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看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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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看刺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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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开口裴志就开始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笑意更加深了:“我怎么才发现,楚工你口舌功夫也挺厉害的……不过话说回来,区区一个赵廷还不值得我大半夜的亲自跑来看他,我来是因为,我想知道谁是下一个。”
  楚慈没有回过头,背影却仿佛僵了一下。那只是刹那间的事,紧接着他就漫不经心的反问:“什么下一个?”
  “第一个是侯宏昌,第二个是赵廷,下一个会是谁?”
  楚慈没有回头,他能听见裴志一步步走上前来,一直走到他身后才停下脚步,声音再响起时已经接近贴在他耳边了。
  “——楚工,你认为呢?”
  
  明明是这样意味不明的问话,裴志的声音却还带着笑意,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平缓,更……温和。
  楚慈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抵触和厌恶:“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凶手。问我干什么?”
  他连掩饰都不屑的态度就像尖针一样刺人,裴志顿了一下,缓缓退后半步,目光越过楚慈的肩膀,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叹息的意味,“……是,谁是下一个只有凶手才知道。不过我只是有点为这个凶手担心,因为众所周知赵廷是韩家大少爷韩强的铁哥们,两年前韩强车祸撞人,赵廷还在法庭上帮他做伪证,最后才让他脱罪。这次他平白无故被砍了一只胳膊,韩强甚至整个韩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慈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这又关裴总什么事了,白替别人操心。”
  裴志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操心我愿意的事!”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斩钉截铁,甚至跟他平时温和圆滑的处世态度都截然不同,以至于楚慈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洗手间刹那间陷入一片完全的静寂中。
  
  门外走廊上隐隐传来警察纷乱的脚步和医生护士们大声说话的声音,听着是手术室的门开了,那纷乱的声响在沉默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明显。
  楚慈转过身来,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看来手术结束了,裴总不去看看情况?”
  “……贵宾区一号间,我先带你过去吧,天就要亮了。”裴志微笑起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楚慈牙根很难察觉的紧了一紧,擦肩而过的时候定定看了裴志一眼。裴志脸上带着笑,迎着楚慈的目光,表情半点不变。
  
  穿过一片忙乱的急救室走廊,他们两人进了电梯往楼上走,直到上到贵宾区才渐渐的听不见人声。
  一路上楚慈面无表情,裴志怡然自得,没有人开口说话,半个字的交谈都没有。直到站定在贵宾区一号房的门前,裴志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楚工,听说你今晚喝多了,要不要叫碗汤上来醒醒酒再睡?”
  “……不要了,谢谢。”
  “我帮你叫吧。酒没醒过来就睡,小心明天早上醒来头疼。”
  “不!我想睡了,谢谢!”
  裴志笑了一下,低声叹息:“楚工,你那天在酒店玩牌的时候跟侯宏昌挺客气的,韩越生日那天跟赵廷也有说有笑,怎么唯独见了我就没个好脸色呢?”
  楚慈不自觉的咬紧了牙根,一言不发。
  “不过说来也巧,你给谁个好脸色,谁紧接着就遭人寻仇了。”裴志扶着额头失笑:“这样说起来,我还算比较幸运的那一个。”
  楚慈冷冷的道:“你要是不甘心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个好脸色看,只要你不怕也被人砍掉一只手!”
  “……我不怕。”裴志笑起来,说:“我愿意。”
  
  楚慈的回答是一步踏进房间,随即用力摔上门。
  砰地一声重响在走廊里久久回荡,裴志摸摸自己的鼻子,摇头笑了一会儿,才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2。
  
  赵廷最终没有丢命,却损失了一条胳膊。
  果然如同裴志所警告的那样,在赵廷出事的第二天韩强就赶到医院,中途还勃然大怒,把做手术的医生挨个骂了一顿。为此很多医生来找任家远抱怨:被砍胳膊后半个小时才送来医院急救,咱们能把人救活就不错了,你竟然还幻想把砍掉的胳膊接回去?!
  压力巨大的不仅仅是医生,警察也遭受了无妄之灾。
  没有录像,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者,唯一受害人赵廷完全没看见凶手,那个酒店小姐又根本不顶用……就算他们个个是神探狄仁杰转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吧!
  何况赵廷的身份是个商人,一个跟太子党关系非常密切的商人。他跟裴志的身份有着明显不同,裴志虽然下海,但是人家干的是国企,并且裴家撑得起腰说的上话,本人是个实打实的太子;赵廷虽然家财万贯,本人却没什么政治背景,只能靠为太子党鞍前马后跑腿办事来积累人际关系。
  赵廷曾经为这帮太子党出头顶过多少事、得罪过多少人……那真是数也数不清了。他的朋友咳嗽一声大地就能震三下,他的仇家排个队也能从王府井排到北京城外去。如果用排除法来调查赵廷的仇人,那可能要一年半载都找不出凶手。
  
