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六乐的大声道,“对,来照顾生意你啦(≧▽≦)”
“是照顾你的生意才对。”齐陌奶声奶气地开了口,神情很是鄙视。
一旁的小小豆丁不乐意了,“大人说话呢,小孩子插什么嘴?我姐…哥哥也是你能说的?”
齐陌更是不乐意了,“你才几岁就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
“男女七岁不同席懂不懂!我已经七岁了,七岁就是大人了!”沈家的小七冲他喊。
齐陌也不甘示弱喊回去,“七岁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再过几年也七岁了!”一句话喊完,齐陌就悲催的被口水呛住了,连连咳嗽。
裴绰忙给儿子拍着后背,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两个小娃娃,气势倒是足,也不知道喊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边沈小六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笑嘻嘻敲着碗筷,“裴娘子,什么时候能吃包子呀~”
“六哥!不要敲碗筷,很没礼貌的!”沈小七叫唤着。
那边蔡兴家的笑呵呵回话,“就快好了,小六爷是想吃肉的,还是素的?”
“肉哒!”沈小六特别兴奋。
眼看着两大一小三个娃娃凑到一起便叽里呱啦混乱起来,裴绰被吵得脑门嗡嗡疼,好不容易才一个个安抚好,塞了包子方安静下来。
吃完早饭,裴绰带着三个娃娃去了隔壁的茶馆听一位老说书先生讲古,讲的正是先帝开国的故事。茶虽一般,故事却讲的好,几个娃娃都听入了迷,一脸向往,裴绰只笑吟吟看着。
中午又带着娃娃们吃了饭,下午放他们疯玩了一下午,晚上便有沈家长媳纪氏前来接人了。纪氏是大家出身,礼仪教养都是顶好的,寒暄一会,便带了玩疯了的小六小七回去。
裴绰长松一口气,回身便看到沈湛卢立在远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泛着温和的笑意,背后的夕阳为他铺上了一层柔光。裴绰悄悄捂了捂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只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六)
沈湛卢默不作声地又恢复了每天清晨来买包子的日常,裴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态度自然地对他,也不再拦着齐陌同他亲近。
裴绰同儿子搬到了离店铺更近些的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周边的邻居也都是好相处的,偶尔还会托裴绰带着自己家的娃娃一同开蒙。
平静的日子过的飞快,沈湛卢偶尔会到她这里来帮着做些重活,每次要练兵或出征都会提前告知于她,怕她猛地见不着他担心。偶尔,他也会带着一身伤远远看她一眼便走,裴绰实在是不忍心,一次叫住他给他包扎以后,每次包扎伤口的活儿也都归了她。
她不开口,他便也不提,自来恪守礼仪从不动手动脚,有时眼中炙热的光芒光是瞧瞧就叫人心惊,他却偏偏能忍下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从不越雷池一步。
裴绰实在是被男人伤透了心,对世间情爱再不报半分期望,他也从不逼她,只这样默默守着她。一年,两年,三年,齐陌渐渐长大,沈湛卢的弟弟也成亲生子,他却半点没有着急的样子,依旧这样平缓的过着。
那日听闻望族张氏嫡长子张以深迎娶燕州的吴姓姑娘,裴绰立在道旁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红,听着周围的人说着那张公子对吴家姑娘多么多么爱重,又想起那杜少秋早在前两年便成了亲,如今连儿子都有了,过的幸福美满,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随大流走上回家的路,裴绰有些心不在焉,走着走着,渐渐便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呔,兀那恶虎,为何在此拦路,还要得那许多童男童女供奉?”
“你这武夫好生婆妈,要战便战!”
“畜生!今日爷爷便叫你好看!”
继而便是一阵“哼”“哈”的助拳声。
裴绰紧赶几步,便瞧见自家院子里儿子齐陌拿着棍棒挥舞,另一个披着不伦不类虎皮,正与他装模作样过招的,正是面无表情的沈湛卢。只见他一把抓住齐陌手里的棍子,也不理会他的惊叫,强拉过来就往天上一抛。
裴绰禁不住惊叫一声,只见沈湛卢轻轻松松便捞住了大声尖叫的齐陌搁到了自己肩膀上,一大一小转脸朝门口看来,小的满脸都是兴奋的神采,大的虽瘫着脸,眼神里却也满是愉悦。
裴绰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长舒一口气,片刻后又轻轻笑了起来,这一世早同上一世不同了,庸人何必自扰之。
眼瞅着沈湛卢把齐陌丢下来又急忙收拾着装的慌张样子,裴绰忍不住抿嘴笑了,她可是“情伤未愈”“心防高筑”的裴娘子,不多折腾沈二郎一阵子,怎么能验得真心呢?
若不是他,她且不必冒着再伤心的风险涉足情爱之事呢,如此,提前收些利息也不为过吧?毕竟,好不容易求来的才能长久珍惜呢不是?
