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刻虎头寨杀出了一匹黑马,一匹相貌一般,身体锉锉的,曾是别人眼中一无是处的狂暴黑马---沙越。
………【第18章:亲情浓缩成茶】………
一行人回到虎头寨,沙越一刻也没休息,就去看望沙劲山。|。。超速更新文字章节|
在沙越凌晨斩断林天臂膀,独自飞出虎头寨之后,听风先生、蒋干先生和小首领交换了意见,感觉沙越不是在故弄玄虚,于是大部分喽啰兵整装出发,三十二人的小队伍赶去桦木坡,抬回了沙劲山和冷漠飞。
何先生诊治之后,得出结论,沙劲山伤势祸及肺腑,治疗起来会很费手脚,即使性命保住,其一身功力也大大降损。
得到这个消息,沙越心里如蘸着盐巴的刀子割来划去,四个月前龙精虎猛的锉爹,现在竟然成了残废,他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以前沙越只顾着玩乐,没在乎过沙劲山感受,现在想起来,很多地方对不起他的厚望。
哪一个父母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尤其沙劲山在五位寨主中功力最低,因此分配到的喽啰兵最少,他总想提高声望,在人前把头彻底抬起来,但这是需要实力的。
可叹沙劲山百尺竿头很难再进一步,沙越不务正业,荒废大好时光,既不炼体习武也不学习诗书文化,这让沙劲山失望到绝望。
“爹,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儿子一定要把你的伤治好。”沙越跪在沙劲山床前。
“越儿,爹都听说了,是你带领人救回了大伯父,并将南疆族巨人杀得溃不成军,看来爹要用新眼光审视你。”沙劲山说两句完整的话很吃力,但嘴角浮现的笑容却是无比灿烂。他的手缓缓抬起,摸着沙越的小脸。
“儿子以后一定好好练功,做英明神武的人,让爹在什么事上都放心。”沙越的心放了下来,人生在世太多的不如意,身为马匪会经常受到剿杀,哪有一辈子不受伤的道理,只要沙劲山意志不颓丧,什么事都不叫难事。
“做个有英雄色彩的小赌徒也不错,以前如果爹誓死阻止你聚赌,你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一句话,屋子里十余个人忍俊不住笑出来,包括沙越;锉爹虽然受了伤,但心情却比以前愉悦了数倍,其中原因,谁都心知肚明。
“爹,我收了一个妹妹,你一定会喜欢。”沙越迫不及待的唤过云茶。
其实自沙劲山被救回虎头寨,云茶就在跟前忙碌着,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又无人引荐,所以一直没和沙劲山正式见面。
“妹妹?”沙劲山一怔,仅仅离开虎头寨四个月,沙越就搞出这么多大动作。
随即沙越就将劫持云茶一家,到后来两个人尽释前嫌,成为兄妹的经过说了一遍。沙劲山听完,长长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小念这孩子心太重,我养育他十几年,从来没弄懂过他,既然他选择离开,我没什么好怪罪的,但愿他自己趟出一条通天大道。”
随着一个人影到了床前,沙劲山听到轻灵的少女呼唤声:“沙叔叔,我就是云茶。”
面前的少女精灵古怪,一双能言善辩的眼睛,一笑两个小酒窝,顿时令沙劲山来了精神,他刚才听说了云茶的身世,心生极度的爱怜,抬起身摸着云茶的手背:“越儿能和你交成兄妹是他小兔崽子的福气,以后你要代我好好约束于他。”
“爹这话太大的语病,我得了福气还是绑上了枷锁,这两者混为一谈不合适啊。”既然沙劲山兴奋,沙越避免不了多说几句。
“这小兔崽子,经常这么惹我生气,可叹现在连家法也拿不起,云茶,我就把这任务交给你,以后管教起来,不要留情。”沙劲山说着,吩咐身边的小喽啰取来一个花梨木小盒,四四方方,十分精致,包着金片包角。
