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越弟,今天可是腊八节啊。”韦斌在一旁提醒:“大部分百姓都出外和亲朋好友聚聚,说说这一年的收获。”
沙越这才醒悟,年关已近,自己马上就十五岁了,西南边塞一带确实这种传统,将腊八看做很重要的节日。得月楼今天爆满,在情理之中。
试想金鼎城的普通酒家天天是这样热闹场景,就不能称之为荒僻的小城了。
两个人要了三个小菜,一大盘馒头,一边吃一边低声交谈,商定下一步该去东街坊市。
金鼎城东街坊市很著名,因为这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坊市。一些出产西南区域的特产都是由这里售出,所以上元帝国内地之人经常光顾这里,显得比其他街道热闹了几分。
其中大大小小有七家药材行,据何先生讲,含笑草极其名贵,一般药材行不会有,除非明德药行和顺发药堂。
街道两侧门面上都挂着幌子或者牌匾,但沙越一个字也不认识,只好跟在韦斌背后。从南街口进入,行进了三百米,韦斌站住,因为他看到了顺发药堂的匾额。
三米天蓝色大匾,书写着银白色大字,龙飞凤舞,颇具灵气,一看就与其他小店面不同。
“斌哥,这是哪里啊,好大的牌匾,好大字啊。”沙越看着蓝色大匾,估计是很有名的门店。
“顺发药堂,我们先到这里询问一下,如果有含笑草,就省了一番周折。”
“一定会有。”沙越首先踏上台阶。
伙计见有顾客上门,连忙上前,满脸堆笑的摆出请的姿势。一进入药堂深处,一股股药材的味道扑鼻而来。沙越皱起眉头,在这种环境呆长了,会大大影响嗅觉。
沙越说明来意,伙计开始仔细打量这两个少年,要知道三品灵药含笑草价值不菲,他们会有那么多银两或者金子吗。
一见伙计的太多变化,沙越心知肚明,但面对这样狗眼看人低之辈,不值得自己气恼,便取出一张银票,晃了晃。
这是临来之时,大寨主林中鹰亲手交给他的,两个小孩子进城办这么大的事,如果真如沙越所说去赌场赢取资金,那相当的危险。
一千七百两银子数量,是虎头寨全部积蓄了,想来林中天对沙越是何等的看重。
小伙计扯动柜台边上的一根细线,就听得里屋响起“叮铃铃”的小铜铃之声。
随之门帘一动,走出一个中年人,穿着华丽的锦袍,头戴白狐皮帽,一看那成色,就是极品,代表着其人在顺发药堂不一般的身份。
………【第20章:别逛!逛就有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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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含笑草以一千五百五十两纯银交易,而两个少年带来的雪参抵消十五两,留在了顺发药堂;沙越将装有含笑草的檀木小盒跨在肩头,白狐皮帽的中年嘴角出现一抹令人不解的笑,但是沙越没看到。
“斌哥,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再转一会儿吧,轻易不来一次金鼎城,这么回去太可惜了。”沙越来到街上,看看天色,也就是下午两时许。
韦斌虽然年纪大点,但毕竟也是孩子,常年在荒山野岭的虎头寨,憋屈的难受,之所以和沙越的想法一样。两个人信步游览,虽然沙越不认识字,但根据门面房里摆设的物品,断定这坊市中除了药堂药行,还有珍宝楼、骏马行、铁精馆、红铜店等等,唯独没有兵器行,可想而知金鼎城对这类事物控制的非常严格。
转出了西大街,踏上一条碎石小路,两侧的房屋不算高大,但刷着白漆,显得别具匠心。
忽然韦斌站住脚步,道:“沙越弟,你不想为云茶姑娘买点礼物嘛?”
