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委屈得都快哭了:“我没想跑……我只是打120!”
这个从人群中钻出的“正义之士”一看就是同伙,不过大早上的,多数人都不想招惹麻烦,只限于小声的低语,指指点点。
小姑娘六神无主,好不可怜。
“对,先报警吧!”终于有人出声,也算是给小姑娘定定神。
“就是,报警吧,小姑娘!”
“我帮你报警!”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哎呦,我疼死啦……骨头断了……”顾惜振耍赖似的在地上又打了个滚儿,一下子蹭到了车轮子底下。
另一个同伙眼睛一转:“差一点卷到车轮子下面,你看看人都撞成啥样了,你赶紧把他扶上车,送他去医院!”说着,就要开始动手拉扯小姑娘。
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叔可忍婶不可忍!官欣终于按耐不住!
大声说道:“哎呦!这不是顾惜振吗?!”她挤出人群,看见顾惜振的脸都绿了。
“我说您,怎么这么倒霉啊?!昨天刚被车撞,这么快出院啦?哎呦……怎么今天左胳膊也折了?!”
那同伙一见事情不妙,使劲给他使眼色。
“你……你认错人啦!”顾惜振显然没了底气。
“小姑娘,你不用怕他,这个人我认识,专干这些让人不齿的事情,咱们就等警察叔叔,哪里也不去!”
官欣拉过小女孩,将她护在身后,然后趁那人不注意,一下子将车钥匙和手机又夺了回来。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碰瓷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有人开腔,大家也强势起来。
“你别走!”
“警察马上就来了!”
甚至有人开始想动手拉着顾惜振,怕他提前逃掉。
两人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一见事情不妙,刚刚还还躺在地上直哼哼的顾惜振,蹭地窜了起来,“你等着!”他指着官欣,恶狠狠地说。
“有本事尽管来!”官欣无畏。
同伙拉了他一把,两人开始拔腿就跑。
众人欢呼,官欣笑着将车钥匙手机还给小姑娘,小姑娘拉着她的手,千恩万谢,“姐姐,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惨了!”
一大早就做了件好事,官欣的心情着实不错,不过她这回真的迟到了,全勤奖算是泡汤了。
——————
“把这些样品拿去检验一下!” 午休结束后,组长递给她一份测验表格,严肃地吩咐道。
沐氏集团是一家集产品生产、销售、服务、技术培训、店务管理为一体的大型美容化妆品实体企业。目前拥有1家总公司、10家分公司、2家工厂,实力雄厚,旗下品牌众多,消费人群主要是小资阶层。
前段时间,媒体爆出某些大牌化妆品含有激素、铅汞之类的违禁成分,虽然未殃及沐氏集团,但是无疑给他们提了个醒,在几个品牌专柜也或多或少有些顾客前来反应。
为了防患于未然,几批未上市的产品的检验变得尤为严格。由于官欣刚到产品研发部门,这种技术含量不太高的工作暂时就由她来负责了。
工作繁琐且乏味,一份样品就要做至少10次的平行测定。不觉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官欣扭扭脖子,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看见三三两两的同事相继离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好,这是她一向的原则,不拖泥带水、不怨天尤人!
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加油吧!继续!”
“小欣欣?!”印花的玻璃窗被轻叩了两下,官欣扭头,乔颖贴在窗上冲她一阵比划。大概意思是你还有多久,一起去吃晚饭?
官欣无奈地摇摇头,她估计加班到深夜了!
重色轻友的乔颖转眼就不见了,因为她看见韩助理。她还挂着帮她的幌子:说什么,帮她先搞定沐泽的左膀右臂,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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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手机持续响起,估计是妈妈打来的,官欣懊恼,自己怎么忘记给妈妈打电话说一声了呢!她恐怕还等着自己。官欣急忙摘掉手套,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向外走。
实验室内着装要求较为严格,除了手套、鞋套、实验服外,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也不许带进来的。
实验室外就是一个实验准备室,两者只隔着一个大玻璃窗,这里较为简洁,主要是给出入的人员一个更换衣服的场所,再往外就是她的一个临时办公室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不再响了,因为电话正攥在林西哲的手里。
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就在嗓子眼那儿稍稍停留,一咕噜,出口却是:“林部长,您怎么还没走?”
林西哲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他表情极为不自然地说道:“我也加班。”
官欣笑着点头,然后伸出手,他才如梦初醒地将手机递给她。
官欣背过身去,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林西哲没有走的意思,官欣放下手机,利索地拿起手套,说道:“您慢走,我去忙了!”
她转身打算回到实验室。
“官欣,我们谈谈好吗?!”
