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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可惜不是你(十六)
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教堂外一个小水池处洗了一把脸,水池里有着积雪,加上清晨修女们扫院子时。不慎飘来的灰尘,雪上的乌黑灰尘,有些触目惊心。
我伸手抠了几下,发现手指头都冻僵了,吓的立马洗了把脸,脸上顿时像是刀子一样割过。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充满儿时回忆的地方,我只给我一天的时间悲伤。
站在大马路上迎面就来了一辆的士,我刚坐上车。车内的暖气,迎面扑到我脸上,瞬间让我有一种,恍若天堂之感。
吩咐那司机将我送到城市中心,我第一时间往商场赶,一至四层楼被我逛了个遍,手中买了很多东西,却发现没有一样是我需要的。
正好广场上一个孤儿院募捐,几个瘦弱枯黄的小孩站在大冷的冬天瑟瑟发抖,身上衣服单薄,却依旧倔强的对着来往的人,挤上一个请求的笑。
我二话不说。拿着手中的一大袋东西,往募捐箱上一扔,说道,“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记住,别把希望长远停留在别人身上,要想求救,必须得自救。”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帅气无比,就像一个小战士。说着自己心里最想告诉别人的话,小时候,我们可以靠父母,父母老后,只能靠自己,这就是长大。
我酷酷的说完,那些小孩目瞪口呆的看向,我知道。他们又把我当精神病了。
扔下那一大袋东西,刚想转身就走,迎面就撞上一个人,不是韩秦墨又是谁,忽然觉得自从我出现在景家,他总是跟在我身后阴魂不散,看了我多少笑话。
他眼神在募捐箱,和我之间来回看了几下,淡淡道,“还挺有钱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都是今年的新款吧,价格不低于四位数。”
我不屑的看他一眼,伸手将挡在我面前的他给推开,才刚触碰到他衣角,他不动声色往后一退。我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我们两人正是一拳之隔的距离,我撇了撇嘴说,“要你管,我乐意。”
说完,再也不看他,转身向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走过去,司机很识相为我开门,就像我本来就是这部车的主人。
这叫先入为主。
我目不斜视坐了进去,像每个高傲的有钱人一样,漠视着所有一切。
坐进车内后,我侧脸透过贴着黑色贴膜的车窗看了出去,韩秦墨还站在远处,没有动,只是视线一直放在车这边。
我知道他在奇怪于我的改变,他肯定以为我现在为了爱情,要生要死,他想要看,我偏不给他看!
韩秦墨进入车内后,吩咐司机去景家,我们都清楚,逃亡的时间够了,爱情是伤感的,却不是世界上最伤感的,没有人能够永远为了爱情里的苦难,而伤感一辈子。
车速开的均匀,不缓不慢,平稳如履,可见开车司机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好,我同司机侃,他说他女儿最近失恋了,失恋对象竟然比她还年轻五岁的大学生。
当时车内正放了一首品冠的,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到老。共系刚巴。
在某一瞬间,我心里仿佛被一根细小的绣花针扎了一下,韩秦墨还好心情的跟着哼了出来,调子很熟稔,他声音向来很好听,唱出来,也不是太丢人。
我为了防止自己被这首歌莫名给击败,嗓音特别大,目的是想要盖过这首歌,和韩秦墨的轻吟声。
然后我就在那拼命捂着耳朵唱了一首无往不胜的神曲,男女老少都爱唱,跑调版的最炫民族风。
将这股子淡淡的忧愁,彻底给击败的落花流水,我对着韩秦墨扬眉,得意的哼了一声,看谁干的过谁。
那司机瞬间就笑了,韩秦墨望着我,也是清清淡淡的笑了出来,带着些许宠溺的放纵。
我看着他那笑,瞬间打了个寒蝉,再也不敢看他。
就这样笑闹的赶回了景家,才刚到大门口,守卫就已经自觉开门,让车子开进去。
韩秦墨把我送到景家,没有多做停留,似乎是有事情要去办。
我也不挽留,免得让景家人以为我和韩秦墨有一腿,那可就不妙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是自爱还是有的,而且我这姑娘心眼小,把自己切两半,也没时间去搞什么脚踩两只船。
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景家人吃完饭,一个巨长的餐桌,却只有景林一个人在哪里细嚼慢咽,身后就是站着保姆们,景林坐在主位上,我本来以为兜头景林会给我一顿臭骂,没想到他反而和颜悦色的问我,“吃饭了吗?”
我楞了一下,然后非常规矩将手放在两侧说,“吃了。”
景林说,“既然吃了,也陪我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我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看他孤孤单单的,偌大的餐桌,满桌的菜,剩下的,就是满室的寂静。
我有点不忍心,最终点点头说,“好。”
仆人很有效率为我布好餐具,景林破天荒给我夹了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听仆人提醒说,是松露,我有点受宠若惊。
“青禾这几天情绪稳定吗?”
