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哪!”候风笑道:“你想,现在毋宝瑶嫁给了方落雁,李大哥又娶了毋宝箱的话,那大家不都是亲戚了吗?那怎么好下得了手!”
“这倒也是!”胡宗伟这才也笑起来。
“只是白白便宜这小子了,想那毋宝瑶虽说没有脑子,但也是着京城里的大美人儿一个,现在配给他,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李继宏却又暗暗可惜道。
候风却又笑道:“这有何难,大哥你要看着不舒服,咱们大伙儿给你想想办法,给那个臭小子带上一顶绿帽子不就行了吗?”
“呵呵呵呵呵,这倒是个不坏的主意!”李继宏不由笑道,众人也不由同时大笑,一行人眼见已转出巷口,走到大街上来,张承驿眼尖,远远便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不由叫道:“咦,你们快看,前面是谁?”
众人便望前看去,候风不由道:“那不过是南玉屏、石青玉、赵少秋、徐志皓他们罢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管他们做什么?”
胡宗伟却道:“我看着怎么不对,赶马车的那个是方家的方安,旁边的那个是菁儿,咦,怎么她肩上还带着包裹,他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什么?方安,菁儿,肩上还带着包裹,他们想干什么?!”李继宏一听,心中一惊,酒立即就醒了,脑中略一盘算,骤觉不对,立刻叫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众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继宏等人,不由都吃了一惊,停了下来。
车中众人也都感觉到了,毋宝箱心虚,不由先问道:“怎么了?”
石润霞微微掀开帘子一看,压低声音轻轻的道:“嘘,是李继宏,大家不要出声!”
“李继宏?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他?!”毋宝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子,向方落雁看去,方落雁却伸出一根指头来在嘴边微微一笑,示意她宽心,然后掀开帘子的一线向外看去。
毋宝箱只得禁声,心中却紧张万分,就听外面南玉屏笑道:“呦,这不是李公子吗,好久不见,这是到哪里去了?”
李继宏却沉着声道:“咱们到哪里去了你不用管,车上是谁?”
南玉屏笑道:“我一个朋友,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一个朋友?”李继宏不由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儿,又在菁儿的身上来回晃了几晃,看的菁儿直如刀割,却偏偏又躲避不开,道:“一个朋友也用的着马车吗?还有大包小裹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是啊,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身后的胡宗伟,候风等人也立即一起鼓噪道。
南玉屏却笑呵呵的道:“李公子,常言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梦里事’,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有什么事,好像也不用事先通知你李公子吧!”
李继宏却冷笑道:“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牵扯上了老中丞的人了,我就不能不管了!”
南玉屏不由笑道:“李公子,你什么意思?”
李继宏却冷笑道:“南玉屏,我什么意思,你说,三更半夜,菁儿作为一个中丞府的丫头,却和你们这样的人搅在一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南玉屏不由笑道:“咦,李公子,你这话可就奇怪了,谁说我们就不能和中丞府的人搅和在一起了?再说了,咱们去干嘛,又关你什么事了?”
“那她肩头的包裹又是怎么回事?!”李继宏突然指着菁儿肩头的包裹厉声质问道。
众人一时语塞,就连菁儿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这尴尬的时候,车帘突然一掀,石润霞露出头来叫道:“李继宏,你吵什么吵,我的丫头今天病了,我就顺便把菁儿带过来了,恰巧今晚上方姐姐又有事,我们一起到那边去,你干嘛拦在那里?!”
一句话出口,众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李继宏却看了看车厢,冷冷的道:“石姑娘,车厢这么大,恐怕藏着的不止是一个人吧?”
“李继宏,你到底想干什么?!”众人不由怒道。
“我想干什么?!”李继宏也不由气红了眼睛怒叫道:“我怀疑中丞府的三小姐被你们绑架了,弟兄们,给我上!”
众宵小立即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
南玉屏一见不妙,不由连忙朝赵少秋和徐志皓道:“你们先走,快把二弟和三姑娘送出城去,这里有我们!”
赵少秋和徐志皓想也不想,一把抓起菁儿和小碧,直接扔在车厢里面,然后和方安一起驾车向外冲去。
一下子扔进两个人来,马速又突然增快,车厢里立即一阵天翻地覆,方落雁连忙叫道:“大家都不要慌,抓紧了,马上就没事了!”
“好啊!果然在里面,给我拦住他们!”李继宏大叫道,脸儿都给气绿了。
但马车骤然向前冲,众人都喝了酒,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冲了过去。
李继宏不由气急败坏的叫道:“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众人连忙回头,南玉屏和石青玉一见,立即跳在前面拦住,胡宗伟不会武功,一拳便被石青玉砸倒,南玉屏那边也打倒了几个家丁,但猛虎难敌群狼,候风和张承驿又都是武将出身,不时两人已经被缠住,李继宏便带了一批家丁上马向前赶来。
南玉屏、石青玉一见,顾不得再与候风、张承驿纠缠,也挥拳打倒两名家丁,各自抢了一匹马向前赶来,张承驿、候风与众家丁一见,也纷纷抢了马匹向前追来,杂乱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大街上显得更加的杂乱。
方安见后面有人追来,不由打马打的更急,车厢里立即七仰八歪,大家都跌成了一团,不由都连连惊叫。
突然,前面大街对过出现一队仪仗,黑暗中一串长灯,赵少秋不由连忙大叫道:“停车!快停车,前面有人!”
