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等待踏破了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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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等待踏破了冰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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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新闻里的报道,近日有持刀男子出现在学校周边,四处砍人……
  她全身发抖,手心冒汗,额头上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双脚都是冰凉的。从缝隙间她瞥见一个人又在不远处倒下。
  她艰难地从衣服里掏出手机,一声惨叫,吓得她抖掉了手机,手抖得厉害,不行,我要冷静,冷静,她长吁一口气,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是南柽打的,她却没有听见铃声,她拨响了南柽的电话。
  “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抖得厉害。
  南柽从电话那头听见了尖叫声,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在哪里?”
  “学校……”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过来,太危险了!”
  他没有听完苍兰的话,挂断电话就朝学校跑去,他就在学校附近,转过街角,看见眼前的一幕,他就吓傻了,柏油路上一道道红色的血迹染红了夜,好几个人倒在血泊中。
  “苍兰——你在哪儿?”他大喊道,过路的行人都躲进了便利店,持刀男子已经走远了,却还是没有人敢出来。
  南柽的声音越来越近,如同得到救赎一般她忘记了危险,她想见他,迫切地想要见他。她钻出来,“哥——”泪水纵横。
  南柽跑过来,扶着她的肩,又将她搂入怀中,“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却没有意料到持刀男子又出现,站在南柽身后,一刀挥下,径直砍向他的背……
  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染红了白色的毛衣,南柽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倒下来。压在苍兰身上,鲜血从脖子处顺流而下。流在苍兰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远处传来的警报声也听不清了,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哥——哥——”
  他再也睁不开眼,沉沉的昏迷下去。
  

  ☆、真爱,永远值得等待

  昏迷的南柽被送进急救室。
  父母接到消息之后急忙赶过来,看见白色大衣上满是鲜血的苍兰无助地站在手术室外泣不成声。
  薛宜走过去,拿出纸巾,擦掉她脸上混合着血迹的眼泪,紧紧抱住她:“会没事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关不住的泪水肆意流淌在她的脸上,“万一……他醒不过来……”她的心剧烈疼痛起来,她捂住胸口,“他醒不过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辛晓远一直站在窗边,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他将烟蒂摁掉,一直沉默不语,一支一支抽烟,直到窗台前扔满了烟蒂。
  许久医生走出手术室:“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伤口不算太深,打了麻醉药,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辛晓远走过去,握住医生的手,“谢谢。”
  手术台上南柽静静地躺着,他上半身缠着绷带,闭着眼,均匀地呼吸着。苍兰悬着的心终于着地了。
  “你也累了,回家吧。”薛宜对苍兰说,“这里有我们。”
  “不,我要留在这里。”苍兰摇摇头。
  幸亏是冬天,他穿着厚厚的外套,没有伤害到要害,护士将他送到普通单人病房。
  薛宜忧心忡忡地看着满身血迹的苍兰,“再怎么说也该把衣服换了,也该吃饭啊。”
  她摇摇头,薛宜知道拗不过她,坐着辛晓远的车回了家,过了许久,又送来干净的衣服和热汤。
  “不要太累……”薛宜拍拍她的肩,离开了医院。
  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病床旁,手捧着热汤却没有胃口。南柽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又怎么吃得下去。她叹了一口气,将热汤放在床旁桌上。
  她双手紧紧握住南柽的手,依旧那么温暖。她的心如刀绞般难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不似在父亲坟前那般伤心,也不似夏陌的无情带来的痛苦。她心疼眼前这个人,躺在病床上的南柽,为了她差点丢掉了性命。想着想着,泪水又顺着她的脸颊纷纷掉落,难过得快不能呼吸。
  “受了伤怎么还睡得这么香呢?”她哽咽着,“哥,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实现吗?”她翻看手机,已经过了十二点。“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以后不要做傻事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醒后我们一定要去赏断桥残雪。”
  “我们要再去一次香山,红叶节的时候一起去吧,我给你买你最爱的香芋奶茶,好不好?”
  “我想每天听你弹吉他。”
  “我想设计最好看的衣服给你穿……”
  “我想早上一睁开眼就听见你对我说早安,我会比你先起床,为你做早餐。”
  “我想在睡觉前听你对我说晚安。”
  “工作很累吧,下班后我去接你,坐车回家的时候我把肩膀借给你吧,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如果你熬夜看球赛,我会陪你熬夜,我不懂篮球也不懂足球,我就戴上耳机看我的韩剧,就让我静静地陪着你,好吗?”
  “我们可以像无数个情侣一样,一起去看电影,一起逛街……”
  “我想牵你的手,我想要你的拥抱,我想靠在你温暖的怀里……”
  “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听得见吗?”
  一声一声轻微的呢喃好像是说给南柽听,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几度哽咽,泪止不住地流。
  天亮了,她仍未合眼,眼睛哭得通红,红肿着,睁不开。她紧握着南柽的手不曾松开过。
  她感觉到南柽的手也紧握住她,南柽缓缓睁开眼,背后的伤口连同皮肤拉扯着疼痛起来。
  “你醒了。”苍兰的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太好了……”
  以为不会让她流泪,结果我却是那个让她流泪最多的人。南柽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要哭……”
  当她走进他的世界,他知道那些等待都是值得的。
  

