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后怕的接话,“随便打扰到陆少人的通常没什么好下场,我还没闲命活够~”
温馨听他这么说,倒也赞同的点了下头,陆南笙虽然她不怎么了解,不过他确实是一个有时候眼神都能杀死人的人。
柳越川看了看时间,按捺着性子说,“再等等吧。”
其实他个人比谁都着急,他很想问陆南笙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不过目前来看,他能开口的几率很微小。
恰巧这样说完,病房的门被人从离开打开了,出现的是陆南笙一张英气逼人,轮廓分明的脸庞。
他站在门口,视线随意的扫了眼众人,老神在在的走出来,脸不红心不跳,“我以为你们回去了。”
“……”
他们在这里老半天结果他却来一句,他以为他们已经回去了?
随后夏林也从里面走出来,众人即刻视线就投到她身上,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潮,此刻见到他们,红潮更甚,也有些惊讶,刚想开口问他们怎么还在,却又觉得多余。
其实原本陆南笙睡着的时候,她有趁机出来找过他们,但在走廊上没见到,于是以为他们先回去了便没多说什么。
众人似乎都各自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温馨暧昧的视线扫过夏林,看得夏林很尴尬也很无地自容,忍不住解释道,“其实……只是在里面睡觉而已。”
刚刚这样说完就有点忍不住把自己的嘴捂住,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她这样。
他们都还什么都没说呢,她解释个什么?而且什么叫做……只是在里面睡觉而已?
就算原本别人觉得没什么,都会因为她这句“睡觉”而浮想联翩了。
温馨呵呵的暧昧一笑,“你不用说,我们都知道,只是睡觉而已嘛。”
左棠也掐媚笑道,“是啊,少夫人,你不用解释,都明白,明白~”
夏林,“……”
干脆还是什么都别说吧,越描越黑。
更何况……事实确实是睡觉,只不过等陆南笙睡醒了后,还是小小的折腾了她一次,虽然并没有很那什么,只不过耳边还是被他醒来的一句话,说得耳根现在还在红,心脏现在还在鼓鼓的跳。
陆南笙自然而然的把夏林扯到臂弯中,神情淡淡的对众人说,“走吧。”
像是发号施令的口吻。
左棠想起夏林的东西还在里面,忙憨厚笑着说,“我进去提东西。”
然后他进了病房内,鼻翼间怎么都有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睡了一觉后的陆南笙精神显然十分的好,至少较之之前要好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得到短暂的休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神采熠熠得让柳越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终归谁也还是什么都没问,一行几人出了医院。
在出医院上车前,夏林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朝医院的某个住院楼的窗口望去,准确无误的睨见窗口边有一个男人的身影,眼神黯淡了下去。
陆南笙发觉到她的异常,侧头也朝那个方向望去一眼,只是没多做停留,夏林就先扭回了头,对他挤出微笑,“我们走吧。”
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不去问,甚至不需要去管她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他揉揉她脑袋,深黑色的眼底满是宠溺与深深偏执的爱意倾泻。
然后两人上了车,左棠坐在驾驶座上,柳越川跟温馨也早早上了车,待他们两人进来后关上车门,车子就这般离开了医院,没有一丝留念……
“我跟我自己打了一个赌。”安静的病房内,他坐在轮椅中窗口边,视线盯着外面,望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子,虚弱到苍白的声音,缓缓说,“如果她突然松开那个男人返回来,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多活一刻,就算她会怨恨或者别的什么,我都要她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放开她。”
“……”
“但结果,我赌输了。”他轻笑着,乏白的唇色是一种孱弱,“她没有回来。”
她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转身回来,没有再来跟他多说一个字,她终究是选择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不告诉她?”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戴着金色眼镜的中年医生,低沉黯哑的嗓音问。
楚修的视线没有从外面收回来,虚弱的声音淡得毫无情绪,“告诉了之后?”
