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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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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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来越紧张了,努力地侧过脸去,避开他的亲吻,“好了,别这样了,你赶快走吧。就算他不敢怎样,那你家家呢?”
  赵源毫不在意地回答,“她?我又怎么会怕她。这四五年来,她一直对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她理亏,她也在害怕。”
  “她害怕什么?”牧云隐约猜到赵源也许有什么把柄捏在手中,可以对陆昭君有所制约,所以他才如此肆无忌惮——不过,他一贯是这样锋芒毕露的人,他什么时候怕过?
  “她害怕什么,告诉你就没意思啦。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包你安全无虞,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的进攻越发猛烈,犹如倾盆大雨打落在干涸的大地,挟卷着巨大的力量,无可抵挡。渐渐的,他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越来越热,潮湿的汗水氤氲在她的肌肤上,感染了她的情绪,令她再也无法分神,再也不愿去想和他无关的人和事。她只要沉浸在他的激情之中,尽情地承受着他给予她的巨大快乐,全身心地沐浴在情爱的狂风骤雨之中。
  一反先前的温柔缱绻,此时的他像极了驾驭着烈马在原野上驰骋的勇士,面对这片一望无际的苍茫原野,他无法抑制征服和占有的渴望。即使早已征服,他也无法收敛进一步探索,进一步进取的热情。这热情犹如太阳的火焰,炙热灼人,充满了焚毁一切的力量,永生永世地燃烧着,永远也不会熄灭。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他终于成功地将她送上了快乐的巅峰。随后,他完成了任务,将自己积蓄已久的热情也一并释放出来,淋漓尽致。
  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一起,零乱的衣衫散落了一地。她在激情过后的余韵中慢慢地回味了一番,然后以手肘撑着身子侧躺着,手指在他的鼻梁上蜻蜓点水般地慢慢掠过,笑道:“你呀,我真拿你没办法,每次都被你拿得死死的。”
  赵源睁开眼睛来,轻薄地捏了一把她的胸脯,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不但嘴巴功夫厉害,床上功夫也是不差的,否则怎么会折腾得你哼哼个不停,快活得好似神仙一般?”
  说罢,他翻过身来,凑到近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用那双极漂亮的眼睛凝望着她,波光潋滟,柔情万种,“你嘴巴上老是说着怕,其实你的胆子很大,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我胆子大?”
  “当然,否则你怎么会和我躺在一块儿?当局者迷,你只不过是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优点罢了。”他感慨道:“其实,我的云儿也是一个勇敢的女人。我知道,虽然她平时柔弱善良,不过一旦我遭遇什么危险,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来救我的,哪怕力有不逮,她也会倾尽全力。我信得过她,就像她信任我一样。”
  她的心中暖融融的,他这番温柔的情话好似春天的阳光照耀在冰雪上,融化出淙淙溪流,将温情和感动流淌过每一寸干涸的土地,滋润着冬眠中的种子。渐渐地,春意盎然,万物勃发。
  “真的?”她本想将她心中的这许多柔情蜜意倾诉给他知道,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她哪里会如他这样,脸皮厚得很,说什么话都肆无忌惮呢?
  赵源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绝无半句假话,不信你摸摸。”
  牧云咯咯地笑出声来,“哈哈,这有什么用,我能摸出什么?”
  “摸不出来,就听一听,它会说话的,就像你的眼睛一样,从来不撒谎。”
  “我才不信。”说着,她趴伏到他的胸前,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哼,骗人,里面就是咚咚响嘛,哪里有说话的声音?”
  他的眸子里荡漾着促狭的笑意,语气却故意装成一本正经的,“那是你不够用心,所以听不见,只有我才能听见。它在说,‘阿源没有说假话,他喜欢牧云,一辈子都喜欢’。”
  牧云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嘁,肉麻死了,一点都不真,就这水准还想骗人?我问你,你现在说得好听,将来会不会变卦?十年前你对我说的话,我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呢!”
