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姐。”
金有财的无情无义和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直到这个时候,沈芙才记起夫婿的好来,寒元霁虽然和她感情冷淡,没有金有财甜言蜜语,*上功夫好,又会哄女人,但为人儒厚,不赌不嫖,基本做到了一个夫婿应该做的事,何况,他是财力雄厚的寒家大少爷,这也是沈芙现在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被*金有财冷嘲热讽一番之后,沈芙失魂落魄地回到寒家,齐妈妈百般掩饰,才没有人起疑。
金有财虽然混蛋,但说的话不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打了,赶紧把病治好,才能把此事完美地遮掩过去。
齐妈妈偷偷找了好几个大夫,但人家一看沈芙肚子里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堕胎,危险性实在太高,搞不好一尸两命,而且还得了花柳病,雪上加霜,更是无比棘手,谁愿意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都摇摇头声称无能为力,让她们另请高明。
无奈之下,齐妈妈重金终于打动了一位大夫,人家答应试试,但也说没有什么把握,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沈芙跋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心中把金有财咒骂了千万遍也无济于事。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二少爷回府了,更让如同惊弓之鸟的沈芙越发心虚,虽然寒子钰并没有怎么看她,但沈芙做贼心虚,再加上身体十分难受,害怕露出破绽,不敢久待,急急忙忙地回房了。
沈芙的身体又痒又痛,一天也拖不下去了,要想治花柳病,就必须把孩子打掉,否则非得露馅不可,还是齐妈妈,当机立断, “为今之计,我们赶快想办法回到沈家去。”
沈芙立即明白了齐妈妈的意思,要堕胎只能在自己娘家堕胎,若是在寒家,他们一请大夫,她得了花柳病的事就瞒不住了。
齐妈妈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说沈夫人生病了,思念女儿,这样一来,沈芙自然要回府探望母亲。
听说岳母病了,寒元霁准备和沈芙一起回沈府,但却被沈芙善解人意地拒绝了,说到了年底了,府里生意繁忙,何况母亲只是小病,备份礼就行了,人就不用去了。
寒元霁也非常不喜欢那个同样刁钻刻薄的岳母,他要去探望岳母,原本也只是出于礼节,既然沈芙极力阻拦,他也没再坚持,只是备了礼,嘱咐沈芙一路小心,寒夫人知道沈芙身子底子好,应该也没事,但也派了两名妥帖的丫鬟跟过去伺候大少奶奶。
沈芙回了沈家的第三天,就传来了小产的消息,寒家大吃一惊,大夫一直说大少奶奶胎相很稳,脉搏有力,很有可能是个男胎,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小产了呢?
寒夫人忧急交加,立即和大少爷一起赶到沈家去看沈芙,得知了原委,据说是因为寒家派过去的两个丫鬟玩忽职守,让大少奶奶脚底一滑,重重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
沈夫人还脸色阴沉地埋怨亲家派来的人不中用,让自己女儿遭了这么大的罪,寒夫人见孙子没了,连分辨的机会也没给,就命人把那两个连声喊冤的丫鬟痛打一顿,半死不活地赶了出去。
沈芙更是哭声凄厉,她倒不是假哭,这么大的孩子打掉,实在太痛了,惊险万分才捡回一条命,如今脸色蜡黄,整个人如同脱了一层皮般萎靡不振,再无往日的张扬跋扈。
寒夫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中,寒元霁一言不发,虽然他也不喜欢沈芙,但那到底是他的孩子,说不心痛是假的。
原本欢天喜地地准备过年,现在一时愁云笼罩,消息传到二少爷寒子钰那里,他忽然想起大嫂曾经*他的往事,才回府没几天,大嫂好好的孩子就小产了,此事实在太过诡异,他心底起了疑。
但看着母亲悲痛的脸,大哥沉闷的神情,他并没有惊动他们,打算将此事密查到底。
寒家私底下也有些议论,都觉得大少奶奶的孩子没了有些蹊跷,但不敢多说,只能在心里腹诽。
起疑的不止寒子钰一个,还有寒菲樱,大嫂小产的消息传来,她忽然想起回娘家的时候沈芙的反常,当时没当一回事,现在想起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大哥儒雅,沈芙彪悍,本就不是一对恩爱夫妻,感情甚为淡薄,那这次沈芙的意外小产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势利的沈家人不会不明白,若是沈芙诞下寒家嫡长孙,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沈家一向觊觎寒家的财富,定然是要千方百计地保护好肚子里的小祖宗才对啊,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筹码没了呢?
大哥没有妾室,又没有妻妾争*,没人要机关算尽地要沈芙肚子里孩子的命,何况,五个月的孩子,再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而且小产的地点也不在寒家,而是在沈家,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到底有什么理由让沈芙不要这个孩子呢?
就算沈芙和大哥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以她的贪婪,也不会放过这个侵占寒家家产的大好机会,寒菲樱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沈芙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大哥的,害怕露馅,所以匆忙打掉?
