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诚亮道:“没什么事。”
任情道:“那一起用膳吧。”
朱诚亮便道好。
及至下课,两人便走出了学堂,找了间馆子坐下了。两人吃着菜,聊着天。任情道:“有的时候,你不能用一个事情去掩盖另一个事情,有事情还是要直说的好。”
朱诚亮就听着,没说话。
任情看朱诚亮没说话,犹豫着,又道:“之前,我们去山顶的时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朱诚亮一开始没说话,随后“嗯”了一声。
于是任情便没再说什么了。
随后的两天,两人互相之间都没说什么话。这天练习剑术,先生们让大家练习打木桩。于是大家都集合在练武场的木桩区,每个人都选好一个木桩,在木桩前站定,先听先生们讲课。任情站在了应有笑旁边,另一边空着没人。朱诚亮到了练武场后就径直朝任情这边走来,站在了任情旁边。任情看他站过来了,心里很高兴,可面上却不露分毫。
待先生们讲解完毕,大家开始练了起来。只听见朱诚亮刚打了两下木桩,桩子上嵌在里面凸出来的木头就纷纷被打了下来,掉到了地上。朱诚亮将掉在地上的木头捡起来看了看,发现即使装回去也是不能用了。于是自言自语道:“只好走了。”
任情将一切看在眼里,直到听到他要走了,心里发急,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眼睁睁的看着朱诚亮走到远处的另一个木桩那边,心里一阵失落。于是两人还是没有说上话。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又到了一旬放假的时候,任情正在住的地方写着课业,就收到一只信鸽,打开纸条一看,是朱诚亮发来的。朱诚亮问道:“你课业写的怎样了?”
任情看朱诚亮主动发信鸽问自己,心里高兴,回道:“写的差不多了,快完成了。你呢?”
朱诚亮回道:“我刚开始写。”
任情道:“那你要加快进度了,没几天就要交了。”
朱诚亮道:“我一定会超过你的,这是命中注定。”
任情道:“那就看你表现了。”
☆、爆发
及至两天放假完毕,又开始上课了。任情到了课堂后,拣了后排的位子坐着,看见朱诚亮进来后坐在了她前面两排。到了中堂休息,任情看到朱诚亮回过头来,便想和他说话,刚开口还未说话,朱诚亮便对着任情道:“对不起啊。”任情被他说的顿住了,说不出来话。
这人怎么老是反复无常?不行,今天一定要和他好好说清楚。我想。。。我想和你好好相处,任情暗下决心。
到了下课,任情走到朱诚亮旁边,问道:“你怎么换了个包?”
朱诚亮低声道:“原来那个,被水壶的水给弄湿了。”
任情道:“一起去用膳吗?”
朱诚亮犹豫不决,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
任情便道:“一起去用膳吧。”
朱诚亮便答应了。
两人便打算一起走了,这时任情才想起来之前和班里一个叫欣欣的约好中午一起用膳,随后一起去买点理山的特产的。于是只好也连上欣欣一起,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学堂。三人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菜菜,朱诚亮对菜菜道:“我们一起,我们一起。”菜菜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这是个什么组合?
三人在学堂附近找了间馆子,坐下点完菜后,欣欣问朱诚亮道:“今天是光棍节,你要过节吗?”
朱诚亮道:“我不用过节。”
欣欣又问道:“那你要好的是比你小吗?”
朱诚亮道:“比我小一岁,是我的师妹。”
欣欣接着问:“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朱诚亮道:“等她明年结束在洋心派的学习后,我们就成亲。”
什么?!明年就要成亲了?任情难以置信。
待用完膳,朱诚亮跟着任情和欣欣一起,去买点理山的特产。走在路上,朱诚亮问欣欣:“你怎么知道我要好的一定比我小?”
欣欣道:“一般都这样吧。”
朱诚亮便得意道:“是啊。我绝对不会找比我大的。”
任情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捆了石头仍在了海里一样。
三人路经了一家店,便进去逛了。朱诚亮试了一顶两边拖着长长的毛耳朵的帽子,觉得不错,便买下了。及至到了点理山的特产店,任情和欣欣买好点理山的特产,便往学堂方向走了。
到了学堂,欣欣看到学堂的广场上有一个木雕的双人剑术的展品,便驻足欣赏着。任情和朱诚亮便也都停下来看着。朱诚亮对欣欣道:“我和我小师妹也一起做过一个这样的木雕。”
任情黯然,原来他也和他小师妹一起研究过剑招,并不是只有和我。
等欣赏完展品后,欣欣便与任情和朱诚亮分别,回住的地方休息去了。
任情看欣欣走了,便和朱诚亮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吧。”
朱诚亮哑然道:“怎么,要找没人的地方?”
