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他看到墙壁上供着的一尊遗像,相片里的女子日式盘发,温婉动人,犹如一朵空谷幽兰,让他差点晃神。
特别是她眉宇间的那股神韵,竟然和老大如此神似……
尽管好奇女子的身份,严御风也不便多问,放下茶杯,他和尉迟拓野道别之后,拉上推门便离去了。
清雅的日式小居内,独剩尉迟拓野一人继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18,迷失普吉岛(2)
泰国,是一个拥有着迷人的热带风情以及独具特色的佛教文化的国度,吸引着全球各地的游客,被称为‘白象王国’,古时的泰国亦称‘暹罗’。
首都曼谷,本意是‘天使之城’,有‘佛庙之都’的美誉,为东南亚第二大城市,也是泰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
就在这春田花花的日子里,‘格雅威’学府的一群学子们,相约泰国行。
“笑笑,我始终觉得不安,跟林婶撒谎说去你家住几天,这会儿却跑到泰国来了。”尉迟熙拉拉肩上的小背包,将头上的鸭嘴舌帽檐抖一抖,妈呀,这会儿的曼谷就热成这个样子了。
“尉迟熙,你就这点出息!我真怀疑你是在黑…帮里长大的孩子。”丁笑笑翻个白眼,尉迟拓野那位‘老人家’教育也太失败了吧,黑…道教父欸!教出来的丫头居然是只小老鼠!她摇摇头,说道:“熙,你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豁就豁出去了啦。”
“林婶对我那么好,骗她我心里过意不去嘛!谁像你,没心没肺的。”尉迟熙嘟哝几句,一会儿就要去酒店大堂checkin了。
“尉迟熙同学,还记得我吗?”一道轻柔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尉迟熙回头,迎面走来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楚楚动人的双眸,殷红的唇畔,透明娇…嫩的肌肤……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嗨,是你!”尉迟熙咧开嘴角笑道。
“熙,这谁啊?长得这么妖娆!”一旁的丁笑笑忍不住赞叹,丫的,这女人长成这样真是祸水。
“嘿嘿。”尉迟熙不语,贼笑两声,看来笑笑也犯了跟她同样的错误。不过,男子长成他这样,也不能怪人家啦,她笑问,“齐家乐,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也是这次的旅行团员哦,只是刚刚在飞机上坐的后排,你没有注意到我罢了。”齐家乐微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靠,都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尉迟熙心里暗忖,没想到他也是团员之一,不过大家都在‘格雅威’就读,玩在一起也没啥好奇怪的。
“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死党丁笑笑。”尉迟熙将丁笑笑拉到身旁,“笑笑,这位也是我们‘格雅威’的同学呢,齐家乐。他也是我们团里的。”
“幸会幸会,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格雅威’有你这么标致的大美女呢。”丁笑笑说道,事实上长相精致并且身材高挑的女子是不多见。
“哇哈哈……”一阵爆笑从尉迟熙嘴里逸出,她就是等笑笑这句话。
“呃——”齐家乐的脸僵住,他这张脸,真比女人还女人么?无奈,他优雅莞尔,“丁笑笑同学,呵呵,其实我是男生。”
这下,换成是丁笑笑的脸僵在半空,男、男、男的?!丫的,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祸水!
