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乱说……”石青玉忙道。
“萍儿,你看,男人就是这样,满嘴的谎话,说起来还理直气壮,你先去把他的舌头割了,我们慢慢的炮制他!”慕青蓉便道。
“好咧,剜眼割舌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慕青萍便开开心心的走了上来。
石青玉不由大骇,眼见慕青萍便要伸手来捉自己的舌头,不由更是愤怒,叫道:“好啊,你们两个肯定是什么做的不小心,叫三小姐知道了,现在却要拿我来出气,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烂的人,明明是自己做错了,却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在别人头上,好!舌头你们也别割了,直接杀吧,我石青玉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不过,在那边做鬼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因为我死的憋屈!”
听了这话,姐妹俩手上不由一缓,慕青蓉不由皱着眉头道:“真的不是你?”
“废话!我石青玉说话做事,说出来的还没有办不到的,不信你们去成都城打听打听,我石青玉是那样的人吗?”石青玉喷道。
“看来真不是他!”慕青萍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剑道。
“ 好,今天我们就暂且放过你,但这件事我们会查的,要是让我们查出来确实事你做的,我们一样让你死!”慕青蓉便道,说着,转身就要和慕青萍走。
“喂,绳子,绳子!”石青玉连忙叫道。
慕青萍便手一扬,一枚燕尾镖便射在绳子上,绳子应声而断。
石青玉便又叫道:“鞋,鞋,你们总得给我一双鞋子吧?”
慕青蓉看了看石青玉光光的脚趾头,却是比别人还白腻一些,不像个爷们儿的脚,白白细细,倒像个女人的脚色,心中想要笑,却又强行忍住,咬了咬嘴唇笑道:“鞋子我们没有,你要回去就回去,不回去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呆着!”说着和慕青萍自顾走了。
“我……我去——”石青玉看看远处夜色中成都城硕大的城郭,再看看林子中曲折的小路,不由悲愤莫名。
回城的小路上,石青玉小心的躲避着脚下的石子与尖锐物体,好不容易弯弯绕绕的来到城下,却见城门依旧紧闭,整个城墙宛如一条巨龙一般横亘在自己眼前;再抬头看看天空,天上星光依然璀璨,夜色正浓,也知道不可能单独叫开城门,实在无法,只得抱着身子在一棵树下坐了,再看看来时的路,真的是不近,嘴上却又无由的笑了,轻轻的道:“这慕青蓉还真是厉害,竟能将我扛这么远,只是也太不知道怜惜人,我这头上都要给撞破了也不知道防备着些,真是不愧做杀手的,总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呢!”嘴上笑着,脸上却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竟慢慢自顾睡着了。
深夜,慕青蓉和慕青萍刚回到房里,却又突然发现杜若正坐在自己房里,两个人又吓了一跳。慕青萍不由拍着胸脯道:“大师姐,你怎么又在这里?不带你这样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哪!”
杜若气道:“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倒先问我了,我问你们,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了?”
慕青萍便道:“也没到哪里,就是我和姐姐睡不着,闲的无聊到街上去逛了逛!”
“放屁!你三更半夜的逛大街,还穿着夜行衣?”杜若不由气的大骂道。
慕青蓉便碰了碰慕青萍的胳膊道:“大师姐,我们不是去逛大街了,我们是出去看看,这成都有没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大户,我们也好顺手弄点儿,这山上不是缺银子缺的厉害吗?”
杜若脸上的怒气这才不那么浓烈了,道:“这些天你们先不要乱晃了,三娘那边昨天晚上接到大买卖了,一千两的买卖!”
“一千两?”慕青蓉和慕青萍都喜出望外的道:“这可真是大买卖,我们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买卖了!”
“对,是大买卖,对方先付我们三百两定金,剩下的,事成之后一次性付清!”杜若却面色凝重的道。
“大师姐,这是大买卖,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慕青萍不由问道。
杜若却忧虑的道:“我知道是大买卖,但高收益绝对伴随着高风险,对方坚决不透露任何己方与被刺杀方地任何消息,只说到动手的那一天会给予临时指示,要求一击必中!这是一千两银子的买卖,对方坚决不透露任何己方与被刺杀方地任何消息,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做杀手的来说很危险,但这单买卖我们必须做,就是我们不做,天缺阁也肯定会做,所以我们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我们师兄妹这么些年下来,几十个人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意外,所以这次我决定由我亲自出手,不管是事情成与不成,我的轻身功夫比你们好,剑法也比你们强,比你们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你们就负责外围的接应,真的有什么不测,绝对不允许擅自出手,要记住,种子最重要,我们不是为了个人而活,山上还有很多孩子在等着我们去给他们送吃的,送穿的,我们不能一起葬送在这里,明白吗?!”
