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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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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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三无才无德,与我御剑山庄从此再无瓜葛。”
    
    第14章 楚剑南
    
    正所谓“不怕不露脸,就怕露臭脸”,众叛亲离之下,楚剑南在南瑜是混不下去了。那孩子本想掩面遮泪跑路北琼,半道被越嫣然横空阻拦。
    “三少想练剑,我帮你。”
    越嫣然积攒了很大勇气才向故人展示回真心,楚剑南不领情不说,还抽空将了她一军,言辞凿凿,字字锥心,“楚三一直都很敬佩世姐的剑术造诣,奈何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就不会与你再有交往。”
    越老板被气得心肺生疼,她原本想充当的是可怜人的角色,无料自己个反倒被人可怜,那一穷二白的主眼看就要走投无路了,还敢嫌弃别人送他的钱脏。
    直目送剑三少硬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越嫣然还在思考为何世间竟有此等能力不济,却还故作清高的小字辈。
    那之后,楚剑南着实在社会底层度过了一段不甚风光的日子。
    江湖上别的物种都很稀少,就这落井下石的人才从不短缺,剑三少在颠沛中没少遇见挑衅抬杠的。众人把耍弄御剑山庄少庄主当成乐子,赶上楚绥仁不念及父子情谊,只冷眼旁观儿子流落在外吃苦,以至曾有一度,剑三少的状况可用“凄惨”二字形容。
    越嫣然身边有“胡妃”这么个八卦大王,对这些信息她自然第一手掌握。楚剑南的遭遇触动了越老板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刺激她回想起自己过去那段绝望等死的那段时光,代入同情之下,便又忍不住有所动作。
    明里自然不敢出力,楚剑南已经挑明了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如果硬上赶子,也有点对不起自尊。越嫣然想帮人,又要做的滴水不漏,唯有请柳寻仙暗中帮衬。
    柳寻仙折腾的动作大了,楚剑南就被感动了,当他听闻柳寻仙与越嫣然的特殊关系之后,终于也连带着被越嫣然感动了。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别人急着棒打落水狗之时,有个人拼命的往上捞你,任谁都会被感动。
    楚绥仁得知楚剑南跑到寻仙楼落地生根,怒的一刻不等就立字据同不肖子断绝父子关系。
    “这没出息的东西不配做我御剑山庄后人。本还盼他在外历练,出人头地,此子既如此不恋正途,从今以后,他便是做地痞当流氓都与我御剑山庄没半点瓜葛。”
    剑三少到最后也没当成流氓,当然,当打手也比当流氓强不到哪去。
    楚剑南跟了越嫣然,在公是为报恩,在寻仙楼做打手为其卖命;在私是为报仇,留在她身边借机讨教剑法。
    越老板的剑法,三少爷在很多年前就见识过,只一个字的评论,那就是“烂”,烂的透顶不说,还尽是虚招子,做做架势还勉强过得去,若是真刀真枪跟人比拼,没有不输。然而这女子会看,会品,她会在第一时间品评优劣,道破玄机,谁能得其指点一二,绝对是受益匪浅。
    若按楚剑南现如今的剑术造诣来说,他的确是拾人牙慧,受益匪浅。
    然而这受益匪浅也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他自己。
    越嫣然明知楚剑南瞧不起自己,索性拉个垫背的同她一起堕落。
    剑三少第一次开口求教之时,越老板摆出爱理不搭理的嘴脸以牙还牙,把个小家子气的架子撑着十分,举手投足明白昭显自己还在计较当初在某位不知好歹的少爷那里受的窝囊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剑南打从开始就咬着牙决意被越嫣然挫了锐气,消她的火。
    于是乎,春光灿烂的某日午后,越老板坐在寻仙楼后院里喝小茶的空当,一脸不耐烦地对那状似虚心的少爷下吩咐,“先把你学的练给我看吧。”
    楚剑南第一次展示,使出浑身解数耍手里的剑想求个好评,可怜越嫣然才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等三少爷大汗淋漓表演完毕,越老板都快睡熟了。
    面子支离破碎,无从去拾,剑三少用袖子抹了抹脸,皱着眉头把越嫣然推醒。
    越老板故作风情万种地揉了揉沾了眼屎的杏仁眼,喝口茶润干了的嗓子,调试了半天嗓音才开口发问。
    “完了?”
