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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来这临曦真是言辞锐利,那日在殿上只不过廖廖数言,便令龙翼心生忌讳,对于求亲一事不能再有推卸。为显诚意,龙翼便令飞绫、飞罗、飞絮和舞翩今日上殿,以便临曦自行挑选一位中意的公主。这可算是天朝自与各邦和亲以来的头一遭,难怪此圣旨一下,朝野上下无不意外之至。
舞翩的生身母亲不但武艺过人,且舞艺超凡,龙翼便是在见了她的一舞之后,才为之心动的。而舞翩从小跟着生母习练舞艺,虽然只到五岁时,她的生母便已离世,但舞翩却一直没有停止习舞。深宫之中了无情趣,舞翩也只有借此排遣心中烦闷。
如此十年的时间里,舞翩的舞艺在宫中无人能出其右,舞翩只要翩翩起舞,犹似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美艳绝伦,却又清丽绝伦。只是,舞翩从不轻易在人前献艺,若宫中有什么盛事之时,龙翼便会让舞翩一舞,借以助兴。
舞翩纵有不愿,也不便说什么。不过,从龙翼和皇后的态度上来看,倒是没有打算让舞翩远嫁的打算。如果飞绫等众位公主知晓,怕是又要闹些什么事了--尤其是飞絮。
舞翩恭身道:“儿臣愿意!母后放心!”
皇后点头:“说来哀家也很久没有看到舞翩起舞了,倒是托了那金沙国使者的福呢!”
舞翩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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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翩若惊鸿(上)
昭阳殿。
华灯初上,昭阳殿里热闹非凡。众大臣们皆知今晚便会选出一位公主下嫁金沙国国君,是以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想知道此事的结果如何。不过,无论是哪位公主下嫁,皇上定然会万分不舍,心里又岂会好受?所以众大臣只敢在心里犯着嘀咕,不敢胡乱说话。
龙翼心中纵使有万千不舍与不愿,面上却只能笑着:“使者远来辛苦,朕自当令使者满意而归!你面前这几位俱是朕的女儿,稍侯朕自会让使者自行做出决定!我天朝能与贵国永结秦晋之好,朕自是万分高兴!朕今晚特意令九公主舞翩献上一舞以助兴,舞翩舞艺不凡,在我天朝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哦!”
临曦微一欠身:“皇上客气了!临曦深感荣幸!”对于龙翼的安排,他倒没有什么异议,只是目光清凉地看了几位盛装出席的公主一眼。
飞绫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飞罗则一直笑着,虽然笑容有几分勉强,却仍显出对临曦的好奇,不时拿眼睛偷瞄他一下;飞絮则低着头,神情有些委屈,想来是还未解开心结吧。
临曦看得一眼,心中早已明了,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龙翼已经吩咐道:“来呀!请九公主前来献舞吧!”
“遵旨!圣上有旨,请九公主上殿!”声音远远送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门口。
接着音乐声响起,轻柔而舒缓,漫天花瓣纷纷落下,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落英缤纷,仿似天女散花一般。飘落的花瓣中,舞翩飘然而入,犹如飞天仙女,娇媚无限,步履轻盈,纤腰可握,那样一种风仪,令人不敢逼视。然而仿佛不经意间,舞翩与临曦四目相对,临曦如秋水一样明亮的双目中有刹那间的*之色一闪而过,舞翩浅浅一笑,旋身起舞。
她着一身宽袖、紧腰、宽裤角的舞衣,身轻若无,旋身带起的轻风,拂过众人脸庞,那飞扬的花瓣充斥着整个大殿,花香四溢,缎带轻扬,瞬间瞬间将众人带入亦真亦幻的梦境中。。。。。。
众人都瞧得痴了,目光迷离,似是忆起了什么,而临曦,嘴角突然向上一弯,一抹绝美的笑在唇边绽开。。。。。。
一曲舞毕,舞翩立住身子,气定神闲,她走至龙翼与皇后面前,盈盈一拜:“父皇,母后,儿臣有礼!”
龙翼龙心大悦,朗声笑道:“舞翩快快起来!舞翩的舞越来越好了!朕真希望天天看到呢!”
舞翩微一怔,接着又是一拜:“谢父皇!请容舞翩先行造退!”她需要去把这身舞衣换下。
龙翼一摆手:“去吧!”
“谢父皇!儿臣告退!”舞翩转身,飘然离去,经过临曦身边时,却似不经意,目光在他身上有瞬间的停留,之后缎带飘扬,下殿而去。临曦轻声道:“飞天一舞吗?还真叫人心动呢。。。。。。”
众大臣方才回神,面上均露出赞赏之色,纷纷夸赞起舞翩来。而飞绫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在听到龙翼的夸赞之语时,神情更冷,眼中有不屑之色一闪而过。飞罗则微张着小嘴,一脸的羡慕;飞絮只顾着委屈,对舞翩的舞恍若未见。
不大会儿功夫,舞翩换上一身雪白衣衫,清清凉凉地出现,莲步轻移,走到皇后身侧,恭恭敬敬地坐着,目不斜视。
席宴正式开始,因为与临曦已是二次同席,所以众大臣们都随意了些。
酒过三巡,临曦知道时机已到,他起身道:“皇上,临曦回国心切,还望皇上体谅!未知皇上愿意哪位公主殿下嫁与鄙国君,还请皇上成全!”