沙越一把按住小盒子,瞪大眼睛道:“爹,我和你赌一把,我说这里面是娘留下来的翡翠手镯,雕刻着湖光山色的花纹,戴在茶茶手上略大,但几年后就非常合适了。”
沙劲山一怔,立刻明白沙越偷着打开过,但这已无关紧要,而是道:“都说你赌技高超,难逢敌手,看来传言非虚,这次你连爹也赢了。”
沙越嘿嘿一笑的同时,沙劲山把翡翠手镯递给了云茶,起先云茶拒绝了两次,但见沙劲山沉下脸色,就收下了,这算正式的认亲仪式。
之后,一行人退出这间屋,避免影响沙劲山休息。
何先生再次提起沙劲山的伤势,言明要使他快些好起来,需要一种名贵的药材。
虎头寨地处山林,所长药材并不在少数,但全是够不上品级的低级药材,而何先生提到的“含笑草”是三品灵药,需要到金鼎城坊市或者奇珍异宝店去淘换,这类灵药可遇而不可求,价格惊人的高昂。
沙越点头,道:“何先生,你请放心,我一定搞到含笑草,你就准备其他药草吧。”
何先生的医术极受虎头寨全体推崇,别看四十不到的年岁,但医龄三十年了,自小就表现出对医道的天赋,十岁就治好了上元国御医都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被国主相中,进驻皇城,但看不惯官府衙门的狗屁作风,毅然到了边疆青山隐遁起来,还是二寨主冷漠飞发现了其特殊才能,引入了虎头寨。
“沙少,购进含笑草需要一千五百两银子或者五十两九分九纯度的黄金,你提前要把这些钱款准备好,别白去一趟,反而耽误了五寨主伤情。”何先生很郑重其事的道。
“嘿嘿”沙越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准备什么啊,自己登峰造极的赌技,到了赌场,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
他曾去过金鼎城洪福祥赌场,那个热闹场景就像集市,只要有本事带走,一天赢来两三千两银子不在话下。
何先生命小徒弟取来纸笔,毫不犹豫的就把含笑草的图样画到了纸上,交给沙越之时,又开始嘱托道:“不法商贩经常以低劣的盈盈草改头换面,冒充含笑草,沙少见到实物之后,不但要闻其气味,还要对照这张图片,最重要的就是含笑草对乐声有特殊的感应力,乐声优美悠长,其叶片轻微摆动,花朵就像人的脸面浮出笑意,如果是冒牌货一点变化也没有。”
沙越讶然,天地间还有如此神奇的药草。仔细看看画图,他更深一层敬佩何先生了,上面的含笑草栩栩如生,三片叶子包裹着圆形花朵。单凭这本领,做上元国诗书画院的画师绰绰有余。
但是沙越不明白,这明明是一朵花,为何叫做含笑草。
听到沙越的询问,何先生淡淡一笑,刚要说话,却见云茶努努嘴,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即他就道:“关于这个典故,还是请云茶姑娘将说吧,她的话声抑扬顿挫,比我粗鲁之声要悦耳几倍,大家听起来,不至于耳朵受罪。”
云茶脸色蓦然一红,但没推辞,开口道:“上元帝国前朝是飞凌帝国,统治时间长达一千二百年。飞凌帝国开国君主是一位放牛娃,乳名牛蛋儿,幼小受尽欺凌,发誓要与天斗,与地斗,改变命运,于是一边放牛,一边结交山上义匪,同时苦读诗书,习练武艺,终于机会盼到了,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大户人家的小姐,暗中和他交往,赠其金银,并以身相许,随着时间的流逝,牛蛋儿拉起了一支队伍,占山为王起来,由于当时朝廷荒淫无道,穷苦百姓迅速加入其队伍,十三年的浴血拼杀终于夺下了江山。”
沙越听到这,心里想道:“放牛娃做了马匪,由马匪成了开国君王,开的例子真好,老子也是马匪出身,英明雄武,无论如何其作为不能比人家次多少。”
