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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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天一剑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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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适……无力地拉了下杨佑禅的衣袖,“够了,回去吧!”
    他不动如山,仿佛石化了般,她顿感挫败,他总是这么固执。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头昏昏沉沉,身子摇摇欲坠。少年一惊,忙扶住她,抬手摸她的的额头,竟滚烫一片!
    拉下他的手,她扬唇一笑,“我没事。”闻言他一颗心似揪成一团,眉宇紧拧,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清晨时分,穆昭然来时便见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竟无诧异之色,只是问穆柯,“想了一夜,可否知错?”
    她低着头,并未看见穆昭然眼中复杂难解的情绪,学起了杨佑禅一贯作风,保持沉默。
    穆昭然蓦地闭眼,默然片刻,挥手道:“既如此你便去储秀峰上面壁思过罢。”。
    她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面上无波,对他磕头道:“是。”
    又扭头对着杨佑禅淡然一笑,脸颊带着病态的嫣红,“你就别再陪我去思过了,你若去了,谁给我送饭哪?”杨佑禅眼中犹疑不定,忧心忡忡,将她紧紧抱着,久久不愿放手。
    储秀峰是犯错弟子受罚的地方,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让你与世隔绝,说实话,这种惩罚方法可真够厉害,不折磨身体,折磨心灵,实在高啊……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铁定得憋疯!据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弟子受过这等待遇了,而穆柯是近几十年来的第一人。
    她躺在断崖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小脸揪在一起,憋闷无比,虽说这后山空气清新,树木青翠,四处繁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可清静过头也着实难挨,一两天还好,日子久了便无趣得很,终日难以打发。是以她便养成了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的习惯。如果她肯服软或许还有回旋,可她难得犯倔,这次怎么也不肯妥协。
    幸好后山上有个石洞,遮风避雨的也不成问题,当日大师兄送她上来帮她简略收拾下,叮嘱几句便叹息着走了。她裹着带来的被子便睡了一觉,杨佑禅来送饭时见她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摇晃着她不停大喊“师姐”。
    被他大力摇醒,她一脸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发生何事,莫非天塌了?”杨佑禅愣怔半晌,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着。穆柯头脑清醒过来,见他如此失态便明白了,定是自己刚才睡得跟死猪一样把他吓得不轻。不禁叹息一声,由得他死死箍着自己,她的“思过”生涯就此开启。
    杨佑禅一日三餐都给她送饭,风雨无阻,上储秀峰的路并不好走,路面狭窄地形险峻,加之草丛茂盛,一个不慎便可能失足跌下山崖,若缝雨天路面湿滑,行至山路间就更是危险。
    为此穆柯让他一日送一次,一次多带些就好,若是下雨就别送了,大不了找些野果子充饥。他却不听,依然是一日三次,准时准点。她说了许多次不见效,无奈由着他,只得每回都叮嘱他路上当心。
    张允拎了酒,上山来看她,“小师妹,你可真是悠闲得紧哪!”穆柯一见他,乐得不行,她正闷得慌呢!
    他丢了一坛子酒给她,而后一撩衣摆,学她习地而坐。她揭开盖子,呷了口酒,慨叹:“嗯,这滋味儿我近来想得紧,真是知我者二师兄也!”
    张允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小师妹,我原觉着你某些方面虽迟钝了点,但脑筋还是好使的,也是个知进退的,这次何以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穆柯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我也纳闷,许是吃错药了。”
    张允一愣,随即轻笑,“看来我白操心了。”顿了下又道,“我倒不知你的功夫何时那般厉害了,一掌竟把云师妹打得半月下不来床。”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她鼻头一酸,顿时热泪盈眶。张允摆摆手,一脸嫌弃,“千万别感动地哭鼻子,本来就丑了,再哭可就真是不忍直视了。”
    穆柯哭笑不得,瞪着红彤彤的眼,揉了揉鼻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话未说完她已连打了几个响彻云霄的喷嚏,直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他瞪着她,“你……”
    穆柯讪笑,“呵呵,对不住,实在忍不了……”
    张允撇开头,暂时不打算理她,举目向远方望去,白云悠悠,青山绿水,一派详和宁静,呼吸间尽是清新的空气,鼻端萦绕着淡雅的花香,一扫胸中的郁闷之气……他不禁喃喃出声,“这儿的景致竟如此之好!”
