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我们听起来比较轻松,很快就混过了两节课。
肠胃一直不舒服,中午没了食欲,正想蒙头大睡时,突然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拿起一看,居然是郑景芮发过来的。
“肖文,好点了吗?”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郑景芮竟然主动关心我。
“没事,就是不想吃东西,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以为他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我也只敷衍了事地回一条就算了。
哪知随后又收到一条:“我给你买了胃药,你下来拿!”
胃药?他给我买的?我脑子一下就被炸开了,直愣愣地盯着手机不停地看着那条短信,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郑景芮打电话过来。
“喂,你在干什么?叫你下来拿药啊!”
我脑子一发傻,应了一句:“啊,好!”
下楼时才反应过来,好什么好啊,他为什么要给我买药啊?
见到郑景芮,他急匆匆地把药塞给我就走了,似乎还有事,我道了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是喜欢上他了吗?也许吧。
就像黄霞说的,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感受。
“老肖,你看着道长的照片发什么呆啊?”王颜茜一掌拍过来,恰到好处地把神游中的我拉了回来。
那张照片是我让杨丽帮我搞到的。照片中的郑景芮手呈射击姿势,双眼放着精光。真的是我眼瞎了吗?他其实真的挺好看的。
“王婆婆,你觉得郑景芮怎么样?”这些话我只能对王颜茜说。
她又一掌拍过来,长叹一口气,说:“哎呀妈呀,你终于开窍了!”
“我怕……”
真的是我傻吗?并不是。我内心深处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所以一直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而如今,已到了不能装作看不见的地步了。
难得见到王颜茜一本正经地说:“怕什么?你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品行不差,你们又有共同爱好,在一起话题聊得也多,还怕什么?”
怎么不怕?林淼的伤害还历历在目。
“我怕他没这个心思,又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这个我比较清楚,郑景芮这个人很诚实,从不隐瞒过往的恋爱史。
“这不就行了?”
我仍是犹豫不决:“还是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啊?拜托你忘了林淼行不行?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他不值得!”
王颜茜的音量突然提高,我能听出她真的生气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嗯,我会找机会的。”
收起了那个被王颜茜称做“满纸伤心事”的日记本,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素描本。削好了铅笔,打开台灯,将照片放在正前方,他,似乎在对着我笑。
这笑容在一点一点地将我融化掉,我第一次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副人物素描。特别是那双眼睛,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
“哇哦!老肖,描素功夫又见长啊!”
说起这个有点对不住王颜茜,她让我帮她画的一张玫瑰花到现在都没完成。
我心满意足地把画收起来,准备再做一份礼物作为上次他背我去医院后来又给我买胃药的报答。
我旁敲侧击地问到了郑景芮喜欢的颜色,周末,特意约上王颜茜一起到市中心的批发市场买了一些毛线。那段时间特别流行织围巾,我庆幸自己在这方面得到了妈妈的真传,自己会一种非常特别的针法,用来织围巾特别好看。王颜茜也想着给晨哥织围巾,就她那手艺,我不敢恭维,只能一针一针地教。
两天的功夫,大功告成,王颜茜拿着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围巾要求和我换时,我早已将那条围巾连同素描一起装进了礼盒。她直感叹太阳从西边出来,女汉子也有这样细腻的时候。
“道长,我在你寝室楼下等你,有东西送给你。”
我向来单刀直入惯了,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的潜台词。
在等待的那几分钟,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这是真正地从林淼的阴霾中走出来了么?
郑景芮下楼见到我,似乎有些诧异。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现在离我生日还早着呢!”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姿势。
“那个……上次我的脚扭伤了,你背我去医院我还没好好地谢谢你呢!那天你又给我买了胃药,呃……就当我回赠你的吧!”
语无伦次的我飞奔而去。回赠?我能想象这俩字一直在郑景芮脑中凌乱……
☆、落花有意
“那个道长今天又对文丽凶了。”
“道长真是自恋,踢个腿都要叫别人给他拍下来。”
“今天又有几个女生来报名,估计又是冲着郑景芮来的。”
“王婆婆,我给你说哦,那个道长好搞笑啊,他居然去烫发诶,跟触电一样,哈哈哈……”
……
“老肖,全协会只有道长一个人吗?”
“不是啊。”
“那为什么你每天和我讨论的都是他呢?”
“有吗?”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的天平已倾向了郑景芮却不自知,因为心里一直有个阴影。无怪乎王颜茜总是嘲笑我“外表坚强,内心柔弱”。
我再也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明明自己已经陷了进去,为什么还要找曾经的借口来自欺欺人呢?
“肖文,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收到郑景芮发来的短信,我的双手一直在颤抖,但为什么颤抖,自己却说不清。
没有被拒绝,说明有戏。
“妈呀,这谁啊!”
