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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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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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嫣然这回是真的笑开,伸手要把丈夫的嘴给掰开:“让我瞧一瞧,这去京城遇到些什么;变的这样伶牙俐齿起来!”
  容畦拉起妻子的手亲一下才说:“什么都没遇到;嫣然;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你瞧;世子就不说了,四弟妹又有了喜,我们就只有这两个孩子,未免单薄了些。”
  “好啊,你这接下来半年,都不许出门!”嫣然含笑对着容畦,容畦忍不住去看天色,这天,怎么还不黑呢?
  正主回来,容家也就大摆酒席,庆贺这件事情。酒席之上,本府知府,本县知县悉数到齐。知县来此还有另一件事,诏书上说要择地建坊,这坊要建在何处,总要请郑二哥和容畦两人前去帮忙查看。
  外面酒席上人声鼎沸,里头酒席又是另一种光景。妇人们得知郑二哥被天子召见,按捺不住好奇心,不好去问郑二哥,就要寻嫣然打听打听,这宫里到底什么样子。
  嫣然说了几句就笑着道:“毕竟不是我进宫,我问二哥,二哥也只说,天子,真不愧是全天下最富贵的人,皇宫,自然也就是最富贵的地方。就拿那些宫女内侍来说,就算是一个引路宫女,那举动都和这外面人不一样。”
  天子家奴,就是这天下所有家奴里面,最被尊重的一种存在。虽只短短几句话,已经有人叹息:“也不知道前世要怎么修来,才能得进宫瞧一眼。容奶奶,那王府里面,又是什么情形?”
  当时嫣然进王府的时候,只顾着担心自己礼仪上会不会出错,听到这问题嫣然就皱眉:“也没细看,只晓得王府气派,比起侯府那又是另一种光景。”
  “容奶奶真是有福气,我们啊,别说是皇宫,就算王府也只有远远地瞧过一眼,哪能进去逛?”虽说这些来赴宴的,都是富家主母,不过却是富虽富了,贵却不够,生平去过最大的府邸,不过就是知府衙门的后花园罢了。
  但知府衙门里的后花园,比起这些太太奶奶家里的园子,还是要逊色许多。也曾听说过京城那些权贵人家里的园子,修的一个比一个更好。
  但也只能在心里羡慕,哪能够去比一比,瞧一瞧?嫣然能进的王府,虽没认真逛过,但对她们来说,已经很值得羡慕。
  一人这样说,别的人也就附和,嫣然听了几句赞见戏班子领班的过来请众人点戏,也就笑着道:“都别赞我,诸位还是请先点上几出戏吧。”
  坐在首位的知府太太接过戏单子点了一出,也就往下传,有人瞧了戏单子上的,不由笑着道:“我记得这出思凡,周太太是最爱听的。”
  说了这句,这人自觉失言,周家和容家,现在真是连面子情都没有了。现在不少人家大请客的时候,有容家的地方就会不请周家。眼见得周家再过些年,在这扬州城里,就没名号了。
  那句话嫣然已经听到,不过淡淡一笑并没放在心上,世事变化,本是常事。
  听了几出戏,换过了两轮酒杯,嫣然和旁边的人笑语两句,就见陆婆子走进来。嫣然刚要问,陆婆子已经在嫣然耳边道:“奶奶还请出去一趟,有客来了!”
  什么样的客人才这样神秘?嫣然面上笑容没变,托言更衣就走出去。
  到的外头陆婆子才道:“周亲家太太来了。”
  方才席上还说起周太太,此刻她就来了,嫣然的眉微微一皱,虽觉奇怪还是起身往外头去。陆婆子跟在后头:“奶奶,小的瞧着,只怕是和二奶奶有关,二奶奶去年去了广州,到现在差不多半年了,都还没回来呢。”
  陆婆子不说这事,嫣然都快忘了,当时是说容二爷重病,要去广州收拾回来。因着郑家这头有事,嫣然也没细问。都半年了还没回来,难道说容二爷真的不在了?