龙翼微一沉吟,接着面带笑容:“朕自明白使者心情!朕已经说过了,这几位都是朕的女儿,使者可自行挑选!”
他此语一出,飞绫更是将身子坐得笔直,目光却看向地面;飞罗则好奇地直望着临曦,看样子是想知道临曦到底会选哪一个吧,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飞罗在看到临曦第一眼时,脸上是写满惊奇与赞叹的,也许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可恶”的金沙国使者,竟然会是这样的俊俏呢。。。。。。
飞絮则身子一震,拼命低下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些什么似的。
对于每一个人的反应,临曦都看得真切,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而最令他赞赏的是,舞翩的反应。舞翩既不像飞绫那样一本正经,也不像飞絮那样瑟缩,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浅浅地笑着,目光清凉,净而清,不带一丝杂质!
满朝文武皆屏着气,只等着来自临曦的决定。昭阳殿的气氛,即刻变得足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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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翩若惊鸿(下)
谁料临曦则气定神闲的走到殿中,站定,目光一一掠过几位公主,慢慢开口:“几位公主殿下,恕临曦冒昧!鄙国君自从见到几位公主殿下风仪,便为之倾倒,唯盼与天朝共结连理,故而派临曦前来,斗胆向我天朝皇上求亲!皇上恩德,应了临曦,临曦自是感激万分!”
他突然说出这番话,众人一愕,均不知他此语何意。
临曦不管众人反应如何,接着道:“皇上更是答应临曦,要临曦自行挑选一位公主嫁与鄙国君,临曦怎敢如此?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怎能容临曦随意冒犯?临曦只是想请问几位公主殿下,未知哪一位肯纡尊降贵,嫁与鄙国君为妻?”
临曦这几句话出口,不但众大臣愣住,皇上与皇后愕然,就连飞绫她们也是一脸的不能相信:这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啦?让他自己挑,那是给足了他面子,他反而。。。。。。
临曦仿佛不知自己这几句话已经挑起了众人的怒火,兀自说着:“如果几位公主殿下实在不愿,临曦自不能勉强!毕竟相守一生是很不易的,如果不能心甘情愿,那临曦也不算对得起公主殿下与鄙国君了。”
龙翼尚未有回应,飞絮已经急争地问:“你说真的?!如果我们不愿意,那你---”
“飞絮?!”龙翼低喝一声,飞絮脸色一变,條然住口。
龙翼转向临曦,重又笑道:“使者不必客气了!就请为贵国君选一位公主!”
临曦微一欠身:“谢皇上!但临曦还是希望公主殿下可以自己愿意!公主殿下身份尊贵,鄙国君也是一国之主,在身份上想必不会委屈了公主;几位公主殿下貌可倾城,鄙国君的样貌,非是临曦自己夸赞,临曦自己相貌不差,但鄙国君比临曦犹有过之,不会让公主殿下瞧不上眼的。”
他竟然拿几公主与自己的国君比较起来,众人错愕之下,不由都感到好笑:这样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临曦也不管他人反应如何,继续着自己的比较:“临曦知道,公主殿下自小受过教导,故而都是不俗之人,鄙国君从小仰幕天朝文化,也是小有涉猎,在此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金沙国虽然远在大漠之外,但却水源充足,民风淳朴,丰衣足食,自不会令公主殿下受到丝毫的委屈!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却听临曦话锋突然一转,都有闪了一下的感觉,神情更加愕然。就连龙翼都忍不住问:“那最重要的是什么?”飞绫她们纵然无心嫁去金沙国,却也不禁对临曦的话起了好奇之心。
舞翩目光中也有了询问之色,不过却是那样淡然。
临曦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平静如初,炮口突然转身龙翼:“皇上,恕临曦斗胆相问,在天朝之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达官显贵,每个都是三妻四妾吧?”
龙翼一怔,接着有几分尴尬:何止是他们?龙翼自己何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过,这便如何了?龙翼想了想,不知如何回话,便索性不开口了。
临曦也不计较,或许他本来就没打算听到回应:“临曦知道,这对天朝男子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对于他们的妻子。。。。。。临曦却可在此替鄙国君立誓,只娶公主殿下一人为妻,公主殿下就是鄙国君的王后,鄙国君只会爱王后一人,生生世世,至死不渝!如违此誓,王后可亲手诛之!”
临曦神情平静,然语气决绝,自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众人心神齐齐一震,虽然大多数人并不认为,这是件多么值得立誓的事,毕竟男子三妻四妾真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听得他争争誓言入耳,却都有些呆了。
龙翼干咳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仍然不知应该如何回话。这个金沙国,还真是非同一般!
