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下何其大,姓秦者何其多,怎么可能她随便就能撞见一名将军?更何况,他不也知道她是为了秦莫将军而来,没理由跟秦莫将军有关系还隐瞒嘛,她别自己吓自己了。
〃恩公给我一个名字,可恩公的名字又叫什么?〃她还是好奇的问了。
〃到军营后,我再告诉你。〃
卖什么关子?哇!她撇撇嘴角,在他背后做起大鬼脸。
哼,等到了军营,我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包准吓死你!她在心中直嘀咕。
经过两天跋涉,一路餐风宿露,总算来到边城要塞。
晨懿摇摇晃晃的坐在马上,她快累死,屁股也快痛死了!一路颠簸、啃馒头配水,以大地为床、黑夜为被,本以为她可以趁多管闲事的男人呼呼大睡之际,找机会落跑,哪知,她一躺下就去梦周公,天才泛着鱼肚白,就被他冷飕飕的叫起床,且因睡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她浑身上下酸疼不已。
〃坐好!〃
男人按捺着性子命令。他强烈怀疑秦曦身上即使在洗净后仍长了虫子,要不,怎么一路上老是在马背上扭来移去的?人没摔下去,还真是神奇!
〃是。〃
她只能无奈的挺直腰杆,看着就在前方的城门,然后,她注意到守城门的士兵眼神突地一亮——
〃秦莫将军回来了!秦莫将军回来了!〃
城门随即一开,众人的欢呼声立即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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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这一趟离城,是得到军情,侦查边疆藩属有人起了异心并与京城高官勾结,打算里应外合的攻打大清,因事态重大,所以,他亲自前去京城面圣,由皇上亲自下令查办此事,并将一干叛党全数缉拿归案。
而先前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派了不少杀手行刺,所以此时看到他平安归来,众人都欢喜不已。
秦莫微笑的策马入城,而身后的晨懿却因为这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尤其是那一句又一句的〃秦莫将军〃,震得她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幸好他眼明手快,一回身便揪住了她手臂,才免了她跌得狗吃屎的糗样,得以有惊无险的站立在马儿旁,而他自己也很优雅的下了马背。
晨懿个儿娇小,秦莫像座小山似的坐在她身前时,欢迎将军归来的人潮原本没人注意到她,可她这一摔,不仅众人全静了下来,个个目光也全盯在这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身上。
尤其那白里透红的凝脂肌肤,在众人看来,简直比女子更为细致,甭说那英气勃发的神采,单单那漂亮的五官,就足令众人惊艳得呆若木鸡。
但晨懿何尝不是被吓傻了,她食指直指那张冷峻的容颜抖啊抖的,〃你、你、你竟然就是秦莫将军?〃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但下一秒便火冒三丈。他简直是浪费她的生命、浪费她的时间嘛!这两天的相处,就够她把话说清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说。
〃梦想成真,是不?〃他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梦,你干啥要卖关子?〃她简直要气炸了。
秦莫淡然一笑。他哪是卖关子,而是他千里迢迢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可不希望一路上这小子把他当成英雄崇拜,徒增困扰。
但他没空再闲聊,几名急着向他报告这半个月来大小事的副将,已簇着他前往将军营帐。
晨懿愣了一下,急着也想跟进去,〃等等。〃
秦莫脚步一停,回身看她一眼,再吩咐身边的副将凯络,〃他叫秦曦,先给他一个差事做。〃
外表俊秀的凯络点头回应,〃是。你跟我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漂亮的男孩,而且,竟然还能跟他最崇拜的将军同骑一马,真令他羡慕。
但晨懿哪肯走,她硬是挤过其他人,来到秦莫面前,〃等等,将军,我有事跟你谈啊。〃
〃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他说的愿望及美梦。〃那得先看你的表现然后再说!〃
第2章(2)
〃可是,我要说的事很重……等等,你干么?你干么抓我?你把我当什么了?〃她气呼呼的抗议,因为秦莫像在拎猫狗似的,抓起她的衣领顺手就将她丢出营帐外,让她硬是滚了好几下才坐起身,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大营里传出的大笑声。
〃可恶!〃
她气呼呼的又要冲进去,但一脸笑容的凯络随即拦住了她,〃将军交代了,你太瘦小,所以,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变高变壮,才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扔出来。〃
〃我很谢谢将军的良心建议,但事实上,有教养的人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把人赶走!〃她没好气的冒火驳斥。
他一愣,〃没想到你长这么漂亮,脾气这么……呃,我的意思——〃
晨懿受不了的撇撇嘴,〃甭说了,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一做完,我就见他!〃
〃呃——是!〃
是他眼花吗?怎么这小子一扳起脸孔,刹那间竟有股尊贵气质显现,令他不由自主的就要拱手称是?