    楚剑南一言不发点了个头,自刎的心思都有了。
    越嫣然整合半睡半醒的精神状态,复又笑着问,“你为何练剑?”
    “我生在御剑山庄,不学剑学什么?”
    三少爷想也不想,冲口答道。
    越嫣然闻言摇头连连,笑得似有深意,“你御剑山庄又为何以剑为立庄之本?”
    “自然是因为用剑极雅。”
    某少爷不假思索,答话的理所应当。
    越老板不敢苟同,收起笑颜正色说道,“世间武学流派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差别只在学招用式之人。”
    楚剑南盯住眼前人,犹疑着凝眉挑战权威,“这一句说辞,曾有耳闻。”
    “无雅之人使剑自萎涩,无量之人使刀徒充烂,无力之人出拳白做功,无气之人运掌也成空。你一拿起剑来,雅量气力一个也无,若想练成绝技,就要把从前的全盘颠覆。”
    “依世姐之见,我该怎么颠覆?”
    楚剑南听了点评,郁闷半天才低声发问,问的越嫣然眼睛一弯,“剑术讲究大气潇洒,亦刚亦柔。你若真想练得高妙,就得先惹一身俗。”
    剑三少眨着眼一脸迷蒙,“何为惹俗?”
    越老板送茶入口,送话出口,“就是基本功。剑南若练成高手,风格风度自然全凭自己。可惜你连剑术之门都没入,当务之急便是磨砺气与力。待存了满腔悲愤在胸,不愁无量;等有朝一日飞龙在天,何忧无雅。”
    楚剑南听罢一番慷慨激昂的高调大论,只顾瞠目结舌,不知言语。
    “剑南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越嫣然见眼前人的呆愣模样,皱眉问了句。
    剑三少看了看自己老板,有一说一,“你说的太空,我要的是实际技巧。道理说来容易,下到细处无法贯彻。”
    越嫣然笑的开怀,“实际技巧当然也可以教你,只不过你拿什么同我交换?”
    楚剑南狠了狠心,自以为豪迈地丢筹码,“在寻仙楼的挣到的工钱,我分文不取。”
    越嫣然笑的挑衅,“我不缺钱,更不想压榨你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三少爷苦了脸,“那老板想要什么,别的我一无所有。”
    越老板伸手指从上到下比了他全身,“不是还有你自己呢吗?我要你的人。”
    “我不做杀手。”
    楚剑南转动脑筋严肃认真地思考,半晌才回了这么一句,惹越嫣然笑的花枝乱颤。
    “我没让你做杀手,依你现在的武功,入行等于自寻死路。”
    剑三少被越老板的直言不讳弄成个桃花脸,尴尬了半天,才愤愤道,“那老板要我做什么,我尽力而为便是!”
    越嫣然轻哼一声,冷笑着似嘲似讽,“你长得一表人才,高傲冷艳,人见人爱,我见犹怜,我要你,自然是做我的情人。”
    此言一出,楚剑南红着的脸立马全转了白,“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外头的谣言传的人尽皆知,你又因此同家中断绝了关系,咱们两个若不加把劲化虚为实,岂不有愧蒙冤受屈的自己。”
    “你休想。”
    三少爷气得浑身乱抖,拒绝的很是干脆;越老板端出成竹在胸的姿态有条不紊的劝说,“休想?我倒不这么认为。不如你我来打个赌,以一年为期,这一年我对你倾囊指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年之后,若你能胜得过寻仙阁主,只当我无偿教授。若你赢不得他,那你的人,就是我的。”
    楚剑南极力平息激动的情绪,才克制住动手打女人的冲动,随即低头酝酿了足有半炷香,才找回点理智同奸商讨价还价,“一年太短,我要三年。”
    价讨的越嫣然满脸鄙夷,“你干脆要十年算了。俗话说的好,要出名就趁早。你都二十的人了,还想给自己留几个三年挥霍。一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潜心修炼,也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现下你找一百个说辞,也不过是为将来的不用功开脱。你若真下定了决心,就该相信世事无不可为。”
    “为何……是我?”
