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歪过头去看着突然出现的宠物,微笑的转向宾客:“Oubliez l'introduction à vous; c'est mon animal de pagnie; nommé chocolat。(忘了向各位介绍了,它是我的宠物,名叫巧克力)”
林靖修几不可见的侧头,问身边已经换下婚纱穿上小礼服的娇妻:“她不是会说英语吗,为什么要说法语?”
“墨洛温家族起源于法国。”宗曦辞小声说道:“她没说拉丁语和德语算给面子的了。”
“别偷偷说我坏话啊!”
耳边陡然响起一句中文,林靖修慢慢的抬起头,向楼梯上看去,只见维多利亚正含笑看着他。
她眨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翅一般颤动着:“Cameron; les emmener au restaurant(卡梅伦,带他们去餐厅。)”
一直站立在楼梯底层的管家恭敬的鞠躬:“Oui; duc。(是,公爵大人。)”
“原来她会说中文啊。”魏东尧呆滞的立在自家老爷子身边跟着管家向前走着,觉得这世界不是一般的神奇。
宗曦辞闻言回过头去:“她会的东西多着呢!”
“宗宗你好像很了解她唉。”周乔意快步走到宗曦辞身边与她并肩而行,问道。
“她是我的老板。”
“啊!”所有人都惊呼,然后惊讶的看着宗曦辞。
这时一直沉默的一起走在前面的粟染却突然转过身来,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所有面带惊色的人群:“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行吗?人家钱多的要命,产业遍全球,发几百个资产管理人和职业经理人的工资都不带眨眼。她不光是曦辞的老板,还是我和文音的老板。”
话毕,她就转过身去继续跟着前方等待的管家前行。剩下的众人虽然心存疑问,但也匆匆跟上大部队。相比于其他人的吃惊,林靖修和几位伴郎伴娘们就显得淡定的多。
他们都出生于豪门世家,自小见多识广,富人穷人,一眼便知。当他们第一眼看到维多利亚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绝对出生不凡,而且十有□□胜于他们所有人,但到底有多不凡,他们都不知道。
林靖修不禁回想起刚才他好不容易找到新娘的时候······
当他带领着伴郎团,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应付完所有伴娘的刁难,终于见到自己亲爱的老婆,正准备来个公主抱把新娘抱下去的时候,一个很不合事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Happy marriage!”
他和所有伴郎伴娘们转身看去,维多利亚一身文化衫牛仔裤运动鞋,很亲民的造型斜靠在门框上。铂金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潮湿,明显是刚刚洗完澡。
于是所有伴郎心情都不怎么好了。想想自己被整的满身臭汗,罪魁祸首却是悠闲的喝茶吃饭还洗了个澡!越想越生气!
她带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懒洋洋的拍了拍手,身后便走出了几个人。他们手中抬着一个巨大的柜子,小心翼翼的将柜子抬到房间中央放下。这时维多利亚又打了个响指,几位仆人闻声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是一个假人。假人身上穿着一件金色抹胸长拖尾婚纱,金色的婚纱上镶嵌的珍珠钻石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将整件婚纱烘托的美轮美奂。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这件昂贵婚纱夺目的美丽之中的时候,维多利亚却突然将一个巨大的盒子朝宗曦辞扔去。宗曦辞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复古钛晶项链,一朵朵大大小小的镶嵌着金色水晶和黄钻的铂金玫瑰组成了整条项链,奢华的让人震惊。
做珠宝生意的岳安楠突然在惊呼了一声。林靖修疑惑的望向他,只见他指着项链正中那块最大的枕形钛晶道:“这是······这是曙光女神!”
这下,林靖修也要惊呼了。钛晶产量本来就少,再加上作为钛晶的主产地的巴西北部的巴依亚州已经被巴西政府下令暂停开采及限制出口数量,钛晶更是少之又少。曙光女神则是钛晶中的极品,通体金黄,纯净光润的没有半分云雾。它于1523年在巴西巴伊亚州被人从地下开采出来,之后送往葡萄牙,被雕琢成现在的样子进贡给葡萄牙王室。1807年,拿破仑入侵葡萄牙,曙光女神便失去了踪迹。
“识货!”维多利亚对着岳安楠竖起大拇指:“不过这里面可不止有曙光女神!”
岳安楠凑上去仔仔细细的一颗颗看过去,在看到曙光女神对面那端时不禁倒吸一口气,他戴上手套难以置信的抚摸着那颗黄钻:“天哪,蒂芙尼黄钻!”
全世界仅有两位女士佩戴过这枚蒂芙尼黄钻,她们是玛丽·怀特豪斯夫人和奥黛丽·赫本。
这颗重达287。42克拉的黄钻原石于1877年由金伯利钻石矿在南非开采出矿,次年,蒂芙尼创始人查尔斯·路易斯·蒂芙尼以18;000美元购得这颗稀世美钻。
此后,这颗黄钻原石被带至巴黎,经过精密手工切割为128。54克拉的枕形黄钻。它拥有82个切面,比传统的58面明亮式切割还多出24个切面。钻石宽略超1英寸,钻石顶部至底部约7/8英寸。虽然损失了钻石的重量,但华丽的切工让这枚黄钻散发出更璀璨的光彩。
蒂芙尼从未发表声明要出售这枚黄钻,所有人都以为它在蒂芙尼手里,却没想到会在维多利亚手里,还和曙光女神一起被镶嵌在一条项链上。
宗曦辞用带着手套的指尖勾起项链,幽幽道:“You will not give it to me;right(这肯定不会送给我的,对吧?)”