身后传来林西哲低沉而暗哑的声音。
官欣停住脚步,微笑:“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您看……我这边有点忙。”
林西哲极为隐忍地咬了一下下唇,“官欣,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摇头。
他咬着牙,突然愤怒,“你和沐泽什么关系?!那个孩子是谁的?!”他脖子上的青筋已经鼓起。
“这……和你有关系吗?”官欣神态淡淡然。
他愤恨地看着她,两人陷入沉默。
“我们多年的感情就这样……完了?!”他颤抖着向前靠近,眼里闪着悲痛的泪光。
官欣心口也是一阵刺痛,可是她很清醒:“是的,我们早就玩完了!”
“你说谎!”林西哲大吼,有些癫狂。
官欣打算不再理他,可是还没等走出几步,他就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推在玻璃墙上,两只手臂被他死死按住。
林西哲一向温文尔雅,她未见过他如此,自然是吓了一跳,急声斥责:“你想干嘛,你疯了吗?!”
她试着挣脱,可是他的手像是钢制的铁扣般,纹丝未动。
他痛苦地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我不知道怎样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还不接受这个事实吗,我们结束了!”她苦口婆心。
他突然睁开眼,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不,我永远不接受!”
说完他的唇就压了下来,官欣躲闪不及,他吻得强势而霸道,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呜……呜……”官欣扭着脖子想要躲闪,可是他一路追逐,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无奈之际她只能下死口,瞬间嘴里的血腥味儿溢满,可是他纹丝未动。
官欣挺尸般不再反抗,泪水不由自主涌出。
他们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西哲终于停止掠夺,他抵着她的额头,沉沉喘息,“你看,你还会为我流泪,你还在乎我,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他哭的像个孩子,几乎是在哀求。
胸口压抑的情绪爆发,官欣狠命地一把推开他,她冲着他大声哭喊:“我哭,是因为你不是个男人,我说过我们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说完,她拿起随身东西跑了出去。
————
第二十章:我流鼻血
封闭的电梯里,她哭得撕心裂肺。她用白大褂抹着嘴角的咸涩,不知是泪水还是他的血水。
她哭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记,而是一直在怀念,在期待。可是期待的一幕来临时却是这样的痛不欲生,她痛恨自己不该想念一个负心人,痛恨她的心险些背叛了她。
电梯门打开,她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泪,走出电梯,进了大厅。
一个小保安向她跑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您需要帮助吗?”
官欣尴尬地看看自己,刚刚忘记更换实验服,雪白的领口、袖口几片刺目的血渍,挺狼狈的,看着是很不正常。
“我……流鼻血……真的……”
“你确定?!”小保安皱着眉,一脸的不相信。
官欣捂住口鼻,“没事……真的没事……”她说着一边脱掉实验服,一边跑出大厅。
幸好街上人影奚落,夜幕沉沉,没人看得见她的慌乱和狼狈,她站在街边拦下一部出租。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十分聒噪,“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要小心,是不是碰到流氓了……”
她发丝凌乱,嘴唇肿起,衬衫领口几滴血渍,扣子也掉了几颗,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很容易让人联想。
“哎,这年头坏人多……”
“要不,我帮你报警吧……”
官欣一语不发,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司机摇头,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嘴。
电话响起,官欣木然地放到耳边:“喂~”
“你还在磨蹭什么?!”电话那边传来沐泽阴寒冰冷的声音。
官欣一愣,随即那边又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为什么又不说话?!”沐泽又道。
“叮当怎么了?!”官欣焦急地问。
那边顿了一下,又道:“你是智商不够吗,要我说两遍?”
接着他以命令地口吻:“你立刻、马上过来!”
哒!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官欣急忙翻看了一下手机,原来林西哲接的那通电话是沐泽打来的,一定是叮当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掉头,去龙泽花园!”
她一遍遍催促司机快点!快点!
叮当今天突然高烧,经过诊断确定为小儿肺炎,家庭医生建议静脉注射外加物理降温治疗,可是叮当吵闹着要见妈妈,不让医生护士近身。
在官欣眼里,沐泽是冷漠、倨傲和邪恶的代表,他对她冷酷无情,为了控制她不择手段,可是许是愧疚,许是血缘关系,另一方面他对叮当百般宠爱,有求必应,他在叮当面前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他。
可是他却不善于和叮当相处,确切地说他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年龄的代沟是不可逾越的,他或许从来不知道孩子是这样的,在他成人世界里那一套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没用!