    剑三少表情变幻莫测,百转千回才哑声发问。
    索性让他死个明白,“当初你看我的不屑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楚剑南呆了呆,似乎在回忆当初的情形,沉默半晌才神色复杂地说道,“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当初在擂台上为什么要救我?”
    
    第15章 楚剑南
    
    越嫣然琢磨半天也没想到官方答案,唯有半真半假地敷衍,“当初岳思凡要借机挑你手筋,我看不过他对无名小卒都赶尽杀绝的做派,路见不平才出手的。”
    楚剑南听到“无名小卒”的四字评价,不可能不动容,有赖其世家子弟的基本风度,才故作镇静,接茬问正题,“从小到大,没人说我有练剑天分,你又为何信我助我?”
    越老板笑的神采飞扬,“天分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以剑南的资质,修习御剑山庄充实刚硬的剑法的确勉强,只不过……若换成的虚软抽玄的套路却可大有作为。”
    越嫣然眯着眼规划眼前人未来一年的剑术发展蓝图,那被规划的少爷却突如其来转移问题方向,“柳寻仙练的就是软剑?”
    “柳寻仙练的是寒剑。”
    越老板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呆愣半晌才淡然作答。
    楚剑南听他口气敷衍,明知她不想过多透露,却还妄想虎臀拔毛,再接再厉地打听,“听闻……他也是得你指点才有今日?”
    “传闻这东西,当故事听听也就算了。寻仙阁主能有今日,算是因祸得福。你有自怨自艾的功夫,不如打起精神迎头赶上。”
    楚剑南虽没得正面回答,却被她旁敲侧击的暗示劝活了心思,之后更是深思熟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咬牙决断。
    “好,我答应你。”
    越老板目送剑三少拂袖而去的背影,笑的比抓到鸡的黄鼠狼还要阴险。
    在这以后的一年,楚剑南练剑称得上废寝忘食,越嫣然也调动所有智慧,把给得起的都倾囊相授。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人努力的结果是三少的武功虽有了飞跃性进步,却还是没能战胜剑术排名第二的寻仙阁主。
    越嫣然来收账那天,楚剑南配合的不情不愿,全程虽没什么大幅度的推却,然而他从头到尾明白表露的厌恶,却把越嫣然弄得满身不爽,以至于在彼此忘情失神的那一刻,也像是棉衣里扎了根刺,说不出的别扭。
    拨云见雾,两个人隔的老远各自平息。越老板正要睡着的当口儿,竟听见楚剑南轻声啜泣。
    当初这少爷被打翻在擂台时都还没哭呢,被逐出了家门吃苦受罪时都还没哭呢,被跳梁小丑欺负的上下不能时都还没哭呢,被断绝了父子关系时都还没哭呢,如今这一出倒算怎么回事?
    越老板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一个激灵翻起身,猛扒剑三少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嘴里面还在乱七八糟地问,“你怎么了了?你至于吗?你说话啊!”
