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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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婚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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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住嘴,蒋云佩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还说我。你才两个多月,再长下去,肯定胖的比我还厉害。”
  蒋云佩忙放下手里的香蕉,往厨房看了看:“哎,你说我胖了,他会嫌弃我吗?”
  “他敢!”陈思远咽了嘴里的樱桃,瞪着眼睛说,“你瞎想什么啊,你看他高兴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嫌弃你。”
  蒋云佩又把香蕉拿起来放嘴里,噘嘴说:“可他晚上都不碰我了。”
  翻个白眼,对着这个孕傻了的女人,陈思远无奈地说:“前三个月,我老公也不敢碰我。”
  听她说完,蒋云佩立刻就兴奋起来了:“真的?”
  “你是不是傻?他准爸爸症犯了呗。”
  蒋云佩抱住她使劲亲了一口说:“亲爱的,没有你我怎么办。”
  “凉拌!别抱我,我快热死了。”
  “哦。哎,对了,你们家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
  “好,那我努力生个女儿,咱们做亲家。”
  陈思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真不知道那个宝贝疙瘩投生到你这个傻妈身上。”
  “切,我怎么了。我是蒋家的公主好吗?”
  “好好好。还公主,我还皇后呢。”
  各自被雷的里焦外嫩的俩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个不停。
  厨房里的两位煮夫带着围裙,一个切菜,一个煲汤,分工明确。
  听见外面媳妇儿的动静,不由得也摇头笑起来。
  吃完饭,俩宝贝都困了。陈思远老公把自家媳妇稳稳当当地扶上车,跟孟凡志两口子道别走了。
  蒋云佩困得睁不开眼睛,孟凡志给她刷了牙,擦了脸,然后回床上给她抹上乳液。
  此时,蒋云佩已经睡熟了。
  孟凡志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晚,晚安。”
  自己疼爱的小女儿和小妹妹终于有了孩子,一家人简直欣喜若狂。
  如果不是实在走不开,估计都要飞到德国来。
  为了满足大家的殷切希望,孟凡志基本每天都要给家里报平安。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蒋云佩每天都要摸几十上百遍肚子。
  摸完了,她还会不相信地咧着嘴说:“老公,你说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感觉不到啊。”
  孟凡志亲亲她的脑袋,摸着她的手说:“快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礼拜天下午,替蒋云佩拿毕业证书回来的孟凡志,就听见蒋云佩激动地站在二楼摸着肚子,笑着说:“老公,动,动了。”
  孟凡志三两步窜上楼,扶着她回到卧室,让她坐下,然后跪在她面前,把手摸过去。
  似乎在回应母亲的激动,还有父亲的期盼,肚子动了。
  隔着衣服,都能看见起伏。
  孟凡志激动地眼圈都红了,抱着她的肚子,一直说:“谢,谢谢你,老婆。”
  蒋云佩流泪搂住他的脖子,摸着他的后脑:“傻瓜。”
  就这样,小家伙在肚子里一直都很活跃,隔三差五的就踢妈妈几脚。
  孟凡志骄傲地说:“这,这才是,我,我家孩子。多,多有力气。”
  蒋云佩切了一声:“要生个闺女也这么大力气,小心没人要。”
  孟凡志瞪她一眼:“我闺女没人要,笑话。”
  蒋妈妈想过来,可终究还是没允许。
  蒋云佩在电话一旁安慰妈妈,笑着说:“老妈,放心吧。肚子里的活蹦乱跳的很,别担心了哈。”
  儿行千里母担忧,做父母的始终都牵挂着一颗心。
  现在,女儿怀孕了,这份牵挂就更深了。
  在电话里嘱咐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孟凡志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看着屏幕里的小生命,孟凡志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蒋云佩咧着嘴笑起来。
  旁边的医生见状也微微笑着,做完之后,递给蒋云佩几张纸让她擦掉肚子上的耦合剂。
  医生笑着说:“孩子很健康,都挺好的,放心吧。”
  安心的俩人手牵着手,回了家。
  

  ☆、第 18 章

  恍惚中,蒋云佩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
  五颜六色的花在阳光下绽放,美极了。
  她低头闻了闻,好香。
  望着随风摇曳的花,她伸手摸了摸。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声婴儿的哭声。
  她找啊找啊,找了半天,把那个小小的婴儿抱起来。她竟然不哭了,咧着嘴冲她笑起来。
  她抱着她,也笑着说:“宝贝,小宝贝。”
  小婴儿摸摸她的脸,笑着,慢慢变成了透明,然后不见了。
  她疯狂地找着,喊着,可怎么都找不到。
  “佩佩,佩佩。”
  醒过来的蒋云佩,满头大汗。
  孟凡志担心地抹掉她眼角的泪说:“佩佩,做,做噩梦了?”
  “恩。”
  “什,什么梦?”