“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
按照夏林的心性,倘若知道了他为了她做了什么,她铁定不会轻易的离开,至少在他生命还没有完全消逝之前,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让我可怜我?”楚修手中握着一张白色丝巾的手帕,捂住嘴止不住的咳嗽,淡淡的说,“要让一个女人可怜自己,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
他不需要一个可怜他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哪怕生命即将到了最后阶段,他也不需要,他从来就是这样,宁可自己去强抢豪夺,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可怜他。
而且,她并非完全感知不到,她现在之所以活着的原因。
在前面那次对话中,他就隐约看出来,她大概是自己猜想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最终她没问,他没说,各自都不想去点破,留给了彼此一个可以想像的未来而已。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点破会让人为难,会让人绝望,会让人有太多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
他不想看到她那样,也不需要她那个样子,她大体也多少有些了解他一点的,所以不点破,就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谁也不用去想太多,只好安稳现下就足够了。
医生没有回答他,楚修的眼底平静如湖水,适才淡声问,“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医生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不得不告诉他一个现实的答案,“不出五天。”
不出五天,他就会死……
垂下眼眸,楚修勾唇淡笑,“居然还有五天……”
五天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很漫长的等待了,没有遗憾的世界,继续生存下去,似乎都没什么必要。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会亲手结束掉自己性命的人,还有五天,那就再等五天吧,有她带给的短暂回忆,五天,应该也不会太过煎熬。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会想起,跟她之间相处过的所有片段……
医生站在他身后,望着他此刻忽显沧桑而孤寂的背影,眼神沉了下去,又想到了前不久,刚断了双腿的楚修把他叫来,然后在他面前给自己注射了两倍剂量的病毒,让他不论什么药,什么东西,凡是有可能性解得了病毒的东西通通尝试了一次。
这个病毒本来就是楚修找他研制出来的,只有他清楚其中步骤与成份,比起那些病毒专家他更得心应手,但要这么快速弄出解药却是天方夜谭,一个月的短时间内,难如登天。
可楚修偏偏对自己下了手,自愿当了实验体,两倍的剂量,发作得比平常快得不知多少,中了病毒后难受得不知多少倍,这成功解决了他需要的试验素材,但因此楚修会遭遇各种不一样的折磨。
经过紧张跟痛苦的忍受,最终他终于是赶在了那个女人死去之前,试验出了可以治疗病毒的解救方式,可药物素来都是相生相克,他在楚修身上试了不懂多少种解毒方式,最终时化验出了病毒的解救药物,但楚修的身体却因为太过残酷的折腾而最终衰败了。
经过检查,楚修现在,还有最多五天的时间……
他不能理解楚修不惜这么做,因为这并不是楚修性格会做的事,就算要解药,楚修也有那个本事让别人做这种事情,可他没有这么做。
他问过原因,楚修当时回答他,“人生出现了意外,就当做是我给自己的报应,自食恶果。”
会说出这种话的楚修无疑是让他陌生的,这个男人有多残忍他见识过,所以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人会是楚修,会是那个残忍如斯的男人……
医生站在楚修的身后,楚修面朝着窗外,两个人丝毫没有感知到,身后人在逐步靠近。
直到身后传来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闷响声,楚修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来,倏地扭头朝身后望去,对于危险的感知让他狭长的眼霎时变得凌厉。
一个魁梧而面露凶煞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把装上消音的手枪收回去,朝着他露出残酷的笑容,“呵呵,楚修,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地上,是无声无息,倒在血泊里,明显死亡的医生……
☆、第144章 建议流掉
众人回到别墅,柳越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晚餐。
他不愧是当之无愧的暖男,那种下厨优雅又带着贵气并且还温暖的模样,简直要把温馨迷晕,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感谢因为认识了夏林,从而接近了这个男人。
倘若没有夏林,她这辈子,估计跟这个男人毫无交集吧?
但真正让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并不是他的外表跟他优渥的一切,而是一种感觉,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却又为他感到心疼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想靠近他,想多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哪怕最终他不会多看她一眼,只能要默默守在旁边,能望着他,她也甘之如饴。
坐在餐桌边,夏林跟陆南笙自然是坐在一起的,然后温馨是在夏林的左手边,温馨的另一边又是柳越川,望着好似一对一对的四个人,左棠突然萌生出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柳越川跟温馨还好,两个人相敬如宾,最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到,陆南笙跟夏林两个人似乎“偶然”的眉目传情!
特别是陆南笙那股子妻奴又偏偏嚣张的样子,简直让人没法忍,最终受不了这些画面的左棠,强忍着心中的愤懑,找了个借口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
内心悲愤的狂啸,为什么只有他现在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为什么他也长得不差却没有女人看上他?这世道不对啊!不公平啊!
