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吓人绝好的面孔,都不用化妆的,贞子算什么,也亏了韩秦墨敢领着我过大马路,他也不怕嫌丢人。
要是我是他,面对对方这样的尊荣,估计都想装作不认识。
看了许久,觉得再看下去,绝对连自己夜晚睡觉都会做噩梦,立马将浴缸热水放好,整个人噗通一声跳到浴缸里,热水接触皮肤那一刻,觉得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会比现在这一刻更为舒服了。
在浴室里面泡了一个热水澡,跑到皮肤起皱发白,才愿意从浴缸站了起来擦干身体,刚想习惯性伸出手去衣架上拿衣服,却发现除了浴巾,什么都没有。
我瞬时间简直要哭了,只能无奈看向地下已经湿透了的原来的衣服。
困在浴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浴室门外渐渐响起脚步声,我看见韩秦墨身影停在浴室门口,他问,“进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好。”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哭丧着脸,说,“韩秦墨,我好像没有衣服。”
他说,“是吗。”
我说,“是,怎么办。”
“你先出来。”
我快速冲上前,拉住门,担心没有锁紧,“不,死也不出去。”
门外的影子转身走了出去,我以为韩秦墨不管我了,更加急了,高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你别走啊!”
可浴室门口早已没了韩秦墨的身影,我有些犹豫稍稍拉开门一点点,发现大厅只有电视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我从门缝隙里探出一个脑袋,左右巡视了下,“韩秦墨?你去哪里了。”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脸看了,却发现韩秦墨手中正提了一个袋子向我这边走来,他望向浴室门口只探出一个脑袋的我,一愣。
我转身就想躲进去,谁知他已经抬脚快速走到我面前,将浴室门一推,把我从里面扯了出来。
我死命抗拒着,又是羞又是急,道,“韩秦墨,你无耻,快放开我!”
第一百三十章 可缓缓矣 (十九)
去医院看陈榆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病床上的她,由于失血过多躺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我坐在她对面,手中搅合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觉得温度正好便打算喂给她,她却抿着唇,摇摇头,眼神里满是颓废,对我道,“裴含。我是个废人了,你真不该将我救回来,我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将碗往床头上一放,神色冷冽看向她,“我救你并不是因为想救你,其实你生与死和我没多大关系,你要是死了,说不定我会更欣喜,我为裴誉不值,他现在因为你进监狱,你却寻死。”
陈榆此时犹如一朵失了水分的花,苍白的唇紧闭。无神的眼睛里有水光,“这辈子是我欠他的。”
我咄咄逼人,道,“你何止欠他的,你还欠小旗的,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楚,你要死没人拦,但是陈榆我老实告诉你,这次裴誉因为你进监狱。我没怪你还算好的了,本来要在这几天救裴誉的,你却给我搞出一个什么自杀,你自杀可以,凭什么死在裴誉公寓,此举动是想要裴誉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一辈子内疚吗?你居心何在,如果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遇到几个波折就想到自杀,那我是不是在我出生时候,就该选择性自杀个彻底,难道我遇的事情会比你幸运吗?”
她忽然有些激动,道,“裴含!你没有经历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我!当你被一个陌生男人强暴了!看你还有没有心情和我说这样的风凉话。”
我冷笑了几声,陌生男人强暴,我算不算,昨天我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这和强暴有什么关系,只是我的是自愿,她的是被迫,她现在倒是三贞九烈,事情传出大可说她是受害人,很多人同情。
我的事情要是被揭穿了,我就是一个被众人口诛笔伐的淫荡女人,可我这些都是为了谁?如果裴誉不是因为救她。我不是为了救裴誉,我何必将自己当成一桩买卖给卖了。
我在心里冷笑连连,却始终有苦不能说,这件事情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当是我还当初欠他们的债,从此我不欠裴誉,不欠陈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床上默默流泪的陈榆,定定看了她痛苦的脸许久,淡淡道,“陈榆,你认为你的处境很悲惨,可我并不比你差,不就是被人强暴了吗?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没有谁敢做出你这样让活下的人伤心的事,你太自我了,以为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裴誉,你的父母,你的亲戚朋友,他们不是没有心,因为有心,所以才会痛。
而你的痛只会加倍在她们身上,你死了,都会让他们不安宁,别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关心你死活的话,总有那么一个傻瓜和笨蛋默默关注着你,你忘了?小旗说过会爱你一辈子的,你死了,他做鬼都会哭,我要说的话就这些,你要是没听进去,我现在就帮你去楼下买把刀,你要死,我不拦,也不会喊医生过来抢救你,给你一个绝对没有任何吵闹和杂乱的自杀坏境,你会感谢我的。”
她被我说的许久都没回答,似乎哑口无言,我弯腰重新将床头柜那碗粥端在手中,递给她,道,“喝了吧,养好身体康复后,裴誉应该也就出来了。”
她满脸泪水,都聚集在瘦的几乎看不出几两肉的下巴处,仿佛几条小溪汇成的大河流,双唇颤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颤颤歪歪接过了那碗粥,我看着她吃了一口,转身便想走。
陈榆在身后叫住了我,她说,“裴含,谢谢。”
我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嘴角轻轻弯起苦涩的笑意,继续向前走,头也没有回。
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欠别人的,迟早有一天都要还,小旗还了陈榆小时候蹭饭的情谊,我还了当初以一个第三者身份破坏她和裴誉感情的债,可这次我又对不起景甜。
我很期待,我该还她什么,是景家财产?还是我的命。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乱想了,因果轮回,自有注定,等到来的时候,不就一切知晓了吗?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景老爷子在花园散步,他正好逮住一夜没回的我,厉声问我去哪里了,我对他解释说,昨晚一个好朋友出了点事情。
他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医院查,虽然陈榆算不上是我的朋友,至少有个幌子,他们是怀疑不了什么。
景林沉吟了很久,才严肃道,“你和蒋楠怎么样?”
