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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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犹未悔-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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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手就去扎头发掩饰道,“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让你焕然一新,觉得我变漂亮了?”
    他目光落在我头发上,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伸到我面前,我以为他是要揉我脑袋,谁知他却从上面摘下一片枯叶,道,“确实焕然一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在垃圾桶将你捡到。”
    他说完,将手上那片枯叶放到储藏盒里一个夹层里用了一个发票压着,我有些奇怪问道,“你留那玩意干嘛?”
    他说,“标本。”
    他将我送到他公寓的时候,进门我就将脚上的鞋脱了,赤着脚踩在地上人往沙发上一倒,韩秦墨很有素质帮我将那摆成八字卦的鞋子给捡了回来摆好,自己换了鞋走了进来。
    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我躺在沙发上双眼发愣瞪着头顶的灯光。
    韩秦墨从厨房倒了一杯纯净水和一杯热牛奶出来,将牛奶递给我道,“有助于睡眠。”
    我接过,咕咚两下喝了下去,然后捂着眼睛迷茫的说,“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他说,“这只是暂时的。”
    我说,“那暂时以后呢?是不是什么都会变。”
    我听见他脚步越走越远,他声音从厨房远远传来道,“很多事情正在改变。”
    我苦笑了一下,自己爬回房间去睡觉,睡的不够安稳,几次都从梦中惊醒了出来,回忆了一下,却又不知道我做的是怎样的一个梦,让我这样惊恐的梦。共乐丽划。
    这样反反复复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精神崩溃到边缘,终于忍受不住了,将窗帘全部都打来,让里面空气流畅,对面那一排大衣柜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会陌生,因为不曾真正想要了解过,只是看着表面的华美与丰富,才忘记想要知道它内心到底装了一些什么。
    我就愣愣的坐了几个小时,天黑了很久,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因为担心景林的病情,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衣从床上无精打采爬了下去,韩秦墨房间还有灯光显示他还没睡。
    我推开门,他正躺在床上看书,高挺的鼻梁上,显然架了一副金丝眼镜,床头上橘红色的灯光将他脸部轮廓衬托的特别斯文内敛。
    面对我的忽然的到来他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取了下来,揉了揉眉头,微微抬眼看向我,道,“醒了。”
    我,“嗯。”了一声,又问道,“医院那边有消息吗?”
    韩秦墨说,“两个小时前郑敏打电话来说,病情已经稳定,目前不会有较大的危险。”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连自己松了一口气都未曾发觉,活不活死不死爬到他床上,在他大床的另一边躺了进去。
    他张开手为我将被子盖好,我觉得这样没有安全感,因为是背对着他的,只感觉旁边有个男人,总比身无一人来的好。
    我翻身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身,他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我的脑袋,依旧拿着那本书在看,这样方式的相处,就算双方都不说话,都懂对方的需要的是什么,想要说的是什么。
    就算安静的让人觉得无味,可这样沉默确让我觉得舒心。
    过了许久,我抬起脸看向他,正好看到他半边有点微肿的脸,上面还有牙?印,我有些担心问,“需要去打预防针吗?听说人的牙?也是有毒的。”
    他这才从书里低头看向我,嘴角浅笑,隐隐有一个酒窝的弧度,
    第一百八十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
    
    这几天我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仿佛汹涌的要将自己淹没。
    我时刻注意周边近况,可除了安静什么都没有,老爷子自从稳住病情后。一直禁止探望。
    那天我向往常一样从医院看完景林回来,司机载我回去的时候,因为前面是红绿灯而且有堵车,赌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等的不耐烦了。
    正无聊之际,往窗外看了出去发现车正堵的水泄不通,微微有些烦,眼睛乱望,这一撇。就看到马路对面的咖啡馆坐了一个男人。
    细碎的短发,线条冷硬的脸,嘴角时而勾着笑,时而沉默不语。
    我刚想推开车门去找他,刚走近一点,脚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对面还坐了一个男人,不是很熟,但有点面熟,那个男人给我印象很深,那是景林的律师。
    上次拿遗嘱来的男人,我驻足在不远处看了过去。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两人手中都是文件,而韩秦墨正右手端着咖啡,左手拿着合同在低眸看。
    阳光在纸张上跳跃着,斑驳的暗淡不一。
    两人在交谈什么,都是面容严肃,我站了许久,心里疑惑,为什么景林的律师会找韩秦墨,他们两人之间认识吗?