吃饭的中午,柳越川有意无意的询问陆南笙这些日子到底消失去了哪,可陆南笙对此决口不日,到最后他无奈只能放弃。
其实到底去了哪里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且他对夏林的感情愈发深厚了,那些他们担忧的事情已经不成立,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必要。
吃过晚餐,陆南笙跟夏林上了楼,大家都清楚,这段时间他们都各自等待分开得太久,需要两个人单独相处,于是谁也没多说什么,就当看不到。
回到房间里,夏林拉着男人的手坐在床沿边,他刚坐下来她便径直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别人可以不在意这个问题,她却不能不在意,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她都想清清楚楚的知道彻底。
“去办了一些事情。”他唇角边漾过无所谓的弧度,仿佛对于这事不愿多谈,但又看出她寻求真相的表情,指腹攀沿到她白皙清秀的脸庞上,眉目专注而认真,“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我们的世界安宁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这就足够了。”
他始终还是不想说起这件事情,尽管内心很疑惑,最终却也愿意相信他的话。
她头靠上他的肩膀,眼眸微垂,有种贪恋的不舍,“真的安宁了么?”
他们的世界,真的就此安宁了么?不会再有其他未能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么?
说真的,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累了,继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很疲惫。
从来她都觉得,一份感情平平淡淡的就好,可偏偏她跟他走的这一路,遍布荆刺,磕磕绊绊下来,浑身都是鲜血淋漓的了。
这样,怎么会不疲惫?
陆南笙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富有磁性的嗓音给了她安稳的回答,“安宁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
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也快死了,确实是没什么人还能来打扰他们。
夏林勾唇笑了笑,刚想说什么,身边的男人忽然移开她的头,板正她身子盯着她腹部的位置,眉梢挑了起,略带不悦,“什么时候有的?”
看他不客气不待见的态度,她嘴角抽了抽,“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陆南笙深邃的眼眸摆明了性格歧视,“那得看他是男是女。”
夏林一怔,循着他的话接下去,“如果是女孩?”
“那么就什么事都忽略不计,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她身上。”
“……那男孩?”
“以后想想怎么收拾他。”
“……”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生物,妒忌起来可怕程度,不会比女人的妒忌心小多少,特别是他这种自动把夏林归类为他的所有物后,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十分不待见。
当然不待见的更多原因,还是因为阻碍了在医院里阻碍到了他的好事,不仅现在阻碍,到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内,会一直阻碍。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作为一个几次都被这种类似的事情而阻碍的正常男人,他没疯掉已然是他的定力跟素养不错。
如果是女孩阻碍了好事,能大方的原谅,谁叫女儿都是父亲的心头肉?
但如果是男孩……想想都会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这大概就是男性之间特有的霸占欲作祟。
更何况,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阻碍到他好事的肚子里的位某似乎很得意……明知道这种想法太过荒唐甚至玄乎,可他偏偏就是有这么一直奇怪的感觉。
这样想想,他内心就更阴霾了,越想心情越不快。
夏林清楚他不是真的不待见,内心失笑,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忽然起身说,“我先去洗澡。”
男人也跟着站起来,“一起。”
夏林走了两步顿住,侧头瞥向他,郑重提醒,“我是孕妇。”
“所以我帮你。”
“……”
想要拒绝,可他却先越过她进了浴室,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她内心十分纠结,之前她中病毒阶段,几乎都是陆南笙给她洗澡,那个时候因为看不见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个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这一次……
情况不一样,她很难做到镇定自若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啊。
陆南笙进了浴室,慢条斯理的脱掉西装,衬衫,见她迟迟没有进来,倒也干脆的直接出去抓住她手腕带进来。
夏林吞了吞口水,试着商量道,“我看我还是自己洗?真的不用麻烦你。”
男人淡淡瞟她一眼,“我没觉得麻烦。”
“……”
摆明了就算她说什么他也不会离开。
彼此裸露相对,按照陆南笙的性格,洗澡会安分绝对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可想而知,夏林这个澡,洗得是有多纠结复杂跟脸红心跳。
但似乎,不能否认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甜蜜。
浴室里水光潋滟,旖旎一片,不时传出那么一些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的男女声音……
虽然不能把她吃了但他还是把她折腾累了,他抱着她出了浴室躺在床上后没多久,夏林就沉沉睡过去了。
陆南笙身上裹着浴袍,望着她安心熟睡的容颜,眼底是一片柔和的色彩。
这张脸不知从何时起,就变成了他的一切,深深刻印在他脑海里,似乎总是觉得,看不够,而终于,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对于已经逝去的那个孩子,他心中的情愫说不清楚,那些过往的画面浮现出他脑海中时,一种叫做心痛的情绪取代了他所有感官。
这一个,能弥补他们的遗憾吗?
在床沿边坐了很久,直到床上的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脸色又才柔和起来,正想解开浴袍在她身边躺下,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敲响。
陆南笙眉梢拧了拧,先是下意识望了眼床上的女人,见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