裴绰心里不怀好意,面上却露出了再柔顺温和不过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超级喜欢裴二嫂哒,大家呢~
对于撩汉技能满点的女人根本把持不住啊
☆、甜甜甜
“娘娘,今日皇后去了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秋盈端了茶上来,轻声说。
“给太后请安?”叶含光挑了挑眉,前几日呵斥萧婉仪的是皇后,如今主动跑去给太后请安的也是皇后,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今年太后的寿辰正该大办呢,皇后娘娘去询问一二也是理所应当。”芍药走了过来,递上托盘,“娘娘,把药喝了吧。”
叶含光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望着一看就苦兮兮的药汤,“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太医说了,药至少得喝一个月,为了未来的小主子健健康康,娘娘就忍忍吧。”芍药笑着劝到。
“唉。”叶含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了碗,心一横便一饮而尽,继而连忙咽了几口茶,又咬了一块蜜饯。
“参见陛下。”
听见外头的请安声,叶含光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起来,摆手示意秋盈把药碗收了,她主动下了榻迎了出去,“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风熙迈进屋来,“今日奏章批完的早,便早些过来了,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叶含光有意无意挡着他的视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风熙那双漂亮的眼睛瞧了过来,“……有事瞒着我?”
“哪有事瞒着你……”叶含光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渐渐摸清楚她脾性的风熙也不搭理她,直接转头问一旁的芍药,“刚刚你们家娘娘在做什么?”
“回陛下的话,娘娘只是在喝药而已。”芍药低着头回话,语气隐带笑意。
“喝药?”风熙立时不安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含光微微红了脸,扭头看窗外,“没有。”
风熙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心里的担忧却压过了一切,“这种事上就别嘴硬了,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真没有……”叶含光有些无奈,还是忍着羞窘答道,“是调理身体的药。”
风熙愣了愣,明白过来,立时脸上便笑开了花,看着从未见过的叶含光害羞的模样,很是新鲜地瞧个不停。
叶含光被他看的有些恼了,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别瞧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呀。”风熙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任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搂上她的腰,笑意盎然,“太医说要调理多久?”
“说是一个月……”叶含光有些底气不足道。
“不过一个月而已,我等得起。”风熙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亲了亲,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似乎带着某些暧昧的暗示。
叶含光只觉得手心一阵痒,似乎痒到了心里一般,连忙抽回了手,心里别别扭扭地想着,也不知道风熙是怎么回事,之前那副乖乖巧巧动不动就害羞炸毛的小白兔样子就跟装出来的一样,近来越发咄咄逼人气场强硬起来。
风熙也不在意,一个眼神过去下人们便乖乖退散,叶含光只比他低半个头,此时有些僵硬地低着头被他搂在怀里,似乎是强撑着不愿露怯一般。他偏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一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心底满是愉悦和满足。
入宫三年,叶含光早没有了当年在战场上的戾气和警觉,即使是被抚摸着要害,也只是僵了僵便慢慢放松了下来。温顺地伏在风熙怀里,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么温暖的,平和的,安谧的,让人心里涌涨起满满的酸楚和幸福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
世界那么大,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静静抱了一会儿,风熙摸了摸她的脸颊,“近日杏花开的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叶含光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眨了眨眼,膝盖不好站不住了就直说嘛。
风熙准确接收到了她的讯息,伸手一个脑瓜崩弹到她脑门,“瞎想什么呢。”
换了外出的衣服,叶含光同风熙两个慢悠悠自长乐宫出来往御花园的杏花浦走去。
在恋爱当中,肢体接触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无论多少的互诉衷肠,也比不上一个温柔的拥抱更能使两人亲密起来。
初春依旧泛着凉意,两人的手却都没有收进袖中,随着行走的步伐而不时轻轻碰到一起,随着每一次碰触,心口便愈加热的发胀起来。昨夜刚刚下过雨,天地间尽是凉爽通透的草木清香,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愉悦。
不需要言语,风熙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对方,却一霎那如同心意相通一般露出了微笑。
御花园里的杏花同垂柳交互种植在湖边,每到春日,嫩绿与雪白交映总是格外春意盎然。
“我是个俗人,瞧着花都漂亮,却是认不出有什么区别。”叶含光叹息,“在燕州的时候,只记得府里有一株西府海棠,果子倒是酸酸甜甜的。”
风熙失笑,“你怎么只记得吃?”
“还有春天的榆钱,只带着一丝丝的清甜味儿,拿来做饽饽是最美妙的。”叶含光瞧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笑和怀念,“那时候整日里忙着打仗,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赏花那种雅事是留给后方的大家小姐们的。”
风熙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御花园里哪个季节的花都有,日后朕陪你一个一个都看过来。”
叶含光笑了笑,故意为难他道,“这种花开了那种却谢了,我还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怎么办?”
