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就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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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就嫁了吧-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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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吗?”
  “哦,少主你继续。”
  小七冷声接口:“暗器袭来的时候,凌夙已经到达展仙台了,不是他。”
  “没错。”战筝认同点头,“所以我认为,偷袭的人只可能是楚衍或者楚云蔚。”
  风墨这回总算学聪明了一点,算是理解了她话中深意:“怪不得少主你把暗器咬碎了,原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非得咬碎不可?”
  “因为……”她深沉地回答,“咬碎显得比较帅。”
  “……”
  “最重要的是,好牙口不是谁都有的,比如说你就没有,以前让你帮忙咬开个核桃,你都推三阻四。”
  “你见过谁用牙咬核桃啊?太难为人了好吗少主!”
  原本是个很严肃的话题,被这主仆二人一讨论,莫名就变得搞笑了起来。
  顾幽在旁听得哭笑不得,刚想开口劝阻,谁知敲门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郑姑娘在吗?庄主有请。”
  战筝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差点都喷在风墨脸上,她很郁闷地小声道:“能说已经睡觉了吗?”
  风墨也压低嗓音认真回应:“可能不太合适,毕竟现在熄灭烛火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你们看家,我去去就回。”
  小七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手:“不安全。”
  “不安全也得去,毕竟我得看看他打算出什么幺蛾子。”她笑了笑,“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么?乖乖等我就好了。”
  小七向来尊重她的意见,沉默片刻终是松开了手,把刚刚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路上吃。”
  风墨:“……”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要走多远的路呢!
  

  ☆、应邀品茶

  战筝一路嚼着橘子,跟随管家前往容乐堂,在经过通往藏宝阁的那条小道时,她的脚步本能顿了一顿,而后神色即恢复如常。
  不知为何,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要得到冰蟾草,恐怕还需要费些工夫”的奇怪预感。
  “郑姑娘请,庄主正在屋内等候。”
  她不着痕迹朝里面瞄了一眼,而后微笑着把橘子皮递给对方,客客气气道:“麻烦帮我扔一下好吗?”
  管家:“……”
  她转身拾级而上,试探性地敲了两下房门。
  不多时,沉稳浑厚的男声传来:“请进。”
  楚衍正端坐在桌旁帽椅中,取精致茶壶满斟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对面。
  在战筝正式迈进门槛的霎时,但见他长袖一挥,房门已经在她身后被紧紧关上。
  平心而论,这待客态度可算不上太友好。 
  “郑姑娘请坐。”楚衍一字一句道,“这是邹山云雾,乃茶中上品,不妨一试。”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楚庄主搞得很神秘啊,这么晚了特意叫我来此,莫非就是为了品茶?” 
  “是,但也不全是。”
  “楚庄主可不像会卖关子的人,有话不妨直言。”
  楚衍抬眸看向她,一双经受过岁月洗礼的深沉眼眸锐利如剑,仿佛要即刻洞察她的内心:“恕老夫出言唐突,敢问郑姑娘如此优秀的身手,究竟师从何门?”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郑姑娘今年多大年纪,可否告知?”
  尽管这问题直接问出来已经很敏感了,但考虑到他这番邀请自己,估计原本也不是抱着闲聊的态度,战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就不愠不火地说了:“十八。”
  “不像。”
  这还用得着你说?不明白别揭人短的规矩吗?她简直有点佩服自己的耐心了:“自然是不像的,毕竟我长得像□□岁,呵呵。”
  “莫非是练就某种神功所必须承受的副作用?”
  “……对哦,副作用还不仅仅是这些的,其实我原本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练了神功之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楚衍神色微滞:“此话当真?”
  战筝笑得眉眼弯弯:“我开玩笑的,楚庄主莫要见怪啊。”
  “……”棋逢对手,冷不防被对方耍了一道,楚衍按捺住心中不悦,只得仍摆出长辈特有的宽容态度,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郑姑娘与夙儿相识多久了?”
  “相识不久啊。”她答得坦然,“不过是颇为投缘,就多聊了几句而已。”
  “相识不久……”楚衍的眼神意味深长,“夙儿断不致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做到此种地步,须知他对郑姑娘的庇护,已经出乎了老夫意料。”
  战筝琢磨着这话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别扭:“楚庄主是觉得观夜对我太好了?”
  楚衍似笑非笑:“观夜?夙儿很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小字,连云蔚也不被允许,可他居然让你这样唤他么?”
  “……”靠,怎么称呼不一样啊,谁知道你们家的事儿还这么麻烦啊。
  “夙儿对你很好,不仅事先向我请求让你参加试剑大会,还想为你争取到冰蟾草,只因为你对那株灵草很感兴趣。”楚衍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在诸多江湖豪杰面前全力支持你近乎胡闹的行为,难道郑姑娘依旧要对老夫讲,你和夙儿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么?”
  战筝反问:“若不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还能是什么情况?或许我的真实身份是他的私生女?”