“大师姐——”慕青蓉和慕青萍不由感动的道。
“行了,不要再说了,这几天都好好地休息、养精蓄锐,一等到雇主提供的消息我们就立刻出发! 争取一击必中,妥妥的把这一千两银子赚到手!”杜若却坚决的下命令道。
“是!大师姐!”慕青蓉、慕青萍也昂首挺胸,干脆的回答。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成都的城门刚一打开,石青玉便光着脚丫子怒气冲冲的进城来,进了石府,石润霞正起来在院子里用盐水与柳条儿漱口,突见石青玉就那么光着脚穿着中衣散着头发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有几处淤青,头发上也沾着几片落叶,不由大是惊奇,问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从哪儿来?”
石青玉便愤愤的道:“别问我从哪里来,我昨晚梦游,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
“梦游?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石润霞不由奇道。
“行了,你别问了,我要洗澡、睡觉!”石青玉气急败坏的道,直接去屋里了。
石润霞莫名其妙,却见石青玉确实心情不好,也便不好问了,继续漱口。
成都,天一亮,方落雁一挑五的消息传来,张承驿首先便坐不住了,从练功房里取了自己的双锏便要出去,刚到门口,却突然看见自己的老爷子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张公铎正满面怒容的堵在门口,不由叫道:“爹——”
“你要到哪里去?”张公铎沉着脸问道。
“爹,我的好兄弟李继宏和候风被方落雁用卑鄙的手段打倒了,我要去为他们报仇!”张承驿焦急的道。
“你的好兄弟?谁是你的好兄弟?!”张公铎却愤怒的道。
张承驿立刻就懵了,喏喏的道:“李继宏和候风啊!”
“候风?李继宏?他们是你哪门子的好兄弟?哪门子的好兄弟?哪门子的好兄弟?”张公铎老将军的铁巴掌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了下来,只拍的张承驿眼冒金星,趔趔趄趄一个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叫道:“爹,你为什么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张公铎老将军的铁巴掌就又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了下来,只拍的张承驿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老将军打累了,这才招招手叫张承驿坐下道:“儿子,我以前不管教你,是因为你还小,我不愿意你有多少负担,就由着你胡闹,你爱结交谁我也不管,也正好看看你的处事能力与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有你的喜好,本身的优点缺点,可看下来,我很失望啊!”
“为什么?爹?”张承驿不解的问道。
老将军便冷笑道:“你一直觉得李继宏很好是不是?”
“是啊,他很讲义气,什么事情都冲在头里,对兄弟们也很慷慨,花钱很大方,所以他是我们的大哥!”
“哼哼,”老将军冷笑了一声,道:“父子相随,有其父必有其子,李继宏的秉性观其父亲就可见一斑,你们年小一辈看不透的事情,我们年老一辈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赵廷隐赵大人是怎么与李仁罕交恶的吗?”
第110章 第十一部 第六章 张承驿的转变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所以我才说给你听!”老将军冷笑道:“李仁罕是陈留人,年轻时在宣武军为小校,后来积功升至马步都指挥使。
赵廷隐是左厢都指挥使,是他的部下,而后来作战的需要,他们便分开了,各领一支军马作战,在圣上与董璋的大战中,因赵廷隐赵大人出大力,奋勇杀敌,圣上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大败董璋,董璋部将王晖、潘稠等杀董璋,以东川投降圣上。
李仁罕与赵廷隐在东川军府梓州相会,赵廷隐亲自欢迎李仁罕到来,但守遂州的李仁罕却因为嫉妒,又怕赵廷隐的锋芒压过了自己,不言赵廷隐的大功,反而侮辱他,赵廷隐赵大人大怒,但因为是自己的老上级,所以也没有做的太过,只是口角相争。
圣上随后亲临梓州,召见李仁罕、赵廷隐,问谁可为东川节度使,以为他们中有一人会推让,这样即可任命另一人。但赵廷隐赵大人始终沉默不语,而李仁罕却说:“如果令圣上再次让我当蜀州刺史,我也会接受。”因此二人陷入僵局,这个时候李昊出来和稀泥,说:二位将军皆有意东川,留下一个必定另恼了另一个,不如主公自领东川,另置大郡给两位将军?
圣上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东川上,还是想决定留下赵廷隐,让李昊主持梓州,让李仁罕继续回遂州去。但李昊是个老滑头,不愿意夹在两人中间受气,直接死乞白咧的要跟着圣上回来;圣上就知道要坏事,这个决定还没有确定下来,还没有正式颁布呢,李仁罕的自尊心就觉得受了打击,一连给圣上写了七封信,说:东川重地,不宜轻授他人,请主公自任,不然众人必不服某些人!
他说的众人不过是他自己罢了,赵廷隐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气冲斗牛,来信自辩道:廷隐仆才,本不敢奢望东川,都是李仁罕所逼!言下之意是还非要做这个东川节度使不行了!
圣上见两人已经势同水火,也不愿意两人真的刀兵相见,就只得先委屈了赵廷隐大人,在阆州设了保宁军,让赵廷隐大人为节度,而自己亲自领东川。但这也只是名义上的,为了安慰李仁罕,还是将实际的控制权也给了李仁罕,随后又正式的上书朝廷,正式的封他为武信军节度使。就是为了这事,赵大人极度不满,甚至还想去找李仁罕练练,看看谁真的本事大,便去东川实领武信军,还是李昊苦苦相劝,让他不要再给上上添麻烦了,赵大人这才作罢!两人的根子便在这里!
