郑雅丽。
孙茜一看，这应该是反对的啊！
然后……郑雅丽站起来：“我认为沈总说的很对，在年终方面还是要考虑到职员们需要什么，但是我们并不是全部都了解，只有兑换成钱，让他们拿着这份钱去买他们想要的才是最好的。”
一个公司，两个大股东都开口了，其他人也没什么要反对得了，直接通过。
“这……”孙茜感觉，这有点草率啊！
等着会议室的人都离开了，孙茜才过去：“你不感觉有点……”后面的话，孙茜没找到形容词。
“考虑不周？”沈铭辰反问。
见孙茜点头又接着说：“每年公司年终时候都是砸大钱买年终奖品，然后分发，这些东西的价格不低，可是你认为好的，别人不一定需要，就像是公司每年都有手机的奖励，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需要呢？那是日常的通讯工具，谁都不缺少，那再多给他一个干嘛呢？也许他需要的是相机也不一定呢？”
这……孙茜认为沈铭辰说的也对，但是这么一来，砸下来的钱就更多了……
看着孙茜那纠结的小脸，突然笑了，浅浅的：“资本家怎么会亏了自己呢？”说完站起来出去了。
孙茜想了想，说的也对，现在公司的钱有一部分都是沈铭辰的钱，以沈铭辰那个性格，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回去的时候沈铭辰已经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专心致志的处理工作了。
孙茜坐在沙发上面，看着沈铭辰。
以前，说沈铭辰工作拼，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那个时候的沈铭辰早上还会赖床一会儿，晚上下班虽然会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一点，但是最多也就是晚一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不同了，原本七点半起来的人，现在比平时早起来半小时，顾不上吃早餐直接奔着公司去。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可能会在街边随便买一种简单应付一下。下班加班更是变成了家常便饭，早的时候晚上九点也就结束了工作，一般情况下都到了十一点。
可是，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沈铭辰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抿抿嘴，还是选择说出来了：“你多注意身体吧，也……太拼了。”
沈铭辰手一顿，抬头去看孙茜：“原来的工作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份就好，不用操心别人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在这个位置上，我要保证我的所有员工跟着我都是一天一天变好的。”勾了勾嘴角：“谢谢，我会注意身体。”
“啊啊！”没想过沈铭辰会对她说谢谢，还是这么温柔的样子，孙茜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半天才结巴的回应：“不不客气，客气。”
低下头去看沙发的角，快速的眨着眼睛。
午饭时，沈铭辰去打饭，孙茜依旧坐在以前的位置上，靠在墙上。
不过这次她不是看着沈铭辰的背影，而是看着墙上的瓷砖。
从沈铭辰对她说谢谢的时候开始，孙茜突然间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每次一看，就莫名的心慌，胸口的心脏像是活了一般使劲的跳动，孙茜把手放在上面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已经死了，还有那种心脏跳动的感觉？
手指轻轻的扣着瓷砖的缝隙，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我打了你爱吃的菜。”
对面传来声音，孙茜抬头，就看到沈铭辰微微翘着的嘴角，慌忙的转移视线去看他的餐盘，当看到芹菜炒腐竹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干嘛要打？”
沈铭辰眯着眼睛，没有回答，直接一筷头夹了一块腐竹放进嘴里。
孙茜：“……”
等他咽下去后才开口：“好吃吗？”
沈铭辰抬头，挑了下眉毛抿抿嘴，点头：“还不错。”
说着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点点头，继续吃。
孙茜想，沈铭辰是不是工作太拼，然后精神……错乱了。
孙茜的这种疑惑一直到新年的前两天。
大年二十九，最后一天上班，公司里的人明显的提不起来工作那股干劲，孙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把外面的实况描述了一边给沈铭辰听。
说完，等着沈铭辰的反应。
见对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又加了一句：“就连郑雅丽都在上网消遣呢！”
一说“上网”两个字，沈铭辰突然有动静了，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办公桌的座机，按了一下：“通知一下，现在开始给他们一个小时时间买回家的票。”
孙茜：“……沈铭辰真的画风突变了……”
而且，还是好几天。
孙茜以为这就是极限了，但是……她错了！
下午时候达到了最高。
刚吃过饭，他直接下了通知，所有人从午饭后开始放年假，一直到初八回来上班。