  ☆、你的答案

  深深的疲倦感压得南柽不能动弹,依稀听见悲伤的抽泣声,还有那温柔的呢喃。麻醉药的作用让他疲倦得睁不开眼,厚重的眼皮如石头一般沉重。他记得他微微睁开眼,苍兰坐在他身旁,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她转过头来,对着他微笑。深深的疲倦感再一次袭来,他不得不闭上眼,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睡下去了,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仍躺在病床上,如梦初醒。
  他也得到了她的答案,苍兰说,她想和他在一起。
  事发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而来,人们被告知持刀男子已经全部抓获,一场噩梦结束了。
  醒来后医生告诉他可以出院了,等到伤口愈合之后再到医院拆线,出院后适当的运动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
  虽然是这么说,可背后的伤口仍拉扯着皮肤疼痛。
  由于身体的不适,回家后南柽只能躺在床上,疲倦感又袭来。
  洗去了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苍兰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将热粥和熬好的鸡汤端进南柽的房间。
  “再睡下去就快变成睡美人了。”她把盘子轻轻放在书桌上,“哥,吃饭了。”她拍拍南柽的背,他才缓缓睁开眼,他坐起来,背后又是一阵疼痛。苍兰眉头一皱,将枕头垫在他背后,满脸心疼的模样。把热粥端过来,舀了一小勺,吹了吹,送到南柽嘴边:“张嘴。”
  南柽傻愣着,张开嘴准备说话,苍兰却将匙子放进了他的嘴里:“乖,这样才听话嘛。”南柽抓住她细小的手腕,取过汤匙,自己一口一口吃着热粥,他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苍兰,一下子让他不能适应。
  苍兰指着热气腾腾的鸡汤:“这可是我为你熬的,冷了就不好喝了。”
  “知道了。”他喝下一小口,“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汤。”
  “有那么难喝吗?”苍兰半信半疑,自己尝了尝,“很好喝啊。”
  “骗你的。”他露出邪邪的笑,“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苍兰坐到南柽身旁:“这样吧,我讲笑话给你听。”
  “一根香肠被关在冰箱里感觉很冷,然后看了看身旁另一根,有了点安慰,说:你都冻成这样了,全身都是冰!结果那根说:对不起,我是冰棒。”
  她捧腹大笑:“很好笑,是不是?”
  “还有哦。”
  “夏天走在大街上,朋友问我为什么全身湿透了,我说因为我冷若冰霜。”
  “吕蒙的进步让鲁肃刮目相看,从此鲁肃失去了双眼。”
  她笑得直不起腰,南柽捂着嘴笑,一会儿又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怎么了?不舒服吗?”苍兰紧张起来。
  “笑得太开心了,伤口扯着痛。”
  “那就不讲笑话了。”她顺着他的背轻抚:“很疼吗?”
  “现在不疼了。”
  苍兰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她一夜未眠,深深的黑眼圈印在她的眼下。南柽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睡一会儿吧。”
  “嗯。”她小声回答道,在他的怀里她放下了所有的不安。她换了一个姿势,将头枕在南柽的大腿上,很快,她便沉沉地睡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茉莉花香的味道,苍兰喜欢用茉莉花香的沐浴露,从未改变。南柽理了理她散乱的长发,弯下腰,对着她的唇吻下去。“辛苦了,苍兰。”他小声说道。
  