  赵源的神色一瞬间凝重起来,眼睛里有愧疚的色彩闪过,他难得地正经一次,“以后再不会了——不过我想好了,不论如何,我都要把当年那个诺言兑现了,我将来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让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女人。”
  “你……”她语塞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在憧憬着这样的一天,可是想到赵汶,她免不了心烦意乱起来。她虽然不爱他,却也不讨厌他,更不希望看到两兄弟将来有互相残杀的那一天。何况赵汶这样老实巴交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哪里斗得过赵源?只怕会……
  他一眼就看透她在担心什么了,于是爽朗一笑,问道:“怎么,心疼你那位挂名夫君了?早就跟你说了,我不会杀他的。他没有野心,就还是我弟弟。”
  牧云略略松了口气,也是啊,赵源并非心狠手辣之徒,应该不会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下手的。
  ……
  牧云虽然去了前院,在陆昭君的指挥下忙碌了大半天,却一直没见到赵汶的人影。傍晚时分,王府里的晚宴即将开始时,他方才出现,一如往日里的沉默寡言,静悄悄地来到她身边,一声不响地打量着正在梳妆打扮的她。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烛光下,她从镜子的倒影中发现了他,只见他的半张脸都陷入了阴影之中,在忽明忽暗的烛影中,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室内氤氲着胭脂和花露的芳香,旁边正在为她梳妆的侍女连忙给他行了个礼,等他抬手之后,继续帮她梳理着发髻。她的头发很长,足有五六尺,浓密卷曲,一直拖垂到身后的地板上,被灯光映照出隐隐的栗色来。
  赵汶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插入她的柔软光滑的发丝之间,缓缓地摩挲着。而后抬起头,凝视着光滑的铜镜里,她那张极具鲜卑特色的面孔,以及湛蓝如海的双眸。
  “姊姊,你真好看。”良久,他淡淡地赞道。
  牧云感觉他今天的表现似乎有点奇怪,因为他以前总是很羞涩,几乎不会像现在这样,定定地盯着她看,毫不回避。
  赵汶从侍女手中拿过梳子,示意她退到一边去,然后一手撩起她的头发,一手持梳子慢慢地梳着,动作有点笨拙,却颇为细致。
  “我哥有没有像我这样,给你梳过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这样问道。
  她低垂着眼帘,并不回答。她隐约觉得,他今天似乎情绪很不正常。
  他并没有追问,而是自问自答道:“肯定没有过……其实,他有许多做不到的地方。只可惜,姊姊的双眼只能看到他美好的一面,却看不到背后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吗?”牧云忍不住问道。
  赵汶好像魔怔了一般,仍然不回答她的话,继续自言自语着:“……这头发,生得多好啊。摸着就如此舒服,要是把脸贴上去,细细地嗅着,枕着它睡觉,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他双手托起她的发丝,低下头来,将面孔埋入其中,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93
  93、一念成魔 。。。
  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起初怀疑他是不是喝了酒,不过现在还没到晚宴时间,他身上没有半点酒味,应该不是说醉话。何况,他的一双眼睛里,神采清明,显然精神状态没什么问题。
  她试探着转移了话题,“晚宴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换衣裳?快点吧,别耽搁了。”
  赵汶依旧没有理睬她的话,只是放下梳子,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渐渐转移到鬓边,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徐徐滑过,“原来你的肌肤如此光滑,就像,就像最上等的羊脂美玉。这么好,他当然喜欢了。这里……他想必是爱不释手,摸了不记得多少次了吧?”
  旁边的侍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牧云,生怕再继续听到这些不应该听的东西,从而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牧云见丈夫今天如此反常,甚至并不介意外人的旁听,便猜测到他定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个刺激,多半和阿源的推测有关。因此,她对侍女吩咐道:“你先去外边等着,等会儿再叫你。”
  “诺。”侍女喏了一声,赶忙退了出去,顺便帮他们掩上了房门。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何必如此煞费苦心。”牧云转过身来,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汶沉寂片刻,忽而笑了笑,“姊姊不是要我换衣裳吗,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能帮我找找吗?”
  牧云想了想,无法拒绝,只得起身去内室的衣柜里寻找一番,挑了一件米白色的中衣。一件浅褐色的衫子,选了条亮色的腰带,转身出来了。
  他背对着她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摆出了个习惯性的姿势,“劳烦你帮我更衣了。”
  牧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惆怅。这个当年衣衫褴褛,矮小瘦弱的小男孩,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举一动,都是这样优雅并从容着,似乎生来就是贵族一样。那捡马粪的过往,他再也不会提起,大概也希望所有人不会知晓吧?
  只不过,那双眼睛,仍然和当年一样,古井无澜,深不可测。当年,她就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有种冷冰冰的,可以把人吞噬进去,彻底毁灭的力量。他很善于隐藏,就像白昼之月,虽然无形,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牧云替他脱去身上的外衣和中衣,发现他出了很多汗,亵衣很潮湿,于是顺便脱了下来,一并更换掉。大概是几年来坚持习武的缘故,他赤 裸出来的上身,明显比赵源强壮雄健几分,肤色微黑,肌肉精壮,充满了雄性的魅力。
  她一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他的变化。然而今天却不同,气氛很古怪,自然也影响到了心情和注意力。她愣愣地看了看他的身体,反应过来之后,慌忙低下头,以免被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视线下移之后,她讶异地发现,他的平坦结实的小腹上生出了少许体毛,一路向下蔓延而去,直到被裤腰遮挡住。她不敢再看了,为他系衣带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哆嗦了几下,才勉强系上。
  为了避免局促,她加快了速度,替他穿上了中衣,束上腰带,最后披上衫子。
  赵汶忽然问道:“姊姊,你看我,是不是长大了?”
