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绝对不能现在就死！
至少……要在死前把这家伙杀掉！！
替菲利克把危险去除。
随着刀杖在胸中旋转，艾格尼丝最后的力气也消失了。
“咳！”
她咳出一口鲜血，视线变得模糊，但体内的原罪仍在进行最后的预借，拼全力想要在临死前发动一次反击。
颤巍巍的手抬起，在前方摸索着，似乎碰到了对方，所有的能量集中在一点释放出去，似乎洞穿了什么，但左胸撕裂的痛感更剧烈了。
已经到最后了……菲利克，最后我们还是……没能完成赌约啊……
对不起……菲利克。
……
意识，在一瞬间消失了。
本来，艾格尼丝应该已经死亡才对，但意识的中断时如此短暂，几乎在失去的一瞬间又被拉回，她头脑猛然清醒了，她用力睁开眼，眼珠焦虑地在眼眶中胡乱转动，像是寻找着什么。
入目的是湛蓝天空，这个视角，自己应该是躺在地上，但刚才，明明应该死掉了才对！我还活着么？为什么还活着？
对了！菲利克！
“菲利克！”
她大喊着直起身，抬头看到的是代替自己被刺穿在刀杖上的菲利克。
菲利克听到艾格尼丝的声音，吃力地转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没错，这就是他设在艾格尼丝身上的术式，代替承担致命伤，互换位置，并且让艾格尼丝开始传送。
妈的，如果这个时候能缓上一缓，大概就不会死吧，菲利克心下暗想。
但看着艾格尼丝缓缓开始模糊的身影，他心里也涌现出一丝庆幸，幸好，我在你身上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雨自天空缓缓落下，以高远没有尽头的苍穹为起点，向地面落下，在空中随风摆动，或许会粉碎，或许会变得更大，但结局却都是回归大地，渗入泥土，融入河流，就仿佛人的一生一样，或许人生各不相同，但终点却都一样。
艾格尼丝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在洞口化作一个雨帘，外面美丽的景色都模糊了，她笑了，明明洞里没有雨，脸上却多了两行雨水，=。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呢……菲利克。”
她喃喃自语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锁魂代伤
艾格尼丝走回山洞里，在“床”边坐下，说是床，其实不过是一些兽皮和绒毛交叠在石头上造出来，和魔王城那豪华的大床是没法儿相比的。
艾格尼丝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菲利克，手指轻轻拂过菲利克消瘦的面庞，摩挲那干燥的皮肤，艾格尼丝的视线掠过菲利克裸露的胸口，上面是一圈恐怖的伤疤，隐隐还带着血色，但终归算是愈合了。
看着对方平稳起伏的胸膛，艾格尼丝嘴角稍稍上扬。
菲利克和自己都活下来了，真是幸运啊。
在那最后一刻，自己拉住了他的手，竟然真的和他一起传送过来了。
“你这家伙，真是自作主张，竟然在我身上下了这么一个术式。”艾格尼丝对昏迷不醒的菲利克说道。
但现在她无比庆幸，如果菲利克没那么做，那现在自己已经死了，而若是她没在菲利克身上设下锁魂代伤之术，那菲利克替她扛了致命伤之后，也该死了。
冥冥中自有定数，两人自作主张的决定，恰恰救了本该都死的双方。
但现在困境并没有改善，两人面临的境况一样严峻。
现在是在魔界一个相当隐蔽的居所，也是艾格尼丝和菲利克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是他们俩一起发现的，艾格尼丝也没想到菲利克设置的传送终点竟然是这里。
不过显然他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个地方有很多用于恢复伤势的珍贵药剂，亏了这些药剂，菲利克能活下来。
锁魂代伤之术让菲利克身死状态灵魂仍旧不消散，而珍贵药剂让他的肉身能够重新使用。
但在菲利克灵魂离体时，艾格尼丝的伤势更重了，她甚至无法承担让灵魂具备意识的代价，只能勉强维持菲利克的灵体不消散。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菲利克活了下来，对艾格尼丝来说，只要菲利克活下来，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那以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现在权力完全被黑暗神使掌握，虽然这里很偏僻，毕竟还是在魔界，还是很可能被找到的，所以最好还是把菲利克送到外界，在外界那家伙便不能肆意搜寻了，外界各族都相当敌视魔族，黑暗神使若是要展开搜索，想必困难重重。
艾格尼丝必须考虑更多事，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重新回到洞口，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坐下，手指在旁边积起的小水洼里画着圈圈，将映照其中的她的倒影弄的模糊一片。
本来光滑柔顺的银发变得干枯，色泽暗淡，而那绝美容颜在这几日里迅速憔悴，浓重的黑眼圈让她像上了烟熏妆似的，眼白布满血丝，白皙的皮肤没了类似瓷器的手感，手指抚过有一种滞留感。
张开五指，掌心掌纹深深，手指如纤细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自己身体的变化，艾格尼丝最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身为天使和魔族的混血，她的体质本应比寻常魔族更强，活个几百年应该绝非难事，而现在，她才二十五岁。
自己还能活多久呢？
一年？还是两年？