风熙想了想,笑说,“那我把各种花都给你画一遍可好?你无事就看一看,总能记住的。”
“那就说定了,你不许耍赖。”叶含光强调,“所有种类的花哦。”
“这可是个大工程。”风熙失笑。
两人正放松地闲聊着,转过弯便见一个女子正立在水中凉亭里,衣衫单薄,却仿若遗世独立。
“那个是……嘉贵妃?”
☆、嘉贵妃
“那个是……嘉贵妃?”叶含光的声音落下,两人一时安静下来,方才甜蜜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
风熙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嘉贵妃走过来,只握紧了叶含光试图松开的手。
平心而论,嘉贵妃生的很美,像清晨沾着雨露的玫瑰,娇艳又美丽,比起几年前显得略微憔悴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她福身行礼,眼睛里带着细微的哀痛,“陛下,臣妾有话想对您说。”
叶含光默不作声,拍了拍风熙的手示意他松开,风熙却没有任由她回避的意思,不为所动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昭妃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这一句话仿佛刺痛了她,嘉贵妃默不作声得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叶含光看着风熙,轻轻拉开了他的手,摇摇头,走进树间,转了个弯便不见了身影。
风熙定定看了叶含光离开的方向片刻,漠然的转回视线,“什么事?”
嘉贵妃露出一个苦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既然没什么好说,便退下吧。”风熙理了理袖口。
沉默片刻,嘉贵妃闭了闭眼才道,“陛下,还在怨臣妾当年为宁妃求情吗?”
“怨?”风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只是对你失望而已。”
“宁妃也是个可怜的,若不是这深宫逼迫,也不至于成了那副样子……”嘉贵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风熙冷笑打断,“若她自己不起坏心思,也不至于这般。”他看了嘉贵妃一眼,喝到,“朕原本以为你只是女人家心软,时常容忍你一二,却没想到你是个拎不清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一句可怜便想脱身,那几个未出世的孩子又何尝不可怜!”
嘉贵妃被他一通抢白弄的哑口无言,静默良久才道,“就因为这个,陛下便厌弃了臣妾吗?臣妾初入宫廷时与陛下琴瑟和鸣的日子,陛下便忘了吗?”
风熙脸上不自觉带了几许心虚出来,瞥了一眼叶含光离开的方向,缓了声音道,“朕与你相识多年,你父亲也一向忠心耿耿,你若是安安分分,朕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嘉贵妃惨然一笑,想她万华贞以贵妃之尊入宫,盛宠十年,到最后竟是要靠父亲的情面才得以保全体面,之前的恩爱两不疑仿佛大梦一场。她本就是个骄傲的性子,软下脾气问上一句已是不易,哪里肯再伏小做低求他回心转意?早知道风熙是个凉薄又严苛的性子,对于不放在心上的人难有好声色,没想到如今自己也同往日其他嫔妃一般待遇了。只是那叶含光今日盛宠就昔日的她一般,也不知最后会不会落得个同她一般的下场。
风熙轻咳一声,匆匆应付了两句场面话便往叶含光走的方向去了,将怔忪失神的嘉贵妃丢在身后。
风熙找到叶含光时,她正捡着湖边的小石子打水漂,石子飞在水面上敲打出数圈涟漪,这才落到了水下没了声息。将手中的小石子随手丢到水里,叶含光拍拍手上沾的土,回头看着他露出微微的笑来。
风熙怔忡片刻,走到她身边来,“你方才,为何……”
叶含光表情平静,“为何让嘉贵妃同你单独说话?”见他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叶含光拿出帕子来擦着手,“我刚刚入宫的时候,也见着了贵妃盛宠时候的样子,比起如今的我也不遑多让,想来你待她也是有几分真情在的。”她顿了顿,才接着说,“如今你我心意相通,但焉知我未来没有失宠的一日?到那时,只盼你对我莫要那般狠心绝情才好。”
风熙愣住了,半响才去拉她的手,表情有些不安,“含光……”
叶含光任他拉着,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来,“怎么,你当我会同你耍小孩子脾气吗?”
风熙摇了摇头,有些怅惘,“我原先是最不耐烦见别人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天真心思的,如今你这般,我却只觉着不是滋味。”
“人心易变,就算是贫寒人家,也少有夫妻恩爱一生的,何况你是皇帝,全天下顶好的女子都任你挑选,我模样性情都不出挑,能得你如今真心相待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叶含光微微偏过了头去。
风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没人能保证未来会怎样,他也不愿做出不知能否实现的承诺,只得安慰道,“如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虽不知未来如何,我总不会负你。”
叶含光笑了笑,也不搭茬,转了话题道,“天色完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春日夜里还是凉的很,若是得了风寒耽误正事便不好了。”
风熙也没了赏花的兴致,自然是应下了,将叶含光妥善送回长乐宫,这才自己回了太极宫去。
☆、萧霍联手
“九月是母后千秋,照例逢九是要大办的,”霍皇后说道,“本宫要忙八月太子元服的事,便向母后求了由嘉贵妃和昭妃协理母后千秋事宜,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