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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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世书-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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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个抱着腿倒在地上的人,耳力好的观众都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个踢御风的倒霉蛋下半辈子完了,腿骨起码断成了一块块的,便是药王谷谷主苏三七只怕也难治愈。不少吸了一口冷气,原以为公子绎够狠,没想到场上还有个更狠的。
  虽然御风下脚狠毒,但公子绎也不能怎样,之前他踢断别人腿时说过蹴鞠时难免发生意外,如今御风踢完人后原话奉还,将公子绎的面皮气得直发紫。接下来的发展就简单多了,完全成了睢人与御风的对决,公子绎铁了心想趁着这个机会废了御风,少了御风,对辰国绝对是一大损失。凭心而论,公子绎武功不错,但御风也不遑多让,这些日子有巫即陪练,武功更是日益精进,没一会睢人便伤了两人。
  谢非看了看在公子绎的指挥下合作无间的睢人,再看看带着人看戏的公子长,忍不住摇头,辰王浔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养歪了。
  小歌没有感慨的心理活动,她不担心御风,只是好奇辰王浔怎么个心情,向辰王浔的方向望去,冕上只有君王才能使用的十二串珠组成的旒似一面帘子,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从颜色上可以看出,辰王浔的脸应该阴沉得快能滴墨了。
  睢辰两国的蹴鞠赛在御风将公子绎的腿给踢断时结束了,而有第一场时的彪悍做为对比,后面中规中矩的比赛不可避免令人索然无味。
  御风下场后小歌先检查了确定只是几块淤青便放下了心,问:“公子绎废了?”
  御风摇头。“他很会躲,伤得不重,最多养两个月。”
  两个月,那确实不重,小歌更不担心会引起国际纠纷了,不过看着公子绎堪比毒蛇的眼神,小歌微微皱眉:“你好像给自己惹了个□□烦。”
  御风道:“他是睢国公子,我与他难再有交集。”
  小歌一想也是,公子绎虽是睢国名将,但负责的是睢国西疆,御风的封地却在宁州北部,与睢国隔着好几个戎狄小国,真正接壤的地方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块,公子绎想要找茬也难。
  闲极无聊的熬到了宴饮时间,宴会放在八方殿的正殿,可容纳四五千人,极为宽阔。
  进了八方殿,小歌跟着御风在公子的席位上落座,按照规矩,小歌做为御风的公子妇,应该坐在御风的后面,但小歌还等着看好戏,不愿做后面,视线不够好,而御风也不想看不到小歌,便拉着小歌与自己同案,窝在自己怀里。
  宴会时每一张案几边都有一名宫人服侍用膳,布菜、斟酒,就差饭来张口了。御风的席案边也有一个伺候的宫人,眉目清秀,五官端正,在整个八方殿中宫人中只能算平庸,但坐下来后御风却发现小歌的注意力立刻跑那宫人身上去了。
  “羊肉。”
  宫人殷勤的往案上放着的盛饭漆器中夹了一块羊肉。
  “牛肉。”
  “鱼唇。”
  “熊掌。”
  “鹿肉。”
  “鸡腿。”
  “炒鸡丁。”
  小歌念一种宫人便称职的夹一种,直到案上的吃食全夹了一遍小歌才消停,小歌拿起玉箸夹起一块鸡丁往嘴里送,送到一半忽然停住,又送到了宫人的嘴边,笑吟吟道:“你尝尝。”
  宫人终于破功,对小歌露出了一个“你欠抽”的眼神。
  小歌将鸡丁放回碗里,浅笑低语:“下回加料别让我闻出来。”
  御风闻言大惊,立刻就想掐死宫人,但手还没动就被小歌按住了。“熟人,恶作剧。”
  御风仔细打量了一遍宫人,没看出哪熟,直到对方在眼睛上抹了抹,黑色的眼珠变成了琥珀色,御风这才想起来,四个月前刚回王城那日在驿站曾碰到一个疑似上古扶风王后裔的琥珀色眼眸的女子。但他虽然记不太清那女子长什么样了,但肯定不是如今看到的这张。
  宫宴很无聊,不是歌舞就是那些大人物用嘴巴上演何谓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小歌百无聊赖的窝在御风的怀里与婴闲聊。聊着聊着婴忽然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给案上的青铜酒樽中斟满美酒,令小歌愣了下,之前婴可没给她斟过酒,就算斟酒也不该是这眼神啊。
  “御风,连山氏。”
  听到王座上传来的声音,小歌立刻明白了,方才辰王浔海量的给各路人马敬酒,敬完了列国使臣便跟儿子们说两句话饮一樽酒,如今轮到他们了。
  “御风你小小年纪便远离为父膝下,吃了许多苦,心中有些戾气,下手不免过重,但切记下次与人蹴鞠可莫要再随意踢断人骨头。”辰王浔慈父模样的对御风道。
  御风闻言愣了下,淡漠的回了一个字:“喏!”然后陪着辰王浔饮了一樽酒。
  辰王浔与御风说完了,又与小歌说话。“连山氏,御风性子虽不好,待你却一片真心,愿你好好待他。”
  所有人无语的看着辰王浔,这是干嘛呢?宫宴变成家宴了?