我看着碟子里那一团叫松露的东西,脑子没晃过神来,我记得我就前几天去看过她一次,而且当时还发生了特别不愉快的事情。
景林为什么忽然会问我,我心里虽然疑惑,但依旧老老实实回答道,“很好,吃的好,睡好的。”
景林满意点点头道,“你这孩子也挺孝顺的,这几天在那里照顾她,肯定很累吧。”
我脑袋满是问号,我刚想破口而出的一句,问个明白。
景林又道,“多亏秦墨告诉我,不然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又会让我们好找。”
我瞬间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韩秦墨给我圆的慌,他还真很会给我找借口,不仅没被发现,而且还得到老爷子这样隆重又欣慰的对待,我该不该感谢他。
我立马收敛自己一脸雾水的表情,谦虚笑道,“哪里,这都是我应该的。”
然后伸手从一个巨大的白色盘子内,夹了一只插满花的螃蟹放到景林的盘子内说,“爷爷,您也多吃点,听说这个季节的螃蟹,最难得了。”
第五十一章 可惜不是你(十七)
景林满意一笑,韩秦墨撒的这谎,让我和景林之间不咸不淡的感情似乎明朗了一些,我陪着他吃了晚饭。然后上楼休息,那一夜,我梦里空茫茫的,似乎周围空荡的就像是一个无涯的深海。
我醒来后,却已经是早晨,陈青禾依旧住在精神病院没有回来,而景向荣回来过一次,站在我面前,对我叹了一口气。便摇摇头离开。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和景向荣挺像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像,和他面对面的时候,我从他身上搜索不到来源于去亲情该有的心里互动感。
那天保姆在收拾景甜空出来的房间时,我也闲来无事可干,随便在景家的别墅转了转,却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一件保存完好的房间,却无人居住,而且定期还有人去那里打扫。
我正好经过那里的时候,由于心理一阵好奇,问那打扫出来正带关房门的保姆。这间房间以前是谁住的。
那保姆看了我许久,眼神里在我向她问道那间房时,噤若寒蝉,低着头慌忙的逃走。
我疑惑的摇摇头,便也不在追问下去,景甜离开景家后,陈青禾住院,景向荣偶尔回来一次,这个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我和老爷子,孙女两人,尽管每天低头不见抬头不见。也各自的相顾无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霉变。
裴誉也没有打过任何电话给我,我想,他现在似乎是想要躲避我,或者是什么。
他不主动告诉我,我便不会主动去询问,因为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都需要各自冷静一下,裴誉要冷静,我也要冷静,在两人没有摆设好各自关系之时,见面是最糟糕的想法。
尽管我每天睁开眼想他,闭上眼想他。
可是我却不能见他。
景林这几天见我闷闷不乐,问我是不是待在家里很烦闷,我没有任何掩饰的点点头,真的特别烦闷。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找人查我了,他问我愿不愿再次去上大学,关于上次他问我大学毕业了没有,我当时就撒谎了,我没有大学毕业,我读大学那年,正好遭遇家庭巨变,裴爸爸忽然的死。让我大一那年,精神压抑而休学两个月,可是两个月后,我再也没有重回学校。
我之所以骗景林,是因为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如果我说我没有大学毕业,他们铁定就会问我没有大学毕业的原因。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裴爸爸的死,是我心里永远的一道疤痕,就连裴誉都小心翼翼的避开,甚至为了顾及我的心情,他心里明明很伤心,却当做没事人一样安慰我,哄我开心。
人生低谷,莫过于,陪自己长大的父母,骤然离去的日子。
当时景林问我愿不愿意重回学校上学的时候,他眉头是皱着的,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让他不满意,听说景甜这几年准备考研了,她六岁景家就给她自备了家庭教师,这一路成长上来,学习和学位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过程,没有任何的难度。
而我,抛开大学一年不说,其实我本质上就是一个高中学历,而景家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血脉的学历,还处在这样的中级水平上。
他皱眉和建议,倒是让我有些意料之外。
但是我拒绝了景林的要求,我觉得学校离我的记忆已经太过遥远了,重回去读,让我根本适应不了。
尽管我还年轻,可是我想要提早入社会,等自己有能力之时,我自然就不用担心被景的人威胁,自己就有能力养活自己,然后离开这里,不回裴家,也不留景家。
这里都不曾是我长留的位置。
当时我想都没想的拒绝,景林并没有任和的表示同意或者拒绝,他以为我是小孩子心性,便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虽然他景家的孩子,不用考文凭什么的去显示自己有多优秀,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多读点书,还是有点好处。
我笑了笑,表示我会考虑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你在那里日子过得这样不好,我们真应该早点找到你。”
他说完后,便没在说话,我也懒得和他逢场作戏,对他的感叹表示笑了笑,便转身上楼了。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几天,韩秦墨破天荒也没在来纠缠过我,我也乐得自己不用去和他勾心斗角了。
自己过的醉生梦死的,只是好日子在我眼里是平静,是因为我心里平静,我眼里都漠视着这一切。
有一天夜晚,陈榆打来电话给我,说是电视台的工作已经为我报了名,说是让我看看自己哪天有时间去面试一下。
我当即就想给回绝,可是碍于我最早之前在裴家便答应了裴妈妈他们,这样反反复复,要是让裴妈妈以为我和陈榆关系不好察觉点什么出来,我还真担待不起。
我只是淡淡的说,好,我看看。
陈榆在电话里声音不似以前那样欢快,声音带着点沉重感,我心里想道,前一段时间,便被自己的男朋友这样斩钉截铁的宣誓会娶她为妻,没道理这样闷闷不乐啊,这样的沉重应该只适合在暗恋十几年依旧败北的女人身上,比如我。
毕竟我可比她惨多了,现在还深陷水深火热,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可以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而下。
她犹豫不定的说,“阿含,虽然我不明白你和你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作为以后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人,我还是想要劝劝你们,冷战也要有个时候,你哥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他都没心情上班,整天闷闷不语的,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向他低个头好吗?”
