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估计劫匪都不会想到跑这种地方来打劫。
见她的在笑,他问:“很喜欢?”
她脸上是禁不住的笑意:“谁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
她马上联想到了蔺南烟,是他的小仙喜欢这些东西吧,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找到这个地方,这块地他早些年就买下了,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她脸上的笑容立即就不见了:“我不喜欢,看够了吗,我想回去!”
“要回去也得等明天早上。”他的声音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拽着她的手走了几步,借着隐隐绰绰的光她看到不远处有间木屋子,并不是那种乡村自建的木屋,看到木屋的结构,就知道这房子是他特地建在这里的。
推门进去,他打开了灯,灯光微弱,大概是不想惊扰了外面那群像精灵一样小飞虫,借着光,她看到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有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两把木椅,墙上的装饰格是空的,但桌子上有燃了一半檀香,大概是驱虫用的,她没有按捺住好奇心,走过去打开香炉,里面的炉灰和桌上的尘灰表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可也表明,这里曾经是有人住过的。
房间的一角有水盆和水龙头,她走过去拧了一下,是有水的,就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毛巾,打上水,把桌子和凳子擦了一下,好在有这间房子,如果在外面呆一晚,肯定会感冒的,晚上只能在这里将就,她没打算在床上睡,就想着把凳子擦干净,坐一晚。
他问:“饿吗?”
刚才洗毛巾的时候,她发现洗手盆的旁边有个两扇小门,一扇是卫生间,一扇是厨房,厨房很小,橱柜是空的,她就好奇,他要从哪里变出吃的来?
她说:“我不饿,只是有点冷。”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她挣扎着不肯,他索性就隔着衣服把她抱在怀里:“还冷吗?”
她瞪着他:“雍显,你这样有意思吗,别人用不了的东西拿来送给我,只会让我厌弃!我现在是走不掉,如果能走,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松开了她,她把他的外套扔还给他。
她没再和他说话,再浪漫的气氛也无法弥补他不爱她的心,既然都没有爱,在这里看萤火虫和在电视上看,也没什么区别。
她在桌边趴着睡了一晚上,前半夜有点冷,她睡得很不舒服,到了后半夜,感觉到了温暖,就睡沉了,醒来的时候,雍显的外套又盖在了她的身上,环顾四周,他却不在屋里。
林至爱伸了个懒腰,推门出去,雍显正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发呆,见她从里面出来,他说:“地窖的东西都已经坏了,我已经打电话让沈秘书来接你。”
她用水壶烧了些热水,喝过之后,沈秘书就来了,雍显把她交给沈秘书,然后自己拿上外套先走了。
看雍显扳着的脸,沈秘书就知道,昨晚他们过得并不愉快。
回去的路上,沈秘书问她:“这个地方环境清幽,林小姐不喜欢吗?”
“我从小就在这种环境清幽的地方长大,我还是比较喜欢热闹。”
“我觉得你最近说话为什么都带着防备。”
“我过得太压抑了,随时都有抓狂的可能。”虽然他没有强迫她做某些事情,但每天都要面对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自己却无力改变现状,也找不回自己想过的生活,任谁都会被逼疯的。
她很认真的问沈秘书:“怎么才能离开他?”
林秘书耸耸肩:“他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和林秘书一路走出来,她才知道雍显昨晚走了多远,她没吃早饭,而且趴着睡脖子和腰都疼得厉害,等走到公路边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她说:“沈秘书,好饿,能不能先找点东西吃。”
“前面有个小镇,去那里吃吧。”
雍显坐着沈秘书开来的那辆车走了,让司机送他去机场,把昨晚开来的那辆车留在原地,沈秘书打开车门:“走吧,再晚点可以赶上吃午饭了。”
车开出一小段,林至爱突然接到蔺南升打来的电话,一接通,他就焦急的问:“你现在跟雍显在一起吗?”
她问:“怎么了?”
“千万不要开雍显的车,有问题。”
“什么?”山上的信号不是很好。
“雍显的车被人做了手脚,千万不要上去!”
听清之后,她赶紧对沈秘书说:“把车停在路边!”
沈秘书踩了踩刹车,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车停不下来,看来蔺南升说的话是真的,现在没时间去追问到底是谁干的,把车停来下来是当务之急。
她放下手机,说:“估计有人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要怎么办?”
沈秘书开了快二十年的车,显得非常的冷静,他说:“你把安全带系紧,抓好扶手!”