    穆柯闻言狡黠一笑,“既是如此,师兄得空就上来坐坐呗。”
    张允斜看她一眼,想了想说:“倒也可行。”
    此后,张允还真是三五不时来看穆柯。二人常常坐于山颠之上看风起云涌,一边饮酒一边扯些闲话,倒也颇为快意。有时,张允与杨佑禅一起来,三人便在林子里打些野味烤着吃,有酒有肉,别提多快活。
    兴之所致,他们也练练功夫,比划拳脚,互相切磋一下。穆柯这才发觉杨佑禅的功夫精进许多,比之张允竟也不逊色,但二师兄擅长的功夫并不在拳脚与兵刃,而在轻功与暗器。
    她功夫最差,多是在旁边当观众,张允看不过去,拉着她跟他学轻功。轻功要是学好了旁的差些也罢了,江湖上行走,若遇敌手,打不过总还能跑,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至于丢了小命。受教一番,她深以为然,常言道,计多不压身,遂欣欣然跟着他学起来。
    

第十二章 洞中之密

    除了张允与杨佑禅,常青也是储秀峰上的常客,名为来看她,实则来看书,当然他看那些全是不正经的东西。
    他再次感叹:“这可真是个好地儿!我以前怎就没想到呢?”
    穆柯斜看他一眼,闲闲补充道:“是个看春宫图的好地儿吧。”
    常青夸张地向她眨眨眼,“知我者小师妹也。”
    穆柯实在不明白,她这师兄相貌俊朗,整一大好青年,怎的会有如此下作的嗜好?真是可惜一副好皮囊!抚着下巴将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盯着他的脸慢慢向他靠近。
    常青被她看得毛骨耸然,皱眉往后缩了缩,双臂环胸,“你……你别乱来哦,人家可是有节操的!”
    穆柯脸黑了黑,蓦然又暴笑出声,一脸嫌弃道:“你想多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再说……”抽出他手里的图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有节操么?”
    常青瞪着她,一时想不出话来反击,只默不作声。穆柯挑眉,得意一笑,脸皮如此之厚的人竟也有哑口无言之时!她回头放眼远眺,只见日落西山,天空似被染成橘红色,薄雾渐起,夜幕降临。
    她开始下逐客令,“天色晚了,还不走?”
    常青起身凑到她面前,撩起她一撮头发把玩,作出一副轻浮姿态,“小师妹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要不要我陪你?”
    穆柯猛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明白他又抽哪门子风,抽回自己的头发,板着脸退后一大步,“快走,不送。”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既如此,那我就……”未等他说完,她便抬脚准备送他一程。常青躲得快,边跑边道:“小师妹,我明日再来看你哟!”
    穆柯抽了抽嘴角,背过身去懒得理他,迎着晚风又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山洞,在石床上枯坐一阵,正准备躺下,就见走进来一人。她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
    穆昭然笑看她,“这才过多久,便不认得爹了?”
    她起身束手而立,讷讷不语。穆昭然一声叹,“还在怨爹么?”
