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这样的笑声,这样的坏境,若是让我舍弃,我舍不得,可我又贪恋不得。
终究只能在心内叹气,裴誉说,“这样的习惯总是不改。”
我在他胸前蹭了两下。我说,“改什么改,我要坚持到老。”
裴誉将我抱到餐桌旁将我放在了椅子上,我圈住他脖子依旧不肯松手,我们两人的脸离的很近,我都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睫毛根部。
我嘴角挑起笑意,跟个女流氓似的,我半是玩笑口吻说,“裴誉,你敢让大爷我亲上一口吗?”
裴誉定定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情绪有些变动,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他伸出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叫你胡说,越大越不像话。”
我隐藏好心底情绪,嘿嘿笑出声,然后将裴誉松开,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看到一桌子的菜,香气溢满屋内,说不出的美味。
我看了一眼,忽然食指大动,拿起筷子便开始开吃。
裴誉始终眼底都含着浅浅的笑意。我不敢在看他,仿佛自己是从饿牢里放出来一样,只是低下头,自顾自使劲吃。
吃完后,又觉得自己肚里其实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任何存在感。
裴誉只是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的很起劲,时不时为我夹上一些我爱吃的菜。他自己反而吃的很少。
这一场晚饭吃的异常缓慢与温馨,之后我一直吃到自己再也吃不下,肚子撑的像个皮球要破掉一般,才肯罢手。
我抢着要去洗碗,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分工合作,不能一味的享受别人给予你的劳动成果,裴誉也不拒绝,只是在一旁帮着我打下手。
我在厨房洗碗,他就切水果,时不时在一旁往我嘴巴边塞上一颗圣女果或是切好的苹果什么的。
心里暖的要冒泡了,之后我听裴誉形容那一天我的吃相,他当时眼底浮动浅浅荧光,往常一样的笑意,眼睛弯成一个月牙的模样,他说。那一天的我,简直像是在监狱里蹲了一辈子,放出来后,恨不得一口便将桌上所有能吃的食物全部消灭,模样凶猛的让人心疼。
我当时听了他这样的形容,终究只是哈哈一笑带过,那时候的我们似乎都已时过境迁,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他的表情,依旧让我触动的,仿佛心里所有东西,全部被小偷洗劫一空那样的荒芜。
但这些都还是后话,大概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还有机会听他这样淡淡心疼的形容。
裴誉将他隔壁一间房间给我收拾好后,便催着电视机前的我去睡觉,我不肯,将他拖了过了来硬要他陪我,当时电视剧放的正是韩剧,很老的一部电视剧,名为天国阶梯。
我看的枯燥无味,反而一向不看电视和韩剧的裴誉竟然看得津津有味,我靠在他肩头,手中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电视机里的韩语时不时在我耳边浮光掠影,但听的不太真切,语气却是撕心裂肺,音调悲凉的让人想哭。
我醒来的时候,正好播放到大结局,我看着电视剧里的权相宇哭的一塌糊涂,然后又转头看向目光依旧一动不动的裴誉,心里忍不住发笑。
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裴誉看狗血剧会这样认真的,我记得以前,我逼着裴誉陪我去电影,都是尽量往战斗片选,因为怕他枯燥。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兴趣,真是男人中的奇葩,奇葩中的极品。
我算是见识过了,裴誉一定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比韩秦墨还要怪的男人。
裴誉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阿含,以后我们肯定不会这样。”
我看着他眼底的水光,我恍惚觉得他是不是哭了?但是又感觉不像,这样太感性了,一点也不像裴誉,他怎么会因为一部狗血的韩剧而哭,裴爸爸死的那天他一滴泪都没掉过,怎么会因为一部电视剧而哭。
我当时被他这样严肃的表情,弄得浑身不自在,只是想要驱赶走这样的异样,伸出手紧紧缠住他手臂,我说,“你傻啊,这都是假的,我才没那么倒霉,得什么癌症呢,你是咒我吧。”
他笑了笑,又补充道,“我们绝对不会像这样分离的。”
我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话,我说,“裴誉,以后我的孩子应该叫什么?”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话,我是后知后觉啊,当我说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人都是一愣,裴誉比我楞的更加厉害,那表情,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如果说现在有葵花点穴手,估计我们两人就像武林外传里面的郭芙蓉玉白展堂一样,一动不动。
我最先回过神来,大咧咧的笑了一句道,“没事,我就问问,反正我以后都会有孩子,不如早点取好,以后就不用受取名字之苦了。”
裴誉也随之回过神来了,他目光盯着电视机屏幕,我看不清楚他眼底在想什么,他许久才低声道,“现在取,连父亲的姓氏都不知道。”
我私心里的说,“这好说,如果以后我和我老公离婚了,孩子肯定是要和我姓裴的。”
裴誉沉默好久,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踩到地雷区了,将这极好的气氛给破坏了?