杨丽推开门,差点一拳给我揍来。当她见到满寝室的“僵尸脸”时,才知道我们在敷珍珠粉面膜。
“肖文?”杨丽试探性地问道。
我不敢说话,生怕面膜裂开,只能憋着点点头。
“你居然在敷面膜?”
杨丽的嗓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门还没关上,我敢保证整层楼都听见了。
欺负我不能说话,我只能再次重重地点头。
“天哪!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应超!”说着,顺势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手机,瘪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敢发一个试试?”
趁她不注意,我一脚把门踹上。
“老肖,看不出啊,你竟然也有今天!”
众所周知,我是化妆品和护肤品的绝缘体,今天居然有幸被她撞见破天荒地敷面膜,不大惊小怪她就不是杨丽了。
我赶紧咳嗽两声,因为我喜欢郑景芮这件事仅限于王颜茜知道,现在凌雨潞和彦君都在寝室,生怕杨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本来安静的夜晚又会重蹈覆辙。
她见我言语闪躲,瞬间明白,怪笑了几声就回自己寝室了。
自从把礼物送给郑景芮后,他的态度似乎没什么变化,训练依然严肃,拍照依然自恋,一切都与往常一样。不过在知道自己喜欢郑景芮后,我反倒不敢与他多说话了,转头去“调戏”教练,谁叫他比我小。
既然没什么波澜,那我也安于现状。
“肖文,我和超哥要去图书馆上晚自习,你去吗?那个郑景芮也在。”吃完晚饭,杨丽煞有介事对我说起。
又上晚自习?我真是怕了这个晚自习。
王颜茜一把将我推到杨丽跟前,一脸嫌弃地说:“去去去,去上晚自习,别打扰本婆婆看言情剧。”
“婆婆,你就这样出卖我?”
“怎么?”
“好,既然你敢出卖我,那我下个月不交网费!”
这一招果然管用,王颜茜急忙变了一副脸孔斩钉截铁地说:“我陪你去!”
成功地拖了一个人下水,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仍是这样的秋天,不同的是,林淼可以单独给我讲题,而郑景芮,他正被另外两个女生包围着。杨丽,这种状况,你怎么能叫我来上晚自习呢?
“哥哥,这道题怎么做?我不会,给我讲讲嘛。”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文丽。
“你是会计系的,我是管理系的,怎么给你讲?”
“这是大学英语,每个系都要学啊,你去年不是学过吗?”
“我英语没过四级……”
“那毛思你总会吧?这句怎么理解呢?”
“我学的是邓论!”
突然,大超哥插了一句:“诶,这学期你学的不是三个代表吗?”
“闭嘴!”
文丽抱了一堆书来上晚自习,估计是郑景芮会什么她就看什么。不过,我们只看到郑景芮脸上大写的尴尬。
其实吧,我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全程竖着耳朵听郑景芮怎么嫌弃文丽。
文丽见这一招不奏效,就改变战略。
“哥哥,这条围巾好特别,在哪儿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紧张起来,头越埋越低。这条围巾除了王颜茜其他都人都不知道,包括杨丽,现在这么多人,万一郑景芮一如既往地老实交代,我这老脸可往哪里放?
“别人送的。”
“谁送的?是女生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会告诉你吗?”
“啊,不嘛,我也要织一条送给你!”
这算是今晚最圆满的结局。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除了跆拳道的训练的时间,我也开始盼望在其他时间能见到郑景芮,而杨丽也时不时地给我制造这样的机会。
“老肖,我和超哥去打乒乓,你去不去?”
“乒乓球啊?不感兴趣……”
“好吧,那个,郑景芮也在……”
“王婆婆,陪我打乒乓球去!”
王颜茜是体育方面啥都不行,唯独乒乓球打得超级好,我却是个渣。这种机会都被我逮着,真是躲也躲不过。
等我去了才知道,打乒乓球是借口,晒太阳才是最终目的。超哥拿来好大一块垫子铺在乒乓球台旁边的草地上,还买来很多小吃和饮料。
由于协会训练和加训班训练被分开,我们玩耍的圈子就越来越小,最后就只剩了我、郑景芮、大超哥、杨丽、黄霞、刘辉和钟虎我们几个,日耳曼师兄忙着谈恋爱,很少参加我们的线下活动。
刘辉仍是拖着那长长的声调高喊着:“郑景内——来斗地主了!”
我也不知道辉哥是故意还是真不认识那个“芮”,纠正了无数次,还是读成“内”,也许一开始不认识,后来叫习惯了就很难改过来了,就好比我和王颜茜叫他道长一样。
乒乓台上,郑景芮被王颜茜打得方向都找不到了,只能认输下场,换了钟虎上场,王颜茜就像游戏里的大BOSS一样,一直稳坐在关卡的巅峰傲视着一切。什么超哥,什么杨丽,什么辉哥,全不是她的对手,而她竟然没有休息的意思。
刘辉一屁股坐下来,把扑克一扔,大叫:“谁输了谁去挑战王婆婆!”