任情看他不肯走,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就站在十几级高的台阶上说:“你课业写完了吗?”
朱诚亮道:“还没怎么写。”
任情道:“那你放假那两天在干嘛?”
朱诚亮低声道:“这两天一直在看佛经,我的欲望太多了,这样很不好。”
任情心想,难道你想存天理,灭人欲不成?你是人,不是神。
任情又道:“你和你小师妹明年就要成亲了?”
朱诚亮推脱道:“那是骗她的。”说着人便往阶梯下走了。
任情便往下追,口中说道:“你还想骗我?”
朱诚亮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啊,我和我小师妹感情很好,明年就要成亲了。”
任情只觉得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他和她小师妹感情很好,明年就要成亲了,那。。。
“那你那天去山顶说的让我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任情问。
“那时候都还不了解你。”朱诚亮无奈道。
任情如遭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么个回答。一时之间,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道歉,你给我道歉。”任情说道。
朱诚亮道:“这种事情怎么道歉?这种事情是没有对错的。”
任情道:“你根本就没想过,怎么不要道歉了?”
朱诚亮道:“对不起。”接着道:“可我那天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呀。”
任情心想,你以为说了对不起了,就能把所有事当作没发生过了吗?
任情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朱诚亮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很有自己的思想。”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任情受不了了,挫败地问道:“所以这次又是我感觉错了吗?”
朱诚亮摇摇头,低声道:“你没有感觉错。”
任情听了,抬起头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两人正对望着,只听见一个甜甜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在这干什么呀?”
原来是琪琪路经学堂,看到任情他们,便过来打招呼。两人一看是琪琪,便都各自退了一步,说道,“没什么”。
琪琪便说:“走了啊。”便走过去了。
朱诚亮道:“这种事情,是不能问的,你要自己感觉。”
任情问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朱诚亮道:“有点感觉,有点感觉。”
任情绝望地对着朱诚亮道:“那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朱诚亮吞了一口气,道:“你先在这点理山好好学习。之后你娘亲有让你相亲的,你就和人好好处处。”
这些话完全不是任情想要听的,任情越听朱诚亮说,就越绝望。
朱诚亮又道:“你会喜欢的,肯定是那种三十多岁已经成亲了的。你要学会自己去争取。”
任情气得不行,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已经成了亲的,况且我喜欢的是你,你难道就有三十多了吗?而且什么叫要学会去争取,你都这样了,还想让我争取你不成?
任情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诚亮道:“我要的就是被拒绝!”
任情又不懂了,什么叫要的就是被拒绝。
任情绝望地问:“是我太老了吗?”
朱诚亮摇摇头。
任情道:“那你为什么要调戏我?”
朱诚亮道:“你认为这都是调戏?”
任情又说不出话了。
任情久久没有言语,朱诚亮问道:“为什么想要做我的要好的?”
任情“啊?”了出来。
朱诚亮便道:“为什么想要和我做朋友?”
任情便道:“因为觉得你很有家庭观念。”
朱诚亮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苦笑不已。
朱诚亮道:“原本以为你肯定已经有要好的了。后来知道不是后,就想帮你介绍,想帮你介绍。。。”
任情愤愤地想,你想帮我介绍?真有好的你会介绍给我?
朱诚亮又道:“我错了,确实是我错了。”
任情心想,之前让你道歉你不道,现在又觉得是自己错了?
任情憋了一股子气,只是觉得最后还是要撑住,便拍着朱诚亮的肩膀道:“既然都说清楚了,就没什么了,我先走了。”于是也不管朱诚亮,径直往住的地方走去了。
任情回到住的地方,只觉得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衣服也不换,就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睡了起来。任情万念俱灰,只愿一睡不醒,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着。这么一睡,就睡到了天黑,任情也不起来点灯。只觉得偌大的屋子,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越发衬得自己寂寥。任情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就继续这么躺着睡着,连晚膳都不用了。
任情就这么睡了醒,醒了睡的,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觉得有点力气了,便起身洗漱好去上课。
等到了课堂,大家基本都已经到了。任情一进来就看到朱诚亮站在那里,于是撇开眼,往他反方向走去,坐到了小平侯旁边。任情心里难受,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就一个劲的和小平侯讲着话,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留意朱诚亮坐在哪里,有没有和人说话。任情看朱诚亮也没怎么说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任情想,昨天听了他和欣欣的对话,自己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只一个劲的指责他,这下两个人还要怎么相处?可自己平素和朱诚亮最要好,如果就这么不说话了,肯定是要被旁人看出来的。
待下了课,任情回到住处,想了想,提笔写道:“昨天我回去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了。我后来想了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该一味指责你。我们就各退一步吧。”于是把纸条绑在信鸽腿上,让它去找朱诚亮去了。
不久,任情收到朱诚亮的回复,上面写道:“好的。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
任情收到朱诚亮的回复后,便把纸张都撕了扔了。
☆、冷淡
任情想要和以前一样,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要怎么当没发生过?任情完全没办法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朱诚亮讲话。再加上快要到期末了,既要上课,又要练剑,还要写文章和准备考试,算下来,两人也是有五、六天没说过话了。
这天是上罗斯的课,任情坐在后排,朱诚亮坐在了任情前面一排。两人看到对方也不打招呼,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坐着。突然,朱诚亮回过头来,拿着签名簿,对着任情道:“你,你,你,你怎么把名字签到了我这里?”