随后圣上称帝,建立大蜀,封李仁罕为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仍领武信军。但这李仁罕骄纵异常,经常瞒着圣上剽掠百姓,违法夺取百姓的良田,甚至毁坏坟墓,夺取死人的陪葬之物,因此而暴富,他还曾经想娶有国色的前朝宫嫔花蕊夫人,却害怕被圣上责难,所有才没敢实施。而这剽掠百姓,违法夺取百姓的良田,毁坏他人坟墓的事情,有不少就是李仁罕的侄子张业和他的儿子李继宏干的,由此可以看出李仁罕虽然勇武过人,战功赫赫,内里却是一个刚愎自用、嫉妒贤能,极度自私,却又贪财好色的人。
他的儿子李仁罕跟他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一样的货色,却拿着他老子刮来的民脂民膏在你们面前充慷慨,你想,你以后要是跟了这样的人,你会有好下场吗?赵廷隐赵大人是自己有本事,脱离了李仁罕的节制,甚至跟他平起平坐,但是你呢?儿子,你有赵廷隐赵大人的几层本事?人家玩儿就能把比玩儿死!”
张承驿听着听着冷汗就下来了,道:“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废话!我是你老子,我会骗你吗?”张承驿怒道:“再跟你交个实底,那个候风的父亲奉銮肃卫指挥副使候弘实,他骨子里是一个残暴狠毒之人,在他治下只要犯错的人,从来都是罪加一等,根本没有法外容情一说,他表面上礼佛礼的厉害,很虔诚,是因为他小时候就有个和尚给他算命,说他只有背井离乡,到接近江海的地方去发展,才大有前途,但他性情残忍狠毒,一定会有人命的祸患,只有敬奉信仰佛门,才能够得以善终,所以他才日日礼佛,并不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你现在明白你结交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了吗?”
“爹,我这就去把双锏放回去,以后再也不跟李继宏他们亲近了!”张承驿听着,这才明白自己到底结交了些什么样的人,还一心想着要去替他们报仇,大是羞愧,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由连忙认错道。
老将军叹了口气道:“承驿,我之所以这么晚才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够分清是非,尽快的长大起来,本来是想你自己看清楚的,但你没有那个本事,还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为父有责任将你纠正过来,但以后路该怎么走,还是要看你自己啊!”
“谢谢爹爹,承驿以后定不负你所期望,我会向赵少秋,石青玉他们靠拢的,方落雁从今天起也不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以后再不去找他的麻烦!”张承驿坚决的道。
“好孩子,看到你这么快醒悟过来,爹很高兴,行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该去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张公铎点点头,放心的去了。
“该去做什么做什么?”张承驿不由一愣,随即拍头笑道:“对啊,方落雁不是受伤了吗,我今天就去看看她,也正好修补修补以前的关系!”
方府,方落雁正躺在床上养伤,方倚璧便坐在椅子上看书,突然方安跑了进来道:“公子,公子,外面有人来看你来了!”
“谁啊?”方落雁便问道。
方安脸上却有些奇怪,道:“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张公铎张老将军的公子,张承驿!”
“张承驿?他来做什么?他不是李继宏的死党吗?”方落雁不由奇怪的道,随即叫道:“不见!”
“慢着,你叫他进来,看看他到底来想做什么?”方倚璧却站起来叫道。
方落雁还是担心的道:“倚璧,万一他是来闹事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方倚璧却笑道:“你放心,他要是来闹事的,早就在外面闹将起来,却不是这样规规矩矩的等着让方安传话了,不管怎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爹是张公铎张大人,是一位非常正直,清正严明的大人,我们就见见他吧,话说的好听就听,不好听了再赶他出去也不迟啊!”
方落雁这才勉强的道:“那就叫他进来吧!”
张承驿一进门便拱手笑道:“方兄弟,别来无恙啊?”
方落雁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见他进来,直接不假辞色的道:“张公子,说实在话,我们并不是很熟,不知张公子此次上门来是有何贵干,要是来替李继宏找场子的,在下乐意奉陪!”
张承驿便笑道:“实不相瞒,原先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会了!”
方落雁与方倚璧听了这句,都不由一愣,问道:“为什么?”
“实话实说,今天听了方兄弟与李继宏的一战,本人心中也着实不服,本来是提了双锏来向方兄弟要个说法的,但还没出门,就被我家老爷子一连几十个巴掌给打醒了,今天是特地向方兄弟来陪罪的,我们都是年青人,年青人谁不犯错犯浑,你方公子就大人大量,不要与以前的我一般见识可好?”张承驿不卑不吭的直说道。
这下方落雁和方倚璧更是疑惑了,方落雁不由问道:“张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张承驿便笑了笑,道:“我就给你说的直白一点儿吧,我以前年青不懂事,跟着李继宏瞎混了好几年,也没有看出他的为人来,这次被我父亲点醒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我虽然混了点,喜欢玩耍了一点,但还不是做出那种剽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