艾格尼丝不知道。
这是锁魂代伤术的代价，维持灵魂不散可不是易事，如果那么容易的话，那灵魂也不会如此珍贵了，她可是魔王，连她这样强大的生命体，都觉得锁魂代伤的代价过于昂贵了。
菲利克在外面死了两次，大概让她短了几十年寿命，而这一次持续时间太久了，消耗的生命力太多了。
况且，傲慢预借的力量还在慢慢偿还。
“总之……暂时就别让他知道了吧。”
艾格尼丝盯着洞口边沿拉出的条条雨丝喃喃自语。
她叹了口气，要让菲利克在黑暗神使的针对下活下去，必须让他获得更多的力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菲利克的身体被教廷拿走了，要从教廷那儿取回身体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有取回身体，他才能有与黑暗神使对抗的筹码。
对了，就先帮他全身上下刻上符文吧，艾格尼丝认为自己这个想法不错，只不过**刻咒对自己使用很方便，给菲利克用的话，必须消耗大量魔力。
艾格尼丝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做出了决定。
……
几天后。
当菲利克醒来时，艾格尼丝正坐在篝火边处理一个不知名魔兽的肉。
她剥皮的手法颇为粗暴，但速度却很快，而旁边岩壁的凹槽中，已经塞满了食物，药剂也一个个整齐排放着，空气中充满奇异的药水味道，说不上难闻，但绝对算不上好闻。
菲利克勉强直起身来，胸口闷闷的，像人用重锤狠狠敲击过一下。
低头看，刺穿心脏的伤口已经变成一个恐怖丑陋的疤痕了。
不管怎样，终归是活下来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想不出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张嘴想要说话，却发觉自己满嘴都是血腥味。
正在分割魔兽尸体的艾格尼丝动作一顿，发觉菲利克醒来，沉默地拿着数瓶药剂上前，放到菲利克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菲利克发觉其中有一瓶是血，目光随意一扫，便发觉艾格尼丝左手手腕上有一条血痂。
喝下药剂，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
“艾格尼丝……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我在传送前拉着你一块儿传送了。”
菲利克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他洗吸了几口气，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幸好我的一部分灵魂在贝琳娜身上。”
闻言艾格尼丝皱起眉头：“贝琳娜？”
“恩，我的同伴，靠着阎魔刀，我灵魂的一部分被分割了，在她身上，以前也有好几次，明明已经死了，灵魂却没有消散，大概就是贝琳娜那里的部分还相当稳定的缘故。这一次也多亏她了啊。”
菲利克说完，发现艾格尼丝似乎在发呆，他轻轻推了对方一下，对方才回过神来。
“啊？哦，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有分割灵魂的方法，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我不觉得灵魂分割会有维持整体稳定的效果。”艾格尼丝说道。
“但现在已经证明了，不是吗？”
“大概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违反赌约
又过了好几天，菲利克的身体终于缓缓康复了，艾格尼丝恢复的速度略有缓慢，虽然她自己一直在说伤势正在好转，但菲利克却看不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艾格尼丝越来越精神了。
九死一生之后换来的是难得的安宁，虽然两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仍旧格外珍惜，虽然猎杀一个魔兽是很轻松的，但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得小心翼翼，于是原来无聊的狩猎也变得稍微有些刺激了。
坐在篝火前，菲利克啃噬着口中肥美流油的大腿肉。
这是艾格尼丝做的，用魔界各种常见的植物做调料，简单粗暴的做法，但却有着粗犷豪爽的特别口感，没了魔王城那般细腻的入口即化，但筋肉在牙齿间怎么咬都咬不碎的筋道，也颇有趣味。
“艾格尼丝，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这种东西。”
菲利克一口咬掉了最嫩的肉，大口咀嚼起来，肉汁自他嘴角流出，被他舌头一卷又舔回去。
“叫姐姐大人，没大没小的家伙。”艾格尼丝笑骂道，自己也吃着。
她用牙齿和手指撕扯着肉块，毫不优雅的粗野动作，放在她身上，却相当霸气，颇有种藐视世俗礼仪的气势。
“艾格尼丝，你的黑眼圈怎么又重了？没睡觉吗？下次我出去狩猎吧。”
“不需要，我休息的很好，只不过傲慢原罪的代价还没偿还干净罢了，但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恢复很多实力了，毕竟这是在魔界深处，我的恢复力也收到了增幅啊。”
这个秘密基地是菲利克和艾格尼丝在儿时找到的，魔界少有的美丽地方。
在白天的时候，经常会有日光，这在魔界是很罕见的。
而那个时候他们便找了许多珍贵的植物，种植在这里，到了夜晚，那些特别的植物便会发出五颜六色的荧光，如七彩萤火般梦幻，这很可能是魔界最美丽的地方了。
而且也是很隐蔽的，因为这是一个盆地，如果不接近的话是无法看到的，更何况这周围地形非常复杂，而且危险，寻常魔兽也不愿意接近。
