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具□□的男尸,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赶紧转过身去,想着自己当年学医的时候,什么样的尸体没解剖过,现在看到没穿衣服的尸体,竟然会害羞,她懊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转回去,发现男尸瞪圆了眼睛,浸血的牙齿凸在唇外,脸上,身上大部分的皮肤被剥去,鲜红的肌肉组织露在外面,有些地方深可见骨,突然,她只感觉胃里一片翻涌,她捂着嘴赶紧跑出去,楼道里,她把脸朝向栏杆外,深深的吸着气。
黎春天是很称职的,把尸体检查一遍,做完基本的勘察后,才出来,他问:“感觉还好吧。”
“心里挺惭愧的,把专业课都还给老师了。”
“刚才那几眼,你看出些什么来没有?”
她想了想说:“死者男性,年龄没看出来,身高170左右,体重60公斤左右,死前受过残忍的虐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很痛苦,还有他身上那些被切下来的肉,刀口不深,所以不会致命,这么一刀一刀的割,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杀他的那个人肯定很恨他。”
“还有就是他旁边的那堆衣服,衣服还是湿的,上面有泥点,我记得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下的雨,他肯定是淋着雨回到家的,说明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之后。”
黎春天拍手:“还不错嘛,你没干这行可惜了。”
她摇头:“我已经习惯给人家抽抽血,采采样,胆子都变小了,要再干这,估计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从现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想着还没吃午饭,就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但一闻到肉味,她就没胃口了,她笑着说:“后遗症,得缓缓。”
他说:“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撸串?”
黎春天不是南方人,是地道的北方汉子,第一次吃火锅还被她硬拉去的,跟火锅一样的味道还有一种吃法,就是把食材穿在竹签上,烫着吃,以前在外地上大学,食堂里的菜都清淡,她忍不住想吃辣的时候就会跟他唠叨:“学长,我想撸串!”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还傻傻的问:“好啊,你要怎么撸?串又是什么?”
林至爱没想到,这些他都还记得。
c市满大街都是卖串串麻辣烫的,找了间环境还清雅的,他始终记得她爱吃鱼丸,拿了很多,问:“够吗?”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鱼丸了。”
他脸色一白,赶紧又放回去:“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的吗,每次都吃好多。”
“那是因为学校门口那家味道太不地道了,菜品也不好,只有鱼丸味道还行,所以就只能吃那个了。”
闲聊时,她问:“你家离c市挺远的,为什么想着到这边来工作。”
他没有回答,她以为他不想回答,也没多问,顿了一会儿,他才说:“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想来碰碰运气。”
她正拿着筷子在锅里乱捞,听他这么一说,手就停住了,她不是笨蛋,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而且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也知道他喜欢她,只是那时她心里只有况峦,就在他还没有把话挑明的时候,她就先主动澄清了,之后,他们一直亦师亦友,毕业之后,各忙各的去了,才断了联系。
她傻笑:“谢谢你的关心。”
黎春天继续说:“小爱,那天知道你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我是很开心的,因为你没有嫁给别人,还单身一个人,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想。。。。。。”
“对不起,我不想再谈恋爱了。”她打断他的表白:“你是我很敬重的人,所以我也不想瞒你,我刚刚经历了两段很痛苦的恋爱,身心俱疲,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爱上什么人,但现目前,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随便找个人来给自己疗伤。”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等你的。”
店里的服务生端菜上来,把菜上错了桌,一盘白花花的猪脑摆在面前,上面带着红血丝,只看了一眼,她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呕出来了。
虽然她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她的脸色惨白,一副疲惫的样子,黎春天说:“我送你回去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她开玩笑:“如果以后回学校见到老师的时候,千万别告诉他我的糗事。”
黎春天再次送她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有卖桃子的,他买了一大袋给她:“饿得时候先用这个撑一下。”
那一袋桃子有些重量,所以他执意要送她上楼,进到她的公寓,简单整洁,的确是一个单身女孩子住的样子。
黎春天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是故意要上来的,如果门口摆着男士的拖鞋,阳台上挂着男人的衣服,他也好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
他催促她:“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黎春天,林至爱就躺到床上,呕吐让她浑身不舒服,昏昏欲睡。
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林秘书打来的,不过接起来,听到的却是雍显的声音,他厉声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到楼下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屏蔽了他的手机号,所以他才用沈秘书的手机打进来,她没好气的说:“我不舒服,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她正要挂电话,就听到他在那头不紧不慢的说:“刚才从你公寓离开的那人男人是在刑侦队科技处工作吧。”
一听他把黎春天调查得这么清楚,她心里就隐隐泛起一阵恐慌,她说:“好,我马上下来。”
她很不情愿的下楼去,他习惯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对面,这样可能清晰的看到她公寓的窗口。
她一脸沮丧,又无可奈何的拉开车门,对着后座上的人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去。”
她快要哭出来了:“你放过我吧!”