  蒋云佩抱着他,抽泣起来:“我,梦见孩子没了。”
  听见这句话,孟凡志心里一紧,忙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没,没事。梦,梦是反的。”
  蒋云佩点点头,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然而,这个梦却开始横亘在他们两人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们开始感觉孩子动的越来越少了,直到后来,孩子再也不动了。
  医生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脐带绕颈3周,没有胎心了。
  孩子死了,死在了她的肚子里。
  蒋云佩当场昏了过去。
  孟凡志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承受这从天而降的晴天霹雳。
  掐着她的人中,蒋云佩睁开眼睛,泪水便成串滴落下来。
  孟凡志抱着她,轻轻地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佩佩,佩佩。”
  想说话安慰她,却满嘴的苦,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喊出她的名字来,才能少点儿苦。
  蒋云佩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摇头:“不,我的孩子还活着呢。还活着!!”
  孟凡志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按住她的手:“佩佩,别,……”
  搂着已经崩溃的蒋云佩,孟凡志流泪说:“佩佩,我,我们还,还有机会。”
  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却依旧为他们的痛苦难过。叹口气说:“孩子已经成形了,只能引产。”
  蒋云佩依旧抱着自己的肚子,摇头。
  孟凡志让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然后用药引产。
  即便使用了镇静剂,蒋云佩依旧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疼得浑身抽搐,人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孟凡志坐在床上,把脸色苍白如纸的她抱在怀里。
  过了很久,孩子都没有出来。
  蒋云佩已经疼得要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疼醒的蒋云佩搂着孟凡志,咬的嘴都出了血。
  整整疼了四个小时,成了形的胎儿滑落在了白色的盆子里。
  血,蔓延在盆里,还滴落在地板上。
  他们的第一个宝宝就这样死在她的肚子里,然后又硬生生地从她肚子里剥离。
  就这样。
  蒋云佩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两个人现在都无法面对彼此。
  哪怕不小心对视一眼,对方的目光似乎都能化成刀,一刀一刀的要扎出血来。
  其实蒋云佩和孟凡志两个人是非常独立的两个个体,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面对各自的工作、学习和其他的任务或困难,都能以非常强悍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并解决它们。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两个人呆在一起,总是会变得柔和且自在。
  现在,原本变得温和且柔软的两人,这样的大痛变成长在对方身上的刺,只有分开,才能避免被刺痛,才能独自消化痛到呕血的苦楚。
  所以,蒋云佩在身体恢复后,背包去旅游。
  而孟凡志则回国。
  分别前夜,孟凡志抱着身体有些凉的蒋云佩,躺在床上,望着冬日的夜空。
  清冷又暗淡。
  “佩佩。”
  “恩?”
  “什,什么时候,回,回家?”
  “很快。”
  “有,有多快?”
  蒋云佩没有说话,缩在他怀里,忍着眼泪说:“老公。”
  “恩?”
  “对不起,都是我没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让宝宝没了的,我不该抽烟,不该乱喝酒。”
  “不,都,都是我的错。是,是我的错。”
  泪水混着泪水。
  这个时候,做什么似乎都成了对孩子的亵渎。
  他们紧紧抱着彼此,用放逐来祭奠逝去的孩子。
  第一年,蒋云佩在欧洲流浪。
  从北到南,从西到东。
  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在沉淀,丧子之痛也慢慢被血肉包裹住,成为隐隐作痛却不再鲜血淋漓的伤疤。
  第二年,她回国。
  然而,她没有联系孟凡志。
  只是回家看了爸妈。
  蒋妈妈抱着晒黑了的女儿,捂着胸口失声痛哭。
  蒋老爹搂着心爱的两个女人,也红了眼眶。
  他最疼爱的女儿,吃了大苦头。
  蒋云佩在家吃了饭,睡了一觉,然后背上包,偷偷出了门。
  原本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回到家,才发现父母那为她心疼的眼神让她再一次想逃离。
  在网上找到云南省的一个希望小学,那里招老师。
  她去了,这一待又是一年。
  这里条件艰苦,蚊虫很多。
  身子经常被咬出一个个的大包,又疼又痒。
  不能天天洗澡,夏天的时候,只能去小河边打凉水冲一冲。
  厕所还是那种很古老的蹲坑。
  村里只有两辆牛拉的三轮车,没有摩托车,连自行车都没有。
  但她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的孩子淳朴可爱,晒得黑黑的小脸上带着让人羡慕的纯洁笑容。
  他们最喜欢的问题就是:“老师,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她每天下午都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给孩子讲她的见闻。
  即便经历丰富,在孩子们的十万个为什么面前,她依然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知识去教给这些好学的孩子们。
  她会走4个小时的山路,去给陈思远打电话,让她买各种各样的书、画笔和本子。
  然后用自己每个月几百块钱的薪水,给孩子们买糖,买果汁。
  她一直没有联系孟凡志。
  她也知道,孟凡志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可两个人都没有走出这一步。
  她不知道,三年的时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成什么样子。
  也不清楚,三年来只寄明信片的夫妻是否还能称之为夫妻。
  只有在孩子中间,才能忘却这些纠缠她的难理顺的思绪。
  然而,这次陈思远却留在了镇上。
  她带来了一本相册。
  相册里全是她。
  从第一张她在阿姆斯特丹的小船上晒太阳开始,每一张旁边他都写着几句话。
  “佩佩,太阳下的你,依旧很憔悴。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第二张她在英国伦敦的大街上淋着雨奔跑。
  “老婆,你终于笑了。是不是想到了我们在雨中奔跑的那天?”
