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你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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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你走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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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声怔怔看她“你什么意思?”
    夏苒说“你先一个人回去隋兴吧,爸爸已经脱离危险,平时又有护工照料,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咱们毕竟已经离过婚了,老是这么在一块会惹人闲话。”
    “闲话?”杜希声咬牙看着她“惹谁闲话?”
    夏苒倏忽笑了笑,说“真要我把话说这么直白吗,我就是不想总这么见到你,不想待在总有你的地方……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杜总?”
    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夏苒看到上头一长串的号码,立马就知道是哪个话多的打过来的。
    她憋着笑,瞧也没瞧杜希声,立刻起身往一边窗户走,刚一接通,就是林晗咋咋呼呼的声音“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接。”
    恶人先告状,夏苒不满,说“你那儿都午夜了吧,几个小时前就听你说要走,还是混到这么晚才回家,刚刚不是还吃了什么小点心,现在疲了乏了,在拿我当睡前消食用了。”
    林晗立马一阵冷笑“要放以前指不定还真是,可这些天在你那儿不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嘛,口味高了胃口也大了,一点小点心可喂不饱我。”
    夏苒拧着眉“哟,我是不是还该为此感到骄傲啊?一点小点心不够,你就多来点,大不了再找写山珍海味顶了呗。”
    女人心海底针,说着说着怎么语气大变了,林晗急咻咻道“不找不找,就认定你了行不行,其他的吃不惯也不想吃。你也别老把八百年前的事拿出来乱吃醋,总盯着过去这不是历史的倒退吗,我还没怪你只吃木瓜不看我呢!”
    什么木瓜?夏苒一抿嘴“哼!”
    林晗倒很是受用,说“真好真好,你再哼一个我听听。”
    夏苒“哼!哼哼!”
    林晗说“渐入佳境了,现在这么招,你连着哼,声音稍微放柔和一点。”
    “……”夏苒头皮发麻“你在干嘛呢!”
    林晗那边已是喘息连连,哑着声音道“苒苒,我太想你了,没你我睡不着,你赶紧叫两声,就快出来了!”
    夏苒后槽牙都咬碎了“林哈哈,你这个变‘态!”
    夏苒脸上热腾腾地烧着一把火,赶忙把电话掐了,扒着窗台呼哧呼哧喘着气,心想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可她刚刚那么一吼会不会吓到他,小报纸上说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留了阴影,就会影响到之后的幸福生活了。
    一阵风过,吹得夏苒陡然清醒,腹诽想这许多干嘛,还有个杜希声没对付完呢,转身去找的时候,看到刚刚他们坐过的那张桌子已是空空如也。
    ***
    杜希声走得悄无声息,夏苒甚至没来得及跟他打个照脸。
    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真对他苛刻了一点,随即就大骂自己圣母,他自然会找到自己纾解的方法,真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跟林晗一样,杜希声也绝不会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工作或女人,他总能找到一个最好的平衡,来让自己觉得舒服。
    这世上,谁又能真正被谁所束缚呢?
    夏父后来就此问过夏苒一次,夏苒毫不在意地说“是我让他先走的,反正这边也没什么能用得到他的地方。而且都已经离婚了,走得太近也不像样。”
    夏父说“话是这样不错,可我听他上回那样说,觉得他是真心想改好了,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夏苒本在削苹果,此刻手上一停,连成串的果皮立时断了。她实在不解“爸,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么快就为他说起话来了。”
    夏父解释“那天那样就是为了激他改好,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分开了实在是可惜啊。我怎么可能为了他说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着想。”
    夏苒将苹果塞进他手里,说“为我着想就别提他,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跟他都是男人,他想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你们男人尝到了甜头,会轻易放弃吗?不过,就真是他要痛改前非,如今我心里这道坎也很难过得去了。”
    “那你跟其他人在一起就能保证他一直守着你?”夏父叹气“你说的对啊,男人天生就有这样的劣根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偏偏这又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他不招惹别人也会有人来招惹他。”
    夏苒说“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这世上总有好男人存在。”
    夏父问“在哪?”
