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妈妈说,“请问你们是…来找我家阿含的吗?”
我坐在位置上没动,冷眼看向他,想着他要是敢对我妈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两人这辈子就别想当鸳鸯,那就成冤家。
可却没想到本来冷峻着脸的男人,在面对裴妈妈的时候竟然笑开了花,他身高比裴妈妈高出不晓得多少倍。
裴妈妈站在他面前就跟六年级的小朋友一样,他还特意微微弯下腰对裴妈妈说,“是的,阿姨您好,我是景辛的未婚夫,我叫韩秦墨。”
我听过很多人有人叫韩秦墨喊韩总,也有人喊他秦墨,还有人喊他韩先生。
我以为裴妈妈至少会喊一句小韩,这样还像个人名,没想到裴妈妈直接爆出一句,“小墨。”
我当时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到肚子疼,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小墨,小墨,韩秦墨你爸妈这辈子和你结的什么仇啊,横竖喊,怎么总那么怪异呢。
我很不给面子大笑了出来,韩秦墨后面的助理与保镖各自眼角都抽了几下。
裴妈妈没搞清楚情况,她不知道有个典故,还好她没喊墨墨,我真害怕韩秦墨当场抽死我的心都有。
裴妈妈见我抽风了,斜了我一眼,依旧热情喊道,“小墨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说你是我家阿含的男朋友?”
韩秦墨面对我的抽风,一直保持很好的风度,笑的雍容华贵道,“是未婚夫。”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三十五)
我斜睨着他,对于他自称未婚夫这个称谓并没有反驳,裴妈妈一听是我未婚夫,立马就放开了那局促不安的模样。每次景家的人来她总是万分尴尬,韩秦墨上次她也见过。
秉着当我未婚妻弄,也放下那些过往,端了很多吃的又请着他们坐下。
嘘寒问暖的模样,让我怀疑到底裴誉是她亲儿子,还是韩秦墨。
只是裴誉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从韩秦墨来后,他就没有说话,在房间里待了一会。便走了出去。
我见他离开,还在和韩秦墨赌气,自己也跟着裴誉走了出来,留下一屋子人和裴妈妈。
裴誉站在门口四处观望着,眉头紧皱,我走了出去和他并肩站着,他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语气淡淡的,仿佛一场雨后的烟雾。
他说,“我们好好聊聊。”
我没想到他会说句这样的话来,只是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见我沉默。别过头,“我有话和你说,阿含。”
我语气坚硬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了。”
想到昨晚那个吻,还有今天的他,裴誉心里是怎样想的,我永远都揣摩不到,他太犹豫不决了,在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时,他却犹豫不定,可当我已经忘掉他之时。他却想要回头,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犹豫不定是我最恨他的一点,我转身要走,裴誉从后面拉住我,他声音里充满了祈求,他说,“阿含,如果我说你不要嫁给他。你会答应吗?”
我想要挣脱开,却发现挣脱不掉,“那我说让你不要和陈榆结婚,你做得到吗?”
我转过身重新看向他,认真看向他,他眼里又有着驱不散的犹豫,他顾忌太多,我等啊,等啊,给却始终等不到他的答案。
他犹豫许久,才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做得到。”
我噗嗤一笑,笑出来声音,觉得这样的话是多么可笑啊,陈榆都有他孩子了。两人结婚在即,他却和另外一个女人承诺可以做得到,离开她们,抛弃他的孩子。
裴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没有责任感了。
“可惜我做不到,裴誉,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裴誉分神看向身后半开的门,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面对我冰冷的回答,他没有任何退缩,反而牵着我手,道,“我们换过一个地方说话。”
我知道他怕什么,这样的事情我们两人总共怕了多少年,我都怕厌了,可他还孜孜不倦闪躲。
我用力甩开他手,语气充满了疲惫,“裴誉,你还在怕?既然你这么怕,为什么昨晚还要那样对我?”共序布弟。
我问的毫无顾忌,他却脸色一下就煞白,“你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道,“昨晚你敢偷亲我,今天为什么就不敢承认,裴誉你别忘了,你要结婚了,我要嫁人了,你此举真的妥当吗?”
他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问的后退了几步,我逼近他,他往后看了一眼,直到退无可退,看到他脸上的为难,那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心里止不住的发笑,他永远没那个勇气给我一个家,我们之间本来就没血缘关系。
我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对他笑的无所谓,“裴誉,你既然没那勇气,永远别在想要回头,我不再是当初为你花光所有勇气的小姑娘,现在的我,已经让你将我的感情全部耗尽了。”
我说的决然而不留任何余地,我们之间还需要留什么余地,若不把话和他说清楚,他永远没有办法专心和陈榆过日子,我不确定他对陈榆是怎样的感情,上次他为陈榆可以不要命到那样的地步,陈榆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并不比我差。
不想在和他纠缠不清下去,抬脚就要走,裴誉却在我身后喃喃道,“真的耗尽了么?”