我说,“蒋楠?”
他,“嗯。”了一声,道,“那小伙子人很不错,不是你们两人去看电影了吗?有什么进展。”
我很清楚景林很想将我和那蒋楠凑合成一对,自从我来景家,他就已经秘密在为我海选夫君了,而我和那蒋楠真心没有缘分,第一,我们两人文化差异巨大,他留洋归来,我就是一个国内土鳖三,没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艺,更加没有过人的胆识。
第二,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这凡是一方不愿意,那么这件事情便有些难成,还好这次不是我不愿意,是对方不愿意,我顺水推舟的说,“人家没看上我。”
景林冷哼一声,“我听你蒋爷爷说,蒋楠对你印象挺好的,是你没人看上人家吧。”
我想要解释,景林已经先我开口,道,“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件事情你要是给我搞砸了,你想要救姓裴的出来,门都没有!”
景林这是拿裴誉的事情要挟我和蒋楠好好处着,真是时运不济,他要是早些和我说,昨天我也用不着献身了,肠子都悔青了。
我看着景林远去蹒跚的背影,心里欲哭无泪啊,什么叫差一步。
回去的时候,仆人帮我放好热水,我将我房里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确定只有自己之后,才将房门紧锁,来到浴室脱了衣服,想要泡个澡。
浴室里有一块巨大的玻璃镜,我站在面前的时候,正好看见身体上全部都是乌青和吻痕,脖子上,胸部上,小腹上,大腿根部到脚环,没有哪一处是白皙的。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韩秦墨几句,然后往浴缸里一跳,脸淹没在热水里面,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天混乱又暧昧的场景。共亩土才。
越想越不对劲,那天醒来后韩秦墨把我吃的尸骨无存,我终于明白这些年都是白活了。
欲望把我折磨的要生要死的,最后反正就是觉得自己体力实在不支了,在韩秦墨身下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青天白日,他神清气爽坐在床上不知道看了我多久,反正我一睁开眼,便看见郑敏满脸暧昧又脸红为韩秦墨送换洗衣服,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而韩秦墨却淡定很多,反而当着郑敏的面,吻了吻了唇角,柔声说,“醒了,饿不饿。”
我当时简直是五雷轰顶,看到郑敏红霞满天飞的脸,第一反应就是将被子死死捂住自己,听见郑敏问韩秦墨,“韩总,这是近日从美国邮来的几分合同,您看一下,过会儿我会直接发到您邮箱备份。”
韩秦墨,“嗯。”了一声。
之后就是纸张翻动的声音,郑敏声音又再次迟疑的响了起来,她说,“景小姐…怎么了,看上去在被子里面呆了挺久了。”
韩秦墨声音淡淡,道,“没事,她只是有点害羞。”
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当面将他从这间房间踹了出去,郑敏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有些颤音,“我了解,那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安全措施?”
韩秦墨的声音沉默了很久,许久才传来,“不用,你下去吧。”
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正好看见郑敏偷笑却满脸疑惑的脸,等郑敏出去后,我侧脸问韩秦墨,“什么是安全措施。”
韩秦墨说,“没什么。”
说完,他面不改色将一套全新的内衣递给我的时候,我很不争气的脸红了,很不自然接过,几乎是像一阵风一样跑入浴室。
我以为内衣码数会不准,没想到穿上正好,心里简直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换好衣服出来后,他盯着我胸部看了一眼,我不好意思将手中换下的睡衣往他身上扔了过去,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流氓!”