    她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落在他身上,笑起来“您不就是吗?非逼得我夸你才开心是不是。”
    夏父直摇头“我就是一没用的男人,不然你妈也不会跟别人走了。”
    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地提起这件事,一双浑浊的眼睛眨了眨,视线散乱,他还是没能彻底放下。
    夏苒立刻去握他的手“您可别这么说,是她不珍惜,我现在可是一直拿着您的标准,想找个和您一样的好男人的。我知道这事儿挺难的,但我不放弃,实在不行那就一个人一辈子,也没见这世界上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夏父说“你别胡说八道的,好了坏了,总要找个人陪你走下去的,无聊时陪着聊聊天也好啊。你既然不满意杜希声,那现在有找着别的人了吗?”
    夏苒装傻“您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快啊。”
    夏父一抽手,正色“明明上次还听你打电话说想他的!”
    夏苒终于掌不住笑出声来,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说“现在年轻人说话都这样,一会儿想你一会儿想他的,都过嘴不过心,你要认真就输了。”
    夏父哼声“我自己女儿自己最清楚,你这么言顾左右而其他的,肯定是找着了。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脾气好不好,我认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带他回来给我见见。”
    这要夏苒怎么答?那人姓林名晗,住咱家对门,院子里有名的一霸,从小到大都把您女儿当皮球踢、当沙包揍、当板凳坐、当小傻子骗的林哈哈!
    夏苒偷偷捏了把汗,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觉得还是先别让他知道这个悲痛万分的消息,连忙打了个岔,说“八字都没一撇呢,怎么往家带啊。您放心吧,这次我要能二婚,一定喊你喝酒。”
    夏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你这是什么话!”
    夏苒笑盈盈的“快吃苹果吧,都上锈了,我出去问问医生,看能让您什么时候出院。
    夏苒几乎是逃一般的走出病房。
    以前父女有间隙,想要说上一句话简直难比登天,好不容易坐一块,往往大眼瞪小眼。
    现在心结解开了,又实在是怕了他的这份关心,和A在一起担心他会重蹈覆辙,和B在一起又担心他会故态复萌。
    天底下最忙的是父母,最操不完心的是为孩子。
    夏苒一边埋怨一边享受,推门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听到有人说“让一让”时已经晚了,一辆轮椅撞上她脚踝,她疼得一跳一跳地去墙上靠着。
    轮椅上的姑娘说“对不起,哥,你撞着人了!”
    这冒冒失失的哥却不以为意,说“我先送你看医生!”
    姑娘很是忠厚,说“别,你先看看她!”
    夏苒自那轮椅瞧到那姑娘,再很自然地看到她哥脸上,突然一怔——看向她的男人也是一阵吃惊。
    这不是那晚跟踪她,被林晗一顿胖揍的路人甲吗?

  ☆、51。Chapter 51

^_^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吃惊一旦过去,路人甲脸上便渐渐蓄起了几分敌意和怒气,一双眼睛扫描仪似地上下扫过夏苒。
    女人脚疼都忘了,紧紧贴着墙,在想不然还是跑吧,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还指望林晗瞬间转移来帮忙解围吗?
    夏苒挪着小碎步要走,坐轮椅上的姑娘投给她一个特别羞赧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啊,姐姐,我哥哥不是故意的,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你看你脚没什么问题吧?”
    听着听着,夏苒不免去看她后头站着的那位彪形大汉,他眉间一蹙,还没瞪眼呢,夏苒就已经怕了,说“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路人甲拍拍他妹妹的肩头,说“你听吧,压根没事,我先送你看医生。”
    妹妹很不情愿地挡开他手,说“哥哥你啊,总是这么没礼貌。”
    夏苒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事可能没这么容易解决,果然她在医生办公室里治脚的时候,这男人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夏苒一只脚翘在椅边,皮肤雪白如淬玉,脚踝上一处淤青便尤为明显。医生说你忍着点,我揉了啊,涂了药油的手按下来,夏苒还是梗着嗓子直喊疼。
    那大男人一脸黑的挡到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夏苒硬着头皮睨一眼,哎哟喂,脚上更疼了。
    前车之鉴,夏苒存着戒心,自然不敢和这人太过接近,更不敢和他单独相处,就在这医生办公室里跟他说话。
    夏苒看了看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没想到对面站着的男人朝她猛地鞠了一躬,向她道歉“对不起!”
    夏苒心砰砰直跳,这清清楚楚的三个字简直比被打了一棍子还来得让她觉得惊奇,她不由得看了眼窗外,今早太阳是打东边升起的吗?