  牧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长大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以后,我也可以像哥哥那样,保护你了。”他说到这里,一把抓住了她正在为他整理衣衫的双手。
  “你,不要这样,松手啊!”她慌忙往外抽手,无奈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她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很快,她的手腕生疼生疼的,好像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她强忍着疼痛,抬头看了看他此时的表情,他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没有任何情绪流露,木然得恍如一尊雕像,肌肉和皮肤都是完全僵硬了,没有半点生气。
  一种极重的压迫感犹如天边的乌云,一眼望不到边际,朝她慢慢袭来,蕴含了她无法预知的力量,格外骇人。她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来,心脏急促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能挣脱胸腔的束缚,跳跃出来。疼痛越发剧烈了,她紧咬牙关忍耐着,紧紧地闭上眼睛。
  赵汶早已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了,他只要继续用力下去,很快就可以将她一双纤细的手腕捏得粉碎。奇怪的是,他看着她痛到苍白的脸色,还有紧蹙眉头的表情,突然联想起五年前,她为别的男人生孩子时,那种痛苦到快要死去的模样。
  一种古怪的欲念在他的心中渐渐滋生出来,像烟雾一样袅袅升起,慢慢地化作一个可怖的魔鬼。那魔鬼仿佛在炼狱中经受着烈火的淬炼,竭力地挣扎着,舞动着,变幻出各种形态。最终,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过之后,它瞬间粉碎了,变成支离破碎的碎片,又最终化作尘埃。
  这种滋味非常奇特,邪恶而诱惑十足,令他心神恍惚地享受着,根本不想挣脱出来。直到她实在忍耐不住,惨叫出声。
  “阿汶,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汶终于松开手,牧云如蒙大赦一般地蹲身下去,连抽了几口冷气,神情这才渐渐缓和过来。汗水沾湿了额头的发丝,甚至沾湿了眉睫,令她虚弱而狼狈。
  他一面回味着先前那种神奇的快感,一面蹲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她。过了好一阵子,方才问道:“手断了吗?”
  她喘息稍定,抬头反问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只是长大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
  赵汶伸出手来,将她额头上凌乱的湿发拨到一旁,然后缓缓地滑落下来,从脸颊到脖颈,一直到袒露出一半的乳防,以及那道深深的沟壑。这里,正是无数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直至坠落下去的地方。
  在她的目光即将化作愤懑的刀锋之前,他及时放下手,替她拉了拉快要掉落下去的披帛,淡淡道:“这样美的女人,难怪会让我哥那般痴狂,为了你,什么都敢干。你喜欢他,想来也是如此缘故吧。不过,你记住,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为了你,我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你要怎么样?”牧云听到他这番阴测测的话,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赵源。
  “我不会怎么样,我只是想握紧我已得到的,不想被人抢走罢了。”说完,他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元宵夜的宴席,规模盛大,在晋阳的高官贵戚们纷纷携带家眷登门。王府内外张灯结彩,热闹程度不下于春节。
  宴席上,牧云并没有向以往那样跟随赵汶去依次敬酒,而是一直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桌位上,不吃不喝,只是满脑子回想着赵汶所说的那些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宣战吗?可他又哪里有那样的实力和本领来战胜他的大哥?又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愤怒之中扔下的几句狠话?
  她看着手腕上明显的淤血,悄悄地拉下袖子,掩盖住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从而流言纷纷;她更不想让赵源发现,从而兄弟阋墙。这对兄弟在贫贱之时,感情多好啊?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就单单是为了争夺她?她又哪里会有这样大的作用,恐怕是,为了争夺那个更加荣耀的位置吧。
  宴席结束之后,赵雍在众官员的簇拥之下去外面观赏打簇戏和相偷戏。这两样游戏是每年元宵节灯会时的必备节目,尤其是相偷,最能找乐子。规则是大家各自揣着财物,混迹在人群之中,互相扒窃,扒窃最多者,就是胜利者。赵雍准备了上百匹绸缎,将会赏赐给收获佼佼者,因此酒过三巡的众人个个兴致高涨,热热闹闹地出去了。
  赵源本来也打算去的,不过他一早就注意到牧云的神色不对,故而找了借口留下来。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留了几个狐朋狗友继续饮酒作乐。
  赵汶当然注意到了哥哥时不时瞟向自己妻子的目光,他却一直装傻,一并留了下来。
  赵源不好在众人面前和牧云随便说话,只得继续和留在这里的官员们饮酒畅谈。
  牧云注意到,这些官员中有一张面孔有几分熟悉,但是她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此人和赵源年纪相仿,皮肤洁白,容貌俊爽,看起来是个鲜卑人。赵源平素喜欢和汉人士子结交,所以在这群狐朋狗友中,他显得格外出众。
  更加出众的是他的文采,众人行了好几圈酒令,难度越来越高,到后来相继败下阵来,只有他仍旧挥洒自如,出口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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