  周太太被请在一个小厅处,瞧见嫣然走进来,周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碗,脸上不期然露出几丝凄凉。这还不到十年,所有的打算全都落空,当初自家费尽心力,和知府搭上了亲戚,可这知府也没帮忙多少,银子倒拿了不少。等后来任满离开,更是除了几封信没什么别的。自家孙女嫁的那么远,还不知道她到底过的好不好。
  现在还要来求昔日自己看不在眼里的人,实在让人有些伤心。
  “亲家太太许久没见,近来可好?”嫣然还是客客气气,行礼后请周太太在上方坐下。周太太虽坐下去,但还在沉吟,听的嫣然这么一问,那脸忍不住又红起来。
  这定是有事,嫣然手里端了茶在那滑着,却没有开口先问。
  周太太也想等嫣然再问一句,就好把话顺势说出,可现在嫣然只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周太太又觉得自己不好直接开口,两下里都沉默起来。
  总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周太太这才咬牙道:“三奶奶,这件事虽说是我家的事,可论起来,也能算是你家的事。我这才来的。”
  “亲家太太请讲?”周太太既说是周家的事,又说和容家也有些关系,那只有容二爷这边了。嫣然心里猜到但还是不肯先说。
  周太太见话都说到这份了嫣然还是不肯递话把,叹了一声才道:“前儿我接了一封信,是你二嫂来的,她说到的广州没有一个月,姑爷就咽了气。办完丧事,打算扶灵回扬州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这回嫣然总算照了周太太的想法开口问了。周太太叹气:“就是姑爷在广州另娶的那个,姑爷的许多钱财都放在她手里,这些都是容家的家财,她又没有儿女,你二嫂就说,留给她一千两让她过日子,剩下的悉数带走。”
  周氏还当扬州是广州,这样的话倒是她能说得出来的。至于留给那边女子一千两银子的话,只怕也是见那女子不好惹才这样说。
  可这不好惹的女子,怎会只满足于这一千两,果然周太太继续道:“谁知那女人不肯,说二爷说过,广州是广州,扬州是扬州,她不贪扬州那边一钱银子,扬州这边,也别拿她半个铜板。顶多就是给上五百两银子的盘缠,让你二嫂扶灵还乡,剩下的银子,你二嫂别想沾一沾。”
  这都是嫣然能想到的,这样一来,不打起来才怪。果真周太太又叹息:“谁都不肯让步,你二嫂就说广州那个是妾,她是主母,要把这妾卖掉。谁知就先被告到衙门里。说容家骗婚还要卷产。”
  这还真是大事,难怪周氏被羁绊住,不过当初不是周二爷跟了周氏一起去的吗?嫣然问起周二爷,周太太这下是真的掉泪:“他不合动了手,被收了监。你二嫂在广州那边独木难支,又不能把人给救出来,这才写信回来。三奶奶,我晓得之前都是你二嫂错了,可我只得这两个儿子,老大他是撑不起来,若老二再没了,我老景何等凄凉?三奶奶,听说这边二舅爷在广州日子久,人熟,我只有求到你这边了。”
  嫣然见周太太伤心,劝了她几句才道:“我哥哥虽在那边熟,可是我总是做妹妹的,做不得他的主!”
  “三奶奶,还求你让我见见二舅爷,帮我说句好话,若……”周太太本想说,帮了这个忙,定会酬谢,可想起容家现在是什么光景,自己家又是什么光景,登时说不出后面的话,只是大哭起来。
  嫣然晓得她为何大哭,并没多说,只让陆婆子在这里陪着周太太,自己就去让人把郑二哥请出来。
  郑二哥听的妹妹说了这么一件事,不由呵呵一笑:“这叫活该,还救他做什么,就该让他在牢里一直蹲着,蹲到死。”
  “二哥!”嫣然叫了一声才道:“我原本也不想着帮,后来想想,他家这样不过就是人之常情,再说叔叔生前,总是望我们好好的。这会儿呢,你去到广州,把人从牢里捞出来,再送上船让他们回扬州,别的事一概不管。就当还了昔日那一点情分。”
  “你啊,就是心软!”郑二哥敲一下妹妹的头,嫣然不由摇头:“也不是心软,只是你想想,这会儿容二爷没了,她没了丈夫,广州那边的银钱也没了。若再落井下石,总是不好。”
  “我晓得的!”郑二哥抿唇一笑就道:“我这就去见那位周太太,和她说等过两日这里的事了了,就回转广州,到时只尽我的力量做事就是!”