    她低下头,“女儿不敢。”这话一听就带有怨气。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后,越过她运功推开石床,床下赫然出现一节石梯。她瞪大眼愣怔当场,这石床下有暗道?她睡了近一月竟毫无所觉,未及多想便被穆昭然拉了进去。
    这石梯很长,一路下去的墙面上嵌有夜明珠照明,她只觉疑云重重,一颗心也忐忑不安,拽着穆昭然的手,“爹,这是……”
    他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很快就到了。”
    她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跟着他往下走,又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面墙,已别无去路了。穆昭然在墙面上摸索一阵,而后握拳对着某一处用力砸过去,突然闻得轰隆声,面前的墙便缓缓向上开启。
    她张着嘴,不可思异地瞪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怀疑自己在作梦,穆昭然拉着她进去。这是一间石屋,墙壁上的夜明珠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石壁上刻着各种武术招式与心法口诀。
    穆昭然突然开口:“这石壁上的剑招与心法是我们穆家的先祖穆长河当年在此闭关时所留,他是个武痴也是个奇才,一生追求至高武学,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后来创出这套剑诀之后,更是性情大变,断情绝爱,连妻儿都杀了。”
    穆柯惊疑不定,追问道:“竟有如此阴毒的功夫,那后来呢?”
    穆昭然面色暗沉,眉头轻锁,“后来他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犯下宗宗血案,杀人无数,血债累累,成为武林公敌。他诡异的剑术无人能及,这套剑法也被传得神乎其神,惹来许多江湖人士觊觎。后来武林盟发出诸杀令,集结各大门派于黄石谷联手截杀他,据说那日去杀他的人全都死了,而他却不知所踪,自此销声匿迹。”
    他将手放她肩上,“小柯,这位先祖将这套剑术命名为《天一剑诀》,他一生追求至高境界,天下第一,最终却堕入魔道,实在可悲!先人有命,穆家后世子孙皆不可练此剑法。此乃我们穆家庄隐藏多年的秘密,虽然这位先祖的事已过去近百年,可这本剑诀始终是个祸端,江湖人一直在找,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夺去,必定又是一场武林浩劫。也幸亏当时他并未用真名在江湖行走,是以穆家才能躲过一劫,这许多年来也平安无事。”
    穆柯不甚明白,“既是隐藏多年的秘密,您为何要告诉我?”
    穆昭然笑了一下,“你生为我穆家将来的继承人,此事定是要让你知晓。”
    “难道……”她迟疑一下才道:“难道您罚我来此就是为了告知我此事?”
    “此乃其一。”穆昭然望着她,语重心长,“爹老了,却不糊涂,云儿那点小计量还是知道的,你虽是个淡然的性子,有时候却倔得很,又受不得被人冤枉,更不屑向不信任你的人解释。可是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俩斗来斗去,且愈演愈烈,竟势同水火!我跟你娘心里都很不好受,苛责你们哪个都不忍心……当时的情况确实是你将云儿打伤了,我必须要表态,所以才决定趁此将你俩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
    穆柯泪光盈盈,“爹,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
    他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是爹让你受委屈了。”默了会儿,他又嘱咐道:“小柯,这石屋中的剑诀不可告诉任何人。”
    她郑重地点头,“女儿明白!”
    两人出了石室,拾阶而上,回到了山洞中。穆昭然来与她会面,庄内无人知晓,得趁着夜色返回,他扶着她的肩,“爹不能久留,你且再多待些时日,等过了年爹就让你回庄,趁此机会好好修习武功,磨练心性。”
    穆柯乖巧点头,“天黑路险,爹要小心。”
    他深看她一眼,转身步出山洞,瞬间溶入夜色中。她随后,目送他远去,心中却莫名难过,郁气于心,久久不散。
    

第十三章 灭门之祸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年除夕至。穆柯坐于山崖边看烟波浩渺,山峦起伏,层层叠叠已被白雪覆盖,她搓了搓手臂,觉得有些冷,一件衣衫适时披到她身上,衣服上带着暖意与主人的气息。她惊喜回头,颊上梨涡若隐若现,望着身后的少年,“你怎么来了?”