★
去过曼谷的人,一定都知道湄南河,这是一条并不怎么清澈的河流,从市区蜿蜒妩媚地穿过,构成了曼谷城秀丽的眉宇。曼谷最好的几间酒店都位于这条河畔,它们守着曼谷轻轨线的起点,占据着风景最好的部分。
曼谷半岛酒店,就是其中之一。而它历来都是上流人士们最热衷入住的一间酒店。
尉迟熙一行富家子弟们,也因为曼谷半岛酒店的奢华与格调、氛围与文化而吸引,下榻于此,个个都住着豪华套房,以便一览湄南河的风景。
除了美丽的风景,完美的设施,丰富的娱乐,半岛酒店津津乐道的地方,还有它那令人留恋往返的下午茶。
“这里真的好舒服哦。”尉迟熙满足地深呼吸,半岛酒店的下午茶真不赖。
透明的玻璃,射进暖暖的阳光,听着舒缓的音乐,窗外匆匆的过客,这样的氛围透出一种暖意,让人变得无比温婉与平静。
“是的,的确是个好地方,难怪曼谷的人都喜欢聚集这里。”出声的是坐在一旁的齐家乐。
“钟明他们几个跑哪儿去了?刚进酒店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出去了?”尉迟熙轻拧细眉,美目流转。一身鹅黄色的雪纺薄纱,将她衬托得明朗活泼,巧笑倩兮。
一旁的齐家乐看得闪神。
自从那次惊鸿一瞥,他便对她念念不忘。倘若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他此刻相信了。
“嘿嘿,他们几个就好那玩意儿。”李依依神秘兮兮地说道。她也是这次团员之一。老爸有钱没处使,二世祖帮着花就行。
“依依,这次的行程安排得怎样?”尉迟熙问道。
“这两天先在曼谷转转,过几天就是泰国一年一度的泼水节了,正好可以赶上,真的好期待喔!”李依依说得两眼发光。
“不是说还要去普吉岛吗?”齐家乐扬眉。
“呃,话是这么说,但是要看钟明他们的意思。反正这几天大家可以尽情玩耍呀。”李依依莞尔。
这时,丁笑笑穿着一身休闲服笑眯眯地走过来。“熙,去做SPA吗?”
“好主意哦。”李依依笑道。
“那,家乐呢?”尉迟熙看向齐家乐,越看这美人坯子越觉得可惜。
齐家乐咧开嘴笑说:“我也去SPA吧。”
“我说齐家乐,就你这样跑进去,不被人强…奸才怪。”丁笑笑揶揄。
泰国最多什么?人妖嘛,齐家乐这妖孽德行,不被人生吞才怪。
“笑笑!”尉迟熙打住丁笑笑的话,李依依在一旁偷笑,齐家乐的脸顿时发白。
“其实……我没那么脆弱。”他僵硬的笑着,看着尉迟熙颇显尴尬的表情,一股难受的滋味萦绕心头,是否他这张脸长得太过‘美丽’,使得尉迟熙也无法接受?
尉迟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丁笑笑的身旁,轻捏她的胳膊,这丫头也不怕伤人自尊,然后对齐家乐哂然一笑:“没有啦,家乐,笑笑开玩笑的。我们先去做SPA了哦。晚饭的时候再碰面吧。”
“好的,回头见。”
“嗯,回头见。”
齐家乐看着她们越行越远的身影,明眸黯然……原来,她是尉迟拓野的养/女。
☆、19,迷失普吉岛(3)
“撒哇迪卡——”
“%@&%……*¥%#%¥”
“Howmuch?”
轻佻的口哨声响起,两个皮肤黝黑的泰国男子,正以猥亵的目光打量着尉迟熙。
尉迟熙听到Howmuch之后,才反应过来,受辱的感觉使得她小脸胀红,不顾气质形象张口就吼:“Gotoyourmother!Iamnotachicken!”
额,怒火中烧的她才发现刚才自己吼的是中式英文,o(╯□╰)o,去你…妈的,我才不是鸡!
她握紧双拳,使出中国功夫的招式,怒道:“Fuckyou!Iamnotaprostitute!”
从小在赤龙社团长大,哪个不是当她大小姐伺候着,这群王八羔子居然把她当成阻街女郎!
今天和丁笑笑他们从曼谷飞来普吉岛,却没想到和他们走散,背包被抢已经够衰了,现在居然还遇到嫖…妓的问她Howmuch!
可恶!
除了上次在银楼,为了吸引拓野的注意,故意穿得暴露粗俗假扮援…交小姐之外,这次,她穿着朴素,自认清纯脱俗,哪里像阻街的了?!