  嫣然明白,和郑二哥一起进到周太太等待的厅里。虽有陆婆子在旁劝着,可周太太依旧坐立难安,瞧见郑二哥进来,周太太眼里顿时闪出希冀的光。

第281章
  郑二哥久闯江湖;坐下后先说了几句话才道:“这件事说难也不算难;毕竟我在广州;也认得几个人,不过也只能把人给救出来;再好好地离开广州,至于产业这事,就帮不了了。”
  周太太听的儿子可以被救出;一颗心就落了地;等听到后面产业这事帮不了;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果然周太太是想着有人帮忙的话,能把广州那边的产业拿回来。
  “亲家太太你是晓得的,肯做两头大的人家都是些什么人家。这样人家,根深蒂固,哪能轻易拿走产业?”肯做两头大的不外就是这么几样人家,一是家里没有儿子,又不愿立嗣子,就招个女婿来生个孙子传承家业,这样的人家只把那女婿当做一个传种的。
  愿意这样做的人家,自然也是有些势力。要不然就是妓|女从良,不愿去侍奉主母。可这妓|女从良,不少也是难惹的,说不定还认识一些泼皮。至于那被骗做两头大的见了原先妻子就低眉顺眼服侍地,有,但这样人家是极少的。而从周氏信上来说,把人都告上衙门,说容家骗婚甚至霸产,这样的人,自然归于那难惹那类。
  周太太在扬州城里,听说过这样的事,不由叹了一声:“二舅爷这样说,我就明白,还请二舅爷多多费心!”
  “一定一定,差不多还有十天,我就会回广州,离开扬州之前,还请给我写封信带去!”周太太又谢过了郑二哥,也就告辞离去。
  “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把广州那边的产业给拿些过来,是太聪明了还是太笨?”郑二哥等嫣然回来就对嫣然抱怨。
  这样的娘难怪能养出那样的女儿,嫣然并没接郑二哥的话,只是笑着道:“二哥还不赶紧进去里面喝酒?”
  “喝了好几杯,算了,不喝了,让妹夫在里面被灌酒吧!”郑二哥趴在栏杆上决定趁此吹吹风散散酒。
  “二哥,那个爱丽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只有兄妹二人,嫣然方才也在席上喝了两杯,趁着酒意就问出来。
  郑二哥勾唇一笑就道:“她很好,嫣然,你不要被爹爹的话给迷惑了,以为她是那种寡廉鲜耻的人!”
  哪家有教养的姑娘会把一个大男人带走?嫣然没理兄长,离开广州也有好几个月了,郑二哥也十分想念妻子,看着远方,似乎这样就能看到妻子的笑:“嫣然,我晓得你对她是有成见的,不过以后你要去了广州,就明白了。”
  “二哥真要带上爹娘去广州吗?”嫣然的话让郑二哥浅浅一笑,接着郑二哥就摇头:“爹娘不会去的。嫣然,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让爹娘接受你二嫂,可是我晓得,他们是不一样的人,他们彼此不明白对方。”
  郑二哥的话让嫣然的眉皱的更厉害了,接着嫣然就笑了:“二哥你这样说,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爱丽丝了?”
  为什么?嫣然张开手:“二哥,你和我们,在心里已经成为不一样的人了。”郑二哥还想仔细问问妹妹,可是嫣然已经站起身:“二哥,不要再想着别的事了,爹娘和弟弟有我照顾,你可以去做你高兴做的事!”