  ☆、梦魇

  那天傍晚,苍兰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了漫天的大火,烧红了半片天,熊熊大火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认得。“哥,快出来!你会没命的!”可是无论她怎样呼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鲜血淋漓的南柽突然倒下,那红色的血流一直延伸;延伸到她的脚下……她的眼泪如飘零的樱花簌簌流下。
  “哥!”她突然坐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细密的汗珠爬满了她的额头。
  “做噩梦了?”耳边传来南柽温柔的声音。她扑进南柽的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泪水浸湿了南柽白色的衬衫。她害怕突然有一天他会在她眼前消失,不是他在天涯,她在海角,而是不管她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他。她害怕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害怕有一天会记不清他的模样,最后连他的声音都会忘记。她从未这样害怕过,害怕会失去某一样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好好的吗?”南柽轻抚着她的头,笑容干净纯粹不含一丝杂质,却惊悸于苍兰竟比想像中更在乎他的存在。
  此时,残月悬挂于天,深黑色的天空洒下一地的月光。
  自那晚的骇人事件之后,苍兰就越来越害怕黑夜了,害怕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房间里。夜深了,人静了,那细小得如同沙粒般的恐惧便会放大一百倍,甚至更大,占满她脆弱的内心。
  接连好几个晚上她都失眠了,一睡觉又会陷入无边际的噩梦中,直到醒来时发现眼角的泪。
  她半夜惊醒,光着脚丫,蹲着在南柽的卧室门口。寒风凛凛,冻僵了她的手指,冻僵了她□□的双脚,她却没有一点知觉,早已忘记了寒冷,半梦半醒着。
  或许是出于某种巧合,或许是应验了那句话:夜里失眠的人都醒在别人的梦里。
  南柽在那一天晚上失眠了,他不知道她睡得好吗?他打开门竟发现坐在冰冷地板上的苍兰。他将她抱起来,轻放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他也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
  “哥……”苍兰半睁开眼,温暖慢慢扩散开来,融化了心中的寒冰。
  “还叫我哥吗?”南柽在她的耳边轻语。
  苍兰闭上眼,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南柽……”她就往南柽怀里靠得更紧了。
  “很冷吧。睡吧。”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无助,她的脆弱,就像那晚她站在无人的大街上,恐惧与无助侵袭了她全身。
  担忧又想念的人就在身旁,就在离得这么久的地方。听着南柽低微而平缓的呼吸声,苍兰终于安下心,黑夜没有那么可怕,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因为他就在身旁。
  

  ☆、约定

  三个月过去了,时间长了,苍兰几乎快要忘记当初与南柽经历了怎样的风风雨雨才走到了一起。感觉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却又感觉,他们才刚刚相识。
  残月悬挂天边,在薄薄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苍兰站在窗边,很久没有看见过她如此落寞的身影了。
  手机响了,她犹豫了许久从接起电话“苍兰,还有一个月就要去英国留学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告诉我你要放弃呢?”电话那头的老师急红了眼,“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她迟迟没有说话,垂下眼眸,淡淡地说:“老师,我已经想好了,不去英国了。”
  她是怎样做到的,鼓足勇气说出“放弃”,却心有不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对她来说,梦想是鱼,而南柽是熊掌,现在她要放弃她的鱼了。
  她承认她过于依赖南柽,为了他放弃了去英国的机会。她不想离开他,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一个人要如何面对。她没有告诉南柽有关英国留学的任何事情,她心里总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她的胸口好痛。如果她放下了,心里却是空空的。
  下班后,南柽回到公寓,却看见苍兰光着脚站在窗边,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有心事。虽然是五月,迎面吹来的凉风带来丝丝寒意。看着她那样的表情,他有点心疼了。
  “有什么事情,给我说说看。”南柽心疼地说。
  苍兰看着他不说话,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的确不懂掩饰,心事全写在脸上。她将头埋进南柽的胸膛,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她或许会好受点。
  迟久,她开口说道:“学校同意了我的留学申请,可是我拒绝了。”
  “去哪儿?”南柽问道。
  “英国,留学四年。”苍兰抬起头。“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南柽并没有吃惊,他捧起她的脸,“设计是你的灵魂,你怎么舍得呢?”
  “你也是我的灵魂。”苍兰颤抖着声音说。
  “你真傻,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我放弃了你的梦想。梦丢了,可就真的变成一具空壳了。”
  音乐是南柽的灵魂,迫不得已,他放弃了自己的梦。他不希望苍兰和他一样,走着走着,梦就远了,最后连梦的影子的抓不住。
  “四年,我会等你回来。”南柽坚定地说。曾经那么多年他也不是等了过来吗?
  “南柽,我希望你也不要放弃你的梦想。”苍兰环抱住他的腰。
  她从未觉五月的夜晚竟然如此寒冷,寒意侵袭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故作坚强告诉自己她不冷,故作坚强告诉自己,四年的漫长时光她会走下去,四年之后,她会变得更加优秀,回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再一次与南柽相拥。可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她的每一根神经变格外敏感,与南柽互道晚安后,不争气的泪水滑落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一夜未眠,将所有的思绪倾注于设计稿上。这晚,她设计出了属于她与南柽的钻戒。四年之后,她会回来成为南柽漂亮的新娘,看见他亲手为她戴上钻戒。
  这一晚,南柽也一夜未睡,他脑海里回荡着苍兰的话,不要放弃梦想。千思万绪,他拿出吉他与乐谱,为苍兰作了一首歌——《约定》。
  “夜深了
  这城市到处是耀眼的灯
  起风了
  薄薄的烟云被吹散
  思绪清晰了
  我们的故事像风车在眼前一遍遍回忆
  你将黑暗幻化为光明
  照亮我心中最深的地方
  你的身影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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