  韩强是个清高自许、目下无尘的人,要这样一个人去理解办案调查的难度那是不可能的。在韩强的认识里,只要他不断向警察施加压力,不断给公安局熟人打电话施压,那么这些人就能很快找出凶手来给他。
  因为他是韩家老大,他有一个开国元勋的爷爷和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爸,所以他说的话都是管用的。只要他开口吩咐了,那么警察就必须立刻抓到凶手。如果警察不能立刻办到,那么原因肯定是他给公安局施加的压力还不够大。
  
  韩强来医院骂警察的当天裴志也在,一直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还劝两句:“行了老韩,你都骂成这样他们肯定不敢再偷懒了,你就歇歇吧啊。等韩二回来让他也来看看,他跟X局长熟得很。”
  “韩越什么时候回来?!都出了这种事情……”
  “韩二去青岛是去核实老龙的数据,没办法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还真说不准……”裴志沉吟了一下,又说:“——不过龙纪威已经来北京了,韩越也差不多该回了吧。”
  韩强怒气未消,一下子瞪起眼睛:“你不是他死党吗怎么这个都说不准?”
  韩越那一帮死党中裴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因为他在楚慈这件事上介入很深。韩越在用权势逼楚慈上手之前摸了他的底,但是当时恰巧没空,所以这件事是委托给裴志出面去做的。就是因为裴志调查回来的结果是楚慈家里三代良民父母死绝,韩越才放心大胆的上门堵人。
  ……当然如果裴志带回来的结果是楚慈家在当地小有名气、有权有势,韩越也仍然会上门堵人的……只不过堵得稍微有克制一点罢了。
  
  “这个实在说不准,毕竟事关重大,军委几个处都要求数字越精确越好。”裴志笑着摆摆手:“乐观点啊老韩,赵廷能捡回一条命来,这是好事情。”
  韩强愤愤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临走的时候裴志起身去送他,一直送到楼梯口,又聊了几句两家长辈的事情才分手告别。韩强下午还要准备开会,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裴志下午也要去公司坐办公室,他在医院里呆了一夜,这时候得赶紧去换个衣服吃点东西。
  
  裴志回到走廊上,突然看见楚慈站在走廊的窗台边,眼睛望着窗外的楼下,脸色极其……可怕。
  他似乎正紧紧盯着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因为克制还是压抑,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战栗。他双手紧按在窗台上,指甲和关节都泛出了青白色,用力之大好像要把十指都生生撇断。
  裴志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假思索的一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楚慈你怎么了!”
  楚慈猛的一个激灵,就像从一个噩梦中挣脱出来那样全身一颤,好几秒钟后才慢慢恢复正常,目光也逐渐恢复焦距。
  
  裴志扭头过去看窗外,医院大门口毫无动静,只有几个病人在散步聊天,更远处的马路上时不时开过几辆车。
  “——楚工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回去稍微……”
  “我没事。”楚慈低声打断了裴志,“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裴志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紧抓着他的手。
  “……不好意思。”裴志停顿几秒钟,缓缓松开手:“我刚才有点担心你。”
  楚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带着他一贯的冷淡:“裴总担心的事情还真多。”
  “……”裴志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作,眼睁睁看着他掉头大步走开了。
   
19、小别胜新婚  
 
 
  韩越从青岛回来得十分迅速,几乎是事情早上办完下午他就乘飞机回北京了,搞得接待方啧啧称奇。
  这年头上边来人就等同于来了个祖宗,必须要毕恭毕敬好好接待,如果这来的人好奢侈好享受,接待方出一层血都算轻的。
  韩越来前青岛地方的接待人员知道这人是个太子党中的太子党,又是个出了名不好惹的主儿,所以一应事物全都按照最高规格来准备,吃喝住行一系列事情都安排得精益求精,只力求两个字:高档。
  谁知道韩越是个习惯于部队生活的人,晚上按时睡白天按时起,既不要求山珍海味花天酒地,也不要求高床软卧美人在侧。他又不缺钱,又不缺权,最多送他点土特产了不得了。特地准备美娇娃给他吧,他又不收,据说是在北京有个情深意重的老相好,感情实在太深了,所以韩二少决定守身了。
  接待方简直眼睛都要瞪脱窗了,只听说过韩二少脾气暴躁、性格恶劣,没听说他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韩越办完了事情,一秒钟都等不得的往北京赶。这边刚下飞机那边就被直接送去军委,各种数据报告和保密检测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出来,他才听说赵廷出事了。
  这个消息是裴志打电话告诉他的,韩越嗯嗯的听着,当听说韩强特地为这事去医院骂人的时候他一下子炸了:“操,老大还他娘的嫌事情不够多?为了个赵廷就去给公安局施压,他怎么不在头上戴个傻逼二世祖的帽子跑去游街啊?”
  “你现在回韩家吗?”裴志在电话那边问道。
  “老子傻了才去。”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韩老司令没叫你?”
  “打我电话了,就在刚才。X他娘的,哪个溜须拍马的杂种跑去跟老爷子通风报信来着?反正我就当没接到。”
  裴志笑起来:“去楚工家?”
  韩越看着车窗前平坦的大路,心情突然一下愉快起来,就像有一道暖洋洋的热流涌过心脏,舒服得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说话声音里也不由自主的带了些喜意:“在路上呢,马上就到了。”
  “……老任说楚工胃溃疡挺严重的,累不得气不得,最好不要情绪激动,要静养。”裴志顿了顿,说:“你看着办吧。”
  韩越还没来得及答话,裴志那边就挂断了。
  
