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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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箱十二卷-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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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
“不看不看!”方落雁一见,连忙转身便往外跑,在门口还给绊了一个大跟头,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杜若看着方落雁狼狈而去的背影,突然笑得更加的放肆,更加的大声,两行热泪却已经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了下来,杜若缓缓的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痴痴的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有方寸心,无人勘共说。遣风吹却云,言向天边月。方公子啊方公子,今生为什么会让我遇见你?三小姐啊三小姐,这世上为什么就单单多了一个你?就多了一个你?!”杜若心痛如绞,昂首向天,珠泪滚滚,无语凝噎。






第152章 第十五部 第六章  劝离(四)
第二天,方落雁首次快速的吃了饭,飞快的朝着南门值守而去,连看都不敢看杜若一眼。
老夫人看着儿子古怪的样子,不由好笑的道:“雁儿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连饭也不好好儿吃?!”
杜若正在帮老夫人盛饭,听了脸不由一红,笑道:“左不过又是到城门上去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去了,听说他以前都是在大街上偷着看,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
这一句说的方夫人也乐了,笑着打趣儿杜若道:“那是他以前糊涂,现在不说外面,只家里就又陪着一个天仙似的人儿,他还不收心?”
听老夫人赞自己是天仙,杜若的心里甜蜜蜜的,将方夫人的碗又上了高高的一个尖儿,也笑道:“承伯母吉言,伯母也多吃些,越活越年轻,身康体健,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老夫人不由看着杜若开心的笑道:“还是你会哄我,长命百岁就罢了,这多子多福,还不是你们要多努力!”
杜若这才知道自己说多了话,不由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吃饭,方倚璧却在旁边看着,脸上虽然也在笑,心中却有些难受,看杜若脸上,今天明显是为了怕老夫人看出来了敷了粉的,但仔细看的话,隐约仍然能看出淤青来,肯定是方落雁昨天晚上打的,但见今天方落雁的表现,明显的又是一次不成功的劝离,现在方倚璧也开始有些迷惑了,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或许,不管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只要是互相之间真心相爱,又何必在乎一些别的呢?方倚璧一时陷入了沉思。
南城门的门楼上,方落雁正在焦躁的踱着步子,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要是今天还不把杜若请出方府,过了最后期限,毋宝箱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肯定要弄得不可收拾。软的已经是不行了,论武力,自己又远远的不是杜若的对手,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副尉孙兴突然跑了过来气道:“方校尉,刚才有个彭州的商人向我们报案,说昨晚被人用蒙汗药放翻了,被人抬到城外,身上的财物都被抢劫一空,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我们该怎么办?”
方落雁正没好气,闻道:“他的东西被抢了,应该向成都府报案,找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管着查案,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蒙汗药?”方落雁的眼睛亮了。