    楚剑南像受了攻击的龟一样不肯露头,一边还猛挥臂格挡越嫣然极力想要拽他起来的手。
    默默无声推来推去一段时间,三少爷终于一个挣身跳下床,横七竖八地披衣往外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把越嫣然搞得无语呆愣,瞪了半天眼,才想起伸爪拉他回来。
    某女原本的打算是要报一年前的一箭之仇,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楚剑南摆出副宁死不侍二夫的良家妇女姿态,到最后自尊受到践踏的还是自己。
    “做人便是如此,受了欺负就要讨回来!一年之前你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下对我不屑一顾时我就发誓,一定也叫你也尝尝这般滋味。你不必委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我拿回来了,别人欠你的,总有一天你也能要回来。”
    剑三少脸上虽已没了泪水,眼睛却还是红红的。他斜眼瞟了瞟才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眼神冷的像是在看糟蹋庄稼的害虫。
    越嫣然气得要死要活。
    “你不必在这儿同我摆臭脸,从今晚后,我绝不再强迫你。”
    楚剑南貌似是被越嫣然掷地有声的表白感动,禁不住去看那女子说这话时的表情,一扭脸才发现被自己瞧的人也正在瞧自己。
    越老板后悔之前的失态,深吸一口气,整理出个廉价的笑容柔声问道,“你到底是因为输给柳寻仙委屈,还是被我逼,奸委屈?”
    三少爷盯着眼前人的笑脸看了半晌,似乎是尝出其毫不真心的敷衍意味,便也给自己武装回那副愤世嫉俗的嘴脸摇头答一句“都不是”。
    越嫣然满肚疑问。
    “那你哭什么?”
    某人听到“哭”字的时明显很不满意,轻哼一声别过头闹别扭。
    越老板嗤笑一声,移动身子对直面三少爷的苦瓜脸,舒展眉头不动生色地同他对望;楚剑南初时还躲避彼此交汇的目光,在无意中一个碰撞却让他再也收不回眼神。
    越嫣然的双瞳里只写着悲悯,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悲悯,像极了饱经沧桑的人对不经世事的稚子的无声垂怜。
    楚剑南如芒在背,受不得这般居高临下的俯视,为争意气出言伤人,“哭又如何?你当初被夫君休弃之时没掉过眼泪?”
    “当然掉过眼泪。一开始万念俱灰,熬过一段时间,就发觉其实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必要。”
    楚剑南自以为戳到越嫣然的软肋,谁知她听了这句神色稳稳,似乎并不为所动。三少爷看着越嫣然闪烁无常的眼睛,联想起自己曾有耳闻的跳崖事件,脱口而出问了句,“既然如此,之后又怎会有传闻说你……”
    “当初我寻死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三少好奇之心翻滚萌生,伸着脖子还想发问,被越嫣然一并拦截,“我累了,你出去吧。”
    楚剑南吃了瘪,板起面孔,瞪一眼越嫣然,示威般不紧不慢将彼时磨磨蹭蹭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又整理了半天仪容,才大摇大摆开门出去。
    越嫣然目瞪口呆地瞧着他完成一系列动作,恍惚错觉被逼奸的人是自己。看那少爷的样子,分明像玩够了,不屑一顾要走人的大爷。
    在那之后,越嫣然果真信守诺言没再骚扰楚剑南,二人除了交流练剑心得,就尽量避免彼此之间的交集延伸。
    在寻仙楼的第二年间,楚剑南卯足精神加倍努力,于工作之余还抽空挫败了几个所谓的高手,着实在江湖上挣了些名气,有组织有计划为自己讨债。
    于是乎……
    某年某月某日柳寻仙现身寻仙楼之时,就碰上了等候已久的剑三少。
    寻仙阁主没听说过有所谓的二年之约,所以很是惊讶。楚剑南连点思索时间都不给他就冲来过招,你来我往分毫不让。
    柳寻仙没功夫琢磨此次比武的定义,乱糟糟迎战,没想着要手下留情,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
    胜则胜哉,胜的却没去年容易。
    尘埃落定,寻仙阁主一如既往翻窗逃走,剑三少缩在小阁楼的墙角里面动也不动。
    越嫣然开门进房之时,看到的便是一个全黑。摸着往桌边走时,泰然自若对楚剑南说了句,“今年无赌无约,你可以出去了。”
    越嫣然抽火折子的功夫,三少终于挪地,并没往门口走,却凑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抱住不松手。
    越老板难得失态,惊声叫了句,“你聋了吗?我说不必了。”
    楚剑南搂抱的手越收越紧,颇有想勒死人的架势,这少爷的嘴也不闲着,在越嫣然耳边轻轻吐了五个字,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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