雍显瞟了她一眼,比她更不耐烦:“上车,现在就跟我回去。”
沈秘书在旁边小声的提醒她:“林小姐,还是先跟雍先生回去吧,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的商量,你总不想看到那位朋友被无缘无故的被调走吧。”
她知道,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咬着唇,欲哭无泪,只好上车,跟着他回到酒店。
因为新买的房子家具还没有置齐,他暂时仍住在之前的酒店里,回到房间,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命令她回房间去洗澡,等他处理完邮件就会来陪她。
这让她更加的憋屈,他哪里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这不明摆着空虚寂寞了,就抓她来暖床!
在犯罪现场看到的场面一直让她神经衰弱,呕吐又让她的胃难受,此刻,就算是精神上的对峙也会让她感到难受,更可况是*上的。
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她索性就钻进被子里,他要怎么样就随便吧,大不了就当做梦的时候被狗咬了一口。
林至爱很快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绸缎的窗帘隐露着朦胧的光,原来已经是天亮了。
侧头,雍显就睡在她的旁边,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她庆幸在睡着的时候,他没有兽性大发。
身上还是昨晚穿的那件皱巴巴的衬衣,她起身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一动,才发现既使睡着了,他仍拽着她的手腕。
她瓣开他的手,他就醒了,不仅没有松开她,还把她揽到怀里。
☆、第57章 一更
雍显撑着手臂,把她收纳在他的身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因为被人强迫睡在不喜欢的地方,是你,你是睡得好吗?”
他扣住她的肩头,眼神动情,低头准备亲吻她唇,就快碰到时候,她蹙着眉头:“如果小仙不愿意,你也这样对她?”
他马上松开手,瞪着他,从他眉角崩裂的青筋,她知道成功的激怒了他。
她想,生气也好,他厌恶她的时候,至少她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呆在卧室里。
他起身下床,正当她长长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似乎反悔了,转身捏住她的肩头,将她翻身紧紧的扣在床上。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下半身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那微凉的空气,让皮肤轻轻的战栗,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决不向他救饶。
他以一种非常契合的方式进入她的身体,那亢重的力道,分明是在惩罚她刚才所说的话。
她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她要向他表明,虽然很多时候,她拒绝不了,也反抗不了,但她的心,是不会轻易向他投降的。
时间过得太慢太慢,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皮肤上滑落,把身下的床单浸湿一片,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侧着头,全身虚弱无力,连眼神都变得朦胧无光,等待着他把这一切都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筋疲力尽的她翻身平躺着,然后轻轻拍她的脸:“小爱。”
她头晕脑胀,眼睛里像有一层水雾,什么也看清,她眨了眨眼睛,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小声的哼着:“你是混蛋!”
雍显承认,自己没什么耐心,他已经软言细语了,却怎么都哄不好,她跟小仙完全不一样,小仙是那么的依赖他,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让彼此心灵相通。
小爱不一样,温柔的时候像小绵羊,生气的时候就变成了刺猬,他越不喜欢什么,她就越做什么!
他无奈向洛恒峰请教,如何理顺一个女人的脾气,洛恒峰直白的说,女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合,至于其中奥秘,让他自己去理会。
他已经这么做了,她仍旧锋利得像刺,始终不肯低头。
她的头搭在床沿着,仰着头,下颌到颈项柔美的曲线让他忍不住俯身下去继续贪婪吻她,当他轻舔她的耳垂时,她突然支起头,一口重重咬在他的肩头。
他没动,让她咬,她虚弱的力气只在他肩头上留下了两排小小的牙印,然后就瘫软下去。
这点疼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看到他嘴角扬起笑,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涌,他似乎在说,刚才你已经用过力了,现在轮到我了!