“当然想,我正盘算呢,买些什么,茶茶最喜欢,也最实用。”沙越顿时来了精神,他的确想为云茶带回些物品,经韦斌这么一提,显然他为自己想好了。
“你看。”韦斌一指对面一座二层的小楼,门前种着四盆花树,比成人还高,想必春天一到,定是姹紫嫣红,三步台阶中心是粉红的石块堆砌,然后刻出花纹,门口上方竖着一块牌匾,写着“天艳楼”三个大字。
韦斌知道沙越不认识字,就念出了这三个字,并介绍天艳楼是专门出售女士用品的店,主要是粉饼、面霜、胭脂、指甲油一类,在金鼎城非常的有名气。
沙越摸着嘴唇,嘿嘿的笑起来,这些选择的确不错,以前云茶说起自己在骆驼城府邸之时,经常装扮,而到了虎头寨就没有那种机会了,因为一些化妆用品根本买不到。
“斌哥,原来你比我心细数倍。”沙越挑起大拇指,称赞了一通。
“我是看到天艳楼,猜想到这件事的,不像你早就心里装着这事,却不认识天艳楼三字而疏忽。”韦斌淡然一笑,感到很自豪,在他看来,这是唯一胜过沙越之处。
“不识字真的很糟糕,回去我就要茶茶教我识字写字,那小丫头提到七八次了,都被我拒绝,试想一个小马匪,识字与否并不有伤大雅。”沙越说完,迈步上了台阶,刚一掀珠帘,就被里面的香气吸引了,现在他才知道,云茶身上为什么有一种特殊的奇香,原来和她经常擦抹粉饼面霜一类有直接关系。
沙越一向吝啬,就连花一分银子要考虑再三,但这次却大方了一把,购买了三盒粉饼,三盒面霜和好多胭脂,最终又选定了一个折叠型小梳妆架。
花钱的感觉真爽,三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围着沙越转来转去,少爷公子的叫个不停。
这些东西打包起来,比韦斌背的黄杨木盒子不在以下,但不是很重。这次沙越满意了,决定出城,立刻返回放鸽山。
天艳楼门外,两个青年有说有笑从沙越身边走过,一个衣着华丽却露着满脸病态的青年道:“听说丽春院新来了一位水乡佳人,名叫红颜天,我们去寻个刺激怎么样?”
另一个青年欣然应允,连连点头。
沙越听到这句话,为之惊讶,“原先老子和路先生信口开河,说看上了丽春院一位姑娘,原来金鼎城真有丽春院啊。”沙越想着,心里忽然升起莫名其妙的动荡。
沙越把想法说了一遍,立刻遭到韦斌强烈反对,他们是来办事情的,不是来游玩的,现在马上天黑,如果再不回去,虎头寨的长辈会着急万分。
“沙越弟,这种风月场所,咱们小孩子还是不要去的好,藏污纳垢,有辱视听。”韦斌旁敲侧击,尽量打消沙越进丽春院的念头。
“做事要超前,我们年纪小就做成年人的事,这样不是更好吗!”沙越一通曲解,令韦斌哭笑不得,沙越又道:“进城的时候你看到了那一群疯狗的疯狂了,现在我们出城还要接受盘查,带着这么多物品,仍旧被剥下一层皮,我想还是等入夜,我们直接从城墙上溜出去才是上策。这段时间,正好到丽春院走一遭。”
“哎”韦斌长长叹息了一声,现在他拿沙越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要说他,就是林中鹰、冷漠飞等几位寨主对沙越都在另眼相看,现在沙越的身价远远在他之上。
韦斌以前的优越感和凌驾他人之上的威风全败在了沙越实力之下。
沙越取出一枚铜板,呲牙一笑道:“就让它来决定吧,掉下来正面朝上我们就立刻出城,反之就去丽春院,斌哥,这样你同意吧。”
韦斌是没办法,不得不同意,毕竟这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比言语劝说要直接的多,他只是有点茫然,沙越什么时候改掉这小无赖的赌性。
偏偏这个德行的沙越,一举成为了少寨主一号,虎头寨近一千双眼睛全在高看他。
铜钱落地,“叮叮”的滚落到角落里,两个人一起跑过去,沙越眼里乐开了花:“老子是虎头寨第一赌,到了金鼎城,老子还是独一份。”
夜幕降临,丽春院的灯笼早早悬挂起来,有三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正在揽客。
一见两个人过来,姑娘们立刻莲步轻移,水蛇腰扭起来,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可仔细一看是两个小屁孩,先是脸色一沉,随后又满脸堆笑起来,细想起来,这样的童子鸡,是更能轻易榨干他们钱财的。
阵阵脂粉香味扑鼻而来,沙越立刻感觉出这是廉价的品种,比他在天艳楼购买的那些差着十个档次也不止。
