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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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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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天一剑诀》作者:月缺

【书籍简介】
     一本武林秘籍,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人心贪婪,欲壑难填。
    乱世之中,身似浮萍,命如草芥。
    一名身世坎坷的女子,自小颠沛流离,孤苦无依,本向往平静安稳的生活,无奈事与愿违,卷入武林争斗之中。
    追杀,逃亡,迷局……危机重重之下,她三番五次死里逃生,最终能否地尝夙愿,与心爱之人执手一生,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她的生命中有两个爱她至深的男子,皆是命运多舛,一个为她而死,一个武功尽废。
    繁华三千,浮生万象,如露如电,皆是虚妄……唯有眼前之人那清晰的眉眼,温暖的笑颜才值得惜取。



第一章 初入山庄

    人的一生是不可预期的,未知而神秘的,带着点惧意,怀着点期待走向未来,有的人一生比戏文里的故事还要精彩,悲欢苦乐交织不断。
    穆柯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夕之间从一个如浮萍般的孤女变成了穆家庄的小姐……人生的迹遇还真是难说。
    当被自称她父亲的人紧紧抱住时,她只觉是那样的茫然与陌生。这些年她随着杂耍班子四海为家,飘泊天涯,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亲情与温暖,做过无数与亲人团聚的梦,可当这梦境成真时,她却胆怯了。穆昭然牵着她的手穿行于灵山之间,山路难走,崎岖不平,她未显出任何娇气,再累也只是默默跟随,乖巧有讨喜。
    穆昭然本欲背她,岂料她坚持要自己走,倔强又坚韧,他又是欣慰又是内疚,终究是亏欠她太多。犹记十二年前,自己带着夫人与刚过了两岁生辰的柯儿去看花灯会,却一时大意让柯儿走丢了,这一失散便是整整十二个年头。
    这十多年,他从未放弃过找寻,却一无所获,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让他机缘巧合下遇见了自己的女儿。所谓血浓于水,只一眼他便觉得无比亲切,之后再看她左肩上的月牙形胎记,便确信无疑了。
    灵山常年雾气环绕,深入其间一不小心便会迷路,但景致却是极好,奇花异草,多不胜数,穿出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所谓别有洞天便是如此了。
    穆家庄就建在这钟灵毓秀的灵山之上,青砖绿瓦,古朴宁静的房屋嶙次节比,组成一个又一个院落。
    所谓近乡情怯,穆柯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穆昭然拍了下她的头,“别怕。”拉着她踏进了山门。
    院内站了一众人显然已等待多时,见他们进门,众人齐道:“恭迎师父回庄。”
    穆昭然看向为首一名清俊儒雅的男子道:“君山,庄内一切可好?”那叫君山的男子颔首道:“回师父,一切皆好。”
    穆昭然点点头将穆柯拉到身前,朗声道:“此乃为师失散多年的女儿,以后便是你们的师妹了。”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睛一下子都汇集到她身上,审视的、好奇的、探究的……看得她头皮发麻,手足无措,以前被更多人看也没那么紧张!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镇定片刻,她上前几步,对着众人抱拳道:“小柯见过诸位师兄。”众弟子回礼,一板一眼道:“师妹不必客气。”接着又说了些客套话,也缓和了气氛。这厢,穆夫人与穆归云相携而来,从穆柯身边经过,片刻不曾停留,直直走向穆昭然。
    穆柯怔然,一眨不眨地看着穆夫人,眼眶微热,一股莫名汹涌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穆夫人生得很美,说有倾城之姿也不为过,她冲着丈夫温柔一笑,“老爷一路风尘,辛苦了。”穆昭然看着她,刚硬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二人眼波流转间尽是情谊棉长。穆归云站在穆夫人身边却毫不逊色,明眸皓齿,丽质无双,小小年纪就活脱脱一美人胚子,若再过几年岂非倾倒天下?
    她抱着穆昭然的手臂撒娇,“爹爹可回来了,女儿都想死您了!”穆昭然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都成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让人笑话。”
    穆归云撅嘴蛮横道:“谁敢笑话!”那娇俏模样煞是可爱,让人移开视线。穆柯在一旁默默站着,似与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不合,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天地之间竟有无处容身之感。愣神间她被拉到穆夫人面前,穆昭然含笑说:“夫人,这就是咱们的女儿。”
    穆夫人闻言双眸陡然大睁,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去,愣怔地盯着穆柯,那表情似喜非喜,嘴唇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说。
    穆归云亦是难掩惊愕之色,脸色变了几番,表情委实精彩得很。
    穆柯从前一直在想娘是什么样子,要是相见会是怎样的场景?温暖幸福是她给“母亲”二字下的定义,但想象似乎与现实出入太大,冷淡与尴尬的气氛让她的心揪疼了一下。
    穆昭然拍她的肩,“这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娘啊!”她嘴唇翕合几次才讷讷开口:“娘。”
    穆夫人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回来就好。”如此一句,再无多言,淡漠得好似陌路人。
    穆昭然目光微深,脸色渐沉,拍了拍穆柯的肩,指着穆归云说:“小柯,这是你妹妹归云。”穆柯努力挤出微笑,正要开口,穆归云却微笑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欢迎你回来。”这架势端得是主人之姿,她笑得很美,美得让穆柯觉得刺眼。穆柯打小看惯了别人的脸色,穆归云这样的虚伪做派她一看便知,想来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静。
    用过一顿食不知味的晚膳后,穆柯跟着厨房的张嫂穿过几个院落来到一个房间,房里干净整洁,家具摆设也是简单利落,不似平常女子闺房的样子。
    张嫂放好她的包袱便说:“小姐,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穆柯冲她笑笑,嘴角两边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谢谢张嫂,叫我小柯就行了。”张嫂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她默然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一股酸涩之感悄然涌上心头,陌生的环境,淡漠的家人,未知的将来……低叹一声随手翻开了身边的包袱,这可是她全部家当了,两件旧衣服,一双布鞋,几枚铜钱,还有小玉亲手做的布娃娃和一串糖葫芦。
    将那已经化掉的糖葫芦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却似乎不是那个味道,原来两个人一起吃跟一个人吃是不一样的……
    一滴泪流进嘴角,酸甜之中又添了咸味,她快速地眨眨眼,将余下的几颗重又包裹进袋子里。走到窗前仰望天边明月,默立许久才吹灭烛火上床休息。
    