    我掏出重新躲进车内,翻到韩秦墨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播了过去。
    那边的他听到电话响了两声后。才放下手中咖啡杯去接听,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很快便接听了。
    我紧握住,轻轻喂了一句,一边紧紧盯住对面的韩秦墨。
    他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似是漫不经心问道,“有什么事。”
    我说,“你在哪里。”
    他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回复了我一句,“在公司。”
    我沉默了下来,心里一点点凉了下去,他为什么撒谎。
    那段的韩秦墨大概一直等着我说话,因为他和我通电话一直都是等待我开口,可他这次等了许久,我都没有再次开口,他皱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声音渐渐冷却下来,却仍旧努力保持正常道,“哦,没事,我还在医院,想要问你有没有空来接我一下,不过没关系了。陈青禾已经派司机来接我了。”
    韩秦墨说,“嗯,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我说,“韩秦墨,你有没有对我撒过谎?”
    他说,“为什么这样问。”
    我说,“就是问一下,如果你敢骗我,我不会原谅你。”
    那端的他轻笑,道,“那怎么办,我还真不敢骗你。”
    他没开口说一句话,我心里的温度就凉了一个层次,他正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我挂断电话后,透过窗口看到韩秦墨低头放,神情开始若有所思,两人依旧在交谈什么,车子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司机问我走不走。
    我说走。
    车子发动,便将这一幕遗留在最后,回去的时候陈青禾做了一桌子菜,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打听到我喜好的,反正都是我爱吃的。
    可我却吃的食不知味,餐桌上依旧沉默,景向荣也在,而景甜自从在医院看到她那天起,就没见她住在景家,大概景家人帮她在外面置了别墅,上次她阴谋被揭发的时候,老爷子虽然没责怪她什么但俨然看她这段时间没回来住,大概是被驱逐出去了。
    景向荣这回倒心平气和问我,关于那天老爷子单独喊我进病房和我说了什么。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自然不敢在和他硬碰硬,很多事情目前我都要多个心眼,也没有和他顶撞,因为一般顶撞不过是怒火收场,还讨不到什么好彩头。
    本来景向荣对于我是陈青禾和景向安出轨而来的心存芥蒂,他现在能够对我这样,没杀了我,已经算是很对的起我了。
    陈青禾双手紧紧握住筷子,唇抿的紧紧的,不敢说话。
    我吃了几口道,“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让我别和你们赌气,你以为他能和我说什么。”
    景向荣冷笑一声,道,“爸爸从来没这样苦口婆心过,你以为我白当他儿子了。”
    我将筷子一放,看向他,“你以为他会和我说什么?遗产?遗言?谁接手景氏?你希望是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坐在一旁的陈青禾立马出声道,“先吃饭吧。”
    景向荣这段时间无论怎么陈青禾对他讨好,总是恶言相向,现在陈青禾出来打圆场,明显让他怒火要开始往她身上撒了。
    “你知道什么,只是到吃饭吃饭,这都煮的些什么菜,让人怎么吃!”
    然后他也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我笑了笑,重新将筷子拿了起来,道,“这都是我喜欢吃的,有本事你去外面吃。”
    他瞪大眼睛看向我,只是碍于仆人在这里却不敢发怒,将桌子一推,起身便离开了餐桌。
    直到他离开,陈青禾才慢吞吞道,“以后别惹他,他就是个疯子,受苦的只是自己。”
    我将筷子往桌上一丢,道,“我不是你,他也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我要受他气。”共乐肠弟。
    说完,我起身站起来说了一句,不吃了。
    我讨厌陈青禾的软弱无能,她以前对于我的狠心都跑哪里去了,为什么在面对景向荣她永远硬不起来。
    只想就这样小心翼翼过日子,对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言语,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若是和自己的男人过日子都要忍气吞声,她还有什么指望。
    这一餐晚饭吃的稀稀落落,我相信谁都没有胃口和心情好好坐下来吃饭,就连景家的保姆各自都是惶恐不已,稍怕那点不如意,便被主人家们将怒火往她们身上引。
    韩秦墨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他问我回家了没有。
    我说回了,他说,“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个电话。”
    “正打算给你电话,你却打来了。”
    他沉默了一下,问,“最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
    “现在景林住院,生命一线的时候,我还怎么高兴,韩秦墨我不像景向荣,等着的就是景林死的那天开始争夺财产,你为什么认为现在我必须会高兴,我像是没有良心的人吗?”