就听得云茶继续道:“牛蛋儿做了君主,并没忘资助他的富家小姐,于是封其为皇后,但是他最宠幸的于贵人大为不满,之所以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互相暗斗起来。某日,御医带来一朵奇花进献牛蛋儿,正好两个女人都在身边,御医便命人奏曲子,这朵花奇异的绽开花蕾,就像美女微笑一样,小叶片翩翩起舞,于是于其贵人就说了一句,真是含笑花啊。可是遭到皇后的驳斥,她就说这是一株草,贵人气急败坏,摔案而起,却惹怒了牛蛋儿,将她贬入冷宫,并且传旨御医,将这药草载入医典,命名为含笑草。”
一个不是脍炙人口的典故,却让沙越明白几个道理,做人不论出身,就是最微贱的奴隶、仆佣、乞丐,只要目标确定,积极进取,不畏艰难,一定能取的很大成就。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另外作为成功人士,不能忘记对自己有恩的人,牛蛋儿就是如此,成了霸权人物,无数妙龄女在怀,但依然看重对他救助过的女人。
………【第19章:边城,如酒如刀】………
一切事安排妥当之后,沙越进屋,看到父亲沙劲山已熟睡,便吩咐了几句门外的喽啰兵。
“越哥,你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你如果再不放心,就是十足的白痴。”云茶和一点红跟着沙越到了院子里,满天繁星闪烁,月上中天,又是午夜了。
“不放心我就是白痴,我才不做白痴呢。”有云茶在,沙越的确放心,云茶虽小,但经历的事颇多,书读过的也多,成就了她不同于平常小女孩的造诣。
书到用时方很少,人到困时睡觉香,沙越三夜两日没怎么休息了,这一松懈下来,全身散架一样,连白云骨剑都没解下,倒在床上就酣然入睡了。
夜风很凉,吹着枯树干吱呀呀的作响。
一条黑影如灵巧的狸猫从沙越居住的房顶上爬下来;自从将大房子让给了云茶一家,沙越就收拾了一间杂物室当居室,刘念离开后,就他独自一人了。
月光之下看得出这条黑影身材清瘦,双腿比例过大,脸上蒙着黑巾,他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两个灵巧翻身,隐藏在一个大水缸后面,巡视片刻,确认无人,来到窗户下。
平息静气三分钟,“喵喵……”学了一阵野猫叫,细听屋内毫无动静,然后又敲敲窗棂,还是一样没反应,这才胆大起来,弯着腰来到门前。一看就是这偷听暗查行业的行家。
此人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此人连滚带翻的进去,借着微微星光,看出沙越熟睡的样子,好像在做美梦,嘴角淌出两行口水。这个人确认沙越没觉察,开始搜索起来,但是十分钟过后,非常失望的样子,想了想来到床边,意外的发现白云骨剑压在沙越身下。
此人暗道:“糟糕,这可怎么办?林大少交代只许观看沙越用剑的形状及其特征,万万不可惊动他。”此人认为沙越对白云骨剑太过钟爱,日夜不离身,哪知是沙越劳累过度,没有来得及解剑,就倒身入睡了。
这个人思索了几分钟之后,转换了三次方位,觉得还是无法轻而易举的取出白云骨剑,只好作罢,翻出屋子,关闭房门,爬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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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城,上元帝国最西南的边塞城市,人口不足十万,很是荒僻,但作为方圆百里唯一有正式守军的城市,显示出其重要位置。
金鼎城距离放鸽山八十里路,之间隔着一条河流和几座不起眼的小村镇。
一天的上午九时左右,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沙越和韦斌来到金鼎城下,这是一座土围子墙的小城,用黄草掺在胶泥中夯实而成,但是和大城市一样,有垛口、马道和烽火台,飘扬着上元帝国镶着火焰边的大旗。
此时的沙越换下了豹皮的小衫,穿着蓝色粗糙的棉裤和布制长袖袄,只是黑熊皮的帽子依然戴着。韦斌也是一样,和农家孩子装扮一样,他背负着四尺半长的黄杨薄木箱子,里面暗藏的是白云骨剑和斩风刀。