第二章 亲疏之别

    穆昭然有两个得意的弟子,大弟子傅君山,二弟子张允,他们二人各有所长,傅君山擅长剑术,张允专精轻功与暗器。
    穆柯奉父亲之命跟着傅君山学剑术,练功要趁早,她此时练武虽有些晚了,但好在领悟力强,且又吃得苦,一段日子下来也算入了门。穆昭然十分欣慰,连傅君山这种凡事想要尽善尽美者都在他面前赞赏她。
    秋去冬来,转眼间穆柯已来穆家庄半年有余。山上温度偏低不比外面,入冬后就更冷了。秦婉若早早就让专司采购事宜的张允置办了布料,做为师母也是极为尽责的,生怕弟子们冻着,便领着张嫂为庄里的人做起了冬衣。
    当穆柯从秦婉若手中接过新衣服时,心里满满的温暖,嘴角边酒窝浮现,笑道:“谢谢娘。”
    这半年来,秦婉若对穆柯虽也是和颜悦色,却总少了母女间的亲昵,生份得很,相处时难免有尴尬。是以穆柯特别珍惜与她单独相处的时机。
    秦婉若微微不自在,“你喜欢就好。”穆柯用力点头,“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隐在门边多时的穆归云抬脚走进来,看着穆柯手里的衣服笑道:“呀!这衣服真好看,张嫂的手艺越发好了,不过……”她拉着穆夫人的手,“比起娘亲还要差一点点!娘,您帮女儿做一件吧。”
    秦婉若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前几日才给你做了两件,怎的又要了?”
    “我就要嘛……”穆归云拉着秦婉若的手摇晃。
    秦婉若失笑道:“好好好,再做一件。”
    穆归云余光瞥着低着头的穆柯,撒娇似的蹭着秦婉若的肩笑得愈发得意。
    穆柯好似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冰冷刺骨,遍体生寒,手中的衣服再也没有温度,似雪一般凉。她望着秦婉若,努力维持着笑容,“娘,我先去练功了。”
    秦婉若点头,“去吧……”话未说尽,穆归云便拉着她往里屋走,“娘,我方才跑得急,头发乱了,您帮我梳理一下。”
    穆柯转身出了门,隐约间听得秦婉若的声音:“再过两年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看谁肯要你哟。”
    “没人要就没人要,云儿要赖着爹娘一辈子……”
    穆柯加快脚步,变走为跑,直到远离了那另她窒息的地方才停下。看着手中的衣服,自嘲一笑,抬手摸了摸面颊,才发现满脸是泪。
    穆归云本是穆昭然夫妇收养的孤儿,两人因痛失亲女,便把所有疼爱尽数给了她,将她唤作归云。一恍十数年,感情自不必说,相比之下,穆柯倒似是外人,虽说骨肉相连,但也难以逾越多年分离带来的生疏感。
    庄里人多嘴杂,特别是下人之间没事便嚼嚼舌根,日子一久,穆柯的耳朵里难免进了些闲言碎语,诸如:穆归云生得貌美,而她只算得上清秀,论及相貌,穆归云倒更像夫人的亲生女儿。再论其他,穆归云知书识礼,大家闺秀,而她连斗大字都不识几个,一幅穷酸样,难登大雅之堂。
    穆柯自认并非慧极之人,却也懂得不要刻意拿自己去跟别人作无谓的比较,以免生出极端的情绪。人言之所以可畏是因为在乎,她不想在意,却也不愿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灵山之上的风景即便在冬天也是不错的,奇花异草常年不衰,树木虽枯,却别有韵味。穆柯总爱独自在林间散步,或找一块干净的大石头,躺在那里看风云变幻,云舒云卷,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去。
    只有这时她是完全放松的,庄里的生活比起以前好太多,衣食住行都有保障,不用为生计奔波。回想以前为了几个铜钱日日辛苦练功,整日里担惊受怕,练不好就会被班主罚,饿肚子,关禁闭……就算练得满手是泡也不敢停下,如今想来那种日子竟是苦中带甘。
    立冬那日,庄里来了个杨姓少年,其父杨溢之乃震远镖局的当家,却不知得罪了何人,竟在一夕间整个镖局被屠杀干净,上下共计二十八口全死于非命,只有其独子杨佑禅侥幸逃脱。
    彼时,穆柯打开山门正要外出,门开启那一刹那有个软绵绵的东西忽地扑倒在她脚上。她大惊,出于本能将其踢开,慌忙后退,定下心神才看清那是个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次上前推他几下,“喂……”
    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瞪大眼睛,缓缓伸手去探他鼻息,不自觉又呼了口气,幸好还有气息。放下心来又细细打量他,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委实狼狈不堪……他是何人?怎会晕倒在此?
    少年再次睁眼之时,已是三日后,他看到床边站着两个人时,眼中闪过迷惑,恐惧和戒备。
    穆柯瞅着他露出笑容,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你可醒了!”少年怔怔看着她,表情呆傻。
    穆昭然步至床边,安慰道:“别怕,这里是穆家庄,我是庄主,这是小女,你昏睡在门前,是她救了你。”少年神情紧绷,显然并未放下戒心。
    穆柯不好居功,“我顶多发现了你,救你的可是我爹。”少年看向穆昭然,终肯开口:“多谢庄主。”
    穆昭然面色凝重,支开小柯出去端药之后才问:“你可是杨溢之杨大侠之子杨佑禅?”听闻此言,少年脸色一变,单薄的身子猛然往后缩,瞪着眼前之人。
    穆昭然叹息,“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与杨大侠虽无甚交情,却极为佩服他的为人!杨家一夕之间被人灭门,你能侥幸逃脱,我定会护你周全。”
    杨佑禅面上犹疑不定,攥着被子的手不停颤抖,沉默一阵终是下跪至他跟前,“多谢庄主收留,晚辈感激不尽!”说完重重磕了头。
    