许久裴誉才说了一句,“裴缓缓吧。”
我说,“这么丑?还是女孩子的。”
裴誉转过头看向我道,“陌上花开,可缓缓而归,缓缓二字,我觉得很好。”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生个女儿呢?”
他笑了笑道,“因为我喜欢女儿。”
此时的我们似乎都陷入幻想,和自我定角色中,我们都没发现,这样的话题在我们之间是有多不妥,却乐此不疲。
陌上花开,可缓缓而归。
第二天的时候,我醒来后,已经是在床上了,大概昨晚是裴誉抱我回房的,我们两人在客厅磨蹭到很晚。
醒来后,陈榆打来电话,问我准备去工作了没有,电视台的面试通知早就通过了,我差点就忘了这件事情了,大概是这几天过的太起伏不断了。共低反号。
我立马答到,今天就去上班,陈榆大概不知道我住在了裴誉这里,不然她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异样不科学。
搞得我心里都有些心虚。
我挂完电话后,裴誉正好端着两杯牛奶放在餐桌上,我慌忙的穿好鞋子就冲了出来,裴誉看着我莽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我道,“慢点,这样急性子。”
我冲进浴室洗漱,然后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又一边利用双手空余的时间,随便两下扎起头发。
我说,“我今天可能要去上班。”
裴誉问,“电视台?”
我点点头,我说,“对。”
随便吃了几口,看了几下时间,便更加慌忙的胡乱喝一口牛奶,在玄关处换上鞋子就要往外冲,裴誉从我身后叫住了我,将一份早餐放到我手上,叮嘱道,“不吃早饭,等会又胃疼,拿着,有空的时候,吃一点。”
我点点头,转身又要走,裴誉又从身后拽住了我,我刚不耐烦的时候,裴誉带着面包肉松味道的手指便在我?尖轻轻拭擦一下,他笑道,“牙膏印子都还有,稀里糊涂的。”
我脸上一红,对他吐了吐舌头,我说,“走了!”
裴誉点点头,说了一句,“早点回家。”
我冲出去后,在外面拦了一辆车,便往陈榆哪里赶,那司机被我催的快要崩溃了,估计差点没把车当飞碟开了。
我到达em电台时,出来接我的正是那二愣子,他看见我似乎很高兴,我还没来得及下车,他一只手就将我扯了下来,我整个人往前一倾,要不是手紧紧拽住他,估计真的变成一个猪头脸,到新同事面前晃上一个月了。
二愣子开口就说,“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上班啊。”
我一边努力稳住自己身形,一边还要回复他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急什么。”
二愣子拉着我就往公司大楼走,进进出出年轻男女都是西装革履的,都满脸异样看向我和二愣子。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脸上还有什么牙膏印子,在等电梯的时候,还很努力在电梯门口仔细查看。
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啊,那二愣子管也没管,电梯门开了,就将我往电梯门内一推。
电梯里面一堆的人,把我挤成了肉酱,二愣子还挺讲义气,很自觉的将我塞在里面,自己给我腾出一些空间来。
不用说这样举动,更加让电梯里面人的神色,更加难以言喻了。
我便明白了什么事情来,这是把我当太子爷新欢了,哎哎哎哎!同志们,你们思想太腐败了!
可二愣子还浑然不觉,他说,“裴含,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有我罩着你,保证这里没谁敢欺负你。”
第七十二章 陌上花开(二)
我缩在角落,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二愣子还郑重其事说了一声,“哎。你怎么不回答我。”
在电梯里这样旁若无人说话的人,怕只有这二愣子了,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真的,我后悔了,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坐电梯,我宁愿在公司当个小透明,也不用他这样大张旗?一开始就上来宣布我是他手下罩着的人啊,这样不好啊,后门。走的多么不光荣。
我声音小的不用在小,低的不用再低的了,我说,“你让我怎么回答。”
二愣子说,“你至少要回答我,好,或是不好。”
我说,“好。”
然后二愣子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在这个时候,很好的挽救了我,终于开了,一群人如鱼群贯入的涌了出去。
我也是满脸冷汗走了出来。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员工临走时的眼光,鄙视暧昧,看好戏,应有尽有。
二愣子将我带到化妆部门,和我叮嘱了几句,便被陈榆喊去了,屁颠屁颠的,临走时,那笑容,我真想说。哎妈呀,我算是服了,暗恋中的男人是不是智商都是草包。
然后我进去的时候吗,化妆部的人都是坐在各自化妆位置上,有的正在帮艺人化妆,有的没事坐在椅子上端着水杯闲聊着,我一走进去,刚想自我介绍。
他们的视线一?全都看向我。那样的眼神,似乎在说,看,这就是太子爷带来的女人。
我笑的僵硬了,刚想说自己的名字,他们看我的视线又各自收了回去,彻底将我无视。
然后我整个人特别凌乱的站在那里,但最后想了想,工作不就那样吗?你期盼一个走后门的有多少人会喜欢你。
我便也不再拿自己的热屁股却贴他们,来到自己的化妆柜前,整理自己的化妆工具。