    杨佑禅不答话,握住她冰凉的手,心也不由疼痛一下,拉着她走进山洞,待她坐定之后,再将菜从食盒里端出来,一一摆上桌。穆柯看着面前的吃食,眼儿亮晶晶,红烧肉,糖醋鱼,卤汁鸡……全是她爱吃的!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动。“等等,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拿出一串由纸包好的东西,她惊喜不已,“竟然还有糖葫芦!”拆开外面的糖纸,乐滋滋地含了一颗进嘴里,模样十分满足。杨佑禅不由也笑了,又端出一碗饭放到她面前,“先吃点饭。”
    她小心翼翼地将糖串儿包好放置一旁,感叹:“过年就是吃得好啊!对了,你吃了吗?没有就一起吃吧。”他点头,“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带的。”穆柯也不勉强,拿起饭碗默默吃起来,一时间只闻她吃东西的声音。
    杨佑禅静坐一旁,面容温和,目光如水望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既酸又疼,既甜又涩。吃完最后一口饭,她满意地摸着鼓鼓的肚皮,吃饱喝足,人生一大乐事也。他竟瞧着她笑了,正当她不解之时,他伸出修长的指抹下她嘴角边一颗饭粒,手指触着她的皮肤,竟久久不肯拿开。
    她呆怔片刻,垂目轻咳了一声,“天快黑了,山路难行,快回去吧。”杨佑禅终于收回了手,眸子暗淡下来,将碗碟收入食盒中,“今晚我想留下。”未等她说话便出去拾了些柴禾,自顾生了火,整个山洞顿时亮了起来,火堆散发源源不断的热力,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她张了张嘴,看着他忙进忙出的身影忽觉心头酸涩,终是没能再说出让他下山的话。他们并肩而坐,火光映衬下穆柯的脸红彤彤的,她瞧着他也觉得少了平日的冷漠与戾气,多了份独属少年人的温暖与随和。“小师弟,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一手支着下巴问。
    少年拨弄火堆的动作一滞,沉默片刻才说:“报仇。”她心下恻然,为仇恨而活的人生怎能有乐趣,不由脱口问道:“除了仇恨就没有别的值得你追求的么?”
    他望着她灼灼的眼,艰涩难言,“我……”穆柯摇头失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她掉转目光盯着火堆怔怔出神,她的愿望不过就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够一生平安喜乐!但每个人有不得以的责任,她实在无权干涉他人要走的道路与人生。她只是不忍心看他在仇恨中苦苦挣扎,恐怕至死才能得以解脱……
    少年眼中痛苦与哀恸之色纠结,不停变化交织着,最终只余一抹绝然。
    次日清晨,穆柯醒来时杨佑禅已经离开了,那火堆已然冷却,只剩灰烬。石桌上放着几个新鲜的野果,想必是他一早去摘的。她伸伸懒腰,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往洞外走去,刚咬下一口就见少年去而复返,脸色竟毫无血色,苍白得骇人,满眼惊惶失措。再细看,他藏青色的衣袍上竟沾染星星点点的暗红。
    “这……这是……”她愣了愣,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来,颤声问:“发生何事?”杨佑禅放于身侧的拳头握紧,嘴唇抖动,“庄里……出事了……”穆柯不等他说完便运功急速向山下飞去,他紧随其后奔回山庄。
    走到山门口就闻到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犹豫片刻一掌推开大门。庄内异样宁静,若非那一地的褐红血迹真似仿若无事。管家大叔的尸体斜倚在石梯上,脖颈上一抹刀痕,他双眼暴睁,面容扭曲。她抖着手帮合上他的双眼,而后起身一步步走进内院,杨佑禅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提脚跟上去。
    院中枯枝残叶满地,萧索一片,长廊上,柱头上血迹斑斑,几位师兄的尸体或躺或趴,东倒西歪……她死死咬着嘴唇,睁着湿润的眼,视线落在趴在栏杆上的人身上,抢步上前扳过他冷硬冰凉的脸,哽咽喊道:“五师兄……”她泪水泛滥,瞬间模糊了视线。呆立许久继续往前走,满目疮痍,突然目光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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