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相信问：“他住仓库？那里能住人嘛？！”
父亲笑笑，不解释；白旭开口解释：“他住大厨房。”
我笑笑，说：“这我倒是记起来了，大厨房那里有个阁楼。他是住那里吧？”
白旭点点头，说：“大小姐好记性。”
为什么记得那地方，小时候调皮到了白玉堂到处乱窜，灰阁仓库阴暗我最讨厌……倒是经常光顾大厨房里，好吃的多嘛～
和白家精致的吃食不同，那里都是些普通家常的吃食；也是偏于堂里兄弟姐妹的口味，什么糕点、馒头、包子……我那会儿还认定了那就是美食。
一来二去，熟络了。就爬到阁楼上去……
算是个好地方，阳光还是挺充足的；就是面积不大，不过住他一个也足够了。
我对他黎川说道：“那也算是好地方了，我去过。楼下就是大厨房，伙食不错嘛～不过，你怎么这么瘦？”
白旭有个特点，就是他从不会抢别人话语。
谁问他，他就回答。
没有问到他，他是不会替别人回答问题的。
除了有时候父亲懒得解释什么，让他代行。像刚刚那样……
黎川有些怕白旭，看看他之后才敢开口回答我的问题：“我……我也不知道。”
我看他模样有些胆小懦弱，不太像白玉堂里面的人。
父亲这时倒是笑着对我说：“你以为都像你小时候那样没事儿就去大厨房偷食……他早上就得在大厨房里帮忙。”
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
大厨房的厨娘都是欺软怕硬的，他这么胆小懦弱的样子一看就是好欺负的。
肯定活计是最多的，吃食……分例是规定好的，但小灶他肯定是没有得。
其他人有没有，我不清楚；白牙大哥肯定是有的，还不少。每次，见到我还抱怨哪个厨娘懒哪个厨房开的小灶一般般……说得我都觉得好笑。
父亲看看表，说：“我和白旭有事要出去一会儿，白蓝你自己好好呆在家里……”
我指指他，问：“他呢？这么就回去了？”
父亲看看他，思考片刻说：“你们先熟悉熟悉吧。待我回来，再和白旭一起回白玉堂。”
于是，今晚我多了个‘玩伴’；说是玩伴其实还不是来监视我……这把戏我看多了。
我装作凶狠的问他：“说！你是不是派来监视我的？！”
他脖子一缩，推推眼镜，支吾着解释，“没有没有……就让我跟着你。”
我不相信，再‘威逼’一下。
“说谎！！我跟白牙大哥可是很好朋友，你认识他吧～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他给你关黑屋。”
这次他低垂着脑袋，手紧紧攥着衣角，低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小姐要是不信就让白牙领事关我黑屋好了。”说完又呢喃道：“不怕不怕……反正被关黑屋已经习惯了。”
我耳朵灵，一听有□□。
忙八卦的问：“你说什么？你关过黑屋？”
他不说话了。
该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我连忙将语调变软了，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回答我问题呀～”
他稍稍抬起眼眸看向我，但又立马移开了视线。
“他们说我犯了错，得关黑屋。”
犯错？他才多大能犯什么错。
问：“你犯什么错了？”
他低下脑袋，撇了撇嘴角有些怨言。
“安排给我的活计没完成……”
我不解，问：“为什么没完成？没完成就要被关黑屋？”
他解释，“我自己的活计完成了，但是他们的都要让我干……太多了，所以没能完成。”
我有些替他打抱不平，问：“你笨呀，和白牙大哥或者白旭说明白呀。说明白了也就不会关黑屋了。”
他欲言又止。
我再次催促他，说：“你有话直管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我倒是小看他了，他一听我这么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抬起头就一脸气愤的对我诉说着……
等我听完了，我沉默不语。
他倒是有些慌乱，又泄气般……把脑袋低垂回去。
就这样……还监视我。
算了，或许他也是个好乐子。
无聊时逗逗，也有趣。
我想了个主意，对他说：“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让你住进白家怎么样？”
他还不懂白家的意义，只呆懵的问我：“不用再干他们的活计吗？”
我笑着说：“所有活计都不用干，只需陪着我……玩，但必须听我的话。怎么样？”
他迟疑了下，似乎不相信有这样的好处。
还重复一遍问我：“真的……可以吗？”
我笑笑，昂起脑袋自豪的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呆瓜。
我自豪的对他说：“我是白家继承人～在白家除了我父亲之外，就只有我能决定白家所有的事……你明白了吗？”
他似懂非懂，呆懵的点点头后又低喃道：“但是，白先生有吩咐……这样要是和你意见相左怎么办？”那到底要听谁的……
我就知道，他不是单纯玩伴陪读，看！被我套出来了吧。果然，父亲是吩咐他什么的……
我继续蛊惑他说：“那你就当看不见说不清楚不就行了。你这么聪明会懂怎么办的。你要知道……只有我才有办法能让你不再关黑屋……还能继续读书！”