安安分分的,我是派给了陈榆做化妆师,而她因为上头要开会,本来是她来接我,但是因为没有时间,便打发了二愣子来。而二愣子在公司算的上是她跑腿店小二了。
随时随地,随传随到。共低协亡。
反正这几天我在这里上班是这样觉得的,因为有二愣子这个太子爷罩着,虽然有很多人对于我不满,但也没敢惹我,几个化妆师都是各自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陈榆是主持比较知性化的节目,她的妆不宜太浓,所以我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将她脸上淡淡化个小透明的妆,然后为她准备好节目今天该穿的衣服,便完成了。
我现在都没想通为什么陈榆会这样热心让我来电视台工作,这一直是我奇怪的一点,我私下里觉得,她是想要将我拉到她眼皮子低下盯住我。
这样就算我对裴誉有任何的不死心,她都知道一清二楚。
虽然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一瞬而过,但我隐隐觉得她是这样打算的。
没有哪个女人对于情敌当成摆设,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暗地里戒备心很强。
总的来说,第一天上班,虽然环境无法适应,但还是非常轻松的。
不像别的化妆师,为了自己手下的艺人,每天就是各种服装店跑,而且是来回跑,妆容如果有稍微不合那艺人的满意,便是各种发脾气,化妆师要把自己的姑奶奶伺候成祖宗一样。
有一次,我去服装室去帮陈榆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刚走进去,就碰见了极其凶恶的一幕,因为一个化妆师将一个艺人衣服的尺码弄错,当即就在那里被艺人的经纪人甩了一巴掌,连哭都不能哭的那种。
我站在一旁看了许久,那艺人的经纪人也看见了我,对着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做你的事情。”
我看见那个被打的化妆师,一直低垂着头,始终没有敢在说一句话,我也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反正不关我的事情,小化妆师面对嚣张的三线艺人,不就那样的待遇吗?
忽然庆幸,还好我是跟着陈榆,根本碰不到这样的事情,要是别人敢甩我巴掌,我就灭他全家。
就算是我的衣食父母。
下班回去的时候,陈榆是坐公司的车,她问要不要送我一程,我赶紧摇头说不用,要是被她知道我住在裴誉哪里,肯定我的日子和那小化妆师也不远了。
陈榆也没有勉强,她似乎还不知道我从景家离家出走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裴誉还没有回来,他也在加班,我很好心情的去超市买了几样菜,想要为裴誉晚饭做准备,可是我天生就不是煮饭的料了。
照着菜单上的做法弄了几次,不是焦了就是糊了,最后我默默都给倒了。
裴誉回来的时候为他煮了一碗清汤面,他吃的很有味道。
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裴誉问我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可以,陈榆待我还可以。
裴誉说,可以就好。
裴誉吃碗面后,我为他放好洗澡水,等他洗完澡出来后,我还在沙发上看电视,裴誉穿着睡衣,脸上隐隐有些疲惫,他坐在我一旁,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沐浴的香一下就充斥我鼻尖,我心忽然不明缘由的怦怦直跳。
侧头看了他一眼,我正好坐在他侧面,他睡衣的扣子,只松松扣了几颗,隐约可以看见他精致的锁骨。
我看的口干舌燥的,裴誉擦完头发,看向正在望着他发呆的我,伸出手不解的在我额头上探了探,疑惑说,“怎么了?又发愣。”
他手碰触我那一刻,我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匆匆打掉他贴在我皮肤上的手,一句话都没说,落荒而逃回了自己房间。
关闭门后,我整个人还气息不定,因为我忽然想到那一天医院里的裴誉了,这该死的的场景,冤魂不散一样浮现在我眼前。
夜晚做梦,梦里都是裴誉。
第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工作一般都是前三天适应环境比较困难,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陈榆录完节目后,二愣子都会习惯性问她有没有吃饭,而陈榆似乎也不把二愣子当什么太子爷,很自己人说没吃,然后二愣子就会笑的很傻叉,自己开车开上几条街,去找陈榆所说的哪条街的木桶饭好吃,哪里的糕点做的正宗。
我觉得,二狗子真是好男人,如果我是陈榆,我立马二话不说,抛弃裴誉和他在一起了。
或许吧,用一句俗不可耐的话说,自己拥有的,不懂珍惜,却偏偏高攀那些遥不可及的。
这就是女人,其实我挺羡慕陈榆的,我不知道她对二愣子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陈榆绝对是知道二愣子对她的心,她只是装傻充愣,装不懂,她在利用他的身份,而好在这家电视台打好自己的基础。
而二愣子却甘之如饴的模样,他常常和我说,陈榆是他从小的信仰,小时候就发誓非娶不可的人,不管她待他心到底如何。
于是我便成为了他的知心姐姐,听他各种的暗恋那些小事,他经常喊我去他办公室说着闺蜜的话,公司里关于我们之间的流言也更加飞速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