  第三张她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撇嘴。
  “宝贝,你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不喜欢为什么还来?我真想拽着你离开。”
  ……
  最后一张是她拎着一大捆本子在山路上走。
  “老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她哭了,又笑了。
  她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陪伴。
  原来,爱一直在这里,一直在心里。
  她写了一封信,递给陈思远。
  拿到信的孟凡志,虽然表情依然不变,动作却急切了很多。
  几秒钟拆开了信。
  短短几行,看了很多遍。
  “亲爱的老公,
  明年这所希望小学就要拆了。
  孩子们都要到镇上去上学。
  等我到明年,好不好?
  另外,能不能给孩子们买几辆自行车?
  他们去镇上上学,走路太远了。
  他们还在长身体。”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也没看见她说想他,看到相册很感动的话。
  叹口气,给小于指示,买20辆自行车送到蒋云佩的学校去。
  看到孩子们激动地上蹿下跳像小猴子一般,蒋云佩也乐得跟他们一块儿大笑着闹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过完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个春节,送走最后一个孩子。
  她关上校门,锁好。
  然后,去了村口。
  他在那里,她知道。
  一别四年,再见,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变样。
  蒋云佩没有了小女生的跳脱,多了如水的柔和和大气。
  而孟凡志则更加沉稳也更加内敛,站在仅有的路灯下,望着她。
  即便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眼神,也知道,此刻,他正用他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全神贯注。
  她奔跑着,一直跑,一直跑进他的怀里。
  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
  “老婆,我们回家。”
  “恩。回家。”
  

  ☆、第 19 章

  得知自家妹子终于结束了流浪,回了家。
  两个大哥带着各自的媳妇儿和孩子,都往N市赶。
  蒋妈妈和蒋老爹,早早的等在大路口。
  蒋云佩远远的就从车上看到了路旁的两人,让出租车司机停了车,跳下来就朝二老跑过去。
  蒋妈妈流泪把她抱在怀里,蒋老爹站在一旁摸着她的脑袋,红着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孟凡志拿着行李,跟在后边,脸上挂着很久未见的笑容。
  搂着老爸老妈的胳膊,回了家。
  到了家,蒋云佩瘫在沙发上,人都懒得动。
  蒋妈妈摸着她的头说:“黑了,瘦了。”
  “可不是嘛,这两年我才吃了三回肉,馋死我了。”
  蒋妈妈泪还刚刚滴落眼睫,笑就止不住了,自家孩子看来是真的挺过来了。
  蒋老爹心疼坏了说:“我让小王他们再去买点儿肉,红烧肉,土豆牛肉,梅菜扣肉,都做,好不好?”
  “不要,腻死了。”
  “那妈给你做个梅菜扣肉和清蒸鲈鱼好不好?”
  “好!梦里都在想你做的饭呢。”趴在蒋妈妈的怀里撒娇。
  “小志啊,你想吃什么?这些年,丫头这么任性,也苦了你了。”
  蒋妈妈说完,蒋老爹就点了点头。
  孟凡志摇头说:“妈,妈做的,都,都好吃。丫头,不,不是任性,就,就是,任,任性,我,我也喜欢。”
  蒋云佩嘿嘿笑起来。
  蒋妈妈摸摸她的头说:“你啊,就任□□。”
  蒋云佩说:“我上去洗澡了哈。”
  “去吧,你大哥二哥他们两家也快到了。一会儿洗完,早点儿下来。”
  “恩,知道了妈。”
  蒋云佩笑着上了二楼,楼梯口回过头说:“老公,快!跟上,帮我找衣服。”
  孟凡志对着二老笑起来。
  看着小志几年来终于笑得开心,蒋妈妈摸摸他的头说:“上去吧。”
  孟凡志点点头,一步跨两级,上了二楼。
  “老公。”
  “恩?”
  “你要不要洗?”
  一个人尝过□□的销魂滋味,却让他停止,一停停了四年。现在那销魂的滋味就在眼前,还在勾引他,可他现在却不能触碰,只能压抑。
  然而他却喜欢这折磨的滋味,起码她就活生生的在他身边。
  虽然这丫头一直在浴室里说些疯话。
  推开浴室门,洗干净手。
  蒋云佩见他半天不理她,笑着把水撒在他的脸上说:“老公~”
  “洗,洗好了?”
  “恩,洗好了,洗的可干净了。”
  孟凡志现在连耳朵尖都发烫了。
  拿旁边挂好的大浴巾给她擦干,然后裹好,抱回了床上,塞进被子里。
  “别,别冻着了。我,我去洗,洗澡。”
  进了浴室,蒸汽氤氲间,似乎还存着她的体香。
  淡淡的,就像空气一般,慢慢渗透,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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