林至爱无力的半睁着眼睛,晕过去之前,视线里一直是他铜墙铁壁一样结实的胸膛,还有自己像树枝一样颤抖摇曳的腿。
*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雍显着急起来,直接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我们出去走走。“
她不回答,直接把枕头盖在头上表明自己的态度,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正伸手去拿,他比她快一步,已经把她的手机握到手里。
上面显示的是黎春天,雍显接起来,还不等对方开口,就说:“小爱今天不舒服,还没有起床,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疑惑:“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
她担心他会对黎学长说出过分的话,强撑着身体去抢手机,却被他轻轻一推,她就跌了回去。
庆幸的是,他很快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把手机扔给她:“把他删了。”
她拿过手机,不回应他,他说:“我知道你在准备考研,我帮你找老师复习。”
她深吸了口气,带着怨气:“谁希罕,你不要以为你有钱有势,我就怕你,你今天一天的行为就是强奸!”
说完,她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雍显支着头,心里疑惑,洛恒峰教的招式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压低声音,想尽量表现得温柔一点:“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把她抱进浴室,又找了条裙子给她,林至爱惨白着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她想出去,至少有机会溜走。
雍显知道她喜欢吃火锅,就带她去火锅店,吃东西的时候他怕热,所以挑了家环境比较华丽清幽的火锅店。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一双眼睛恨恨的看着他,菜是他点的,要的都是以前她在火锅店喜欢的菜。
他给她烫菜,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想让她说话,她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打算跟他死磕到底,雍显火了,把筷子一扔:“不吃算了,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里,你就必须跟着去,如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可以试试!”
一向不吃辣的雍显到是吃了不少,从进店到出店,林至爱一口都没吃,她就是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心,绝对不会向他低头!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以为他会回酒店,他却说:“我们去静觉寺。”
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虽然夜游静觉寺算得上c市旅游的一大特色,但去静觉寺的路素有天梯的美名,听说有上万步,她被他折腾了一天,又滴米不进,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他却非得让她走石阶,消耗体力,她咬着牙:“去就去!”
静觉寺在江北城的下游,开车去要绕弯子,花不少的时间,他问朋友借了游艇带她过去。
夜里的江面船只很少,江面幽静,奔流而下,连水声都听不到,雍显把游艇开得飞快,她被关在船舱里,无心欣赏两岸的夜景,她躺在床上,心里憋屈,当初还以为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温柔又体贴的男人,现在看来,完全是个暴力狂,大男人主义到不能忍受,她被挫败感包围着,除非他放手,否则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全身乏力让她昏昏欲睡,就快睡着的时候,一股猛烈的撞击力让她直接从床上滚落到地上,疼得她连叫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她在地上滚动了一圈,慌乱中,她抓到了固定好的桌角,将身体蜷缩起来。
船舱的门打开了,雍显快步的跑进来,他拽过旁边的救生衣,紧接着把她拉到怀里,将救生衣迅速的套在她身上。
她问:“怎么了?”
他没做解释,只说:“等会儿到了水里,你就拼命的往岸边游,什么都不要管。”
又一记猛烈的撞击,整个船舱都翻倒过来,床和桌子是固定在地板上的,现在悬在半空,上面的东西却哗哗的往下掉,砸在两人的身上。
船舱的门是开着的,水不停的从外面灌进来,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在把她推出舱们的时候,声音坚定:“紧紧的抓着救生衣,什么都别想,一定要往岸边游。”
她跌入了湍急的江水中,在救生衣的作用下,她的头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四周漆黑一片,她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霓虹灯光,才找到方向,吃力的游着。
她根本就没有力气,瘦弱的身体像一片叶子,轻盈的顺流而下,冰冷刺骨的江水让她无法晕厥过去,她有那么一点点小幸运,在被冲到下游一个叫石砣的小镇时,被一艘夜间打渔船给救了起来。
沈秘书第二天中午才找到她,她正躺在小镇的一间小诊所里。
她赶紧问:“雍显呢?”
沈秘书表情凝重,摇摇头:“还没有找到。”
她通过沈秘书才知道,昨天晚上她跟雍显乘坐的游艇是被人恶意撞沉的,沈秘书已经通过海事局的帮助,找到了那艘肇事般只,只是一直没有雍显的下落。
她的心里一阵恐慌,江水湍急,平时看新闻,不少船只在江里出事后,人员的生还率是很小的,而且她落水的时候,看到雍显并没有穿救生衣,他会不会体力不支,然后……
她不敢现往下想,现在,她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
除了有点感冒,她并没有大碍,沈秘书把她接回酒店去休息。
沈秘书为她准备了热粥,吃饭的时候正值午间新闻,新闻也在报道昨晚发生的事故,并贴出了雍显的照片,现在海事部门正在调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