凯络摇摇头,带着她往伙房去。
将军营帐里,四方桌上有一壶酒,几样小菜,秦莫的好友兼军师何予威,带着一种饶富兴味的眸光看着这名比自己小了五岁,但个性比自己严谨,办事果决,在战事上总能洞悉先机的将军。
〃我听说那个孩子很漂亮。〃
秦莫明白他指的是秦曦,〃是很漂亮。〃
〃不过,这不像是你的作风。〃他还是点了出来,他出军营不过几天,一回来就听到凯络跟他提秦曦的事,若非时间晚了,他会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我承认。〃秦莫没有隐瞒好友他跟秦曦相遇的经过。
秦曦那孩子的确可怜,而好友又有一颗柔软心,他明白,只是——〃你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什么麻烦?〃秦莫挑眉问。
〃皇上连提都没提?〃
闻言秦莫便明白了,〃婚姻大事,皇上知道强迫我也没用。〃
〃但是还有皇太后。〃她才是最难缠的人,他不相信好友不知情。
秦莫替自己倒了杯酒,啜了一口,这才平静的道:〃那她得先说服皇上,才能强迫我娶妻。〃
〃你已二十八了。〃
〃我不喜欢女人。〃对这个话题明显没兴趣,他起身,〃我去看看秦曦。〃
何予威扬唇一笑,〃我把话说在前面,你可以不喜欢女人,但别喜欢上他!〃
秦莫脚步陡地一停,回头冷问:〃你说什么?〃
他倒是好整以暇,〃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对他的关心及待遇都超乎寻常,刚好你又说了不喜欢女人——〃
〃何予威,我没有断袖之癖,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他冷冷的瞪他一眼,这才转身走出营帐。
这一路经过站岗的士兵,他很清楚身为主帅,他出入自由,而在这几天内,已有几次想绕过岗哨冲进他营帐的秦曦,则一再的被隔阻在外。
就他所知,秦曦被安排到伙房去帮忙,挑水、劈柴,先建其体魄,难不成他来找他是因为吃不了苦,想求他让他做些轻松的活?
他边想边走到最后方的小营帐,他相信何予威指的〃差别待遇〃,也包括这一样吧。
他破例让秦曦拥有一个一人住的小营帐,这是出外野营时所搭的帐篷,里面空间极小,一张以被褥铺叠成的小床外,所有的衣物用品只能塞在角落,连油灯也只能斜挂在帐上,连长桌椅也放不下。
但能一人一帐,的确是差别待遇了。
至于他的这份私心,连他都不是很清楚原因何在。
他只知道这家伙太在乎自己那张女人脸了,做事拖拖拉拉,个性也扭扭捏捏,而队上士兵虽然重军纪,也知道他的严厉,但他仍不免担心有些不正经的士兵会对他嘲弄甚至轻薄,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他才给他这个特别待遇,让那些士兵们不敢造次。
此时,他拉开帐门步入,斜挂在上方的油灯已快熄灭,过于娇小的秦曦紧抱着一条厚被子蜷缩着,正沉沉的熟睡。
那张完美无瑕的睡容看来纯真而无辜,他专注的凝睇着,说不出是什么撩拨了他一向平静的心湖,进而挑动了他的恻隐之心,把他带到这里来。
〃秦莫,你这臭家伙。〃
竟然连在梦中都骂他!秦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秦莫,我警告你,我身价不凡喔,疼我的人更是一大堆,我有爹、娘,我有大哥、姐姐、爷爷、奶奶,还有一大群的好朋友,你敢欺侮我,你死定了……我打你一拳,对,哥,你也打他一拳,呵呵呵……〃
睡梦中的晨懿还真的拳打脚踢起来,甚至勾起嘴角一笑,而那倾城一笑莫名的勾动了秦莫的心弦,他陡然一惊。不!他不可能对男人有感觉!
只是秦曦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明是个没名没姓,没有亲友的乞儿,连作梦也渴望自己身处在一个大家庭里?一股怜悯之情再次涌上心坎。
他对秦曦的确多了一份难以理解的心思,但不知怎的,有股他无法克制的保护欲在他心中窜起,到底是为什么?
自找麻烦,或许是秦莫得到的第一个答案。
一连数日,不管是凯络,还是特意去接近秦曦的何予威都给了他一样的讯息。
〃秦曦要变成一个男人,可能得日出西方、铁树开花。〃
〃要他肩挑扁担去挑水,他只能挑回一口水。〃
〃手不能挑,先让他劈柴,训练臂力,但惨不忍睹。〃
〃看来,这些训练完全不适合他,可能得从别处着手。〃
秦莫听了,只得抽空前往看看秦曦的近况,不过他并没有接近伙房,而是特意策马至山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伙房的动静。
但映入眼中的那一幕,甚至是那几如杀猪的哀叫声,让他的脸都要绿了。
〃啊啊啊!〃晨懿拿着重重的斧头明明是对准前方的木材要看下去,没想到,她一高举,反而被斧头的重量往后带,整个人也被迫往后退、退、退!