孙茜真的开始怀疑了：“你……没事吧？”
“没事啊！”沈铭辰笑着回答，收起桌子上的东西：“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家？”
回家？啊……
在沈铭辰说出来的时候，孙茜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恩？”声音很轻，尾音上挑，眼角看着孙茜。
“那个……”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你留下看家吧。”
把要处理的文件装进公文包里，直接拎着奔着门口去了。
“我跟你去。”孙茜跑着跟上去，在后面喊着。
沈铭辰眼角带笑，什么都没说，直接大步向前。
出公司前，孙茜自觉的钻进押羽里面。
沈铭辰手轻轻拍在表盘上：“真乖！”
下午时候，沈铭辰简单的整理下东西，然后联系沈奇。
从那次之后，他和沈奇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两个人平时都挺忙的，特别是沈奇，虽然沈铭辰不是太了解，但是想了一下警察的职业有多忙碌，就应该明白沈奇的职业日常。
打了很久，通是通了，就是没人接。
与上次同样。
沈铭辰又试着打了一个。
响了很久，在沈铭辰打算挂断的时候，另一面突然接了起来：“喂？”
“我找沈奇。”一听不是沈奇的声音，沈铭辰直接开门见山。
“他不在。”那边也是干净利落。
沈铭辰皱眉：“麻烦转告一下，我打了电话给他。”
那边没了回答，没一会儿，另一边传来声音：“沈铭辰？你找沈奇干嘛？”
“一起回家。”一听是张研，沈铭辰直接告诉。
“回家？”那边疑惑了一下，接着又转变成兴奋了：“回家是不是可以见到他父母啊？”
“是。”虽然不明白张研问这个做什么，沈铭辰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那边传来几秒钟的欢呼声，声音大的沈铭辰直接把手机拿远了，省得迫害自己的耳朵。
等着这阵欢呼过去，才重新贴在耳边，那边传来张研的说话声音：“行啊行啊。什么时候走？”
“下午。”
因为是临省，开车也就是五个小时，下午时候走，大概晚上就到了。
“太快了！”张研说，又斟酌了一下：“行吧，我们这就准备。”
既然约好了，沈铭辰就在家等着沈奇和张研过来。
孙茜也靠在沙发上：“为什么那个黑……那个张研也要跟着回去啊？”
这么一问，沈铭辰才注意到，刚刚张研说的是——他们准备……
“谁知道呢！”沈铭辰转了个身，拿起手机刷微博。
公司新接手，忙不分不开身，现在靠在沙发上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录剧是不可能了，就刷刷微博吧。
翻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然后就去看一些评论。
最近些日子，不知道微博上发生了什么，评论突然换了画风，而且，沈铭辰感觉看评论还挺有意思的。
看了一圈刚要准备下去，就蹦出来一个@，沈铭辰点开。居然是《无心》发剧了！
自己也跟着转了一下。
然后关掉微博，放下手机去看孙茜。
这个鬼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冬天越来越喜欢发呆，看着墙发呆，看着天花板，看着窗户……不管在哪，都很容易发呆。
手指打了个响指：“还想你那烂没了的尸体呢？”
孙茜转过来，瞪了一眼沈铭辰：“不是。”
不是？沈铭辰来了兴趣了。
从孙茜出现，就一直在找尸体中。现在突然告诉他，她没在思考自己的尸体在哪，一下子勾起了沈铭辰的兴趣。
“那在想什么？”沈铭辰问。
“如果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身体，是不是很快就要投胎去了。”孙茜转过来：“也许那个时候死的人多，我被落下了，但是出了bug一定会修复的，我感觉，我快去投胎了。”
她说的很认真，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让沈铭辰一怔，原本带着笑的嘴角突然降了下来。
以前，他总是喜欢打击孙茜找尸体的热情，也挺希望她早点投胎去的，那样沈铭辰又可以回到了那个安静的时候了。
但是，现在突然从孙茜的口中说出来，心里那么不是滋味，刚刚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没有听到沈铭辰的回答，孙茜躺平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也许，到了下一个七月半，我就投胎了。”
第42章 41
沈奇和张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孙茜说过那句话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一点交流都没有，各自沉默着。
孙茜偷偷的看了一眼沈铭辰，只一秒又快速的转回来，垂着眼睛，猜想着沈铭辰现在的心理。
他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太开心了？
开门的时候，最先进来的是张研，直接奔着孙茜过来了。
那个速度快的沈铭辰都没有看清，只感觉一个黑色身影闪过去，眯着眼睛看进屋里，已经有一个人站在孙茜的对面。
“放心，张研只是贪玩。”随后进来的沈奇拍了一下沈铭辰的肩膀。从容的进去了，背后就只背了一个纯黑色的书包。
“张研。”沈奇叫了两个字，张研就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孙茜一脸防备的躲坐在沙发的一角。
在张研进来的瞬间孙茜直接起来躲了起来。