“Exactly仪式结束后我就会拿回来。)”维多利亚指着婚纱:“Your wedding gift is here。(结婚礼物在这儿)”
“How wonderful!But······”宗曦辞放下项链,单手支着下巴:“Actually;I’m wondering how did you know my size。(礼物真漂亮!但事实上,我一直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的。)”
“Because I have an ace up my sleeve。(山人自有妙计。)”维多利亚微笑的摇摇了手腕,转身离去:“Claude,Certains de ces messieurs à Cologne。(克劳迪,给这些绅士们一些古龙水。)”
话毕,维多利亚扬长而去。
那些绅士们:阴险的女人······
克劳迪:······公爵大人,你哪里有思维转换不过来的现象啦?明明转换的很好嘛!
人们或是沉思或是左顾右看的观赏着城堡内部华丽的装饰,突然领头的卡梅伦在一副画前停下了脚步,突如其来的停止,将所有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们都抬头向那副大型油画看去。
油画上是一个站立的男子,身穿着奢华的16世纪法国宫廷装,右手拄着一只银头象牙文明杖,他身材高大魁梧,金色的鬈发下是一张白皙英俊、轮廓深刻分明的脸。整幅画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华贵考究的服饰,也不是他耀眼的金发和英俊的相貌,而是他那双与维多利亚一模一样的金色双眼。
“这条缪斯壁画走廊上陈列的全部都是这座庄园的缔造者——亚历克斯德墨洛温一生所收集的所有枫丹白露派的作品,亚历克斯公爵最钟爱的绘画门派就是枫丹白露画派。现在各位看到的这几幅画就是亚历克斯公爵大人邀请枫丹白露画派的几位画家为他画的画像,每一幅画所做的年代都不同,各位可以通过这些画作来了解这位公爵一生的变化。”
卡梅伦恭敬的站在画作边,向所有宾客介绍着画作,当他的目光触及画作中的男子是,神色中满是敬仰:“每一幅画作中,公爵的头发和眼睛都用融化的上等缅甸金珀着色的。当正午的阳光从对面的窗户射进来照射在画作上时,画作会呈现出各种色彩。”
他低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微笑着示意宾客们站到画作的两边。
人群间的间隙越来越大,阳光一注注的倾斜在画作上,刹那之间,政府油画折射出了炫目的水蓝色与金绿色的光芒,而这摄人心魂的美景又在短暂的几分钟之后消失殆尽。
“各位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如果再晚上几分钟,就看不到了。”卡梅伦慈祥的笑着,他收起腕表,做了个请的姿势:“各位可以边走边欣赏,餐厅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
罗索,普利马蒂乔,切利尼,库新,古戎,庇隆,卡隆,古赞,克卢埃,杜布勒依,杜伯瓦,弗雷米奈······那些或是闻名世界或是默默无闻的艺术家们的那些著名抑或不著名的作品一个个陈列在所有人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法语是用谷歌翻译翻得,大家莫深究。
英语应该没问题,老纸高中那会满分120的英语就没下过100。
☆、Chapter33
在拱形的天花板上镶着金边的壁画里那些美丽的女子、可爱的天使和英勇的武士们的注目下,卡梅伦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尽管之前已经来过一次,再次看到餐厅宏伟的穹顶和富丽堂皇的装饰,林靖修等人还是再次惊艳了一把。
“你有没有发现,”落座之后,严斌伸手捅了捅楚凤歌的腰低声道:“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金色的东西。”
“嗯,差点闪瞎我的眼。”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
疑惑的两个人齐齐的将头转向了宗曦辞和粟染两个人,一副要骨头吃的小狗样。
宗曦辞支着头,躲在林靖修的身影下装没看见,粟染则立刻调转身体和摩根大通的董事长热切的讨论起来,而天生面瘫的梁文音,她从落座起就和四周的银行家和投资家们闲聊开了。
“其实,我觉得乔楚应该是最清楚为什么的那个人吧。”齐豫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笑意妍妍的看着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装隐形人的乔女神:“她和那位女公爵好像很熟的样子。”
听到自己被提起,乔楚将视线从光洁可鉴的银质餐具上移动到对面几位红血贵族身上,对上他们或是探究或是怀疑的眼神,坦然自若:“因为喜欢金色。”
说完,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我已经吃过了,先走了。”
他们意欲追问下去,可侍者却在这个时候端上了头盘,他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乔楚高挑匀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吃饭的时候,他们几次三番的想找宗曦辞几个人探探口风,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宗曦辞仗着孕妇的身份恃宠而骄,一向高贵冷艳惯了,现在更是对他们爱理不理,再加上妻奴林靖修的助纣为虐,从宗女王这下手压根没可能。
周乔意和公爵没没有私交不知道,可鉴于这位和乔楚私交过密,也成了他们的重点套话对象。可惜周二妞此人最擅长装疯卖傻,揣着明白装糊涂。最后他们说的口干舌燥,却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套出来。
粟染吗······这位看似清纯无害实则阴暗腹黑秒你没商量的女人一直和金融家们聊得火热,他们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梁文音,虽然是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个高干,可是天生面瘫,眼神冰冷,再加上和他们基本没什么交往,他们谁都不愿意找她说话,因为谁都不想被一瓶…273摄氏度的液氮从头浇到脚。
其他人······呵呵!