任情一看,果然是自己把名字签到了朱诚亮那一行。原来任情的名字就在朱诚亮下面那一行,签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给看串了,签到朱诚亮那边去了。朱诚亮道:“我给你划掉了,你重签下吧。”于是把签名簿递给任情。
任情接过签名簿,重新签好名,对着朱诚亮笑道:“居然签错行了,不好意思啊。”
朱诚亮低声对着任情道:“没关系。”
第二天上课,任情和应有笑一起走进课堂,看到就朱诚亮后面一排有空位,便坐到了他后面。朱诚亮看到任情她们,便转过头来打招呼:“你好。”
任情笑道:“你好呀。”任情只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对朱诚亮都热情,可自己心里清楚,这全是假装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难过。
朱诚亮不知怎的,上到中堂休息时,便离开了课堂,再也没回来过。任情待下了课就回到住的地方,稍微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
到次日白天,任情起来后刚打开窗,便看到一只信鸽飞进来,一看纸条,是朱诚亮发来的,上面写道:“昨天我连发了三个会说话的信鸽给你,你怎么都没回复我?”
任情道:“我昨天睡得早,没收到。”
朱诚亮道:“不可能,我的信鸽回来时候,有学你的声音说,‘你好’。”
任情道:“那是你的信鸽没调一教好。我昨天很早就睡了,没收到你信鸽,也没对你信鸽说过话。”
朱诚亮道:“可它说了‘你好’,是你的声音。”
任情被他搅和的没办法,道:“肯定是你信鸽调皮了,这种会说话的信鸽有的时候就是会学一些自己听过的人说话。”
朱诚亮道:“我不相信。我的信鸽都是最好的,从来没乱说话过。”
任情自从那天后整个人都难过的不行。这会子被朱诚亮一搅和,只觉得从难过里又生出好笑来,忍不住笑了出来。任情写道:“你昨天发这么多信鸽给我,是什么事情?”
朱诚亮道:“我昨天早走了,想问问你先生有说些什么没?有留课业吗?”
任情道:“先生没说什么,也没留课业。”
于是朱诚亮便回了个“好的。谢谢。”便不再发信鸽过来了。
转眼,到了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了。任情和应有笑一起去藏书阁的路上,遇到了副班长潘阳易,潘阳易道:“我们都在藏书阁的一楼讨论问题,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任情便记住了。任情和应有笑一起在藏书阁的三楼学习,到了下午,互相之间能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剩下一些问题,实在无法理解,任情便想到了之前潘阳易所说的。任情对应有笑道:“要不我们去一楼,问问班里的其他人吧?”
应有笑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于是任情便来到一楼,刚推开门,就看到朱诚亮和秀秀坐在一起讨论问题。任情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两人却都没有听见。于是任情便走向了两人的对面,找了班里一个叫陆重明的问了起来。那陆重明原属京城仓颉派,学识渊博。
任情刚问了一个问题,就见朱诚亮抬起头看向任情。那秀秀原本和朱诚亮说着话,看朱诚亮突然不说话了,便道:“靓靓,靓靓,你怎么了,靓靓?”朱诚亮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任情也不管他们,继续问陆重明问题,陆重明都一一作了解答。
任情问完问题便回去将听到的解答都和应有笑说了。应有笑道:“果然陆重明就是懂的多。”任情道:“是啊,而且还讲的特别详细。”
其实任情根本不在意陆重明讲的好不好。任情在一楼刚看到朱诚亮和秀秀在一起时,就已经不开心了,可还假装没事人一样上去打招呼。偏偏朱诚亮都没注意到自己,待自己和陆重明说话了才反应过来,结果又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任情憋着一股子气,却又无处发泄和倾诉。
到了晚上,任情在屋子里处理钦天城的公务,收到一只信鸽。打开纸条一看,是班里的成奇善发来的,上面写道:“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藏书阁学习?”
任情觉得奇怪,自己和成奇善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他怎么就想邀自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