所以为了讨好,让叮当亲近、接受自己,他拿出最大的耐心,一味地退让,在物质上毫不吝啬,叮当几乎每天都有新玩具,多到他已经觉得无趣。楼顶那个接近100平米的玩具世界就是一个例子,都是叮当玩了几天就失去了兴趣的抛弃物,每件都是价格不菲。
他的视线永远追随者叮当,可是他的人却不曾靠近,甚至连一个温暖的拥抱都不知道如何去给。
他爱叮当的方式让官欣很担忧,现在叮当脾气越来越大,掌控欲越来越强。
平时冷静沉稳的他,面对叮当的哭闹,他立马妥协投降,真是一物降一物!
此次任性哭闹,叮当是仗着自己生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把人往死里整,护士拿着针头还没碰到他,他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吓得小护士直看一旁的一位四十几岁的男医生,焦头烂额的医生又看向沐泽,沐泽则瞪着眼珠子看她。
“我告诉你叮当,哭没有用,如果你想让护士多在你手臂上留几个窟窿眼,你尽管乱动,尽管哭!”
“哇~妈妈骂我!”他哭得更厉害,同时手脚并用,在床上打起滚儿来,这撒泼耍赖的样子着实让官欣火大。
官欣黑着脸举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你干什么?!”沐泽低吼。
她吼的声音更大:“你闭嘴!”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小叮当也仰着挂着鼻涕的小脸愣愣地看着她。
她看见沐泽嘴角的肌肉在抖动,凌厉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是的!悲催的!她刚刚竟然让他——闭嘴!
趁着所有人都傻傻的状态,官欣清清嗓子,示意护士给他扎针!小护士反应挺快的,熟练地扎止血带、消毒、选择静脉、准备胶布、排气夹紧、嘱握拳绷紧皮肤、持针成20度角进针、见回血再进针少许,然后松止血带。
一气呵成,完毕!
叮当瞬间由雷雨转晴,安安静静,连针扎进皮肉也未吭一声。
整屋子大人被一个五岁的孩子弄得人仰马翻,官欣恼火,几天的功夫他已经被惯坏了。
官欣严肃地问:“哭,有用吗?!”。
叮当摇头。
“还哭吗?”
叮当继续摇头。然后委屈地将小脸窝进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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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欣一夜未睡,配合着小护士给叮当做物理降温,更换冰袋和擦拭身体。终于在凌晨四点左右,烧退了,官欣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夜的折腾叮当沉沉睡去。
官欣撑着疲惫的身体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去上班,经过大厅时她看见沐泽衣着整齐地拿着一份报纸端坐在餐厅,面前是一份简单的早餐。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仍看着报纸,但声音却传了过来,语气稀松平常听不出喜怒。
“不用!”官欣拖着沉沉的身体兀自向前走。
“你确定?!”他放下报纸,嫌弃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一遍。
他又道:“我可不想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从我的地方走出去!”
嫌她丢人?!
正巧刘嫂端着早餐走了过来,皱着眉,小声对她说:“你还是去洗把脸,收拾一下吧!”
一照镜子她才知道,镜子里的女人嘴唇青紫红肿,嘴角还挂着已经干了的血印子,一双睡眠不足的熊猫眼,眼里的血丝赫然醒目,一头长发此刻乱得跟鸡窝差不多,鬓角的刘海黏在脸上,白色衬衫领口是林西哲留下的血印、叮当留下的鼻涕眼泪,污渍沾满,一塌糊涂。
连自己看看了都觉得不像个人。
难怪沐泽看她是那样的怪异的眼神。不过在他面前官欣觉得没必要有什么形象而言,一个恨你入骨的人,会因为你 穿得花枝招展的就喜欢你吗?就善待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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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洗了一把脸,将零乱张狂的发丝稍稍整理。
此时沐泽已经吃完早餐,站在大门口,向她这个方向看,似乎在等她。
她在距离他两米的距离处停下,试探着问:“我……今天能请假吗?”
这个状态她实在是不想去公司,一是脸和嘴肿得面目全非,二是一夜不眠精神极差,三是不想去见林西哲。
沐泽接过刘嫂递过来的风衣,挂在左臂。
原来人家在等衣服。
“你这是在向我邀功吗?”沐泽又摆出一副刻薄的表情,“昨天在这里耀武扬威,是不是觉得没你世界都不转了?!”
知道小心眼的人记仇,他这是还记着昨晚的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呢!可是那有怎样,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官欣讥讽一笑,然后用冰冰冷冷地说道:“你能对付得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看着沐泽变绿的脸官欣心里舒服多了。她发现他们的情绪总是相反的,只有他阴郁了,她才高兴。
她仰起头,漠然而冷静地看着他:“不要觉得顺着他就是对他好,叮当的臭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要是他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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