二人排在队伍后面,等待检查,金鼎城地处匪患猖獗之腹地,必要的做些防范措施,这在情理之中,风吹打在脸上,冰凉的感觉,沙越将小皮帽往下按按,思索这次除了购到含笑草,还要干些什么,很少到金鼎城,有机会就多干些事。
队伍像一条受伤的土蟒慢慢向前蠕动,沙越心里焦急万分,双手一直搓着,见到土城马道上有悍马飞驰,掀起一溜尘土,并有校尉装束的彪悍之人不时向下张望。
终于到了路障跟前,再往里走就是护城河了。
“站住,接受检查。”四个铁甲军卒持着长矛拦在前面,看上去威武雄壮,铁甲也合身,胸前的镶着栩栩如生的黄狮铜镜,这便是金鼎城的黄狮军部队。
“军爷,我们是放鸽山下的乡民,带着山里的特产来换些油米盐醋,好回去过生活,您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沙越将一对小手揣进袖口,点头哈腰,就像个一点世面没见过的乡村无知少年。
“什么原因进城,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但带什么样的物品进城,关系就大了,麻利的打开箱子,别让爷费事。”为首的黄狮军并没因为沙越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放行。
沙越无奈,帮忙解下韦斌背上的木盒,除去细绳,很费力的样子才把盒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五颗雪参,非常的小,再里面铺着红色的细绒布。
“你看,这就是些雪参,没有严禁物品。军爷,你看看我们这样子,就是安善的良民,你们说一句话我们心都打颤,哪还敢做违禁犯私的事。”沙越一句话将黄狮军的身份抬起来。
但是黄狮军首领丝毫没领情,掀开细绒布一角,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最终目光又落在五颗雪参之上,“原来你们是做买卖的,那就先交税费吧,看你们是小孩子,也不容易,交二两纯银。”
沙越心里怒气鼎沸,这是什么规矩,这种雪参在西南边塞很常见,这一盒价值也就是十两纯银左右,黄狮军首领却狮子大开口,先宰二两。
“军爷,我爷爷气喘病,奶奶脑袋病,娘亲的腿又摔断了,全靠这些雪参换药换钱过日子呢,你就高抬贵手,通融一下吧。”
“不行,这是将军大人指定的规矩,无论是谁都的照办。”黄狮军首领脸色一沉,其余的军卒就围了过来。
“靠,这是规矩还是亵渎王法?”沙越心里一通乱骂,手忙脚乱的摸摸口袋又摸摸前胸,总算掏出三钱左右的纯银,说道:“军爷,乡下人命苦,累死累活,一年就攒了这么多。”
黄狮军首领接过,顺手又取了最大的一根雪参,摆摆手开始放行。
“一群败类,对老百姓敲诈勒索,算什么本领,你洗白了脖子,等老子报复的那一天。”到了城门洞口深处,沙越愤愤不平的道。来之前他听说了金鼎城军卒经常欺压百姓的事件,没想到自己先行挨了宰。
“良莠不齐,不值得奇怪,沙越弟,我们快进城吧。”韦斌催促道,今天他们还想着办完事后,赶回虎头寨呢,算起来,时间不是太充裕。
“老子再看看那几个无耻的军卒几眼。”转身凝神看了三分钟,沙越这才作罢。
沙越和韦斌进入金鼎城,已是正中午,两个人什么也没干,先去了一家名为“得月楼”的酒家。
“好家伙,这么多食客,想必得月楼一定肥的流油。”一进得月楼,就看到大堂内人来人往,二十余张桌子,张张都爆满,虽然都是平头百姓装束,但摆在桌子上的菜肴可不少。
“沙越弟,今天可是腊八节啊。”韦斌在一旁提醒:“大部分百姓都出外和亲朋好友聚聚,说说这一年的收获。”
沙越这才醒悟,年关已近,自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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