但也不对啊,如果不是大哥的,沈芙应该早打掉才对啊,如今已经五个月了,就算打掉了孩子,大人也要去掉半条命,沈芙一向觉得自己的命金贵无比,怎么可能去冒这种险?
那又有什么非得这样做的理由呢?一向聪慧的寒菲樱此时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眼前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小姐,我也觉得奇怪,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翡翠看出了小姐的心思,提议道。
寒菲樱想得头疼,“是啊,她是我大嫂,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过去看看,你去准备一份礼物,随我去沈家、,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是。”
翡翠刚刚准备好,两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萧天熠,他靠在刻着蟠龙爪的廊柱上,笑得风华绝代,“威名赫赫的淮南王府,如今你进出如同无人之境,难道真不打算感谢我的纵容?”
寒菲樱凑到他耳边,甜美一笑,看似非常亲密,语调却凛冽,“萧天熠,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本座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在动手之前,你最好先掂量掂量分量,权衡一下得失比较好,像本座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人物,你就是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能撕开一条口子,不信就试试。”
萧天熠收敛了一脸笑意,奇怪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忽然轻笑,“还是信不过我?看来为夫真的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数次毫无保留地以身相许,换来的却是夫人的疑心。”
寒菲樱脸色不自觉一红,瞪了他一眼,“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不清,我要出府一趟。”
萧天熠优雅地抱起双臂,“我知道,你要去沈家对不对?”
寒菲樱脚步一顿,“你知道了?”
“当然!”萧天熠貌似关切道:“阿宸,世子妃要出府,你挑几个精干的护卫一路保护世子妃,还有,既然是世子妃的嫂嫂,身份也不是普通的草民,带上庄太医去瞧瞧吧。”
“是。”
寒菲樱不知道妖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身高贵的妖孽怎么会有这么好心,关心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沈芙?
不过到了沈家,寒菲樱立即就知道妖孽的用意了,果然比自己想得长远多了。
沈夫人见到寒菲樱上门来探望沈芙,脸色有些不自然,更是加重了寒菲樱的怀疑。
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表情,冷冷道:“为了替寒家诞下孙子,阿芙的半条命都去了,现在还躺着睡呢,心情不好,不宜见客,你先回去吧。”
寒菲樱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本妃就更应该过去看看嫂嫂了,本妃今日带了宫里的太医,给嫂嫂调理身子。”
沈夫人一听寒菲樱说“本妃”就面色大变,这个身份不是她可以拦得住的,何况,后面还有四个威风凛凛的侍卫,皆是全副武装,盛气凌人。
寒菲樱清波一扬,原来妖孽早就算到了自己会被沈家挡驾,所以派了他的贴身侍卫夜里宸出马,沈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拦。
到了沈芙的内室,寒菲樱立即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皱了皱眉,“嫂嫂,我来看你了。”
沈芙想不到寒菲樱会到来,脸色大变,原本强行堕了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现在受着非人的折磨,病势汹汹的花柳病又雪上加霜,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想不到这个瘟神来了,她心底的不安急剧放大。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相大白
沈芙眼底掠过一丝惊慌,被子下的手指握得紧紧的,寒菲樱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这丫头性子柔中带刚,软硬不吃,况且和她这个大嫂一向不对盘,她一来,沈芙就知道可能要坏事。
寒菲樱将沈芙眼中的惶恐尽收眼底,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怀疑,却不露声色地笑道:“虽说孩子没有了,但正如沈夫人所言,嫂嫂还是我寒家的功臣,不能怠慢,我能做的也不多,只是担心没有好大夫帮嫂嫂调理身子,怕落下病根,以后难以生养,所以特地从宫里请来了一位太医,他精通千金一科,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指明要他看诊,有他在,嫂嫂大可放心。”
见寒菲樱有备而来,沈芙更是慌得手足无措,偏偏寒菲樱的行为根本无懈可击,从表面上来看,纯粹是一番好意。
像她们这样的商家,就是再有钱,也请不动只给皇族看病的高贵太医,何况,沈家还不是寒家那种巨富,这种天大的福分,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沈芙强行落胎,凶险至极,原本身子就已经元气大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以为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现在要做的是把身子调理好,把花柳病治好,和金有财的私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只要这一切过去了,她依然是寒家颐指气使的大少奶奶。
哪知道,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一向和她并没有什么姑嫂情意的寒菲樱会带着太医来到沈家?