  小歌淡然的笑答:“我会的。”
  辰王浔为表感激之情向小歌举起了酒樽,小歌见了,端起酒樽却饮不下去,虽然什么都没闻出来,但婴那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可以直接翻译成四个字:酒有问题!
  虽知道酒有问题,但如何不饮却是个问题,君王给儿媳敬酒已是失礼,她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的不孝儿媳了,不仅她自己会更无名声可言,连御风的名声都会跟着遭殃。别人可不知道这酒有问题,即使说了,别人也不会信。这酒由辰国宫廷负责,若有问题,第一嫌疑人便是辰王浔,辰王浔好名声,再想害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宴会上下毒,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该是他,他得多无聊才能这么祸害自己?
  小歌佩服辰王浔,这样的一樽酒,她哪怕明知有问题也得饮。心中微叹,小歌咬咬牙准备饮酒,反正辰王浔再下毒也不会是立刻死的那种,若是立刻发作了,那这场宴会就毁了,辰王浔就弄巧成拙了,而只要不是立刻发作的毒,她的体质基本能化解,即使化解不了她也可以找药王谷的人配出解药来。
  刚举起酒樽,酒樽便被夺走了,小歌不由怔住,什么情况?
  御风拿着酒樽对辰王浔道:“臣的夫人近日身子不适,臣替夫人饮此樽酒。”说完便将樽中美酒饮尽,
  小歌的脸色霎时就变了,辰王浔的脸色略有些阴沉,但转瞬即逝,没有被人看到。
  御风对小歌笑了笑,提醒道:“药王谷。”
  御风与小歌显然是想一块了,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立刻发作的□□,药王谷都能救,但有一些药对不同人而言效果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服了不会立刻发作,有的人服了则是立刻发作,前者如小歌,后者如御风。话音未落御风便眼前一黑,陡然栽倒,若非小歌及时扶住,御风的脑袋铁定要碰在案几上。
  小歌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墨了,毫不在意的怒道:“酒中有毒,御医!”
  小歌的声音不大,但用了灵力,整个八方殿的人都听到了。
  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眼神:辰王浔这回弄巧成拙了。
  御风被送到了偏殿,御医也很快就来了,诊断是御风没中毒,小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没毒?”
  御医看着小歌的慎人的微笑不由抹着汗回道:“公子脉搏虽有些虚浮,但确未中毒。”
  小歌继续笑问:“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还没醒。”
  “脉象显示公子气虚体弱,元气不足。。。。。。”御医说着说着便汗流浃背,这诊断他自己都不信,冲公子御风之前在蹴鞠场踢断七八个人腿骨的身手,瞎子都看得出来公子御风的身体如何。
  “庸医!”小歌丢下两个字便让人将御风抬上步辇出宫,路上小歌也给御风诊脉,用灵力检查,但得出的结果与御医所言相同,身体差,唯一怪异的是她的灵力渡入御风体内后都会被大幅度削弱。试了几次都一样后小歌稍微放下了心,她大概知道酒中是什么东西了。
  回府后小歌让人炖了一支五百年的野山参,将一蛊参汤给御风灌下去后没一会御风就醒了,见自己无事,便问小歌:“何毒?”
