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虚弱,沈秘书还是坐直身体,向赵青美点了点头:“夫人,你好,谢谢你的关心。”
沈秘书跟在雍显的身边差不多十年,所以跟赵青美和小仙熟悉也不奇怪,林至爱也不想打扰他们叙旧,起身说:“你们聊,我回房间去休息,突然觉得有点困了。”
她心里一直在嘀咕,那花这么艳,赵青美不会是喜欢沈秘书吧?
☆、第67章 一更
林至爱没想到赵青美会到她的病房里来,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就像上次在雍显的公寓,那趾高气扬的态度,只是被雍母的到来及时的打断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赵青美问:“阿显呢,他不在吗?”
“他工作很忙。”
赵青美一脸疑惑的问:“上次雍母已经跟你单独谈过了,你的心还真宽,打算一直这么耗下去吗?”
赵青美一直觉得是因为身份普通才被雍母所嫌弃,自然觉得雍母会反对她样家世普通的女孩子,她说:“雍伯母让我好好照顾雍显,我的心是宽了不少,男人嘛,总要为事业奋斗,总不能拿根绳子栓在身边。”
“我是为你好,他心里只有我女儿。”赵青美的语气突然变得语重心长。
她盯着对方:“你很害怕吗?”
赵青美莫名的笑着:“我有什么害怕的。”
“他心里有你女儿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你觉得雍显可能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过日子?谁心里还没装过两个人呢,如果连这个都要计较,那还真闲。你这样说,无非是觉担心一个有钱又体贴的女婿飞了,放心,他不缺那点钱,我会让他养着你的。”
她那架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态度,让赵青美心里窝火,而且她正中要害,有小仙在,雍显爱得毫无保留,不仅时常能见到他,对于钱财方面,几乎是有求必应,现在他重新找了个女朋友,证明对小仙的爱有所淡漠,如果他们结婚,组成了家庭,自己就会完完全全的外人。
见赵青美还愣在那里,她说:“我想休息了,就不送你了,请自便!”
“你也太没礼貌了,我特地过来看你,你竟然叫我走。”
“你看沈秘书又带花,又带水果,到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完全没诚意,现在人已经看了,当然可以走了。”
赵青美知道在她这里也占不了上风,只好悻悻而去。
闲得无聊,她准备精进一下厨艺,她喜欢喝鸡汤,就让看护帮她买了一只鸡,病房是带厨房的,只是怕做菜后油烟味重,而且有专人负责她和沈秘书饮食的人,所以厨房才一直没用,她不要看护帮忙,决定自己动手完成,刀法对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游刃有余。
她煮好的汤第一个就送去给沈秘书,沈秘书的手骨折了,还好打电话拨号码可以语音,他虽然能自己拿一下勺子,手却抖得很厉害。
她主动提出要喂他,她亲手炖的汤,他只能勉为其难的让她喂。
沈秘书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结痂不疼了,她晃了晃手掌:“只是这疤要跟我一辈子了。”
喝了两口,沈秘书说:“味道很好,而且刀法不错,一小块一小块切得很均匀。
她说:“我本来的专业是法医,那时候尸体解剖课我都拿a的。”
沈秘书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笑着说:“开玩笑的,我小心翼翼切的,费了好大的劲。“
看着床头艳红的玫瑰,她打趣他:“那位赵大姐一定很喜欢你吧!”
为了配合沈秘书的身份,她只能称对方为大姐,如果跟着雍显叫,岂不是要变大一辈。
沈秘书的脸红了:“林小姐,请不要乱开玩笑。”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不过我的确是开玩笑的,我觉得她配不上优秀的沈秘书你。”
林至爱手上的烫伤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出院了,雍显叫人来把她的东西搬去新买的别墅,那里原本是她在布置家具,后来两个有了矛盾,就搁置了,这段时间雍显把欠缺的东西都补齐了,房子买来就是用来住的,借这个机会,就搬进去。
她的生活用品已经从酒店搬过去了,她到衣帽间转了一圈,主卧室的衣帽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衣服用品,一问才知道,雍显住到二楼书房隔壁的那间客房去了。
林至爱觉得自己的冷言冷语已经产生作用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不喜欢自讨没趣。
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闷得发慌,吃晚饭的时候,她说今天还歹也算是乔迁之喜,她想出去转转,就当庆祝一下。
他说:“好啊,吃完饭我陪你出去。”
她今天心情好,也不想跟他计较太多,吃过饭,雍显换了上休闲的套装,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比平时一丝不苟的沉稳相比,更随和,他问:“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ktv唱歌怎么样!”
她唱歌不好听,以前跟同事去k歌,她往往都是听众,从头听到尾,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唱歌,把呆在医院这段时间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小区出去就是繁华的商业地段,能娱乐的地方很多,他没有开车,就拉着她在路边逛,看到一块霓虹的招牌写着欢乐吧ktv,他说:“那就这家吧。”
原以为他唱歌会很好听,林至爱皱着眉头,她唱歌顶多就是走调,而他是基本都不在调上,好在专注唱歌的样子够帅,可以让她暂时忽视难听的歌声。
说好一人唱两首的,两人轮着来,没想到他还是个麦霸,一首接一首,她有点听不下去了,说:“是不是让我也发挥一下。”
他很认真的问:“不好听吗?”