然后,狼狈不堪的跌坐地上,斧头则砍入泥地里。
果真是惨不忍睹。秦莫将那糗状全看在眼底,对秦曦的表现很是失望。
〃将军都看到了,秦曦不仅外貌像女子,也跟男人一样手无搏鸡之力。〃
说话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凯络,这段日子,他已特别关照秦曦了,但这小子显然是一块朽木。
〃秦曦对我安排的事都是这样无法顺利完成,不过,他会一直碎碎念着要见将军,还千拜托万拜托,说他真的有重要的事跟将军谈。〃
秦莫抿紧薄唇,炯炯有神的黑眸则定视在起身拍了拍屁股的人身上,〃我知道他想在我的手下做事,你跟他说,我不要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厮,如果他想在我身边当差,那他最好先学习如何做好你交代他的事。〃
〃是,将军。那……手下想将他调往酒窖?〃
凯络的眼神也定在那个弯下腰伸手要拔斧头的人身上。
那家伙在干什么?一心二用的秦莫蹙眉问:〃酒窖?〃
〃是,那是比较不费力的差事。〃
凯络看着晨懿那瘦如竹竿的手臂,跟那把斧头的木杆部分相比还差了一截。
秦曦要是拿得出来,天也会下红雨了!
天呐!竟然连把斧头也拿不起来,他的差事的确得找省力点的!秦莫看着他努力的拔、努力的拉、努力的揪,但那把斧头太重了,又有一大截嵌入土中,瞧他气喘吁吁仍无进展时,不禁咬了咬牙,强忍住想朝他狂吼的冲动。
他一边回应凯络,〃他可能不会写不会读,而酒的进出要记录……〃
〃这一点,将军不必担心,秦曦说他虽然没上过学堂,但天资聪颖,靠着这些年来乞讨流浪的生活,他认了不少字,也自学了不少字。〃
是吗?他蹙眉看着晨懿一再拔不起斧头后,竟火冒三丈的踢了斧头一脚,又哎叫一声,抱着痛脚跳啊跳的,还对着不会说话的斧头叽里呱啦的猛骂。
〃噗!〃身旁的凯络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但又连忙咳了一声忍住笑意。
秦莫坚毅的下颚抽动,只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他抚着发疼的额际,摇摇头,〃就照你的安排吧。〃他随即策转马儿离去。
第3章(1)
唉,这是第几天了?
晨懿坐在这个依天然屏障形成的一个小山洞的洞穴门口,张开十指数着。十天了,若再加上之前在伙房的日子,她在这个军营里也有一个月了啊。
〃秦曦,两瓮酒。〃
何予威将手上的酒单交给这名愈看愈美的少年郎,一边回头以眼神示意,在他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即上前,跟着晨懿步下阶梯,到酒窖里搬出两瓮酒先行离开。
晨懿则回到桌前,拿了毛笔随便的在那本被她撇得跟鬼画符没两样的册子上写了两笔,再请何予威签字。
若没到军营,她还真的不知道这酒还得管制。
何予威将毛笔放回桌上,〃将军还是不见你?〃
〃是啊。〃她很不平,〃凯络跟我说,将军不要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厮,如果我想在他身边当差,就要做好差事,我这几天还不够安分吗?〃
他瞟了一眼那本被画得黑漆抹乌的册子。〃够安分但是不及格。〃
这娃儿不知道每天都有士兵会将那本记录进出的册子送给秦莫过目,从她鬼画符的字迹观来,秦莫一定觉得她不够认真。
不及格?晨懿看着这名斯文俊逸、但多了抹难言狡点的男人。从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攀谈时,他便表明身份,是秦莫的好友,也是他的最佳战友,但他却拒绝带她去见他一面。
而这个处处都设有岗哨的军营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她就是接近不了将军的营帐!
〃再努力吧。〃何予威笑笑的转身就走,不过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开口,〃这几年,秦莫的生活都被军中的大小事填满了,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做——〃
〃军爷想说什么?〃她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
〃依我那好友的性子,我想你要再安分下去,可能得再呆上一年,才有机会见到他。〃丢下这句话,他笑着离开。
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再安分下去……难道是在暗示她,她可以扰乱秦莫的生活,让他的生活不只有军中的大小杂事?
不对啊,她在他眼中是男的吧?一个男子去扰乱将军的生活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他看出她是女的?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失速狂奔。不可能!不会的!她别着急吓自己了。
她若真再待上一年,别说弄不清失踪的恩恩主仆俩有没有回到浚王府,她的亲友肯定会倾巢而出的四处寻她,届时,额娘跟阿玛就算再宠她,也会把她骂到臭头的!
那——她得作怪喽。
不过,认真说来,能管理酒窖是一件极幸福的事,除了伙房需要酒来佐料外,仅有特殊日子,例如战胜日或高阶将士的生辰,或是特殊庆典才能前来领酒,所以,她在这里工作是单调却轻松的。
而前三天,酒窖里又进了不少酒,因为六月中旬,这边依例会举办祭天仪式,以祈求边塞和平无战事,而边塞的藩属为表达支持,也会派员前来参加祭祀,维持和平。
传闻这几年有不少边族公主也会参加,原因全是看上了俊美又严谨的秦莫将军!
想到这里,晨懿的柳眉就皱了起来。这男人的抢手程度真是令天下男人眼红啊,但她就不懂,那长得跟大熊一样的男人,哪里值得这么多女人青睐?
〃真好的差事,这儿凉,还可以闻酒香,不像我们,大太阳下,还得去田里上工!〃
〃人家是将军带来的,待遇自然不同,走了走了,田里要洒水,快要收成了,至少可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