  “谢谢你,嫣然!”郑二哥觉得这是自己对妹妹唯一能说的话。嫣然调皮一笑:“没必要说谢谢。嗯,二哥,你对我一直都很好,那我也会对你好。爹说过,我们早已长大,已经可以照顾自己能照顾的人了。”
  郑二哥扬眉一笑,这么多年下来,他脸上虽也有风霜,但这些风霜更显坚毅,此刻这一笑如岩石上开了一朵花一样美:“我明白你的意思。嫣然。”
  这才该是家人,彼此理解彼此扶持,能把彼此的心里话都告诉彼此。嫣然看着二哥,面上笑容灿烂。
  酒席散掉,容畦回房时知道了周太太曾来过,听到容二爷已经死在广州的消息,容畦不由一叹,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快。
  “说起来,虽然唏嘘,但若非算的太精明,也不会如此。”容畦的叹息从何而来,嫣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只嗯了一声就道:“精明太过就变蠢!”
  “那要照你说,有大智若愚,是不是也有大愚若智?”
  “这话新鲜!”嫣然索性坐在丈夫身边做起针线来:“那我们以后教孩子,可不能那样精明。精明的反而蠢相毕露了。”容畦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容二爷的死讯很快就传遍扬州,因灵柩没有回来,虽有花姨娘带着人换了孝服又设了灵堂,但前去吊唁的人并不多。
  都说人死如灯灭,虽然曾经放话交恶,裘氏来约嫣然前去那边吊唁时候,嫣然也跟了裘氏前去。
  主人不在家,又设了灵堂,周氏的独子也快十岁了,在指点下出来迎了裘氏嫣然,磕头行礼。
  裘氏是做大伯母的,也就扶起那孩子安慰几句,话刚说完,就有个婆子从后面出来,满面惊慌:“哥儿,不好了,花姨奶奶不见了。”
  周氏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多,也只有花姨娘是最得她信任的,临走前才把这家托付给花姨娘,还有房里的钥匙。此刻听的这句,那孩子脸上的泪珠都还挂在脸上就问:“什么不见了?”
  那婆子双手扎开,一急就更说不清话,嫣然忙道:“你慢慢说,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了,还是连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婆子喘了两口气才道:“这两日不是布设灵堂事多,花姨奶奶说她又不是这家里正经主人,这吊唁的人也不多,也就不出来了。说今日要多睡会儿。方才来了人,送了奠金,想着给花姨奶奶收进去,谁知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撞门进去时才见人去房空,三奶奶,这可怎么办?等奶奶从广州回来,还不活扒了我们的皮?”
  说着这婆子就大哭起来,嫣然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定是花姨娘见容二爷已经没了,广州那边以后再没银子拿回来,扬州城的产业,也已被周氏折腾的差不多了,索性趁着这时候,拿了平日积攒的东西,三十六计走了头一计。
  见这婆子只顾着哭,嫣然忙喝住婆子,让人把周氏的独子看好,和裘氏两人往花姨娘屋里去。花姨娘屋里的门还开着,梳妆台也好好的,但打开梳妆台就会发现里面空空如野。床底下的箱子也被陆婆子拖出来,都不用打开就晓得,里面没什么好东西了。
  看来,花姨娘定不是匆忙走的。
  裘氏在这屋里走一圈就道:“怎会如此,难道花姨娘她……”
  “只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嫣然坐在梳妆台椅上,对周氏这边的婆子道:“二奶奶临走前把钥匙给了花姨娘,现在去把钥匙寻到,打开房门吧。”
  “三奶奶,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婆子听了嫣然这句话,跪在地上就哭起来。
  嫣然怎不晓得周氏的脾气,用手按一下眉心才道:“起来吧,先去瞧瞧你二奶奶房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不见了。然后去衙门里面,就说容家二房,有个姨娘卷资跑了!”
  婆子擦着眼泪起来,听到最后那句不由迟疑地道:“可是,这名声?”
  “这边还有什么名声吗?”连一向宽厚的裘氏也忍不住来了这么一句。婆子怎不明白这一时,陆婆子也叹气,上前拉了婆子:“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瞧瞧到底卷走多少东西。”
  婆子哭哭啼啼地走了,裘氏环顾一下这屋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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