她皱起眉头,这种毫无根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为了不让耳朵再受骚扰,她很诚恳的说:“你唱歌是真不好听,人家唱歌要钱,你再唱下去就要命了!”
他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就黑下来了,他放下麦克风,拽住她的手臂:“不唱了,换个地方玩。”
她咧了咧嘴:“你不唱,还不许人家唱吗!”
ktv的一楼大厅是迪吧夜场,放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音乐,雍显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她不喜欢这种喧闹,乐声震耳的地方,想走,却被他按坐下来。
服务生递上酒水单,他侧头对服务生说着什么,乐声太大,她听不清楚,看着服务生不停的点头,她觉得到了这种地方,他才真的是游刃有余,毕竟他在夜场工作呆过好多年。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上来一瓶白兰地,两个杯子,一份精致的果盘。
平时他都不让她喝酒的,不知道今天是哪根劲搭错了,他给她倒了满满一大杯,和她碰杯之后,就一饮而尽。
她呷了一口,很不喜欢的味道,她自认没有贵族细胞,从来都品不出所谓酒的醇香和甘甜,她的反应似乎不太让他满意,他推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赶紧喝完。
林至爱像喝中药一样,好不容易才把那杯白兰地给哽下去了。
dj换了音乐,俊男靓女们都往舞池里汇集,雍显示意她上去,她不停的摆手,她这辈子最缺的就是艺术天份,跳舞唱歌都不行,大概是从小长得还算漂亮的缘故,每次校队来挑舞蹈学员的时候,都会挑中她,结果一训练,说她像得了肌肉僵硬症,最后只有被刷下来的份。
常言道献丑不如藏拙,她可不想在大家面前暴露她的‘丑态’。
雍显自己去到舞池里,随着音乐的摇摆,他修长高大的身材,帅气的脸,还有潇洒的舞姿,立即就成了舞池里的焦点,他似乎永远都是闪闪发光的。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雍显,没有束缚的他更惬意自如,她想,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唐人街一家小小的夜场里能呆四五年的原因。
他不畏惧艰苦的生活,只害怕没有自由,没有自我,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上身世落魄,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小仙,他不在乎生活所带来的磨难,只想有个让他栖息的港湾,沈秘书说得对,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便会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对方直到尽头,这也是最让她尴尬的地方。
有女孩子见雍显一身的气派,谈吐不凡,刻意的往他身边靠,她坐在那里偷笑,最难消受美人恩,想到上次小歌星拼命往他身上靠,他尴尬的样子,她就觉得特别的可爱,看他今天怎么应付。
那女孩子好像崴到脚了,一下就扑倒在雍显的怀里,她还想着雍显要怎么应付,没想到他抱着那女孩子出了舞池,从侧门出去了。、
林至爱立即就站起来了,不对,他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她等了一会儿,有点按捺不住,在她骨子里坚信他不是个喜欢猎艳的人,担心他遇到麻烦,就跟着追了过去。
☆、第68章 二更
从侧门出去是一条走廊,两边是包间,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小花园,她一愣,他不会真的带着那女的翻云覆雨去了吧?
她正焦急他的去向,中间一个包间的门打开了,准确的说是一个人从里面飞出来的时候,撞击力太大,把门给顶开的。
她快步跑过去,刚才飞出来的那个男人已经躺在地上,大概伤得挺重,在地上挣扎着却起不来,她跨过那个男人跑进了屋里,两个男人正在跟雍显交手,雍显不仅个子高,伸手也很敏捷,铿锵有力的出拳,打得对方一点招架力都没有。
她听洛恒峰说过,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他经常去武馆,功夫好在情理之中,她突然发现,连他打架的姿势都这么帅!
在角落蹲着一个女人,她认出就是刚才在舞池里跌进雍显怀里的女人,女人被这打斗的场景给吓着了,尖叫着不敢起身。
眼看自己也帮不上忙,赶紧闪到一边,怕给他添麻烦,她只要躲在角落里,静静欣赏这个堪比功夫电影的场景。
突然,从沙发后面窜出一个男人来,嘴角带着血丝,估计是刚才中拳头后倒在那里的,男人从身后慢慢按近被另外两个男人吸引注意力的雍显,情急之下,她则头看到旁边的墙角放了一个啤酒瓶,里面还有半瓶酒,她几乎没有犹豫,拧起酒瓶就砸在那个人的头上,那人应声倒地,一块玻璃碎片插在了那人的头顶,顿时鲜血直流。
她吓懵了,雍显赶紧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跑,她穿着高跟鞋,没跑两步就摔倒了,他干脆把她抱起来,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等出了夜场,她问:“如果警察找上我,你会保我的,对吧。”
他突然笑了:“没想到你下手挺狠的。”
“这可是你惹的事,说,是不是你对人家女朋友图谋不轨,所以人家才这么对付你。”
“这几个人玩仙人跳的技术太差了,又偏偏遇到我,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也不怪对方急不可耐,他这样的大金龟,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拐到一条摆夜市的巷子里,他把她放下来,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食物的味道,她说:“我饿了。”
“你的要求怎么这么麻烦!”他像是在责任她,手却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她推脱着:“你平时的一本正经都是装的吧!”