这两个眼睛脱窗的死泰佬,虽然这里是色…情买卖泛滥的泰国,但并不是每个女子都肯卖的好吗!
尉迟熙美目喷火,狠狠瞪住这两名欲求不满的色鬼,眼神要是可以杀人,她早杀死他们几百遍了!
她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李小龙、成龙、黄飞鸿的招式耍了个遍,嘴里中文英文夹杂着嚷嚷:“给我滚开,没操过女人啊,回家操…你…妈去!”
两个泰佬挂着淫邪的笑意,毫不畏惧尉迟熙的三脚猫功夫,其中一个泰佬伸手扣住她纤细的肩膀,另一个则绕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尉迟熙的声音轻颤,该死,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笑笑他们的鬼主意,说什么普吉岛冒险之旅,靠,的确有够冒险的!
突然——
砰!
附近一阵枪响!
啊?枪声?
两个泰佬立马觉得形势不对,叽里咕噜撒腿就跑掉了。
尉迟熙亦被那声枪响吓到,想着泰国虽然历来政局动荡,治安不好,但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二话不说赶紧找到隐秘的草丛里躲起来。
从草堆里,她透着缝隙看到几个黑衣男子出现了,手中还拿着枪!
不会这么背吧!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她还没活够呀,拓野还没爱上她呢,她还要给拓野生猴子呢,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啊,她才不要客死他乡哇!
呜呜呜呜呜……
%#¥@%……%#……¥%¥
等了好一会儿,几个黑衣男子没有发现什么,这才走远。
尉迟熙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好险。她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于是,她凭着记忆朝丛林里走去……
“啊——”感觉脚被一块石头绊倒,尉迟熙一个倒栽葱就埋进了土里,她反射性地在空气里胡乱抓了一把。
“噢!”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
她没听错吧?尉迟熙拽紧手里胡乱抓住的物体,挣扎着爬起来。
靠,绊倒她的,居然是个人!
怎么有个人躺在这里?尉迟熙凑上前去看那个人的脸——
她倒抽一气!
居然,居然是拓野!
“噢!”尉迟拓野蹙眉轻呼。忍住眩晕,身体某处的痛楚使他强迫自己睁开眼。
该死!他没有眼花吧?居然是尉迟熙!
Shit!这丫头居然死死拽住他的下…体!
“你是想让我绝后吗?尉迟熙!”尉迟拓野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虽然气息不稳,但仍保持他一贯的凛冽气势。
“拓野——”尉迟熙惊呼,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死命揪住的原来是他的那个!
God!她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不上脸红,她颤抖着身子跪上前,轻抚尉迟拓野的脸,这次,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老天,他还受着伤,肩胛处的一滩鲜红血渍,浸染了他的白色西装外套,触目惊心!
“你怎么受伤了!”她旋即意识到刚刚的几个持枪黑衣人,“他们要杀的不会就是你吧?”
尉迟熙顾自嘟哝起来:“你千万不能有事呢!”
看到拓野身上的血,尉迟熙不禁红了眼眶。
即刻用力撕开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必须得给他止血。
尉迟熙吃力地抬起他的肩膀,解开他的衣领,将布条伸到他的胳膊后面,再缠绕回来绑住他的伤口:“你忍住痛哦。”
从小在赤龙社团,她见过他不少伤,每次想起他那些刀伤,她就红眼眶。
为什么黑…帮一定得厮杀,为什么老是刀光血影,她不要他过这种日子!
他是叱咤风云的教父,赤龙社团的首领,可她宁愿他什么不是!
她真的好怕失去他!