傍晚,杜若正在房里做着女红,如果说杜若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女红,这么些年刀头歃血风雨漂泊的生活,使她的女红有些粗陋,但现在既然要决心金盆洗手嫁做人妇,那这手艺就必须要捡起来练好,因为这家里穿的用的,几乎都是手工做的,这针线活儿,男人是不行的,天生就是女人的活儿。
杜若正在缝着一件男子的衫袍,体型上就是仿照方落雁的体格缝制的,抬头一看,却见方落雁已经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难道又是来赶我走的?”因为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杜若今天也便对方落雁有些不假辞色,冷冰冰的。
方落雁也知道自己理屈,便连忙陪笑道:“这不是昨天晚上唐突了你,今天我特地在知味搂上叫了酒菜来给你赔罪的嘛!”说着将酒菜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杜若却冷笑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不想着办法将我赶出去,却还有心情来请我喝酒,不会是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吧?”
方落雁的冷汗一下子便下来了,装作惨然的笑道:“我也知道这是最后一天,该使的招儿我也都使完了,至于明天毋宝箱对我是要杀刮我也管不了了,反正我也尽力了是不是?今晚,就你和我,我们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也算是我跟你赔罪,如何?”
“这么说,你是不赶我走了?”杜若一听,不由高兴的道。
方落雁便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赶的走你吗?你就陪我喝几杯,也算是对明天三小姐对我决裂的安慰?”
“这个可以有!”杜若一听,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主动的坐到桌子边上来,露出了腕子上用红线再次串了一遍的半串金铃铛,笑道:“怎么样,方哥哥,这半串铃铛我用红线重新穿过了,好看不好看?”
方落雁看着她白皙的腕子上带了那半串铃铛,皓腕如雪,绳红如血,搭配起来格外的醒目好看,但方落雁的心情今天不在这里,只是看着她苦笑道:“若儿,我跟宝箱决裂,你就这么高兴?”
杜若见他兴趣不在此处,也便收了腕子,伸手夹了几筷子菜一边吃一边咯咯的笑道:“你跟箱妹妹决裂不决裂我不管,反正你不再把我赶出去了我就高兴,你也坐下啊,这知味搂的菜就是好吃,以前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舍得去吃,谢谢你啊!”
方落雁无心吃菜,只倒了一杯酒苦涩的道:“你别只顾的吃菜,这里还有好酒,一两银子一壶的,你尝尝!”
杜若却停止了夹菜,狐疑的道:“你只倒了一杯酒给我,不是酒里加什么东西了吧?”
方落雁一愣,立刻“激愤”的站了起来,怒道:“若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请你喝酒,就一定是算计你吗?”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干尽,问道:“你看,有事情吗?”
杜若便看了看他,却又笑了:“没有问题,你给我也倒上吧!”
方落雁大喜,连忙又取了个杯子,手心儿一抖,给杜若斟上,又手心儿一抖,给自己斟上,道:“这下好了,我们喝一个!”
杜若却一筷子敲在他手上,笑道:“你这在外面一天了,洗过手没有就来上桌,去!先把手来洗了再来吃菜喝酒!”
方落雁尴尬的一笑,便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连忙前堂去洗手,就这当儿,杜若飞速的将面前的两杯酒换了个过儿,便又笑盈盈的等着方落雁。
方落雁回来,见杜若依旧在笑盈盈的等着自己,不由笑问道:“你怎么不喝?”
“等着你呢,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喝,我哪敢喝啊!”杜若笑道。
方落雁便笑道:“谁是一家之主?这家要是我做主还得几十年之后呢!来,我先干为敬!”说着,豪爽的将面前的就再次一口闷干,却见对面的杜若就只在那里看着自己笑,并不举杯,不由问道:“若儿,我已经喝了,你怎么不喝?”
杜若便笑道:“我在给你算数儿呢!”
“算数儿?算什么数儿?”方落雁还不明白。
杜若便笑着敲着筷子向方落雁一指道:“一,二,三,倒!”
“你——”方落雁突然觉得眼前的杜若一阵的天旋地转,忍不住呯的一声便趴在桌子上。
杜若便看着他嗤嗤的摇头冷笑道:“还真是个呆子呢,这阴阳壶谁不知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这样的壶,我没见过一百也见过五十,不要说蒙汗药,下毒的,下□□的,我都见过,又岂会载在你的手里?更何况,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你不处心积虑的将我赶走,还云淡风轻的来请我喝酒,鬼才信你啊!”却又见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很是辛苦,便将他拖到自己的床上,给他脱了鞋子,轻轻地盖上被子笑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睡吧,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你确实也管不了了,是吧?”
方倚璧的房间,方倚璧问道:“倒了?”
小碧便点点头道:“嗯,如你所料,公子倒下了!”
方倚璧便摇摇头叹道::“早就告诉他这个办法不可能成功,他就是不听,非要试试,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但这是最后一天,他也只能放手一搏啊!”小碧笑道。
“小碧,你怎么看这个杜姑娘?”方倚璧突然问道。

“杜姑娘?”小碧不由咬了咬手指道:“这个杜小姐漂亮,聪慧,善良,宽容,大度,能诗文,会武艺,还能下的厅堂,进的厨房,是个极好的人!”
“极好的人?”方倚璧不由笑了,心中有些烦乱,便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这一晚,不但方倚璧心乱如麻,异常纠结,毋府的毋宝箱更是彻夜未眠,自己出不去,又担心杜若没出去,所以刚一大早,便央求了毋宝瑶过来帮忙探听消息。
毋宝瑶刚到方府,就看见杜若正在那里往外晾被子,不由吃惊的道:“你……你还没有走?!”
杜若便灿烂的笑着道:“我在这儿住的好好儿的,为什么要走啊?”
毋宝瑶打心眼儿怵她,也不敢深问,只得再问道:“那方公子呢?”
杜若便道:“方哥哥今早上起得迟了,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便去值守了,怎么,你找他有事情?要不要我转告?”
毋宝瑶忙道:“不用,不用!”连忙退了出来。


“什么?他竟然没有做到?!”毋府,毋宝箱愤怒的喝道,怒发冲冠,就要坐起来,却突觉屁股一痛,不由惨叫一声,连忙又趴了下去。
“就是,我去的时候,那个杜若还在那里晾被子,没事人儿一般,方落雁肯定是不舍得把她赶出去!”毋宝瑶也醋意十足的道。
“菁儿,去!传话!方府的人再来,一律挡驾,他方家的人,从今天起,我一个都不见!”毋宝箱怒气冲冲的道。
“这样不好吧?虽然是方落雁没有把杜若赶走,可这跟倚璧和方叔母没有什么关系吧?”毋宝晴不由劝道。
毋宝箱便珠泪滚滚的道:“我不管,反正我跟方落雁说了这话,他既然做不到,我们便断交,他家的人我也一律不见!”
“那你这不是把路都堵了吗?”毋宝晴道。
“是他自己堵路,又不是我不给他留路!他不给我留路,我为什么又要一定给他留路?!”毋宝箱哭道。
“你这样会把方公子推到杜若那边去的!”毋宝晴还是劝道。
“那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向他低头了,一日低头,日日低头,这样的日子,我不过!大不了以后形同陌路,大家各奔东西,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自己便要做到!呜——”毋宝箱突然猛地蒙上了被子,呜呜大哭。
毋宝晴没有办法,只得下楼。