“是,耗尽了。”
我听见裴誉在身后轻笑两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仿佛这样的回答让他觉得多么可笑。
我一直想要告诉他一个道理,任何事物,若是错过了,就永远不要回头,只要你回头,以前的美好将全部破碎,就连保存在记忆里的,都不能幸免。
走出去后,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一路沿着路途走,走着走着,从下午走到渐渐天黑,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是该回去了。
便转身原路返回,到达家里的时候,裴誉没有在家,裴妈妈说他又工作,所以离开了。
我听看这话,也没有多做辩驳,只是心不在焉想要进自己房间,脑袋撞上一个人,韩秦墨正挡在我身前,他斜靠在门口默默看向我,不说话。
我左右看了下,没看见他那些跟班,当算将他漠视了。
他却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不会生气。”
我想要将挡在门口的他推开,“我没生气。”
他挑眉道,“是吗?”
语气显然不相信。
“裴含看着我。”
他用的是命令式口吻,虽然我在和他闹变扭,但只要他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自己总是不争气的照做。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黝黑的瞳孔里是寒冷的光芒,又道,“将你开机。”
虽然不知道他干什么,见他这样危险的表情,我还是老老实实从口袋去掏关机已久的,我按了开机键。
刚开机,移动公司就发来一百多条未接来电提醒,全部显示韩秦墨。
我有点惊讶,他却冷漠道,“你觉得我是没心吗?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任性只会让我觉得你没有长大。”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法堂上法官冰冷宣判,脸上没有半分动容,这样的他,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一幅冰冷的面孔让我害怕。
我将揣着手中,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这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敢看他,一直站在门口没动的韩秦墨忽然很狠狠抓住我肩膀,疼的想叫出来,却咬着牙忍了下来。
他一字一顿,语气里充满了威胁,“有本事你再重复一次。”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三十六)
他这样一幅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我有些怕,但却又不能放下面子,只能撇撇嘴道。“我说话从来不重复。”
他抓住我不放,我骨架被他捏到麻木,“你还忘不掉他。”
我睁大眼睛看向韩秦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愤怒,他在怀疑我。
我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推开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却推不开,怒的张嘴抓住他手就对着他手背狠狠一咬,咬完我怒气未歇瞪着他。“对,我就是没忘记他,你干嘛找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吗?就算我没忘记他又关你什么事。”
他看着我像是炸毛一只狮子,眼神越来越冷了,他也不再固执抓住我,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道,“你果真没有忘记他。”
他说完这句话,我已经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自己衣服就要夺门而出,裴妈妈从里面追了出来,见我怒气冲冲的模样。
急忙问我到底发什么事情了。这么急着走。
我斜眼看了韩秦墨一眼,眼泪都要气哭了,他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挽留与解释,这个傻瓜,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还怀疑我?
我擦了擦脸,无所谓道,“我还有事,改天来看您,您照顾好自己。”
我说完。刚想走,又停下看向韩秦墨,道,“妈,您最好是早点将这人赶走,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什么的未婚夫,他就是一个混蛋!”