对面也看出了这边的不正常,人群突然一起向中间挤去,似要保护什么大人物似的,场中一片混乱,一匹骏马也急急的从队伍里面跑了出来大叫道:“前面是什么人,快停车!”
“糟了,是王雨知!”赵少秋和徐志皓只来得及反应出这几个字,便被方安的拼命拉马所产生的冲力甩了出去,两个人一声惊叫,却也不慌,因为练过武,不断的在空中变换着姿势,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
驾马在方安咬牙切齿的拉止之下,终于在人堆面前停住了,但它所产生的冲力却是人无法所抗拒的,马车的前车厢门突然炸开,六个人似炮弹一般冲了出来,越过前面由卫士组成的人墙,狠狠的砸在一群太监和宫女身上,六个人倒是没事,却把人群中间的一顶软轿生生给挤倒了。
六个人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事来,呛呛!两声响,驾车的两匹马的马头就被人砍下,六个人也被人一人一个拎着脖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又踏上一只脚,钢刀也架在脖子上,刀锋直入人皮肉,叫道:“别动!”就连那边刚落地的赵少秋和徐志皓也同时被人围了起来,脖子上架了一圈儿的钢刀;方安更惨,侍卫拔刀杀马,鲜血飞溅,本就把他给吓呆了,又来人一脚将他从车辕上踹了下来,两枝长戟死死的压住他的脖子,几乎将他整个脸都压进地里去了,整个街口上立即一片肃杀之气,如临大敌。
李继宏老远一见这情况,不由吓了一跳,突然大喊道:“全都下马!”一群人全都慌慌张张地下马,跪在了那里,连动都不敢动;南玉屏、石青玉老远看见,更是吓的面黄如土,老远便跳下马来,急急的跑了过来,连忙跪下,紧接着来的候风、张承驿一见,也呼啦啦连忙跪了一地,队伍中立即又跑出两队侍卫,将众人团团的围了起来,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
就听那歪倒的轿子里哼哼唧唧的爬出一个人,恼怒地道:“王……王指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6章 第四部 第四章 私奔的尴尬和转机(下)
就听王雨知的声音道:“回皇上,方才是有人在街上跑马,以至惊扰了圣驾,您没事吧?”
“什么?圣驾?!”被按倒的众人一听,脑袋不由嗡的一声响,“糟了,方才惊扰的竟是孟知祥,这下可是死定了!”每个人都这么想。就连李继宏南玉屏等人也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脑门子上大颗的汗珠流了下来。
就听那皇上火冒三丈的怒道:“什么?跑马?大街上跑马?还跑的那么急,是谁这么大胆子?把他们都带上来见朕,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那路神仙,竟连朕的王法都不听了!”
“是!将人犯押上来!”王雨知叫道。
当第一批鼻青脸肿的罪犯,也就是砸倒皇上的内侍和宫女还有轿子的那一批被带上来跪倒在皇上面前时,王雨知不由被吓了一跳,惊叫道:“怎么是你们?!”
六个人不由瑟瑟的看着王雨知,石润霞却跪在地上突然抬头朝他一笑,只是笑的有些难看。
王雨知现在是又气又怕,又见石润霞还敢抬头看自己,不由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道:“看我什么看,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怎么了,王指挥,你认识他们?”皇上犹自在按着额角道。
“回……回皇上,这几个人我认识,说起来,您也都听说过,一个是中丞府的三小姐毋宝箱,一个是石将军的女儿石润霞,还有两个是方大将军的儿子和女儿方落雁和方倚璧……”王雨知忙道。
“什么?毋老中丞的三女儿毋宝箱?”皇上本还在恼火,突然听到这一句话,火气立刻消了不少,突然吩咐左右道:“快把她扶起来,看看伤到了没有?”
众人乍一听到这句,不由都奇怪他为什么会对毋宝箱这么敏感,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灯光照耀下,却见毋包箱衣杉凌乱,满面泥垢,嘴角也磕破了,说不出的狼狈。
皇上见了,不由一愣,随即大是惋惜,连忙叫道:“阿哟,怎么就摔成了这样子?快扶她下去诊治诊治!”