沙越和韦斌被请进了屋里,他们虽没来到这种地方,但是前面有经常光顾的公子哥“引导”着,倒也不觉得为难,沙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人端来瓜子点心和茶水。
对面桌子的公子哥喝了两口茶,叫道:“今晚就点翠红了,妈妈吩咐下去吧。”
红裙及地,雍容华贵,却麻子不少的老鸨子立刻笑容满面,命人取过一个小铜牌交给这个公子哥,之后,他上了楼。
沙越用心学习着,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两个手指敲着桌子,道“老子点天颜红。”
老鸨子急忙过来,百般无奈的道:“哎呦,少爷,真不凑巧,天颜红这两天不舒服,不能侍奉少爷,你还是点其他姑娘吧,你看这个水中的青莲、你看那个飞翔的牡丹,都很金鼎城的花魁,不错的很。”这些姑娘的名字很有诗意,沙越望去,却都是庸脂俗粉一类,令人没什么好感。
沙越不想耽误事,就要称之为水乡绝色的清倌人。他招呼韦斌解下背上的木盒,将那些细绒布撤去,“碰”的一弹,夹层裂开,露出白云骨剑和斩风刀。
“老子就要天颜红。”沙越声音如一块千年寒冰,令人听到耳中,全身透着凉气。尽管如此,沙越还不死心,手腕一抖,白光闪烁,一根蜡烛齐齐的在中间分开,分成了两根,火焰还燃烧着,凝立不倒。
这一下把老鸨子镇住了,哪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两个身怀绝艺的小瘟神,连忙吩咐下去,不大一会儿,亲自带着沙越登上二楼。
韦斌念叨了一声:“靠,把老子撂下了,你倒是享艳福去了,老子也不能闲着,扫视了片刻,唤过一个胸前小牌上绣着“云中白鸽”四个字的姑娘过来陪酒。”
一边上楼,老鸨子一边颤巍巍的介绍了一大通,沙越才知天颜红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沙越暗笑,自己只是想开开眼,管她卖身还是卖艺呢。
据说听天颜红弹奏一曲的价格是五十两银子,这让沙越吃了一惊,金鼎城归德郎将一年的俸禄只有十两,而她十余分钟就得五十两,这太坑人了。
沙越心里非常愤恨,这真如韦斌所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摸了摸白云骨剑剑柄,哼了一声,老子今夜就听免费的琴曲。
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口对面是一张床,上面坐着全白衣着的少女,看样子十七八岁,皮肤白嫩,闪着光泽,云发高挽,只耳畔垂下几根青丝,的确是国色天香,十指纤纤,怀抱着一张发亮的古琴。
“这位少爷,请您点曲。”天颜红根本没看沙越,只是指指墙壁,那里挂着一张细绒布,上面写着十几行字,虽然沙越读不出来,但可想而知是琴曲的名称。
沙越装模作样看来看去,忽然一指第三行字,决定是这一支曲子了。
天颜红微微颔首,道:“好,奴家就为少爷弹奏‘天玄九音’。”
“嘿嘿,老子终于认出一个玄字。”沙越心里念叨着,当初刘念给他阅读《玄识真解》之时,他就把这个字牢牢的记在心上,现在一看第三行琴曲中有这个字,就选择了。
“铮”的一声,琴声响起,起先能听出缕缕单纯的琴弦声,也就是一分半钟之后,曲调急转,如小溪潺潺,波涛翻滚。
沙越对如此高雅音乐一窍不通,只能听出声音优美,却无法领略到琴声那种最高境界的感化力。换句话说,高雅的琴声要用心来感受。
沙越闭目坐在铺着红毡的软椅上,随着节奏敲着手背,这才感觉一股清流渗透进灵魂,随之一天来的疲惫消逝而去。
………【第21章:老子的霸王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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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沙越眼睛瞪的溜圆,迅速解开肩头的包裹找到那个檀木小盒。据何先生讲,含笑草对音乐有一定的感应力,优美的乐声能使它叶片摆动,花瓣浮现笑意,他决定看看这神奇植物。
檀木盒打开,掀去红绸,捏住含笑草很短的枝干取了出来,但是沙越等了二分钟也不见含笑草感应乐声的奇异变化出现。
就在此时,乐声停止,天颜红站起来,躬身一礼,“少爷,天玄九音,奴家演奏完了,你是否还听一曲?”