她不乐意,他只好把手松开了。
路边有卖鱼蛋面的,她要了一碗,雍显也跟着要了一碗,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坐下,热腾腾的面刚端上桌,她拿起竹筷正要开动,他突然说:“别动!”
以为出什么事了,他却拿过她手里的筷子,从外套口袋里掏了一包湿巾出来,他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擦着,擦完之后,把竹筷瓣开,交到她的手上,说:“现在可以吃了。”
他埋头开始吃鱼丸面,她愣在那里,两只眼睛一下就红了,如果他心里没有珍藏着蔺南烟,这该是个多么美好的男人!
见她一动不动,他说:“再不吃,我连你那碗一起吃了!”
她赶紧低头开始吃面,她把头放得很低很低,眼泪在面汤里泛起了涟漪。
两人吃完面,都觉得意犹未尽,就在夜市上闲逛,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层层叠叠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林至爱的个子矮,根本就看不到,雍显瞟了一眼:“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有人在表演杂技。”
她没好气的说:“我又没看到,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到。”
前面的人密密麻麻的站着,根本就挤不进去,她谄媚的看着雍显:“不如我坐到你的肩上!”
“不行。”他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我不收拾你,你就准备蹬鼻子上脸了!
她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阿显哥哥,你看你长得这么高,这么有优势,就发挥一下你在我心里高大的英雄形象,让我看一眼吧。”
雍显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像个娇嘀嘀的女人叫他阿显哥哥。
当察觉之后,连她自己都脸红,觉得亲昵过了头。
他蹲下/身:“上来吧。”
他真让她骑上去的时候,她却打退堂鼓了,说好要跟他保持距离,结果一高兴,就得意忘形,而且她穿的还是裙子。
她推脱着:“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
他搂着她的腰就往上,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脖子上,等他站起来,她有严重的失重感,她在人群中鹤立群鸡,比那密集的人群高出半个身子,看得非常的清楚,两个穿着演出服的成年男女在表演杂技,旁边放着一个板子,上面写好像两夫妻在街头表演是为了给白血症的儿子凑钱治病。
两夫妻的杂枝表演到没有吸引她,吸引她的是那块板子上写着的爱情故事,两个来自贫寒家庭的孩子,在杂技团里相识,从小两人就是搭档,从相识到相知,足足有二十个年头,杂技的表演生命是很短暂的,过了25岁,职业生涯基本就到头了,还落下一生的病痛,没有任何手艺的他们,为了生病的儿子,不得不重操旧业,令人扼腕。
从他肩上下来后,她伸出手:“我没带钱,给我两百块吧。”
“干什么?”
她指了指捐款箱的方向,他苦笑:“小丫头,你怎么知道那是真是假?”
“不管他们的儿子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他们这一身杂技功夫不会是骗人的吧,你就当花钱看杂技表演不就行了。”
他把钱包拿出来递给她,她从里面掏出两百块钱吃力的挤进人群,然后又挤出来。
她说:“其实小时候我差一点就去学跳水了,4、5岁的时候我长得很瘦,胳膊腿特别的柔软,有时候就学着电视里劈叉,我的一字马可是很厉害的,后来左邻右舍就劝我妈爸送我去市体训队锻炼锻炼,说不定哪天可以为国争光。但我爸死活不肯,说那太苦了,不愿意让我受苦。”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爸当时的选择有多疼我,我看那些练体操的,很多人都一身是病,不是韧带拉伤,就是关节突出,那手上的茧子,都得有刀片来削,所以,在我心里特别佩服那些体育健将,他们前面十几年的艰苦训练就为着在赛场上的几分钟,有的连赛场都上不了,就落得一生病痛。”
在夜市上转了一会儿,她连连哈欠,他说:“累了就回去吧。”
她头晕:“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喝白兰地,让我头晕的!”她知道白兰地是烈酒。
“少怪我,这都多久了,酒劲早过了。”说完,他伸手把她背到背上。
她把头贴在他的背上:“今天晚上真完美,我很希望跟你永远这么继续下去,但你的心里,只有小仙和仇恨,等明天天亮的时候,你又会变成那个冷漠高傲的雍显,而我在你身边到底算什么也没搞清楚。”
他没理她,她絮絮叨叨的,只当她在说醉话。
进到三楼的主卧室,雍显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刚躺好,他就俯身覆在了她的身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