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楼梯口处,被韩秦墨不同于往日的声音,压抑的浑身呼吸都有些困难,难道这次真的是景甜设计的,韩秦墨为什么要调查景甜。
我紧张的躲在楼梯口处不敢动弹半分,直到韩秦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也听不到半点,我才从下面爬了出来,做贼一样到处张望着。
一抬头,面前俨然站着一个巨人一样的男人,正是刚才打电话的韩秦墨,我楞了下,猫着腰,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韩秦墨一只手握着,一面低下头颇有兴趣的打量我许久,认真的问,“地下有什么。”
我特别镇定的回答,“蚂蚁。”
韩秦墨又问,“多大一只蚂蚁。”
我说,“很大一只的。”
韩秦墨嗤笑了一下,蹲下来与我平视了,眼神里的笑意那样明显,和刚才他的声音一点也不符合,他说,“好看吗?”
我吞了吞口水,在他对视下,很没志气躲了,蚊子一样小声的艰难挤出一句,“好看。”
韩秦墨并没有挂断,电话里一个男人回声不大不小正好散发在我们中间,他问,“韩总,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秦墨勾起一笑看向我,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事,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估计是被韩秦墨一本正经的冷笑话,给阵亡了。
“有事再联系。”
韩秦墨果断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看了我半天,忽然就笑了,那样的笑真是百花齐放啊,眼神里的笑意似乎要流露了出来,狭长的眼角往上挑,他伸出手摸了摸我呆滞的脸,说了一句,“现在看你,又挺呆的。”
我感觉他指尖的温度简直要将我的脸燃烧了,我又不敢太大胆甩开他的手,只能任由他吃我豆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比电伏还要大的电流,小心肝都是颤的。
韩秦墨的手从我脸上终于抽离了,他看了我一眼,像是变魔术一样,手掌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粉红色礼盒,我愣愣的看着他,没明白过来事情的转折,被人抓到偷听别人打电话,按照韩秦墨的性格不是应该冷冷对你说冰冷刺骨的话,然后威胁你等等么?为什么还有礼物,他递到我手中时,我都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轻启薄唇说一句让我更加不可思议的话道,“生日快乐。”
说完,也不容我回神,独自站了起来,也不说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里面是什么东西,还有,我会不会接受这样重要的问题。
韩秦墨却潇洒站了起来,我只看见他黑色的长裤在我视线里一点一点离去,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大理石地面。
剩下我在那里风中凌乱,手掌心的礼盒似乎还残留他指尖的温度,这样的韩秦墨真让人看不透,就像一团迷雾。
我蹲在地下腿都麻了,手掌心那个礼物盒,我担心着要是韩秦墨在里面放了什么蟑螂或是蛇之内的东西,我明天立马就买通他家仆人,往他事物里投毒,我颤着手缓慢打开,心里在幻想着各种奇幻的场景,连白雪公主被恶毒王后毒死的场景,都被我幻想的淋淋尽致,而打开后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一个很简单很可爱的小泥人,我的q版小人儿,脸上满是愤愤不满的神情,脸颊处微微?起,显得脸胖胖的!
捏的很精致,大概我手指那么大,但表情却栩栩如生,我看到后觉得很可爱,有点爱不释手。
韩秦墨这次倒让我出乎意料啊,他为什么会送我这个东西。
我拿在手心观察了几下,觉得虽然和韩秦墨有深仇大恨,但我们两人现在都是敌对不明,竟然他这样有新意,本姑娘就收了。
我小心翼翼重新放回那个粉红色盒子中,然后揣在口袋里,也没有在意。
转身便哼着调子离开了医院,至少今天生日也不是那么差,裴誉在等我。
我在外面拦了一辆车,直接就往教堂去,刚走到教堂门口时候,黑暗中的长椅上摆满了发着微弱昏黄火光的蜡烛,照亮着我脚下的路,我往教堂门口处张望了几下,没发现裴誉,这个时候却响了,是裴誉的声音,他说让我来教堂后山的屋顶上。
我笑着说,“你搞什么神秘。”
裴誉说,“你来就知道了。”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我迫不及待转身离开了教堂,往教堂后山跑了过去,这一路都有蜡烛在路边沿发着昏黄的灯光,我嘴角咧着笑意。
我说,“裴誉,你要是没有什么惊喜给我,你等着我,今晚你绝对死定了!”
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说着话,几下便跑了后山,后面是一片草坪,草坪中央有有一座历经久远的废墟楼房,等我爬到屋顶的时候。
我还是没有看见裴誉,屋顶上空荡荡的,冷风迅速袭来,让我打了个寒颤,但是今晚星空格外的美丽,还隐约可以见到一两颗星光,站在屋顶似乎只要伸出手便可以触摸到。
裴誉在电话里又说道,“到了吗?”
我说,“到了,你人呢。”
裴誉说,“你今年最想要的愿望是什么?”