  “是蚀灵。”小歌道。“你运气不错,蚀灵不算毒,但与慢性毒的特性相似,需要长期服食才能致命,且不到快死时根本看不出来中了蚀灵。”
  御风道:“可你看出我中了蚀灵。”
  “所以说你运气不错,蚀灵是针对术士而发明的毒,靠蚕食术士的灵力与元气伤害术士的健康,再令术士身体虚弱而死。你的内力虽有些特殊,但你本质上并非术士,只能算一个习武之人,但除了术士,没有人承受得了蚀灵的蚕食,你的元气一被蚀灵蚕食,自然立刻发作了,但调理一些日子便可恢复元气。”小歌庆幸不已。“你也是疯了,不怕毒死吗?”
  御风道:“辰王浔不敢在宴会上下见血封喉的毒。”
  小歌不悦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不要命了准备饮那樽酒,可你凑什么热闹?”
  御风理直气壮道:“我是你夫君。”
  小歌怔了下,道:“那也不需要你给我挡毒。”
  御风不以为然:“你若中毒,便说明我这个做夫君无能至极,连自己的妻都保护不了。”
  小歌叹了声,无力再与御风争辩什么,静静的趴在御风怀里,轻语道:“我怕你会死。”
  御风搂着小歌也道:“可我也怕你会死。”
  屋内一时沉寂。
  “巫真,出来救人!”
  院外传来的女子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小歌微怔,记起这声音的主人,对御风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婴怎么了。”
  御风点头,他如今内力、气力皆无,出去也帮不上忙,好好休息是最合适的。
  小歌出了桃夭居便看到被狼卫围住的女子,婴又换了一张脸,但气味与眼睛都是本来的样子,因此小歌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婴的手上拎着一个血人,暂时看不出是谁,气场极强的与狼卫对峙着。“婴是我朋友,你们下去吧。”小歌挥退狼卫,走近婴,惊讶的发现被婴拎在手里的人竟是巫彭子奕。“子奕他这是?”
  “中了蚀灵,暂时失去了灵力,一出宫就被人伏击,运气不错,我去的时候他还没死。”婴三言两语便说清了怎么回事,子奕的运气的确很好,她赶到时子奕已经杀了上百暗卫,当然,他自己也离死不远了。想到那时的场景,婴叹道:“我都提醒了你们,宴会上会有人给你们下毒,怎么除了洛无生,你们全没听?”
  子奕申辩道:“我听了,在宫中我什么都没碰。”
  婴奇道:“那你还中了蚀灵?”
  子奕申辩道:“公子卬与辰王浔勾结,我入宫前便中了招。”
  婴怔了下,随即道:“就算我的消息有误,你也不该失去警惕心被人给下药,十巫的脸被你丢尽了。”
  子奕默默捂脸。
  小歌提醒道:“我说二位,稍后吵行不,再不急救,子奕就得变先代巫彭了。”
  婴随手将子奕丢给最近的狼卫。
  子奕的伤很重,内伤加外伤,没死只能说十巫的生命力够顽强,换别个人肯定撑不到如今。小歌让狼卫将子奕的外伤处理好后便不管了,内伤治起来太麻烦,她自己也没多少灵力,不够,就只能靠子奕自己慢慢恢复了。
  小歌问婴:“婴是什么人?”