他反而很好心情的接住,很坦白道,“码数应该没错,昨天夜晚我量好,让郑敏今天去买的。”
他又看了两下,自顾自道,“嗯,看样子很准。”
气的老子直接就出门要走,韩秦墨最后将我牵住,轻笑道,“不逗你了。”
然后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时候,韩秦墨将我送到景家门口,他大概还有工作要忙,没有多做停留便调头走了,他走了不久后,我又立马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在小店铺内买了一瓶矿泉水,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下去,他刚才为什么不让郑敏为我准备避孕药,我不清楚,但事后要做安全措施,这个我还是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缓缓矣 (二十)
我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浴缸里水已经冷却了,擦了擦身子,门外有人敲门。说是我响了,我吓地一跳而起,慌乱穿好衣服,奔了出去,仆人将电话递到我面前,道,“小姐,有人找您。”
我狐疑看了一眼,还是伸出手去接电话。那仆人对我弯腰后,便离开了。
刚把电话挨近耳畔,那边就传来声音,
“身体怎么样?”
他声音一出来,我便猜到是谁,直觉要将电话给挂断,韩秦墨在那端,道,“明天我在景家门口等你。”
我谨慎的问,“什么事。”
“救裴誉。”
握住电话的手一紧,我说,“好。”
然后他便将电话挂了。我望着黑沉沉的夜,才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我似乎做错了一件事,一件大错事,以后我们两人该如何自处,一切又该当如何,撇不清了。
长叹一声后,终究一夜无眠。
醒来的时候,郑敏就打电话来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问她们现在正在哪里,郑敏说正在景家楼下。心里有些不安,道,“开远些吧,这样太明目张胆了。”
郑敏沉默了一段,“景小姐这是害怕。”共亩在扛。
我说,“怕,当然怕,这一切像是偷来的。”
她声音里带着些怜惜的意思。“不会是偷来的,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抢都抢不走。”
我说,“谢谢你安慰我。”
她笑了一些,别无他话,便讲电话挂断,我收拾好自己,和景林请了个假,说是去照顾医院的朋友,景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早点回来别像上次一样,一夜不归,却没有一个电话。
我点点头,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上楼的景甜,她目光看向我,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意思。
脚步一停滞。无法抬起腿,只能闪躲着自己目光,怕对她泄露出什么。
她反而倚在花藤式扶手上,对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垂下眸,擦身而过。
“景甜。”
我忽然叫住了她,她停了下来,静静站在那里等候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住她,大概是心里愧疚感作祟,总想和她说点什么,而补偿一下自己的心。
我挽了挽脸颊旁的头发,有些不自然,道,“没什么。”
她嗤了一声,斜了我一眼,便抬脚上了楼,我目送着她背影归隐在一片灯光下,只余一个黑影,呢喃道,“对不起,我也不想。”
心内像是挖了一个洞,洞里面日益填补不满,只是空荡荡的,容纳了所有,杂的挑拣不出。
郑敏果然依照了我的吩咐,将车子停了很远,我用了很长时间走过去,左右看了一下,正好看见不远处一辆对着我这方向开了过来,我看了身后,景家大宅离视线很远,才放下心头的担忧。
车子停在身旁,郑敏从车上走了下来,“景小姐,您来了,快上车吧。”
我往车内眺望了两眼,黑色车窗紧闭,看不见里面轮廓,“韩秦墨呢?”
郑敏为我拉开车门,“韩总已经先于您一步,在那里等候您了。”
我点点头,为暂时性不用见韩秦墨而庆幸着,又想到那天被郑敏的到来,没了平时对她的自然。
郑敏一边开车,倒是善解人意,自始至终只是安静开车,没有乱瞟我一眼。
她也是想要我放松,我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和韩秦墨发生了那样一层关系,就头皮发麻,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和他如何安之泰然。
车子开了没多久,车窗外车水马龙,有些堵车,郑敏不耐按着喇叭,我坐在后座倒是很淡定,平时很讨厌等待,因为总觉得等待的时间是永无止境的,仿佛在迷雾中看不到希望。
可今天却与平常截然相反,想着,慢点,再慢点,至少让我整理好自己的心,再面对他。
郑敏看我这样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倒也放下心中那份烦躁和我调笑,道,“景小姐今天看上去挺安静的,怎么感觉变性子了,以前您可是一刻也久待不得,今日倒是定力比我还好。”
我知道她是要以挖苦我为乐,平时别看郑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其实她骨子里还是挺调皮的,韩秦墨虽然严肃,他手底下的人倒是继承了他一点,看上去严肃沉稳,骨子里却带着些不正经。
我也不是什么开不起玩笑的人,看向她后脑勺,她从透视镜看向我,眼神里是笑意。
我说,“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郑敏姐姐不会是心疼你家韩总了吧。”
郑敏说,“怎么会,我还巴不得您虐待一下他,平常看上去总是一副脸色臭臭的模样,我在他手下吃的苦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