我说,“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样的。”
裴誉问,“能告诉我吗?”
我摇摇头,笑着看着头顶的天空,我说,“不能,告诉你就肯定不灵了。”
裴誉宠溺的笑出声道,“算了,古灵精怪的,相信你的愿望肯定又是要星星要月亮的,我没办法给你。”
今天还有一更暂时推迟到明天,平安夜,大家都去聚会了!小佛当然也要去,哈哈,祝大家节日快乐,很快就要过新年了,很高兴大家陪着我一路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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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可惜不是你(二十九)
小时候我生日的时候,裴誉问我,我想要什么礼物,他说他会努力为我实现。我说我要星星,要月亮,他无奈的说,实际点的。
我摇摇头,倔强的回答依旧是星星月亮。
裴誉没有办法,他只能撒谎告诉我,星星月亮是精灵王国的公主和王子,如果摘下来,他们会死。
而裴誉却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要的其实并不是真的星星和月亮,而是我知道,我要的,他给不起,别的我又不想要,所以一直用世界上最难的生日礼物为难着他,这样他就不会总问我想要什么。
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话到嘴边,而危险的脱口而出。
裴誉电话那端的风声也很大,可以猜到我们两人是在同一个地方,裴誉说,“阿含。还记得小时候你离家出走那一年吗?”
我说,“记得。”
裴誉说,“那时候我跟在你身后走了一夜,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在哪里,我很怕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不肯回家了。”
裴誉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又道,“阿含,你觉得这世上哪种感情才能让人一辈子都不分离。”
我不知道裴誉为什么忽然问我这问题,而我亦然无法回答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属于哪种感情。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安全的感情。
这次反而是我沉默了,裴誉这样一个问题真是为难到我了,我不敢保证我们在一起后,是否能够一起走到老,或许他这是在变相性告诉我。
有些感情不一定要拥有了才算幸福,或许。不拥有,也是另一种幸福。
裴誉说,“阿含,我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我笑了笑,抬头看着头顶上渐渐暗淡下去的星光,我说,“好,我等你重新认识我,从我们相互知道各自叫什么名字开始。”
可是裴誉,这辈子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在相互认识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就像一坛埋在地下深层的陈年老酒,本来在预定年岁便要打开的,没想到还没到预定年岁,我们却被迫不及待提前开封。
虽然美味,但远不是原先预想的那样。这就是命运,过来,过不来,过去,过不去。
裴誉说,“阿含,你看。”
然后我站在屋顶上,看着黑暗下面忽然冉冉升起无数散发着荧光的氢气球,五颜六色,仿佛像是站在宇宙星辰,我听见裴誉的声音从楼下大声传来,他说,“阿含!这是我送给你的星光!生日快乐。”
随着那些急速往上升的气球,我仿然间看到十七八岁少年时期的裴誉,他笑容灿烂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说,“阿含,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懵懂的问,“怎么样才能一辈子不分开。”
裴誉指着不远处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对老夫老妻,他说,“阿含,你想我们以后成为这样吗?”
我惊恐的摇摇头,我说,“太恐怖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凶我。”
裴誉蹲在我身下,笑容里仿佛藏着小秘密,他伸手擦掉我嘴角边的糖印,他说,“那我们一直这样怎么样。”
我歪头问他,“这样有什么好处。”
裴誉说,“这样我们就能一辈子好好的,没有吵架,没有分离,没有分歧。”
我笑容大大,我说,“好,没有吵架,没有分离,没有分歧,喜欢一辈子。”
原来很多年前,我们就约定好了,做一辈子的兄妹,没有吵架,没有分离,没有分歧,一辈子好好的,最安全的距离。
我嘴角边带着浅笑,楼下依旧是裴誉的声音,那些气球随着空气已经在天际边变成一个星辰,我希望它可以带着我和裴誉的回忆一起去月球,然后告诉精灵王国的公主王子,告诉他们,一辈子要好好的,月亮不能没有星星,星星也不能没有月亮,即使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它们离的那样接近,实际距离却是全宇宙,但只要它们相互看的见,就好。
裴誉,谢谢你的答案,只要知道你也是喜欢着我的,这就够了,不在一起,并不代表不喜欢。共来投巴。
我一直望着天空,直到眼睛酸涩,身后冲上来一个人,裴誉从身后抱起我,他气息不稳,应该是一路狂奔上来的,他抱着我旋转了几圈,他说,“阿含,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然后我就伸出手死死抱住他脖子,不肯松手,然后头闷在他怀中,就是不肯说上一句话,我怕我一开口我就会哭。
裴誉,会哭,你知道吗?我最不想帮我擦眼泪的那个人就是你,因为你是给我带来快乐的,你没资格会让我悲伤,你是我快乐的源泉。
我不知道最后我们在这个屋顶待了多久,直到寒风冷瑟,半夜忽然下起了停了好几日的雪,裴誉催着我回去,我才肯定离开这个老地方。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老地方,我记得小时候我离家出走,来到这个教堂发现这个屋顶时候,从那以后如果我不高兴了,我总会来这里。
于是这里就成为了我和裴誉的秘密基地,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的事情。
很小很小的秘密,却是我们装满欢笑最大的地方。
回去的时候,我和裴誉说,“你背我吧。”
裴誉的脸在夜色里看不起清切,我只看到他眼睛亮亮的,像雪花一样的颜色,他说,“你真懒,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肯定受不了你这脾气。”
我嘴硬的说,“没人受得了,就没人受得了,大不了一辈子都不嫁。”
裴誉笑着说,“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娶吗?”