她赶紧按他叮嘱的做,沈秘书挂好空档,就开始减速,在山路拐角处,他将车身靠向山壁,通过摩擦希望让车停下来,
摩擦声噼噼啪啪的在身旁响起,她抓紧扶手,保持安静的状态,怕影响到沈秘书的判断。
车速缓慢下来,但路道太过蜿蜒,看到路边有一排密集的小树,他只能直直的撞上去,希望缓冲能让车彻底的停下来。
撞上去的那一刹那,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车果然停稳了,她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车身在向前倾斜。
沈秘书说:“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前面的小树断裂开,车身就一直向下滑行,下面是一个陡峭的山坡,车身沿着山坡翻转,因为还被安全带捆着,她的身子贴着椅背,翻转让她身体失重,头晕目炫。
沈秘书的动作比她快,车子在掉下山坡前,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没有任何依托的他,在车厢里不停翻滚撞击。
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头晕,意识还清醒,车侧翻在地上,驾驶室在下,副驾座在上,她悬在半空中。
她向下瞥了一眼,发现沈秘书满脸是血的躺在下面,她大声的叫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还有意识。
她吃力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慢慢的滑向他,她用力捏他的脸,想让他赶紧清醒过来。
沈秘书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他让她先出去,等她吃力的从破碎的车窗里爬出来时,看到车身飘出黑色的烟,是起火了。
她大声的叫沈秘书,里面传出他的声音:“我有腿被卡住了!”
车身起火了,如果不赶紧把沈秘书弄出来,等火势蔓延,就来不及了。
她重新爬上副驾座,看到他双腿膝盖以下被夹在变了形的仪表台和座椅之间,她又回到驾驶室里,试图帮他把脚给弄出来。
沈秘书皱着眉头:“用手是弄不开的,得找个东西来支撑才行。”
她克制着心里的慌乱,四下搜寻,在车外找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无奈她的力气太小,怎么也撬不开,而沈秘书失血过多,虚弱的躺在那里,无法自救。
车身已经燃起了明火,浓烟滚滚,沈秘书似乎已无力改变什么,虚弱的说:“林小姐,你赶紧出去吧,车里很危险。”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放弃他,她紧紧握了一下沈秘书的手:“你等一下。”
为了给他信心,她说:“我不会放弃你的,如果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她再次翻出车外,车子尾部的火让后备箱的车门滚烫,一摸,手上迅速就起了水泡。
☆、第66章 二更
林至爱咬着牙将已经裂开的后备箱打开,很多有车的人都喜欢把千斤顶放在后备箱里,韩玖月是这样,况峦也是这样,找到千斤顶之后,她回到车厢里,把千斤顶横放在仪表台和座椅的缝隙里,然后不停的摇动摇杆,随着齿条的不断收紧,那空隙越来越大。
当千斤顶运动到极极,沈秘书的腿也能松动了,她赶紧把他从夹缝里拖出来,等到了车子外面,车已经被火吞噬了一大半。
她累得躺倒在地上,甚至有点佩服自己,她162,只有90几斤的体重,竟然把沈秘书这样比她高出一个头,体重近140斤的男人从车里拖出来!
沈秘书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她突然轻松不起来了,过去轻抚他的脸,想把他叫醒。
她检查了一下,他右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正在不停的往外面渗血,她想了一下上学时候教过的快速止血法,把裙子的腰带解下来,然后又从裙角撕下来一大块布,先包住伤口,再用腰带固定。
因为勒紧的时候要用力,大概是疼,沈秘书忍不住哼了一声,痛醒了,她很高兴,他还有意识。
她把他扶起来:“走,到公路边就能得救了。”
他伤得太重,根本动不了,她只好把他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你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去叫人来救你。”
一个小时后,沈秘书被推进了急救中心的手术室,经过检查,林至爱只受了一点外伤,她的手在拉被火烤红的后备箱时烫伤了,肿得像熊掌,医生给她擦了药,为了不碰到创口,她只好把手一直举着,跟投降似的。
沈秘书多处骨折,又失血过多,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送进了加护病房,雍显是第三天早上从m城赶回来的,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
雍显进来的时候,林至爱也在沈秘书的病房里,因为手上的烫伤,她就住在隔壁的病房里,每天闲得无聊,就只好来打扰沈秘书,让他陪自己聊天。
雍显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多亏了林小姐,否则我还真回不来了!”
雍显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然后问沈秘书:“查出来是谁了吗?”
“应该是蔺驰远,他是越老越糊涂,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还用这么蹩脚的手段,有些人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她才真佩服沈秘书,麻药刚过,就开始用电话指挥工作,所以雍显才会这么心安理得的第三天才赶回c市来。
听到他们谈论起蔺驰远,她赶紧为蔺南升澄清:“是蔺南升打电话告诉我车子有问题的,这件事跟他肯定没关系。”
沈秘书说:“林小姐,麻烦你先回病房去好吗,我跟雍先生有公事要谈。”
林至爱无趣的回到房间,想想商场上的你争我斗真是太惊险了,呆在雍显的身边,是真的很危险,她已经经历过两次‘暗杀’,只是自己运气好,保不定下次就得去见阎王了!