皇后则突然微一笑,开口道:“使者言重了!只要贵国君真心相待,哀家也就放心了!但愿使者说到做到!”看了身为男子与身为女子,心思毕竟是不一样的。
临曦微一笑:“皇后娘娘但请放心!临曦言出必行!只是不知几位公主殿下,哪位愿意做我金沙国唯一的王后?”
没有人回答。
龙翼重重一咳目光扫过几位公主:“飞绫、飞罗、飞絮,你们哪个愿意?”他独不叫舞翩,也不知是无意,还是。。。。。。
三人身子都一哆嗦,飞绫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飞罗虽在笑,但笑容却让人看了直想哭,飞絮眼圈一红,眼看着就要落泪了。
临曦却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你们,哪个愿意?”龙翼再问,语声已变得沉重而不容拒绝。皇后也是暗暗着急,可是她却不能说什么,毕竟无论她说要哪个去,哪个就会恨她一生的!
大殿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大臣都感到,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有些沉重起来,如果再没有人应声,那么。。。。。。
飞绫心念电转,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再没有应声,后果难以想象!为了天朝,为了飞罗,她应该开口了!一念及此,飞绫突然长吸一口气,便欲起身---
“儿臣愿意!”
第十回 各有所求(上)
此语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放回肚子里,长舒一口气!飞绫紧缩的心一下放开,她发现,原来做出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可是接着她就惊愕了!因为,自己分明还未曾出声!那么,出声者是谁?!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到应声者身上时,众皆哗然!
飞绫更是一惊,她转目看时,竟然不敢相信:应声者是。。。。。。九公主舞翩!
飞罗与飞絮更是呆了!
龙翼与皇后对视一眼,也是意外之至:怎会如此?!
临曦目光转向舞翩:“公主殿下可是愿意嫁与鄙国君为妻?”他虽然是在问,但那目光之中分明已经流露出一种只有对自己人才会有的尊敬!
舞翩轻点头:“是!舞翩愿意!”
龙翼方才回神,有些急了:“舞翩,你---”欲言又止,叫他说什么?堂堂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岂能反悔?更何况,满朝文武皆已听得清清楚楚,是舞翩自己同意的!
皇后也是一怔,接着神色间有了一种释然:也许,她是明白舞翩的决定的吧?她涩声开口:“舞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是愿意嫁去金沙国?”
飞絮早就急了:既然舞翩自己都说愿意了,何必再问来问去?!又没有人逼她答应!她刚一张口,飞绫一个眼神过去,她只有闭上嘴。
舞翩起身,跪倒在龙翼和皇后面前:“父皇,母后,儿臣很清楚自己的决定!儿臣自愿嫁与金沙国国君为妻,愿我天朝与金沙国世代交好,永不相欺!”
“果然是将门虎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与见识!”
“是啊是啊!真是个奇女子!”
“我天朝真是洪福齐天!”
众大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许是看出了龙翼的不满,所以纷纷夸赞起来。
事已至此,龙翼再有不舍,再有不甘,终无法再改变什么了,他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勉强笑道“好!我儿既有此心,朕自当成全!朕唯盼舞翩嫁去金沙国后,你们夫妻能够恩爱一生,举案齐眉!”
舞翩也不知是否听得出龙翼的意思,只再次拜倒:“儿臣谢过父皇!”
龙翼几乎是咬着牙,才继续笑着转向临曦:“不知这样的结果,使者还满意吗?使者可愿意舞翩嫁与贵国君?”他巴不得临曦说不愿意呢!
临曦微一欠身:“鄙国君能够娶得如此佳人,是鄙国君以至整个金沙国的福气!临曦代鄙国上下谢过皇上天恩!”
“哈哈----”龙翼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明显带着颤抖的意味。。。。。。
飞绫皱着眉头,舞翩会做出如此决定,实在大出她意料之外。而飞罗与飞絮,则明显是松了口气:终于不必自己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皇后凤目含威,看着临曦:“使者既然对此事的结果满意,那么哀家问一句,使者先前的话,可算得数吗?”
临曦嘴角一挑:“皇后娘娘但请放心,自然算得!临曦说过了,如有违誓言,王后可亲手诛之!”
皇后冷然道:“使者可做得了贵国君的主?”
临曦神色不变:“临曦可以!”
“好!”皇后道,“哀家姑且信你一回!但愿贵国勿让哀家跟皇上失望!”
临曦一笑,目光拂过舞翩,却见舞翩神情平静而淡然,仿佛刚刚做出的,并不是影响她一生的决定呢。。。。。。
可是,却也没有人发现,临曦眼眸深处的一抹淡淡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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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各有所求(下)
昭月宫。
皇后将舞翩叫了过来,少不了要对她多些叮嘱与交代了。毕竟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否适应,谁也说不准!
“舞翩要记得,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