沈铭辰关了门进来，就看到孙茜可怜的缩在沙发背后的一角，顿时心里不自在了。咳了一声，问沈奇：“怎么去哪都带着他？”
“那你不是还打算带这个女鬼回去？”张研直接反驳，指着孙茜。
“管得着吗！”
沈奇看了一眼张研：“宠物要随身。”
三个人的交流，孙茜没有插一句话。
虽然和张研接触过，也算是有些熟悉，但是毕竟两个不同，孙茜本能的有些怕他。
“我的押羽呢？”张研靠在沈奇的身上，问沈铭辰。
“手上呢！”
看了看押羽，又看看孙茜：“下一个中元节前记得还给我啊！”
中元节？又是中元节。沈铭辰有些不开心。
刚刚孙茜说的话，再加上现在张研说的，沈铭辰心里不舒服了。
当初张研把押羽给他，就是为了方便孙茜，现在他想要要回去，而且还说了时间，那是不是……、拳头渐渐收紧，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了。
这时候，沈奇轻声咳了一声：“行了，续个期不就好了。”
张研嘟着嘴：“续期得他自己出钱。”伸出手指指着沈铭辰。
倒是弄沈铭辰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沈奇解释：“押羽是阴阳铺子的东西，可外借，时间兑成金钱，也可续借，但是需要当时的两倍价钱。”
沈铭辰垂目，想了一下：“时间到了把地址给我，我去续借。”
回家过年的路上，因为有了张研，孙茜说什么都不从押羽里面出来，一直躲着。
也从没见过孙茜害怕过什么事物，但是，似乎从最开始，张研每次出现，孙茜都带着谨慎，害怕。
这……为什么？
从中央后视镜看过去，沈奇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面，而张研像极了一个没有骨头的动物，赖在沈奇的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铭辰的视线，张研突然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中央后视镜中相遇，然后，沈铭辰被瞪了一眼……
心里的疑惑慢慢加重，眼睛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沈奇一只手在张研的后脑上面摩挲着，对方一脸的享受。
五个小时的车程，在过去一大半路程的时候，驾驶座位突然被后面的人敲了两下，沈铭辰没有分神：“什么事？”他问，以为是张研无聊。
“我来开一会儿吧。”沈奇开口：“前面不远处有个加油站，停在那里我跟你换一下。”
“不用了，我可以。”沈铭辰回答，越来越接近加油站，但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想开就让他开吧，我陪你说话。”又向着沈奇的身上凑了凑。
“老实点。”拍了一下张研。
五个小时的车程不算长，以前一个下午也就是一转眼的速度也就过去了，但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沈铭辰感觉时间挺漫长的。
原本由他开车，需要专心不能分神，这种感觉只有一点，但是，在那个休息站，硬是被沈奇换了下来，沈铭辰坐在后座，那种漫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看了一眼前面，沈奇开着车，张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没有像刚刚一样黏在沈奇的身上，但是……一秒都不离开的眼神，也和刚刚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看了几秒前面，就收回了视线，烦躁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车速不是太快，窗外的景色看的清晰，越是靠近沈市，绿色减少，渐渐的被黑色和白色取代了。
黑色是土地，而白色是雪。
看了没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呆呆的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着眼睛祈求时间过得快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了张研和沈奇的声音。
“真睡着了？”沈奇问。
“睡了，我用了点迷香，一时半会醒不了了。”张研回答。
“你就不应该现在提归还押羽的事情。沈奇声音严肃。
好半天，张研的声音才出现：“那个女鬼早晚都要离开的，他俩总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啊！”
“那就等着孙茜离开了再收回，押羽多在铭辰身上一天，也可以多保护他一天。”沈奇说着，快速的转动方向盘，沈铭辰只感觉整个身体抖跟着车体移动，而座位前面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连眼前都慢慢变暗了。
再醒来，是被张研大力拍醒的。
沈铭辰皱着眉毛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有重影，他又眯着眼睛试着看清楚，双重影慢慢重合，最后变成一个人。
许是见沈铭辰醒了还不动，直接伸手又拍过来……
沈铭辰现在头脑有些不清楚，就是看见了张研拍下来的手，也挡不住。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拍在身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沈铭辰刚刚舒展的眉毛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