尉迟拓野紧锁双眉,咬紧牙关,看到眼前梨花带泪的娇小人儿,硬朗的心弦似乎触到某根软肋,他闷声说道:“尉迟熙,别告诉我这次又是你偷跑出来的。”
这丫头居然骗林婶跑到泰国来了。
“你现在还有力气管我吗!我都还没问你怎么会受伤的?”他居然让自己伤成这样,还有闲功夫来责备她!尉迟熙像个小母狮子,挂着满脸的鼻涕泪珠,朝他吼道,他真的吓到她了。
一阵闷笑从他口中逸出,隐忍着肩胛的疼痛,他笑道:“我没事,瞧你哭的,丑死了。”
他只是子弹擦伤了肩胛,死不了,只不过失血过多,支撑不住才倒在地上。
看着她抽噎着为他细心地包扎,莹莹的眼珠里缀满透亮的泪水,因为激动哭红的小鼻头,居然还挂着两抹清涕,他嘴角上扬:“都多大了还在流鼻涕……”
声音里却是他未发觉的宠溺。
“你管我!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总让自己受伤,嫌命长就跟我说一声!”她猛的用力,赌气似的将绑住他伤口的布条一个勒紧,惹来他的痛吟。
“丫头,有这么对待大叔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肩胛处因为她的紧勒愈发疼痛。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火冒三丈!
都怪小时候,她发什么痴竟然抱着他的腿叫‘大叔’!她都不知捶胸顿足了多少年,那个悔恨呐……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呃,当然她没那个勇气咬……
“去你的大叔!你才不是我叔!尉迟拓野!我现在郑重申明!我跟你脱离叔侄关系!”她高声叫道,手中的力道轻轻放松下来,弄疼他,她心里并不好受。
“别忘了,你的姓氏,我给的,你的命,我养大的!”
这小妮子翅膀硬了不是?居然敢跟他呛声,还趁他受伤的时候威胁他!
他习惯性地微眯起精湛的眸子,心里却升起一丝赞赏,尉迟家的人就该有这份气魄。
她承认,她这条命活该是他的!但不代表她就要被他吃死死的!
粗鲁甩掉脸上的眼泪鼻涕,学着他一贯的轻蔑神态,她勾起唇角,贴近他的脸说道:“这么说,我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喽!”
“……”她清香的气息,轻吐幽兰,刺激着他的感官,竟让他有一秒晃神,他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只是十八岁?
此刻的她竟然有那么一点……迷人?
Shit!他在想什么!
呵呵呵……尉迟熙嗤嗤地笑起来,她第一次看他吃瘪的样子,这‘老人家’也挺可爱嘛。
“怎么?看到我这颗‘嫩草’心动啦?”尉迟熙挑高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手中拉住绑条,嘴角微扯,犹如不可一世的女王。
“小丫头一个!”他嗤笑一声,一个反手轻易就将她扣住,拉近她的脸,沉声说道:“不是谁都可以是你以身相许的对象,知道吗,嗯?”
“切!”尉迟熙的俏脸陡然嫣红,胸口一窒,心跳开始加速,他的气息,一如那个绮丽的夜晚,让她沉醉。
待她回过神,尉迟拓野已经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但眩晕感始终隐约萦绕着他的脑子。
他有些踉跄,咬牙挺住:“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身上带电话了吗?”
他的手机在那场搏斗中已经粉碎。
“啊?我背包被抢了,手机也没了。”她皱眉应道,小身子撑住他的;老实交代道,“你小心点,我这次是跟笑笑他们来泰国旅游的,说什么普吉岛冒险之旅,结果走散了,刚刚还遇到死嫖客……”
一想到那两个死泰佬,她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尉迟拓野搂紧她微颤的身子,一抹疼爱浮上心头,但嘴里却说着冰冷的话——
“活该。”
☆、20,男生为什么站着嘘嘘?
“哼!”
尉迟熙小嘴一瘪,心里仿佛针扎了一下,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早知道不救你了。”
“刚才是谁差点让我绝后的?还说救我,别害我就该偷笑了。”尉迟拓野嘴角微扬。
“呃……”她俏脸绯红,想到刚才死命揪住他的那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