我当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复而问像陈榆,我说,“陈榆,暂时我先不叫你嫂子,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也不提前叫,我只问你,你是真不知道我和我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假不知道?”
她被我的口气和话问的一噎,许久都没有回答我,陈榆在装傻,这我比谁清楚,一个电视台主持人,她的洞悉力比谁都犀利,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装傻,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她想用自己的贤良淑德来间隔我和裴誉,她装傻,她装不知道,她想要裴誉内疚,她想让我发疯,无理取闹,这样我们两人的好歹,在裴誉心里立刻立竿见影,拙劣立刻便见分晓,多么有心机的女人。
还好我没蠢到那地步,对于装小白兔的她,我也只是冷眼瞧着,她有她的聪明,我也有我的智慧。
我不闹不哭,我看你怎么摸黑我。
陈榆在电话那边沉默半刻,才缓缓道,语气里和先前的柔和相比有点僵硬,她说,“阿含,有些事情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哥,你哥也爱我,我们两人既然是两情相悦,无论任何事情我都相信阻断不了我们的结合,而且我也挺喜欢你的,希望你别把事情闹的太僵。”
我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你们在一起,那你现在这通电话什么意思,那你干嘛害怕事情闹大?”
她被我发问的哑口无言,一面忍让着我,一面不好发作,谁叫小姑子最大呢,她要是现在敢和我撕破脸,我立马将这件事情甩到我妈面前,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反正我喜欢裴誉这件事情要是让裴妈妈知道了,我也不在乎,我和裴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挂着兄妹的牌子活了几十年而已。共系讨才。
乱伦还谈不上。
她说,“我希望你多想想。”
说完就要挂,我忽然很奇葩很神经质问出一句,“你是真的爱裴誉,想要嫁给他吗?”
陈榆似乎没想到我会在最后不欢而散的时候,问出这样感性的问题,她只是楞了一下,很肯定的说,“裴含,你哥哥虽然在工作上能力上,都很强,可我也不比他差,你也知道你们的家庭情况,我不嫌他背景不好,但我愿意和他吃苦,我身为一个主持人,身边这么多有钱人,我这样死皮烂脸的跟在你哥哥身后转悠,难道你觉得我不是真心想要嫁给他吗?他除了这个人,我还能图他什么呢?”
陈榆这番话,忽然让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一直把裴誉想的太好,就像陈榆所说,她除了图他这个人,确实裴誉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别人死缠烂打了。
他既不是富二代,又不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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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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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不像我,活了二十几年,一夕之间,冒出一个巨有钱的老爸老妈现在的女孩子这么势利,谁会愿意跟一个死了爸,家里还没房子,没存款的穷小子过活。
裴誉除了那张脸,和他本身潜力股之外,还真没什么让人可图的。
原来,这么多年,是我把他想的太好,好到总时刻担心别人会抢走他,我那么恐慌,却又无能为力,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不嫌弃他,愿意陪他吃苦,我又怎么能够去阻挡这件事情。
我比谁都希望裴誉好,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能够陪他吃苦的人,只要他愿意。
恢复到三千字,汗,两千字,大家看的累,我写的也累,么么哒,等会儿还有一更。
第五十二章 可惜不是你(十八)
陈榆最后挂断电话时,我对着满室灯光发愣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夜晚九点,我还没缓过神来。
我忽然悲哀的想。其实陈榆她不欠我什么,他只是爱裴誉,而我呢,凭什么有资格对一个这样爱裴誉的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