    我语气有些火药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一)
    
    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又改口道,“不好意思。心情有点不好。”
    电话那端的沉默拉出一段拉锯线,我以为韩秦墨生气了,其实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没有生气我基本猜不透,只是感觉他呼吸声特别沉重,仿佛压在心中的石块,让自己有些害怕。
    具体怕什么,其实我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怕。
    他沉默许久。声音依旧冷静自持,仿佛我的怒火其实不过是一句撒娇的话语,“没关系,我知道你脾气,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忍受,我凭什么和你在一起。”
    他这样一句听似简单的话,让我内疚成傻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秦墨却又道,“阿含,告诉我,最近让你这样不高兴对我冷淡的原因是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问的这样坦诚,可我却答不上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景林最后的那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到底对景家有没有目的。
    憋在心里其实也自己也挺苦,每次想要靠近他,又不敢,怕这样一面的他,不是真的。
    我刚想开口,韩秦墨对我说了一句,“好不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他说完,还不等我开口,就将电话给挂断。我听到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韩秦墨很少在我还没挂电话之前先挂电话。
    是什么让他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我刚才准备好的心里话,堵在这里憋的慌。
    我将放了下来,坐在床上开始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事情,却又不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
    直到自己房门被人破门而入,陈青禾脸色苍白。满脸泪水站在我面前,外面传来一阵惊悚的嚎哭声,是景家服饰了大半辈子的老保姆在哭。
    我不由自主从床上站了起来,陈青禾站在我门口大口喘着气,我不打扰等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半响她才缓缓道,“老爷子走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时,眼睛里流出了大堆的泪,仿佛要将我溺毙了。
    手中半湿的毛巾被我捏在手中紧紧的,我笑道,“你说什么?”
    陈青禾又重复了一句,“老爷子走了,就十分钟前的事情,我们赶紧去医院,你收拾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跑了出去。
    我一下就跌坐在床上,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景林的面孔。他的严肃,他少见的慈祥,他的笑容,一段一段,像是被人精心剪辑出来的影片,色彩特别亮丽,可总觉得他脸为什么会变的这样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楞坐在床上陈青禾已经换好衣服来到我房间,看我还傻傻楞在那里,她焦急道,“你怎么还坐在那里,快跟我去医院。”
    说完就把我从床上一把揪下来,我连鞋都忘记换了,跟在她身后跑,一直跑到黑沉沉的外面,车子早就发动引擎在等我了。
    她将我从车上推了上去,我身体简直是滚进去的,然后陈青禾跟着坐了进来,声音都带着颤音道,“快开车!”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知道事态紧急,点点头,没又任何一句废话,便挂完档,一脚踩好油门。
    直到坐在车上我都还如梦初醒,也仿佛夺命连环一样响起,陈青禾提醒了几次,我低头去接。
    电话那端传来韩秦墨有些凝重的声音,他说,“景林…死了。”
    从我手中掉落了下去,到现在我才明白,景林死了,原来是景林死了。
    刚才老仆人惊悚的哭声,到刚才陈青禾面色苍白,到现在韩秦墨的电话。
    他一句景林死了,让我仿佛从梦魇中脱离了出来,我感觉这样的无助似曾相识,我记的当时裴爸爸死的时候,也是裴誉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也是简短一句,“阿含,爸爸走了。”
    然后我将电话关机了很多天,我想要逃避这个事实,我想逃避身边最宠爱我,小时候时常会把我小小身体高高举在肩头的男人,死了。
    死了,也就是离开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就算你上天入地的去寻找他,这世界也只是留下了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接受这个消息,只能重新将捡了起来,我喂了一句。
    韩秦墨并没有挂电话,我问他,我说,“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迟疑了下,道,“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走的特别安详。”
    我的眼泪呼啦啦就下来了,想到那天去见他时,他那慈祥的笑,整个人仿佛本人闷头一棍,再也说不出话来。共央团弟。
    “节哀。”
    我说,“谢谢,我会的。”
    电话挂断后,我摸了一把泪,然后特别平静看着黑色的车窗外,什么灯光也没有。
    到达医院之时,景林的病房很慌乱,到处都是护士进进出出,医院大门口被保镖堵了一堆的记者,我们是走的特殊通道,等我们到了的时候,韩秦墨正站在门口和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医生交代什么。
    陈青禾眼睛都哭肿了,从刚才到医院,她也哭个不停,这么多年来,陈青禾嫁到景家,景林待她算是不错的,亲生女儿都没这样的。
    所以当时陈青禾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激动的冲了进去,我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怔哭声。
    我麻木的站在那里,医院通道的冷风嗖嗖让人觉得冷。
    温岚也赶了来,这段时间她都一直住在自己娘家,偶尔回来看老爷子,景向安已死,她这个守活寡的媳妇其实对于景家来说,没多大关系了,因为没有孩子,景林还曾劝她改嫁。
    不想耽误她大好年华,可是她没有,依旧坚持到现在,那样的执念就相当于张爱玲笔下的张茂渊。
    她曾在二十五岁遇上那一个人,注定是一场沉沦,用一生等待那人,可对方却有婚约在先。
    文化大革命之时,那人的妻子备受摧残,她却毫不避讳用自己的智慧与贤惠一起照顾他发妻,终日衣不解带。
    不久后他妻子终于死了,七十八岁高龄的她,终于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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