第三章 比武大会

    山庄上下,杨佑禅年龄最小,入门也最晚,大家都叫他小师弟。穆柯虚长他两岁,自然也当了师姐。不过这师弟的功夫实在比她好太多,自己都觉得面上挂不住了。
    她私下里观察杨佑禅,他不苟言笑,给人不好相与的感觉,一直独来独往,不与众师兄弟亲近。他如此不合群,众人亦避而远之,日子久了,大家也都了解了他的个性,倒也相处和睦。
    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庄里都会举办比武大会,旨在让大伙儿切磋武艺,一来激励斗志,勤学上进,二来大家也能知道自己的不足,有的放失的修习才能事办功倍。
    为了此次比武,穆柯练功更加刻苦认真,天没亮就起床,夜未深便不睡,连吃饭睡觉都想着剑法招式,天寒地冻,她却不以为苦。傅君山几次劝阻不成,便也由着她去,暗暗叹息一声:真是个倔丫头。
    穆柯这般用功并非想出风头,她只想让爹娘高兴,得到他们的认同,不愿丢他们的颜面。
    夜深人静,寒风呼啸,连月儿都冷得躲进了云层之中,穆柯仍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一招一式,一刺一挑间皆透着认真与坚毅。
    穆归云踩着悠然的步子走进她住的院子,似笑非笑地说:“姐姐你如此勤奋,让云儿好生汗颜哪!不过,许多事并非努力就有收获的呀……”
    穆柯收剑,回头淡笑,“妹妹说得是,可不努力就一定没有收获。”穆归云目光陡然加深,继而又笑了,如花容颜夺人心魄,“好姐姐,你也不晓得好好打扮打扮自个儿,瞧瞧你这……”话留一半又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番,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穆柯微愣,眸中倒映着面前美丽的倩影,低头瞧瞧自己,因练功而发髻散乱,一身臭汗,她本就不注重这些,也没精力注重,以前为生计所苦,多年来确实没有多少女儿家的娇柔。比之眼前的如花美人,自己确实是太过寒碜,一念及此,却又忍俊不禁,“我觉得挺好。”
    穆归云神色微异,却又不好发作,咬牙道:“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练功了,希望你比武之日不会输得太难看才好。”言罢拂袖而去。
    穆柯看着她走远,面容沉下来,这穆归云可真是两面派,人前对她故作亲昵,人后对她冷言冷语,竟这般会演戏!她只觉哭笑不得,该怨该恨的人不是自己么?毕竟她穆归云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父母的疼爱,衣食无忧的生活……当穆归云被捧在掌心里呵护时,她却日以昼夜地练功,日日担惊受怕,忍饥挨饿,看尽世间冷暖……有些时候她都不敢去细想这些,怕自己会不甘,会怨恨。
    冷风呼呼地吹,像刀子刮在脸上,她方才出了身汗,此时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深吸了口气转身,恰好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她微愣之后,不禁苦恼地揉了揉额头,他站在这里有多久了?是否看到自己方才那失落的模样?想到这儿有些恼火,口气不善道:“月黑风高,你不声不响站在别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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