嘴里是美食，眼前是美景，如果没有被发现的危险，那现在还真是不错啊，菲利克兀自心想，突然就产生了一些小遗憾。
“菲利克，和我讲讲你的原罪吧，之前我也和你讲了我的原罪，你的也必须告诉我才行。”
艾格尼丝的问题很突然，菲利克用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旋即他皱起眉头，拉下脸。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原罪可没你那么拉风啊，听名字就知道了吧，它是个挺下流的天赋。”
“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过你还是得说。”艾格尼丝嘴角一勾，狡黠一笑：“否则你很可能明天没有早饭吃了。”
“真是直接，不过既然艾格尼丝你想知道，说一下也无所谓，就告诉你好了。”
“恩，不错，不够在讲之前，你最好把称呼给我改一下！”
……
“哈哈哈！”
枯木上，艾格尼丝亲昵的勾着菲利克的脖子大笑着，一边笑一边对自己的弟弟进行毫不留情地嘲讽：“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天赋，虽然我早有准备，不过听你这么说还是觉得太直接了，连自己修炼的余地都没有啊，说你是靠女人吃软饭的家伙都不为过！”
“喂！老姐，你很过分诶！”菲利克黑着脸，努力想要维持自己仅存的尊严。
但艾格尼丝完全不给面子，仍旧笑个不停，直到好久才收住笑意，说了句“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勉强就把剩下的嘲笑留到明天好了。”
在菲利克看来，艾格尼丝完全就是笑累了才这么说的，而且还说要留一半到明天，找简直太过分了。
随便收拾了一下现场，菲利克就回到山洞钻进了被窝里，短短几天，山洞已经被布置的完全可以居住了，狩猎的大量魔兽身上挑出的最柔软的皮毛，变成了被褥，肉变成了食物。
艾格尼丝和菲利克睡的很近，但他们俩是完全不会有寻常男女之间的顾虑的，毕竟在两人心中，双方互为归宿是注定的结局，需要协调的，只不过是将来的生活方式。
夜深人静，偶尔有虫子的叫声传出，夹杂着草丛轻轻撩动的沙沙响声，听起来倒颇有安眠曲的味道，空气中散发着那些芳香植物独有的气味，与魔王城里艾格尼丝的卧室不同的是那泥土的气息。
菲利克感觉自己就要入睡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被褥掀开的轻微响声，然后便是艾格尼丝下榻的声音。
是要上厕所吗？无所谓，反正与我无关，菲利克心里这么想着。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和他无关的事了。
他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然后一个温热的柔软躯体钻了进来。
菲利克一个激灵就要翻身，但一条腿盘上压在他腰上，随后他就被艾格尼丝骑在了胯下。
魔界的夜晚很暗淡，多亏了那些荧光，菲利克才能看清艾格尼丝的脸，对方的双眸是如此耀眼，仿佛星辰般熠熠生辉，又如星月下的湖泊，泛着明亮的涟漪。
“艾格尼丝唔！”
话还没说完，口中便多出一条灵活的游鱼，对方的脸是如此贴近。
接下来菲利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无可奈何，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仍有海潮操控。
汗水。
喘息。
还有那不停歇的波浪，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第二天清晨，床上，菲利克和艾格尼丝相对而坐。
“喂，艾格尼丝……我们……不是，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菲利克犹犹豫豫道。
艾格尼丝无谓地耸了耸肩，自顾自穿起衣服来：“说好什么了？”
“赌约啊，我们不是用赌约的胜负来决定今后谁听谁的吗？你……你昨天怎么可以这样，太霸道了吧！！”菲利克回想起那不眠的一夜，便感觉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侮辱。
他和艾格尼丝都是重诺之人，因此万万没想到艾格尼丝今日会做出这种事！
这样一来他不就算是在艾格尼丝之下了吗？
艾格尼丝微笑的看着一脸怨念的菲利克，心里有点小开心，她没想到菲利克对这个竟是如此看重，本来她也不想这么做的，但如果能让菲利克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两人的生还机会将大上不少。
“吃早饭了。”
“不吃。”
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啊，艾格尼丝心下感慨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提议道：“好吧，是我不对，我应该和你商量一下的。这样好了，既然你觉得我伤害了你的尊严，那公平些，今晚……你上我下？”
菲利克眉毛一挑，权衡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
“看来，只有”
第三百七十九章 战争前线
帝都，后宫团的众人都沉浸在凝重的气氛里。
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就是近来发生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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