  楚衍很明显被茶水呛了一口,他皱起眉头,似乎也不太能理解这女人为何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老夫并无此意,不过是想提醒郑姑娘,夙儿和北海派顾女侠早有婚约。”
  战筝心道废话么这不是,你名义上的未来儿媳妇已经是天生门的人了,此刻正在西苑陪我右护法砸核桃嗑瓜子呢! 
  然而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是啊是啊,听说顾女侠现在被魔教狂徒掳走了,希望观夜……咳,凌公子能早些把她寻回来吧!”
  “那就无需郑姑娘费心了。”
  “不,我并没有打算费心。”
  “郑姑娘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关心?”楚衍眼眸微眯,“又或者说,郑姑娘确信无论顾女侠能否平安回来,她都难以和夙儿结成连理?”
  战筝惊讶于这老头儿绕圈子的能力,着实能跟自己的老爹战千里相提并论了,试问她应该怎么回答?说“顾幽确实没法和凌夙喜结连理,因为她快嫁人了”吗?别搞笑了。
  “我怎么会了解顾女侠到底去了哪里,而且她能不能跟凌公子在一起,和我也没多大关系啊。”眼看着时辰不早了,由于急着回去睡觉,她决定开门见山,“我方才已经表过态了,楚庄主究竟想和我谈些什么正事,直说就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犯不着转弯抹角,弄得大家都很困扰。” 
  “既然如此……”楚衍沉吟片刻,缓声开口,“老夫担心的是,夙儿已经对郑姑娘产生了出格的感情,所以需要郑姑娘把持得当,莫要因一时冲动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战筝表示自己深深受到了惊吓,什么叫“出格的感情”,什么叫“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他妈都哪跟哪啊?
  “不不不楚庄主误会了,在我这是绝对不会对凌公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的。”毕竟弱水三千她只取小七这一瓢。
  “如此甚好。”楚衍满意颔首,“老夫也觉得郑姑娘是识时务之人,完全能够认清自己身份和凌云山庄的差距,不致做出糊涂事。”
  战筝端详着手中茶杯,考虑此时是不是该斟一杯热的直接泼过去。
  什么鬼,和凌云山庄的差距?甭开玩笑了,本姑奶奶是天生门少主子,振臂一呼都有无数帅气小白脸哭着喊着过来伺候好吗?姑奶奶是江湖传说中四大美人之首知道吗?也不看看你义子配不配得上!
  尽管上述心理活动稍微昧了点良心,但确实可以折射出战筝极度不爽的情绪,她已经不想再跟这等级观念严重的虚荣中年男多费口舌了,于是掸掸衣角起身准备离开。
  “我想我表达得足够清楚吧,我对嫁进凌云山庄实在没有半分兴趣,我只想要那株冰蟾草——我不管中间费了些什么繁琐的过程,总之试剑大会上楚庄主金口玉言讲过了,冰蟾草是我的,因此,回头辛苦楚庄主尽快兑现承诺吧。”
  言毕转身去开门,身后楚衍的声音依旧如影随形跟过来。
  “郑姑娘是否盼望能用冰蟾草的药效改变如今的身形?”
  “……对,猜对了。” 
  “那么改变身形之后呢?” 
  “结婚。”
  楚衍笑得颇有一种“被老夫猜中了”的意味:“所以郑姑娘还是存在着不切实际的想法,老夫奉劝一句,夙儿他生性自由,无非是逢场作戏……”
  “平日里看不出来啊,楚庄主还真是有够八卦的,也挺罗嗦。”她鄙夷地乜他一眼,“还是说庄主你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没瞧见我有未婚夫吗,就是玉树临风的那位白衣小哥?谁打算嫁你义子了?”
  楚衍此刻的表情是不是像吃了屎一样奇怪,她也没特意去看,只一甩房门潇洒而去,深藏功与名。
  真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莫非全天底下当爹的都一个样,甭管是魔教教主还是江湖高士,一沾儿女的终身大事就全变得不可理喻了?
  怀揣着这样听上去非常合理的猜想,她打着哈欠沿来时路走去,谁知在绕过小花园的时候,忽听不远处突兀地传来一声“郑姑娘”,立刻就清醒了。
  “谁?”
  话音未落,视线中就出现了凌夙的身影,他与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含笑而立,挺拔身姿在月光下如同玉山倾倒,眉眼蛊惑,像是个触碰不到的梦境。
  惊才绝艳,公子落月。
  战筝不禁感慨,江湖上多少女人将其视作梦中情郎,那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楚衍想得倒也没错,这样的男人,能配得上他的确实寥寥无几——只可惜她是例外,毕竟心有所属,过一把眼瘾也就罢了。
  “这么晚了,凌公子在这里是等谁呢?”
  “都告诉你可以不必这么唤我,怎么又改回去了?”他的神情似有些无奈,“变生分了。”
  她连忙摆手:“不合适,容易被人误会。”
  “被谁误会?”