“我嫁和你娶有什么关系,我嫁我的,你娶你的。”
“我要等你嫁后,我才会娶,要是你过的不幸福,真嫁不出去,这样的牛脾气世界上怕只有我一个人受得住,我走在你前面,你在我身后摔倒了,哭了,怎么办?”
裴誉背着我走的很慢,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又道,“所以我会一辈子走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我就在后面。”
我许久都没说话,眼睛有些湿润,我手臂紧紧缠住他脖子,我说,“裴誉,你真好。“他笑着说,“一辈子就这一个宝贝妹妹,如果不对她好,下辈子遇不上怎么办,会让我有遗憾的。”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没在说话,裴誉也没有在开口,气氛恰好,我们身上都落满了碎雪,虽然有着寒风,但是我却觉得很暖和,从来没有过的暖和。
我回头看了一下,裴誉的脚印深一个,浅一个在后面形成一个直线,仿佛就像一条轨迹的命运线,我和裴誉终将遇到,从我们相互知道自己名字开始那一刻,我们就分不开,他叫裴誉,我叫裴含,最后一个字,都是上下结构,差的只是一个音节。
裴誉将我送到裴家后,便离开了,我站在门口,直到他背影和黑暗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
我才愣怔的回头,保姆见我满身是雪的样子,也没多问我去哪里了,毕竟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很多人都忘了我,只是记得还有个景甜生死未卜,或许正在和死亡做争斗。
我很安静的上楼,泡了一个澡,然后将暖气开得很大,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一个人,然后就是楼下古董壁钟,到了十二点整的时候嗡嗡作响。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想起,我忘了问,裴誉到家了没有。
睡意袭来,挡都挡不住,醒来的时候,保姆兴高采烈告诉我,昨天的夜晚景甜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和景向荣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向往常一样吃着饭,也没有开口询问景甜的病情,或许在多数人眼里,从我嘴里问出来的询问,只能是幸灾乐祸。
因为我和景甜一开始便是一山不容二虎,而景甜这次生病很可能死灰复燃,自从景甜离开景家,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我逼走她的。
我也不解释,一百个人里面,有一百种看法,我左右不了他们思想,这件事情他们怎么看,便怎么看,我继续过我的生活,没必要为了景甜的事情,将自己乱了阵脚。
她在我生活里,并不算什么,不是吗?
之后陈榆又打来电话问我,上次答应她去电视台应聘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想到了裴誉,只能满口答应说,这几天就去。
我挂完电话的时候,便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在家里闲了这么久,是该去看景甜了,不然又该说我没心没肺了,反正怎么做都是我的错,有时候,他妈的,我都觉得我成了忍者神龟。
而关于媒体上次报导我身份的事情,到现在一直成为了一个迷一样的传说,都说,景家难舍旧爱,大家族内血缘与亲情孰轻孰重?这样的标题在网上揭起了惊涛骇浪。
很红的标题,亲情与血缘孰轻孰重,下面一层楼,都是各种骂架掐架的,但却没有议论出个根本问题所在。
很多人支持的是血缘,还有人支持的亲情,他们说,若是没有感情基础,血缘其实就是一滩水。
我想重新认识你,从知道你名字时候开始。泪流满面…
第六十四章 可惜不是你(三十)
看了两眼这下面的报道,忽然觉得很好笑,有些无聊的将报纸往桌上一扔。
然后起身收拾好,司机在外面等我。等到达医院后,因为景甜目前需要静养,而老爷子们在医院坚持了一天一夜后,都各自回家休息去了,剩下陈青禾固执的守在这里怕景甜有半分的意外。
我站在景甜病房门口看了半响,陈青禾坐在景甜病床边,眼神里的关注仿佛要将人淹没一般,那么热烈,她双手紧紧将景甜的手握住。而景甜却头上缠着纱布昏迷不醒。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了许久,手中的花束在鼻尖散发着浓烈的香味,我弯腰将那束鲜花放于门口,也许此时我不适合进去。
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去了一趟医院后我立马去电视台找陈榆,她当时还在录制新闻,大概没想到我今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