他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似乎，成交了。
第四章
等父亲回来之后，我趁热打铁的对父亲嚷嚷：“爸爸，你要不让他住进白家吧。老是在学校才能见到……太无聊了。我们家佣人房多，大不了让他住那里……而且不是说是我的陪读吗？住在那儿最适合不过了。”
客房是不可能允许的了，佣人房倒还有一丝希望。
父亲果然细细考虑了一番，对我吩咐道：“既然是你陪读，你看着办。”
说完，就急急忙忙和白旭一起离开了白家回了白玉堂。
于是，隔天晚上他就没再回白玉堂。
我说到的也做到了，现在就看他诚信如何了，要是敢瞒着我如实像父亲汇报些对我‘不利’的事儿，哼╭（╯^╰）╮！那就不要怪我再把他送进白玉堂。
家里的佣人房他占了一间，那间还是我给他选的呢～
我对他说：“这比灰阁的阁楼要大许多吧？满意吗？”
他爱不释手的摸摸柜子又摸摸书桌……过后还轻轻坐了坐那床，终于对着我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要不是那眼镜阻挡着，其实他长得还是可以的。
自那以后，他就彻底在白家住下……上学，我坐车；他本应跟着，但他却说要走路去。
反正不远，我也就没管他太多。
不知不觉，我开始发现他有些变了。
不仅比刚来那会儿高了，还稍稍壮了点，不似那会子瘦削……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看来走路上学放学也是他锻炼身体的一个策略咯～
如今，性子稍稍活跃一些；但在我眼里始终还是呆瓜模样。
偶尔逗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高中校园生活，就这样快乐的进行着。
艾云和李大利彻底成了我好朋友……加上，黎川；四个人常常一块儿玩，现在周末的时候……我也能出去玩了。
看来黎川这呆瓜还是有些用处的。
高三那年，人人都紧张着高考；应该只有我是闲得发慌的，百般无聊还想到黎川为什么寄养在白家却不是姓白？
他成绩偏科得厉害，理科很不错，但文科一塌糊涂。
他不可能有家庭教师补课的了，那只好我给他补补吧。
还行，孺子可教。
看着他写着作业，我看着他发呆……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眼镜发呆。
这眼镜还真厚……我喃喃自语：“这度数得多高呀？”
他听到声音呆萌的抬起双眸看向我，满满的疑惑。
“大小姐，你说什么了？”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我不是说了嘛，只有我们俩独处的时候别叫大小姐。像学校那样就行了……”
他很是听我的话，点头重复：“白蓝同学……”
我无语……再一次改正他的用词，“去掉后面两个字！！”
他明显一怔，声音低到我都差点没听见，但总算从他嘴里传出‘白蓝’两个字，还是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对他说：“要是声音大点就更好了！对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他一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对改名字有了兴趣，但还点了点头；我就好奇问他：“别人听改名字都是有些抗拒，你怎么……”
他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两秒以后才听到他的解释，“我本身就没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发现我的领事给我取的，那是在黎江附近。”
原来这样。
我仔细想想，笑嘻嘻的对他说：“没事，我姓什么你就姓什么～”“带那么厚的眼镜……镜川吧！你以后就叫白镜川，怎么样？好不好听？！”
我拍着手兴奋的问他。
他嘴唇微开微合的念着……‘白镜川’。
我问他：“我觉得很好听，至少比什么黎川好听。你觉得呢？”
他过会儿就抬起双眸笑着对我说：“喜欢！你取的……都好听。”这小子，笑起来……还真是傻，呵呵。
从此以后，黎川成了白镜川。
白家没人敢有异议。
就连父亲，也没那闲情去和我计较这些事儿。
虽然给予白姓是大事……但，谁叫我是继承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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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我就要出国留学了，我得趁有时间和大家去旅游玩玩。
我对李大利说：“大吉大利呀，你说我们要不要筹划个毕业旅行？”
李大利倒是立马迎合，嬉皮笑脸的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是要去玩玩～大家一起去，像日本学生那样出国旅行是最好不过了。”
艾云白了他一眼说：“你暴发户，就以为所有人都是暴发户不成？还出国……能出省就不错了。”
李大利对她做了个鬼脸，对我说：“大神，你提议的你来筹划……咱们到底去哪儿好？”
我也不知道，法国去过了……白家几个姑母就在那儿，不能去；英国就更不行了，一个大学留学地方现在还去有什么意思，美国……白家的黑玉堂就设在那里，算了吧。