  韩越到达时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天际红霞如血,暮色四合。大街上到处是放学的孩子和下班的大人,和着楼下小饭馆里飘出阵阵饭香,让人一看就心里发暖。
  韩越用钥匙开了门,出乎意料客厅里非常暗,家里一盏灯都没开。韩越还以为楚慈胆敢下班后不回家,挨着各个房间轮番搜了一圈,最后在书房里发现了熟睡的楚慈。
  他只披着一件家居的厚实睡衣,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头搁在桌面上,埋在手臂之间。睡衣宽松的衣襟从一侧肩膀上滑下来,白皙紧致的皮肤在房间昏暗的光线里,仿佛带着薄薄的微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双眼紧闭着,睡梦中的面容非常平静安详,完全看不出平时冷淡疏离的模样。从脖颈到肩膀的线条削瘦优美,肌肉紧致而收敛的包裹在纤细的骨骼上。
  韩越俯身看着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去,触摸他修长的脖颈。皮肤软滑温热得就仿佛能把韩越的手指溶进去一般,让他忍不住想用力摩挲,想按在怀里狠狠的亲吻……
  楚慈是在觉得身体一轻的时候猛然醒来的,刚睁眼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韩越好几秒,才猛地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把我放下来!”
  韩越两只手打横抱着楚慈,一边反脚踢上卧室门,一边把他往大床上一丢,随即整个人都压上去,低沉的笑道:“干你。”
  
  楚慈一僵,随即扬手就打,但是耳光还没落到韩越脸上就被一把抓住了。韩越也不在乎他想打自己,就着这个姿势去亲吻楚慈的手背,含混不清的哄:“乖宝贝儿,让我做一个,一个多月真是憋死老子了……”
  “滚出去找别人做!”
  “不要,老子就喜欢你。”韩越顺着楚慈的手背亲吻上去,气喘吁吁的低笑,“就喜欢你一个。”
  开襟式的睡衣只要轻轻一拉衣带就能完全敞开,韩越按着楚慈的腰防止他挣扎,一边在他身上一气儿乱亲。楚慈刚忍不住破口大骂,韩越低头去狎昵的蹭了蹭他腿间毫无动静的器官,问:“宝贝儿,这里想我没?”
  要害被人这样不忌讳的蹭,楚慈的脸刹那间红得要滴出血来:“……恶心!”
  韩越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恶心的,我喜欢你,我就想跟你做_爱,身体欲望是人类最本能的需求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楚慈被他这种无赖行径气得没有话说,刚想开口叫他滚蛋,突然身下的器官被韩越一口含住,那个滚字还没说出口就变了调。
  “你……你在干什么!……”
  “让你也舒服舒服。”韩越恬不知耻的吞吐着楚慈的欲望,还用舌头挑逗着画圈,时不时用手刺激一下两个圆球,很快嘴里的器官就开始充血勃_起。没有人能抵挡住性_器被人含在嘴里的快感,楚慈一开始还想把韩越推开,但是抬手就丧失了所有力气,一阵阵快感仿佛电流一样刺激得他骨髓发酥,整个人腰身都软成了一滩水。
  眼底的水汽顺着脸颊,缓缓洇进头发里。楚慈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里无意识的呻吟和抽噎,那压抑的抽泣就仿佛春_药一般让韩越心里愈加发狂。他想伸手去推开韩越的头,但是手指颤抖着发软,最终顺着韩越的脸颊滑落下去,看上去就好像他在抚摸韩越的脸一般。
  韩越一下子激动了,抓住他的手狠狠背过去,在一个重重的深篌过后让楚慈痛痛快快射了出来。他甚至没有在楚慈高_潮的时候吐出欲望,以至于精_液全射进了他嘴里,差点把他给呛着。
  韩越把精_液全吞了下去,残留的一点呸呸两口吐掉,紧接着把楚慈一翻身,把自己硬得发痛的欲望迫不及待插了进去。
  进入的时候楚慈还处在高_潮的颤栗中,根本没有力气抵抗,他甚至没有往常的剧痛感,韩越插_进去以后就感觉自己被湿热紧致的甬道包围了,爽得让他想叹气。那感觉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愉悦和亢奋里,简直让人激动莫名。
  
  楚慈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而颤抖的喘息。韩越就着相连的体态俯□,把他的脸强行扳过来,又低沉的笑着亲吻他眼角的泪水,说:“你哭什么呢,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这样也很好看啊……”
  楚慈没有办法回答,他觉得羞耻,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没有办法抵抗身体深处那饥渴烧灼的欲望和过度刺激的愉悦。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床上的事情中他所得到的大多是痛苦和屈辱,就算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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