我将行李拖得特别大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让自己将心内的怒火发泄出来,这样他才会知道我正在生气,生很大的气,虽然我也怀疑过韩秦墨对我感情,可我从来没有怀疑他是否喜欢别的女人。
他却最先质疑我还没有将裴誉忘掉,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忘不掉裴誉,郑敏也是,他也是。
我已经很努力在忘了,可每次忘了,他们都要来提醒我,确确实实对他没感觉,他们却纠缠不放。
我感觉这样的话题让我自己都感觉到累了。
门外停了几辆车,其中一个车牌号熟悉的车上坐着郑敏,她看见我拖着行李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下车就要拦我。
我横冲直撞,郑敏却要拦。站在门口的韩秦墨冷声道,“让她走。”
郑敏抬眼看了韩秦墨一眼,眼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将我放行。
我个性是比较冲动,做事情总让自己痛快了,可痛快后却忘了代价,城市和乡下隔了很远,只有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公交车就不跑路了。
我站在忙忙的公路口,公路两旁都是长的拥挤的大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一辆车都没有。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能朦胧看清楚人影,我越走,心就越凉,越凉就越怕。
只能尽量将握住,吞了吞口水继续赶路。
又走了半个小时,昨晚没有睡好,现在整个人又渴又饿又累,想哭的心都有了。
干脆将行李扔了坐随地坐在马路上不走了,还好从小是在乡下长大,见惯了山,所以面对这无人的境地也不是特害怕,只是觉得背后有点发寒,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一样扼住脖子一样。
抬头望了望天,冬天的月亮又大又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星星,将行李箱翻开,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翻到底,什么都没有。
干脆将里面的衣服铺在地上,找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睡一觉再说。
这样想着,便觉得来此露营特别的好。
估计要是城市里的少爷小姐面临此种情况,要哭着喊爹妈了,我真佩服自己的勇气,不愧是女汉子。
又不得不收起衣服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有树木茂盛能够遮住的地方,开始拿着衣服在地下铺好,将行李箱往一旁一搁,人就开始躺着睡觉,虽然有点冷,但对于困的实在要昏倒的人来说,此前不管怎么样的困境,都没有睡一觉重要。
我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周边越来越冷了,而且周边还是不是又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第一感觉就是蛇。
天地可鉴,我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蛇,鬼我还不怕,我就怕那冰冷恶心的东西。
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吓的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左右跳了几下,睁着迷蒙的眼睛就往地下去看,嘴里一边骂了一句,“卧槽!吓死姐了!”
这话还没落音,就看到自己眼前背对着我坐了个人影,映着有些昏暗的月光看过去,,真是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我第一意识就是鬼,刚想捂着眼睛拔腿就跑,那人的背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但没又回头。
只是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睡的好吗。”
在这样幽冷的环境下,让人更加觉得冷了三分。共乐圣血。
我停下自己脚步,回头迟疑看了一眼,觉得背影有些熟悉,然后回忆了先前那个声音,便知道这让我吓出心脏病的人是谁了。
也只有他会出现的这样出其不意。
知道是人就好,只要不是鬼,我也放下心来,同着他背对背坐着,手抱住自己抗拒夜晚的寒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声音闷闷的,似乎有感冒的征兆,我埋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动了两下,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了下来罩在我身上,衣服上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很好闻。
他说,“如果我不来,明天就该准备为你收尸。”
我说,“这样不是正好吗?反正你不喜欢我,为你丢掉个麻烦,你人生就轻松了。”
“谁告诉你说我不喜欢你了?”
我撇了撇嘴,道,“那上次我和你说景林要为我们两人订婚,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高兴,从这一点就看出来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不该是我像你说我们要结婚,你应该求婚,可自从我们在一起你连求婚的心都没有,我一个姑娘家抛开所有矜持差点没有逼婚了,你却半点表示都没有,显然你不喜欢我。”
他听了这话,许久都没有说话,我心里头又开始有些难过,觉得他果然不喜欢我。
我都这样坦白和他谈心了,他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他一定是为了还景向安救他命的情才对我这样的好,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好,我要的,他不明白。
我只希望我喜欢的人,同时也是没有任何因素而单纯喜欢我这个人,他对我好的因素太让人怀疑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委屈,想到之前受的气,他冷漠的脸,和刚才受的累和苦还有害怕,居就埋着脸抽泣了起来。
我只要一哭,他就会说话,我不喜欢这样的沉默。
果然,我哭出来后,他手就伸过来将我抱在怀中,我没有挣扎,一边哭,一边像是树袋熊一样不要脸往他身上凑。
有些埋怨的说,“韩秦墨,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和我老实说,我不是没脸没皮的女孩,你要是讨厌我,却又不得不因为景向安对我好,这大可没必要,我不会怪你,更加不会烦你。”
越往下说,本来是装哭,反而说的连自己心里都为自己感到委屈了。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他尖尖下颚抵在我额头,有些微微刺痛感,他扒开我额前刘海,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说,“不这样想,你要我怎么想!”
韩秦墨淡笑道,“你这是在和我认输还是撒娇?”
我摸了一把眼泪,理直气壮道,“都是!”
他笑出声,笑声爽朗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竟然让人心情听了很舒爽,和他闹了这么久的变扭,忽然就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念他的怀抱,这段时间我们两人都是聚少离多,他要工作,我又不能打扰他,所以尽量做一个贤惠的女人,能够将他照顾好好的。
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出现,他很忙的时候我就藏起来,让他不觉得我烦,我没长大,甚至让他不要觉得我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姑娘。
我多么想努力配的起他,可事实证明,面对他我总是忍不住又小脾气。
就像有人说,在宠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总是会有点小脾气,小倔强,知道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