  “你义父。”她干咳了一声,“楚庄主还以为咱俩有私情,哪说理去?我说了他也不信,回头你解释解释吧。” 只要别越描越黑就好。
  凌夙眉眼微沉,很认真强调着问了一遍:“我义父和你提起这种事了?”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不至于往心里去,毕竟大家都知道你和顾女侠订婚了嘛!”尽管顾女侠最后不可能嫁给你,战筝在心里小声嘀咕。
  “不需要解释。”
  “……啊?”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凌夙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说过,自己本就对顾女侠无意,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了,去哪里都没关系。”
  “就算顾女侠去哪里都没关系,但你义父……”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战筝一头雾水:“单是觉得咱俩有私情这种事,就已经很荒唐了好吧?” 
  “说不定这山庄的其他人,也曾做过类似的设想呢。”
  他的回答十分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乐于任流言发展下去,虽说战筝对其他人怎么看待也并不很关心,但她依旧感到不太正常。
  罢了,不正常就不正常,反正也影响不到她。
  “嗯,横竖两个人问心无愧就行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凌公子这一次仗义相助,实在是麻烦了。”
  “如果我问心有愧呢?”凌夙讲出这句话时神态镇定自若,他迎着她一瞬间变得诧异的眼神,微笑着继续下去,“不是说好唤我观夜的么,又忘记了?”
  “……”
  “另外,你不必感谢我,在我看来,所做之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战筝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此之前她万没料到,剧情会朝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过去,亦或者说,尽管她也觉得凌夙对自己太过友好了,但那都基于她和他义母有几分相像的前提下,而不是出于其他的心思。
  原来楚衍的眼光果真贼得很吗?原来感情已经出格了吗?快别逗了! 
  “抱歉……我,我感觉自己是不是理会错你的意思了……”
  “你没理会错。”他突然毫无征兆向前一步,修长手指停留在她的肩膀,力道温柔,“我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你也该明白,我是以诚心待你的。”
  “我也是以诚心待你的。”她紧张兮兮避开他的手,“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有爱人了吧?”
  他笑容微哂:“是那位七公子?”
  “当然。”
  凌夙沉默了,良久,他极缓极慢地叹了口气:“你很喜欢他?”
  “当然,我是要嫁给他的。”战筝正色道,“你也该找个更好的姑娘,不要凭一时冲动做选择,毕竟你我并非一路人。”
  “郑姑娘是专情之人。”
  不知为何,她在这句夸奖中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凌公子谬赞,须知情之一字,谁遇到都难免执着不休。”
  他注视着她,薄唇微扬:“遗憾的是你我相遇得迟了些。”
  有时哪怕是迟了一步呢?最后的归属就很难说了。 
  战筝无言以对,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那个……我能多问一句吗?”她明白在这种时候强行转话题太蠢,但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山庄里除了你,还有谁擅长使柳叶飞刀?”
  凌夙大概也没料到她能煞风景到此种地步,顿了一顿,下意识蹙起好看的眉:“柳叶飞刀?”
  她点头重复着:“就是你上次杀人用的那种暗器。”
  他不着痕迹转开了目光,侧头看向容乐堂的方向:“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何必明知故问。”战筝笑道,“试剑会时你也该看到了,被我咬碎的暗器是什么。”
  然后她没有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客气告辞转身离开,事实上她对偷袭者究竟是谁的结论也不甚感兴趣,无非想借此脱身罢了。 
  跟他独处时她总不由自主的尴尬,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来还是保持远一些的距离比较好吧,免得彼此难做。
  她不过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妖女,无论有没有魔教少主这一头衔,都不值得他刻意上心。
  更何况她有了小七,就已相当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凌夙在那一刻眸底暗色深沉,他敛去笑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背影冷峭无端。

  ☆、风云突变

  那一夜回到西苑后,战筝颇有几分心绪不宁,她在风墨和顾幽的百般追问下,最终还是不胜其烦,无奈回答实情。
  “是这样的,楚衍产生了我将来会嫁进凌云山庄的错觉,想让我知难而退。”
  风墨夸张大笑:“开什么玩笑!也不看看他儿子配不配得上我们少主!”
  “他始终认为小幽才是自己未来的儿媳。”
  “……呸!我给他个大耳刮子!”
  顾幽在旁哭笑不得:“堂堂凌云庄主,怎么如此关心儿女情长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必须要提啊战筝,众所周知我和凌夙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而且显然,他现在喜欢上你了。”
  战筝斟茶的手微微一顿:“你也看出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
  “……”
  “不仅是她,我也看得出来。”小七抚着战筝略显凌乱的长发,语气平静,“毕竟他看向你的那种眼神,我也有。”
  唯有真心喜欢的人,才会懂得这样的心情,尽管他对凌夙毫无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默契的存在。 
  这下子战筝彻底懵了,合着只有她一个人还沉浸在“不过是和他义母长得像”的误会中,大家都把凌夙的心思看得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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