欧洲似乎和父亲都去旅游过，日本学生……这么一想，好像亚洲国家我还比较去得少咧，要不就日本算了。
我笑着对他们提议：“要不就日本吧，去看樱花泡温泉。我觉得很不错～”
李大利立马就鼓起掌直呼我是他最佳好友，艾云则是觉得不现实，对我说：“班里的人不是都出得起那机票……”
这倒是个问题，这点钱在白家不算什么，我的零用钱就完全OK；只是……艾云和李大利都认为我家是越南移民回来的穷人家……我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要不是谎言戳破了就是他们误会我抢劫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
有了！
我兴奋至极的说：“那天我去那市中心新建好的百货商场逛街，有看到旅游社搞抽奖活动，大奖好像就是出国旅游……”
李大利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大神，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已经抽中了吧？！”
艾云一巴掌就拍过他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以为大奖随便都能抽中的呀？这全班呢……一个人抽中了也没用吧。”
我连忙补上，“没限额……”
艾云不解了，问：“什么没限额？”
我完善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就是……我没看见那个大奖有设名额限制……”
显然艾云满脸不相信，狐疑道：“忽悠谁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无奈之下，我只得说：“抽中了再说，到时和旅行社商量商量呗。实在不行，多余的钱……就大吉大利包了呗。”
李大利及其豪爽的拍拍胸口笑着说：“包在俺身上，没问题的。放心，俺穷得就只剩钱了～”
这一说，立刻遭到周围同学的炮轰。
他被追得直‘嗷嗷嗷’叫……
我却开始琢磨，该怎么实行自己的计划呢？
白镜川倒是十分悠哉的在那儿看书……这时候看什么书呀，不是应该兴奋的一起商讨去哪儿玩吗？！
又是化学、物理、数学。
真是偏科偏得厉害，有这么喜欢这几科么。
这三门他是从未拿过满分以下的，此次一样全都100……比起我的理科算是厉害的了。
不过，学校有个好处就是……凡是都讲综合～综合懂吧！
就凭这个，我遥遥领前在他前头～
无形的计划正在悄悄筹划中，周末和大家去图书馆、博物馆的时候，我就对大家说：“哎呀，抱歉！家里突然有事喊我回去呢，你们继续逛吧。我先回去了……”
艾云有些愕然，问：“怎么这么突然？没什么事吧？”
李大利咋呼道：“哎呀，那赶紧回去吧？！没事，我们自己也能玩得很好的。”
艾云再次白了他一眼，只对我叮嘱了几句……
白镜川自然得跟着我回去，他改名之后学校这边也开始喊他新名字；给出的理由就是：原来他竟是我们家远方亲戚的孩子，多巧呀～所以认祖归宗恢复白姓……
学校没人怀疑什么，艾云和李大利欣然接受。
自然而然，他就成同学们眼中……我名正言顺的跟屁虫了。
这不，跟屁虫开口问我了。
“白蓝，你要去哪儿？”
我回头看他一眼，说：“去旅行社，你知道哪里的好一点？”
他出来的机会比我多，自然比我熟络一点。
领着我去了某家旅行社，我在门外看看……好像在广告看过这名字，应该还行。
我带头走了进去，白镜川依旧跟在后面。
先是随便看看，又拿起一些旅游介绍的目录看看……见到有日本的推介图便马上起来仔细阅览着。
这时，有位工作人员走过来咨询道：“同学是想去哪里旅游？现在省外游和出国夏令营冬令营都很是热销……”
我对她指了指日本推介团说：“你给我介绍一下日本团……”
她笑着回答：“日本也是大家的首选，很多人都爱去那里购物逛街看樱花、泡温泉。”
她领着我到了前台坐下，问我：“你是一个人去还是和家人一起去呢？”
我笑笑说：“都不是……这个不急，你先好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旅行社日本的线路。”
她拿过几张纸对我说：“这几个线路都挺不错，很多人选的。你看看？”
我看了看，对其中一条线路挺感兴趣的；指着问：“这条线路，现在开始了嘛？”
她点头说：“你是想什么时候去呢？”
我算算日子说：“六月份。”
她看了看她自己的日历说：“六月份有团的，你是几人去呢？”
我想想问：“一个团有几个人？”班里有五十多个人……补充问道：“五十二个人，可以去吗？”
她一愣，我解释，“我高三了，想给同学们留点回忆；想弄个毕业旅游……”
她恍然大悟，明了的点点头说：“一个团十几二十个人吧。分成两个团也是可以的。”
我不喜欢那样，我要大家都一起，问：“不能都一起吗？”
她想想，点点头说：“可以，那就专门制定一个团，沿着这个线路去……不过，费用可能不太一样。”
这个不担心。
我问她：“我有个要求……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要不让你们负责人出来？”
她笑笑，说：“没事，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