刚等她说完,一道冰凉剑锋搭在脖颈上,就听得沙越狠狠的道:“记住,老子没钱,但老子还要听,快些演奏一曲优美悠长的。”
天颜红脸色顿时苍白,颤抖着身体,古琴险些落地,她本身是大户人家之女,生活的极其优越,很少走出深宅大院,对人生交际极少,身入青楼,是被人贩子拐骗导致,最近才被老鸨子软硬兼施折腾的答应以卖艺不卖身方式接客,哪知遇到沙越这么个小瘟神。
“快些奏来。”沙越手腕一动,剑锋又递进了半寸。
“少爷,你请将剑移开,奴家在这种逼迫情况下,怎能弹出最美的曲调。”天颜红换了一种语气说着。
沙越一想也对,于是撤下白云骨剑,随之琴声响起,这一曲“到天籁去”,更加动听悠长,有了来到春意盎然的大自然中的感觉一样。但是这些引不起沙越太多的注意了,他的心思全放在含笑草之上。
来回摆动,甚至翻转过来,捏住含笑草的手指微微有些出汗。
一曲终,沙越还是没看到含笑草叶片摆动、花蕾绽放笑意融融的变化。脑子一转之际,长吸了一口气,仔细闻闻味道。
“老子被骗了,该死的顺发药堂,老子决不轻饶。”沙越急速下楼,见到韦斌,一句话也不说,拉起他就走。
韦斌一见沙越铁青的脸色,手里拿着含笑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两个人一阵风一样到了丽春院门口。
“含笑草出了问题啦,沙越弟,怎么办?”韦斌十分紧张的道,这里不是放鸽山随他们跃马横刀,而是官府势力的金鼎城,如果军卒查出他们是小马匪,立刻会出兵缉拿。
“血洗顺发药堂,找到真的含笑草。”沙越将手里的药草掷在地上,立刻疾奔出去。韦斌也不怠慢,紧紧跟在后面,两条黑影如狸猫一样,在街上闪动。
就在他们转过墙角之时,丽春院门口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为首之人穿着校尉服饰,是一名陪戎校尉,他之后是黄狮军,盔甲鲜明。
“你个挨千刀的,怎么现在才来,那两个小混蛋刚离开。”老鸨子扑上去,捶打着陪戎校尉的一条腿,老泪纵横,在金鼎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敢触丽春院的霉头呢。偏偏遇到沙越和韦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马匪。
本想着天颜红坐镇招揽顾客,大赚一笔,没想到却是一块诱饵,把狼引来了。
“他们去了哪里?”陪戎校尉和丽春院关系非同一般,刚才巡逻之后回到大营,就听说丽春院的龟公找来了,立即带人赶到丽春院,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听那个小矬子说了一句血洗顺发药堂,找到真的含笑草。”
“顺发药堂……”陪戎校尉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眼里闪现一种难以说清楚的喜色。他并没按照老鸨子的意思,率兵追去,而是飞身下马,进了丽春院。
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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