看来王婆婆的名声已叫得非常响亮。
呵,斗地主,我怕过谁?当年赌注脱衣服我都不怕,还怕挑战王婆婆?
最终结果就是,我和郑景芮搭档了一轮又一轮,而刘辉每次都作死地抓地主,好牌烂牌都要抓,被我们一番狂轰滥炸,只能灰溜溜地又去和王颜茜打乒乓球。
他,就近在咫尺,可我却无从开口与他聊别的话题。
地主从刘辉换到超哥再换到杨丽,我与他搭档打得非常有默契,可是,这种气氛总觉得很怪。
终于,王颜茜叫嚣着扔掉了乒乓球拍,抱怨我们不厚道,都没人陪她切磋球技。拜托,那叫切磋?我才不想当球童。
现在赌注没了,王颜茜看好戏不嫌事多地说了一句:“这样吧,你们谁赢了,就用跆拳道的腿法在输的人背上踢几脚。”
说的轻描淡写,这跟打架有啥区别?
没想到郑景芮竟然同意了。我又想到训练中他给我当活靶子的事,今天这个靶子还没有护具。
“砰!”
“肖文,你轻点,小心把道长踢出内伤!”
“王婆婆,你偏心,刚才他踢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疼我?”
其他人都在一旁看好戏,因为这一盘,我双王带四个二打了郑景芮一个反春,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闷抓,算来他得挨我十六腿。
“没事,踢吧,刘辉和钟虎经常这样踢我。”郑景芮大义凛然地笑了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愿赌服输这品质好。
我说道长,没事你闷抓个啥?就你那排骨背,仔细没把你踢出内伤,倒把我的腿给踢折了。
幸好本姑娘动作标准,力量把控得好,每一腿都踢在他上半部,声音虽然大,但力道非常轻,看郑景芮那个表情,就知道他非常享受,仿佛我在给他按摩似的。
“超超,肖文这样踢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诶,你也踢我试试?”
这两人要不要这样恶心,超哥就行了嘛,还超超,私下叫就行了,这是公共场合,这样肉麻真的好吗?
“可以啊,来来来,转过去!”
超哥还真的踢起来,不过,那叫踢背?我可以这样给个定义: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打情骂俏!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下雨的时候就在体育馆训练跆拳道,天晴的时候打打乒乓,斗斗地主。有时我还带上一两本小说坐在草坪上静静地看,只要有郑景芮在的地方,做什么都好。杨丽像是故意避开文丽,选的时间几乎都是她在上课。
不同的人,也许相处的方式不同。可无论换什么人,主角总是我,也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自己向来内心主动,行动却很被动,我渐渐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似乎一直喜欢保持平行线的走向,因为两条线一旦相交,也许就会越走越远,这也是我害怕会重蹈覆辙的事。
保持平行线有什么不好?也是我想得够天真。可当我的那条线开始慢慢驶向郑景芮时,却被他狠狠地泼了一瓢冷水。
☆、流水无情
车到了A市边陲的一个小镇,这是郑景芮的家乡。
不过,他没在这里。
这里的小吃也非常多,但郑景芮不是一个好吃之人。我记得林淼不吃肯德基、麦当劳一类的洋快餐,但郑景芮的饮食喜好我还真不记得,只知道他酒量小,一喝酒就会脸红。
协会已经有固定的圈子,像我这样在协会中举足轻重的位置,自然少不了与首脑密切接触,加上杨丽与大超哥的关系,一来二去,我们去校外单炒唱K已成了习惯。
王颜茜见我已和郑景芮混得熟络,就不再次次和我一起跟随协会聚餐,她自有晨哥陪伴。不过时常也听她说起晨哥,他们还见了家长,这两人就是冲着毕业结婚的念头去的。还是一句名言说得对,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
但王颜茜回来似乎不太开心,我试探之下,才知道并不是不满意对方家长,而是那种气氛让她有些受不了。王颜茜家在B市一个貌不起眼的小镇,家庭环境和条件和晨哥确实有一定的差距。晨哥的妈妈并不是不满意家庭之间的门不当户不对,倒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王颜茜。但这种热情更让她受不了,有点像冷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王颜茜心上。
比如,晨哥妈妈拿最好的食品来招待她,还不忘热情地叮嘱一两句:“吃吧,你们那里应该很少吃到,咱们这有的是,不要客气啊!”
再比如,她让王晨带着王颜茜参观他们家,就犹如贾府中的丫鬟领着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王颜茜并不想看,但碍于她的热情,跟在晨哥身后装腔作势地参观了一遍。参观就参观了吧,晨哥妈妈还得自夸两句“我们这房子是多少万买的!”
用王颜茜的话说,晨哥人挺好,但A市人都有个通病,作为S省的省会城市,这里经济科技都相对于其他城市要发达,所以他们天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