来者不善,沈芙心里没有对付寒菲樱的预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觉看向齐妈妈,齐妈妈也慌了,但还是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比沈芙多些镇定,笑道:“二小姐真是太客气了…”
寒菲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已嫁做人妇,尊卑有别,你这个奴才最好还是称我为世子妃。”
一句话噎得齐妈妈顿时说不出话来,寒菲樱的意思她岂能不懂?人家是世子妃,她一个下人没说话的资格,但看小姐紧张得汗水都流了下来,她也心头大惶。
沈夫人忽然适时进来了,陪着笑脸道:“世子妃屈尊到来,实在是辛苦了,世子妃身份尊贵,这里空气沉闷,不如去正厅喝杯茶吧。”
寒菲樱淡淡道:“沈夫人太客气了,本妃关心一下自己的嫂嫂,再辛苦也值得!”说完,不再理会她们的胡搅蛮缠,冷道:“庄太医,请进来吧。”
沈夫人和齐妈妈大惊失色,但寒菲樱当了世子妃之后,整个人都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让她们心底发憷,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庄太医一直在外面等候指令,听到世子妃的话,当即背着药箱入内。
躺在*上的沈芙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进来,呆怔了片刻,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披头散发,面色如雪,惊恐大叫,“啊,啊,鬼啊,鬼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齐妈妈见状心底立即有了底,忙上前哭泣道:“小姐刚刚失去怀胎多日的孩子,精神上经受了巨大刺激,现在一见大夫就会发病,这对小姐的身体很不好,要是世子妃还当她是你嫂嫂,就不要再逼迫小姐了,等她安静下来,再来看望可好?”
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她们心虚,想装疯吗?你找错人了,寒菲樱不悦地冷笑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说的什么混账话?本妃好不容易才请到经验丰富的庄太医来给嫂嫂调理身子,怎么反倒落下不是了?看起来嫂嫂神志不清,似有惊悸之症,更应该看看了,你们所谓的为小姐好,却任由她的病情发展下去,依本妃看,倒似别有用心。”
说完,她冷肃的目光落到一旁正要开口说话的沈夫人身上,沈夫人立即觉得身子一凉,好可怕的气势,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寒菲樱看着神色张皇的沈芙,眼底虽冷,声音却无比轻柔道:“你放心,庄太医是名家,有他妙手回春,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的心魔也很快就会祛除的。”
虽然世子妃的声音清越动听,但一旁的庄太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杀气,他意识到了什么,正准备给沈芙把脉。
沈芙却突然发起狂来,浑身乱抖,根本抓不着脉搏,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惊叫不停,“鬼啊,走开,走开……”
翡翠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伸出手在装疯的沈芙身上点了一下,沈芙立刻就动不了了,原本就是冒险小产之后的身体虚脱至极,现在更是如同木偶一般动弹不得。
沈夫人惊叫,“你这个贱婢干了什么…”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等重新看清楚的时候,看到了一双清幽如同深井的眼睛,望之生寒,寒菲樱冷道:“你是什么身份?贱婢是你能叫的吗?”
沈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寒菲樱居然会动手打她?正欲发狂撕扯,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擒住了,后背一阵剧痛,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脱,差点忘了,寒菲樱是带了侍卫来的。
庄太医在沈芙的手臂上放上了一块白帛,手放了上去,才探了一会,突然脸色微变,飞快地观察了一下沈芙的肤色,就收回了手。
面对一屋子人的各异神色,庄太医收起了药箱,轻轻咳嗽了一声, “世子妃请随我到外面来。”
寒菲樱也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格外刺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跟了出去,开门见山道:“她怎么样了?”
庄太医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悄声道:“这个女人患了花柳病。”他原本不知道沈芙是世子妃的嫂嫂,现在知道了,但从刚才的情形也看得明白,世子妃根本没有把这个女人当嫂嫂,所以他只说“这个女人” 。
什么?寒菲樱悚然一惊,仿佛一个炸雷在头顶炸开了一样,头脑一片嗡鸣,花柳病,怎么这么熟悉?忽然想起,前不久,姐姐来哭诉,说被金有财传染了花柳病,现在虽然在治疗,但是这种病很难治,效果并不好。
沈芙怎么会得花柳病的?寒菲樱绝对相信自己大哥不会沾染上这种脏病,难道自己真的没有猜错,沈芙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大哥的,得了花柳病才是她急着打掉孩子的原因?
庄太医看着惊愕交加的世子妃,也知道这消息太过震撼,一时难以接受,但受世子爷所托,坦然相告,“她的确有过滑胎之相,但脉象显示是服用大量落胎药物所致,而且,她的花柳病已经蔓延得很厉害了,孩子就算是勉强生下来,不是死胎就是畸形。”
许久,寒菲樱已经恢复了镇定,“有没有可能男人没问题,女人却染病了?”
庄太医略一沉吟,“有,一般患此病者,都是由于交际泛滥引起的,可男人由于身体构造不同,虽然携带,但由于易清洗,并不易发病,相比之下,女人更容易发病。”
寒菲樱的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又冰又冷,“这种病可以治愈吗?”
庄太医摇了摇头,“难,要看病患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因为患了此病,病患大多不好意思,羞与人言,等待发作的时候往往已经控制不住病势,前朝有位王爷就是因为得了花柳病,最后死的时候全身溃烂,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