看护把晚餐推进来,她每天闷在医院里,跟坐牢着不多,唯一能让她有点期盼的就是一日三餐,负责饮食的厨师真是很给力,每天的菜色搭配都不一样,好吃的东西,总能扫走她心情的阴霾。
她手上擦着药,只能举着手,让看护喂她,吃了两口,雍显进来了,他朝看护挥了挥手,看护就出去了。
雍显端起碗:“我来喂你。”
她马上说:“我不饿了,过会儿再吃。”
“林至爱,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吧!”他气恼把碗放到一边,抬起双手。
他的笑坏坏的,她一愣,他不会打算在这里霸王硬上弓吧?
他凑上来挠她的痒,她怕碰到手上的伤口,会很疼,举着的双手简直无力还击,她倒在床上用脚乱踢:“坏蛋!变态!禽兽!”
她从小到大最怕挠痒,难受得差点哭出来,顺势,她就被他平躺着压在了床上,他停了手,然后扣往她的肩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吻到她的唇了。
这时,门口有人咳嗽了一声,抬头一看,竟然是蔺南升。
雍显立即松开她,站直身,问:“你来做什么?”
她赶紧从床上弹起来站直,见他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拿着果篮,笑着说:“你是来看我的吧!”
蔺南升点点头:“想知道你好点没有。”
雍显说:“这里不欢迎你。”
她瞪着雍显:“他是我的客人,他是来看我的!”
她这样说让他很没面子,也不好发作,只说:“我先走了!”
然后出门转身去了沈秘书的病房。
看着她手上红肿的伤痕,蔺南升愧疚:“如果我能早一点。。。。。。或许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违反了父亲的意愿,想必他一定受到蔺父严厉的苛责,她笑着说:“一点小伤,如果不是你,我指不定都不能站在这里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他指了指:“打扰你吃饭了!”
“不会不会。”她赶紧把看护叫进来,让看护喂她吃饭,然后一边吃,一边跟他聊天。
蔺南升说:“其实今天来,我也有一些事要跟雍显澄清一下,关于蔺南烟的事,我去问过蔺南佑了,我跟他聊了很多,他才承认,蔺南烟的坠楼跟他有关系,那天我们三人离开天台之后,他又返回去了,因为他知道那份鉴定报告是假的,蔺南烟是蔺家的孩子,他担心之后她会分夺蔺家的财产,才出些下策,以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没想到蔺南烟身后会是雍家。”
“他真的承认了?”
“蔺南烟的事,我很抱歉,这样的结果,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悲伤的,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爸现在突发脑溢血,现在还躺在床上。”
他发了一段视频给她,画面里的蔺南升、蔺南雪和蔺南佑穿着宴会用的礼服从天抬的楼梯上缓缓的走下来,蔺南雪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在不停的说着什么,三个人在电梯门口分了手,蔺南佑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蔺南升和蔺南雪侧进了电梯。
看下面的时间显示,30秒不到,蔺南佑就返回来,径直的上了天台,再下来时,行色匆匆。
她心慰:“这下真相大的了,也还了你一个清白。”
蔺南升跟她聊了一会儿,就去隔壁病房看望沈秘书,她不好过去打扰他们男人之间的谈话,只好在房间里等着,等得无聊,她竟然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依旧是吃过早饭之后就去‘打扰’沈秘书,雍显已经回酒店去了,沈秘书一受伤,许多事他得自己去过问,自然要比平时忙很多。
她问沈秘书:“昨天蔺南升过来,雍显没对他怎么样吧?”
沈秘书笑了笑:“你似乎很关心那们位先生。”
“认识很久了,而且他还救过我两次,是个很好的大哥,难道你不觉得雍显的做法很暴力吗,不分青红皂白,完全沉浸在那种报仇的快感里。”
他说:“昨天蔺南升来说,蔺南烟是被蔺南佑杀害的,不过是推卸责任,现在蔺南佑关在看守所里,自身的经济案就够他吃一壶了,现在把这个罪名背下来,至少让蔺驰远有喘息的机会。”
“比起能力来说,蔺南升比他强很多,但蔺驰远却培养各方面能力都一般蔺南佑来接自己的班,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好控制,蔺南升这个人很有主见,也很有抱负,他绝对不甘心屈居人下,所以林小姐,对于他的接近,你最好还是留心一下。”
她有点生气,自己都是攻于算计的人,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去度量别人,她承认,要在商场上立足,只抱着一颗单纯的心是远远不可能的,她相信蔺南升独立奋进的个性,却不相信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两人正聊着,有人轻轻扣响了门,林至爱则头一眼就认出是阿青,不,应该叫赵青美才是。
阿青走进来,对着沈秘书说:“我听说你出事了,特地过来看看你。”
不过让她刺眼的是,赵青美手上那束娇艳的玫瑰花。
尽管虚弱,沈秘书还是坐直身体,向赵青美点了点头:“夫人,你好,谢谢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