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
一顿中饭的时间,一无所获。
“各位中午好。”不知何时,管家卡梅伦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公爵大人为各位准备了休息的房间,就在城堡二楼,仆人会带领各位去各自的房间,请各位不要在城堡里随意走动,以防迷路。”
“另外,下午四点公爵大人会在花房请各位喝下午茶。”
话毕,他便鞠躬退去。
城堡的塔楼里,螺旋般的楼梯和书架高耸至塔顶。维多利亚摇着两条腿坐在高高的升降梯上,面朝着从塔顶垂下的起码有十几米长的水晶吊灯巨大的可以当全身镜用的灯盏,靠在书架上看书,
克劳迪一进门就看见女主人脚上的那双十厘米高跟的珍珠白色玛丽珍鞋,不禁幸庆在追随主人的6年时间里,自己的胆量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练就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否则现在他手里端着的茶具恐怕要被摔成碎片了。
他目不改色的端着托盘前行至茶几的位置,将茶倒好。正当他准备出去时,贴身女仆波拉拿着电话推门而入。
“公爵大人,您母亲的电话。”
维多利亚随手搁下书,轻巧的跳下梯子,拿过电话:“好啊,妈妈!你那边是什么时间?早上?中午?还是晚上?”
“不知道,我在飞机上。”贵妇看完文件上最后一个字,刷刷的签下名字:Beatrice·Hisslorant·Merovingian(比阿特丽丝·伊斯罗兰特·墨洛温),鲜红的指甲划过文件夹坚硬的封面。
“好吧。”维多利亚一个旋身坐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贵妇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一个小时到达拉巴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个小时之后,我必须在拉巴特的巴黎酒店里看到你!”
“明白,再见。”维多利亚将电话递给波拉,快步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信笺快速书写起来。
不一会她放下笔,用火漆将信封好,递给波拉:“送到粟小姐,告诉卡梅伦我离开的事情,让他帮我向Vivienne她们道个歉。”
“克劳迪。”她又吩咐道:“收拾行李,打电话给机场,让他们准备好我的湾流G650,还有,让乔楚来书房。”
粟染睁开眼,淡淡的色彩在镀金的家具以及带着金属光泽的帷帐中显得安详,身下柔软的触感蛊惑着她再次进入梦神的怀抱。她坐起身,房间一侧的立式钟准确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2点55分。
她走下床,琢磨着要不要冲个澡,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书桌上的那封信。
暗红色的火漆上被一圈刻着各色盾牌冠冕的荆棘玫瑰环绕着的头尾相接的三头龙让她迷蒙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撕开信封,两张纸飘落在地毯上,粟染蹲下身子捡起来。
是一张伦敦至卡萨布兰卡的头等舱机票和一张信笺,她展开信笺,一排排行云流水的意大利斜体落进她眼里:
August 20,Rue Sidi Belyout。
“好吧,看来一会儿是见不到你了。”粟染自言自语着放下信,向浴室走去,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下午四点,所有宾客都集中在了花房里,他们或立或坐,欣赏着花房里百花争艳的美景。
“各位下午好!”
他们循声望去,管家已立在他们面前,身后跟着一大群端着托盘推着餐车的仆人们。
“公爵大人让鄙人让各位转达她的歉意,因为公务,她没法和各位一起品尝下午茶,对此她很遗憾,但希望各位仍能享受一个美好的下午。”
话毕,他轻拍手掌,流水般的仆从们井然有序的端上摆放着各式三明治、蛋糕、松饼和水果塔的三层塔,以及精致昂贵的茶具。
白底描金绘花的陶瓷茶壶、杯具组、糖罐、奶盅、7寸个人点心盘、点心架、点心盘、放茶渣的小碗······从骨瓷名门斯波德到皇家道尔顿,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爱马仕茶具和范思哲茶具,玲琅满目。锃亮的银器摆放在刺绣蕾丝花边的桌布上,好像泛起了皎洁的月光。
散发着葡萄香的大吉岭,有着麦芽和玫瑰芬芳的阿萨姆,好像能盛开出兰花的祁门,口感清润的锡兰,还有早已消失在世人眼中只有爱马仕茶具才配的上它的英国贝诺亚。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High—Tea的奢侈做派中时,粟染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对面前诱人的糕点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用茶匙随意的搅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