第153章 第十五部 第七章    且遗君所赠,天涯永不识
成都,南门城楼下,方落雁愁得头发都要掉了,一脸的焦急,他正在等着方倚璧的消息。
正等着,突然远远看见方倚璧和小碧走了过来,方落雁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倚璧,怎么样?”
方倚璧便叹道:“事情大了,连门口儿都没让我进,我说找毋宝晴,可门子说,毋宝箱发话了,只要是咱们方府的人,一概不许进去,我也没法了,只好就回来了!”
方落雁便叹道:“只怕你找毋宝晴也没有用,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心里还是向着宝箱的!”
方倚璧也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再去是试试啊!”方落雁不死心的道,说着就要走。
方倚璧便怒道:“你又要擅离职守,当心爹揍你!你还是等晚上再去吧!”
方落雁无法,只得掉头回去。

傍晚,方落雁带着方安来到毋府,等了好久没见到人出来,又过了好久,方见菁儿拎着一个包裹出来。
方落雁连忙迎上去问道:“菁儿,你家小姐怎么说?”
菁儿却看了他一眼,悲伤的道:“她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叫我把这个和一封信交给你,你看看吧!”
方落雁接过来一看,却发现是自己送的毋宝箱那几本书,就是包括《莺莺传》《李娃传》那几本,方落雁突然感觉不妙,连忙拆开信封一看,果然是一封书信,上面只写了一首五律:“我赠君罗帕,君赠我传奇。日日与君誓,白首不相离。而今君心变,妾身无所依。且遗君所赠,天涯永不识!”
方落雁见了,果是一首决绝,不由心如刀割,有心写一首诗回赠,却发现身边根本就无纸笔,只得将食指咬破了,在毋宝箱的诗句间隙里写道:“我心似皎月,昭昭人皆知。生不同白首,死亦长相思!”写完,依旧折了,交给菁儿道:“菁儿,你对你家小姐说,我方落雁绝不是一个负情之人,请她想明白些!”
菁儿见他咬指血书,不由也有些感动,噙了泪答道:“公子心意,菁儿一定转到!”
却说毋宝箱接了信,知道最后这句是出自前汉苏武离开妻子远去匈奴的时候跟妻子说的“生则还复归,死则长相思”,知道他一片深情,又见之上字里行间鲜血淋漓,不由哭着问道:“菁儿,这是他用血写的吗?”
菁儿也噙着泪道:“是的,当时无笔无纸,方公子便嚼破了指头写的!”
毋宝箱将书信紧紧的按在胸前,这泪水便止不住的哗哗流了下来。
菁儿便也含着泪水道:“小姐,方公子这么痴情,你就再见他一见吧?”
毋宝箱却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菁儿知道她是说的《诗经*卫风*氓》里的句子,意思是誓言说的那么诚恳,却不遵守,既然不愿意遵守,那我们之间就算了吧!想想毋宝箱与方落雁的以前种种,菁儿也突然悲从心来,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方府,方落雁郁郁寡欢的走了进来,杜若正端了一盆水过来,见到他回来,忍不住笑问道:“方哥哥,你回来了?还洗脚不?”
方落雁只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只管走进自己房间里去。
 杜若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去招惹他,自顾回房。
方落雁在房间里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不愿意就此失去毋宝箱,想了想,穿上衣服直接朝石府走来。
石府,石青玉正在和慕青蓉、慕青萍练剑练刀,突然小厮进来通传道:“公子,方公子来了,就在客厅里,说要见你!”
“哦,你跟他说我接着就来!”石青玉一听,放下手中的横刀就要过去。
慕青蓉却想了想道:“慢着!”
石青玉立刻止步,问道:“蓉儿,你有什么吩咐?”
慕青蓉便沉吟道:“现在方府和毋府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方公子此来,十有八…九是要请你和霞儿去毋府做说客的,但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牵扯着我们大师姐,我也不要求你帮着谁说话,你两不相帮中立总该行吧?”
“这……二哥毕竟跟我这么多年兄弟……”石青玉不由面有难色的道。
“好啊,那你就到毋府去做说客,我和萍儿现在立马就走,萍儿!”慕青蓉便生气的道。
“哎!”慕青萍一向以姐姐马首是瞻,闻言立刻收剑靠了过来,两人作势欲走。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石青玉连忙高绕道。
“这还差不多,那你去吧!”慕青蓉这才止步。

客厅,石青玉面有难色的道:“二哥,你的来意我也知道,可这中间夹着一个杜若,这杜若又是蓉儿和萍儿的大师姐,她们两个肯定是想着她们大师姐好,你看我和霞儿实在……”
方落雁听了,只得烦躁的叫道:“行了,你不用说了,就知道你是个怂货,指望不得,这还没成亲呢,就叫两个丫头管的服服帖帖,我看你成了亲之后怎么办?!”
石青玉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与他计较,便又道:“我和霞儿虽然不能出面,但你还是可以找赵少秋赵镜儿,张巧云徐志皓啊!她们也跟中丞府走的近,应该也能说上话!”
方落雁眼前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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