  婴回道:“巫礼婴。”
  小歌也自我介绍道:“巫真歌。”

  ☆、傀儡之蛊

  
  第二日凌晨时花舞将半死不活的文华公子也送了来,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人给下了蚀灵,但运气比子奕好,落玉坊的人大部分是云卫,武功高强,从暗卫与术士的手里救下了他。
  不作就不会死,小歌觉得这话就是为辰王浔量身打造的,十巫是那么好杀的吗?有没有脑子啊?巫罗也不提醒一下,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对十巫出手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也不排除巫罗故意不提醒,借刀杀人,为公子榭铺路。
  小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文华公子与子奕交给了婴,让婴带走,至于带去哪就随便,不死就行。前脚送走了三人,后脚王宫的禁军便包围了府邸,奉王令抓犯人,将府邸给翻了个底朝天,但什么都没翻出来。御风一直好脾气的等他们将府邸搜查完毕,一搜完便对狼卫下令:“每人一条腿。”
  奉命来调查的禁军足有两千余人,但狼卫也有六百人,且后者皆是身经百战以一敌百的精锐,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来的禁军每人打断了一条腿。打完后,御风慢悠悠道:“来人,我要写奏章弹劾禁军,无故搜查本将军府邸,还打伤本将军府中之人。”
  小歌闻言大奇:“他们打伤谁了?”她只看到了狼卫打断了禁军的一条腿。
  “打伤我们了。”夜狼配合的伸出了手臂,不知被谁砍了一刀,但躲得快,只破了点皮,其余狼卫也纷纷露出了自己的伤口,全是破了点皮的小伤。
  小歌为禁军默哀,怎么就碰上了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呢?
  虽是恶人先告状,但这一次的恶人先告状却没如传说一般成功,辰王浔将奏章丢了回来,且斥责御风蓄意生事打断禁军的腿,令御风闭门思过,无王令不得出门,等同变相幽禁。但御风无所谓,他想出去溜达,谁都拦不住,何况区区一卷帛书。
  御风闭门思过了没两日便得到消息,离国使臣公子卬的住处走水,公子卬在驿馆被烧成了黑炭,离国副使子奕为此向辰王浔讨要公道未果后愤而归国。另,辰王浔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公子辊被一支飞来箭矢射中,虽未射中要害,但不知箭上有什么,不管用什么止血药血都止不住,最终鲜血流尽而亡。
  御风问按理应已归国的子奕:“你在箭上抹什么毒?”竟能令人血流不止。
  “我没抹毒。”子奕笑答。
  “那怎会止不住血?”
  子奕道:“在极北之地,终年飘雪,冰雪层层堆积积压,经过千万年的岁月,会形成一种叫冰晶的冰魄菁英,奇寒无比。我在箭杆上抹了适量的冰晶粉末,冰晶的寒气随着箭矢侵入伤口,令伤口不会腐烂,但也使伤口无法凝血,血会一直一直流,直至流尽。”
  御风道:“不知情的定会以为你们有深仇大恨。”
  子奕摇头。“我与他没仇,要怪他就怪他有个跟自己宗族上辈子有仇,这辈子恨不得自己宗族灭族的老子,竟敢对十巫出手,真当巫宗覆灭了,十巫就是面团了?”
  御风道:“你们不是面团。”十巫若是面团,那这世上就没人是硬茬了。
  子奕奇道:“说起来,我都杀了你兄弟,接下来还会灭了你宗族所有人,怎么你还这么无动于衷?”不仅无动于衷,还提供地方给他暂住。
  御风反问:“你们会杀我?”
  子奕摇头。“不会,你的命是巫真的。”
  御风再问:“那我要动什么衷?”
  “辰国王族是你的宗族。”
  “那又如何?”
  看着御风理所当然反问的样子,子奕噎着了。“。。。。。。不怎么样。”辰王浔做人究竟有多失败才能养出这种不孝子?“我出去杀人了,记得给我留饭食。”
  “不送。”
  子奕对辰王浔彻底佩服了。
  又晒了会太阳,御风便起身回书房,他还是个病人,蚀灵对元气的伤害太大,不好好养回来,他的身体必定出问题。在书房看了没一会书便看到小歌端了一碗药粥找来,御风顿时就想跑,这些日子天天药膳,他都快吐了。“又是药膳?”
  小歌很好说话的道:“你若不想吃药膳,我也会煎补药。”
  “还是继续药膳吧。”御风明智的选择前者,凡药带三分毒,药膳是食补,只要不暴饮暴食不乱吃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补药,再补再好的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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