“是!”两个宫女连忙从后面走了上来。
“谢皇上!”毋宝箱虽然也是一肚子的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好问,随即先跟那两个宫女走了下去。
这边皇上刚一抬起头,然后便看见侍卫将南玉屏、李继宏、石青玉、赵少秋、徐志皓、胡宗伟、张承驿、候风等一干人马全拉了上来,再加上前面的方落雁,方倚璧、石润霞,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啊?怎么会是你们?!”眼见阵容竟是如此的强大,皇上不由大吃了一惊,却随即又大是恼火,怒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指挥,你先给朕说!”
“是,皇上!”现在,在皇上面前,南玉屏又何敢再有一丝的隐瞒,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了一遍。
皇上凝神一听,又看也跪在地上的方落雁、李继宏一眼,也知道他是李丽妃的弟弟,不由淡淡一笑,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却突然拍案而起,怒道:“混帐!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人,哪个不是出自将门之后贵戚之家,怎么说也都是我大蜀第二代的精华了,怎么能为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违背常纲,违背法理,真是荒唐!”
众人听他大骂,吓的连头也不敢抬,就听皇上接着骂道:“你,南玉屏,身为堂堂的大内侍卫总指挥,枉费朕平时那么看重你,没想到你竟带头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令朕失望!”
南玉屏连忙低头道:“是,臣知错!”
皇上却又对李继宏骂道:“你,李继宏,丽妃的亲弟弟,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的儿子,怎么说也是明明正正的皇亲国戚,却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公然在大街上打架斗殴,朕和李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李继宏吓坏了,连忙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上的头又转向了方落雁,脸上却又换了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就是那个天下聪明第一,才学第一,武功第一,耍赖第一古往今来亘古未有潇洒风流的第一美男子方落雁了是不是?”
“呃,这个,这个……”方落雁一听皇上的语气,拿不准他到底是褒是贬,一时也不敢随意回答。
就听那皇上冷哼了一声道:“好啊,东门赛马,校场救人,你最近很风光啊,也无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可是,倘你真是天下聪明第一,才学第一,武功第一,耍赖第一古往今来亘古未有潇洒风流的第一美男子了,那朕的位置该哪里放了呢?!”
“皇上!”方落雁的冷汗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南玉屏等人也吓的够呛,不由都紧张的看着方落雁。
正在这当儿,毋宝箱已经收拾完毕,脸上虽然还有些浮肿,但毕竟不那么狼狈了,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冉冉走了来,盈盈一拜,娇声道:“皇上!”
皇上一看是毋宝箱,一下子就不恼了,笑道:“哈哈,是你啊,来人,快给毋姑娘赐座!”
毋宝箱一惊,连忙再拜道:“皇上面前,又哪里有小女子的座位!”
皇上却哈哈笑道:“三姑娘客气了,你父亲毋昭裔跟朕数十年,帮助朕做下了无数大事,是朕所有大臣中最受朕倚重和感谢的,你是他的女儿,一张小小的凳子算的了什么,你再不坐,可就是不给朕面子了!”
毋宝箱一听这话,实在无法,只得偏着身子坐了。
众人听了,不由大是惊异,一般来说,皇上面前,无论是谁,唯有或站或跪,虽也有过赐座,但那毕竟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或者有病不方便之人,但现在皇上的做法明显的是在跟毋宝箱套近乎,他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正在猜疑,方落雁的耳朵却早已竖的老高,已经想歪了,不由紧张的道:“糟了,这个老头儿是不是也看上宝箱了,他可是皇上呀,我该怎么办?”
正在焦急的时候,就听皇上对毋宝箱笑道:“毋姑娘,你这次离家出走,看起来确实对这个狂妄的小子有那么些意思,只是,你父亲知道吗?”
方落雁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半儿,暗暗笑道:“原来我方才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听他这口气,似乎很不喜欢我的那外号,确实,那外号不过是我以前一时心血来潮所取的,确实也太招摇了些,看来以后还是不用的为好!”
那边毋宝箱听皇上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似无责怪之意思,也便低着头回道:“不知,这些都是小女子私自所为,爹他老人家自然不知道的!”
“呵呵呵,好一个私自所为,可你知道这将要给老中丞的声誉造成多的的影响吗?”皇上笑道。
毋宝箱咬咬嘴唇,但还是坚决的道:“知道,但小女子别无选择!”
“哦,怎么个别无选择法?说来听听!”皇上又笑道。
毋宝箱便道:“家父一生,唯我大哥与我三姐妹,平日里他对我们可以说是恩爱有加,我们自然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思,但此次我若屈服,其害有三!”
“哦,哪三点呢?”皇上不由道。
“其一,我与方公子真心相爱,但我们不能够在一起;其二,我大姐即便真的嫁过去,以方公子的脾气,他必出家,如此,非但害了方公子,更害了我大姐;其三,如若真的出现以上情况,非但方、毋两家直接受害,而且我爹的名誉仍然不可避免的受损,所以我权衡再三,还是跟方公子出走,这样对我对她和对我大姐都好!”毋宝箱一反常态,不卑不吭,分析利弊,侃侃道来,不似雄辩,却胜雄辩,其间更不乏直接表露对方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