    脑子活络,表情就丰富,男人瞧见她一阵拧眉一阵挤眼的,猜到她的心理活动,还是挺不服气地补充“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是我妹妹一直逼我跟你道歉。我不想让她失望,但也没觉得自己的动机有错,我来就只能为那天对你的态度说声对不起。”
    这人是莽夫之勇,妹妹倒懂得几分道理,夏苒不想激他,说“我接受了,不过你以后□□的时候,一定要先做好情报工作,别弄错了对象误伤了别人,最后自己受苦不说,还要找人道歉,这就未免太憋屈了。”
    男人道“你怎么还是这么说。”
    夏苒回“本来就是啊,冤有头债有主,他做错了事,你尽管去找他,没本事伤到他就找我来填伤口,你说这公平吗?他在外面怎么样是他的个人行为,放在以前,我做人‘妻子,本身也是受害者;放在现在……”
    男人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怎么样?”
    夏苒说“这都听不出来?我跟他早就离了,放在现在,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你再来拿我开刀对他已经不痛不痒,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像是懂了点什么“怪不得那天替你解围的是另一个。”
    夏苒说“是啊,把你打得不轻吧,那人从小就有点夯,打起架来没有轻重。说起来我也该向你说声对不起,我那天要是能早点出来拦着他就好了……”
    开诚布公,男人犹豫着是不是要向这位好心肠的女人说声谢谢了,就听她自言自语似地说“其实打几下出点血,教训教训就行了。”
    男人“……”
    夏苒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问“刚刚坐轮椅上的就是你那天提到的妹妹?”
    男人点头,说“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一块长大的,又听话又懂事,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可为了你先生——不,你前夫,她坐上楼顶犯傻事,换她下去的条件其实挺简单的,她就想再见他一回,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她等了他大半夜,他终于回了电话,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跳吧。”
    跳吧,逼到绝路,索性一了百了,女孩于是听话地从楼上跳了下来,人没什么大事,只是伤了脊柱,腰部以下不再有感觉。她以前就讨厌走路,讨厌跑步,讨厌一切与锻炼有关的活动,这以后都可以用如愿轮子来代步了。
    夏苒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也有唏嘘,也有同情,但因为与己无关,所以高高挂起。也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麻木了,如果精神和**可以等量相比的话,她在那场婚姻里所受过的痛苦何止于断腿这么简单。
    那简直像是被一个手持刀子的人逼着刺了一次又一次的心脏,直到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真正倒下去,深埋进土里,又重新在腐烂的躯体上开出花。
    可这话能说吗,她敢说吗,当着一个全心全意的哥哥面前,说你妹妹活该,她是他们婚姻的搅局者!小三!不行的,因为在这场斗争里,其实谁都不是真正的赢家。
    ***
    夏苒并不是没为他们那段畸形的婚姻做过补救,也曾经在翻阅了无数次前人总结后立马痛下狠心,告诉自己必须包容一切,包容他。
    摆在每段失败婚姻面前的无非只有两条路,不顾一切的离婚,潇洒挥手阔别昨天,要不然,就只有吞下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汇入曾经的轨道。
    夏苒一度想放过杜希声,放过自己,也放过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可当新进的同事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你老公如何如何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害怕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豁达的说一句我离婚了,无法接受别人好奇的目光,更别提背后的冷言冷语和蜚短流长,甚至只是一句叹息和一声关怀,都能让她觉得崩溃。
    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离婚需要的勇气,往往比结婚来得更大。
    夏苒不愿意离婚,可也没办法咽下这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于是他们的婚姻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彻底乱成一团。
    后来想想,那段日子两个人都是癫狂的,一个绷紧了神经,害怕刮起的风路过的鸟都能引起她的怀疑,一个竖满了戒备,不让他靠近也不放自己出来。
    任何一件小事都能引起他们的争吵,任何一个小的矛盾都会演变成一场战争。她又哭又闹像个疯子的时候,最爱细数他的不是,你背叛了我,你对不起我!
    开始忍让的男人,像是被打皮的孩子,渐渐就从起初的连连道歉,到后来的日益麻木,他开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静静看深爱过的那个女孩肢体夸张的演一场场戏。
    夏苒后来重新回顾那段历史,总觉得尽管那一段虽然疯狂,但并非没有一点转机,真正可怕的是在疲惫日益堆积后,他们连这样的大架小架都懒得吵。
    家里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没生气,见面不说话,出门不招呼,偶尔睡在一张床上,也各自偏安一隅,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很久都没有夫妻生活,可杜希声毕竟还年轻气盛,终于有一天,在生理和心里双重的煎熬下,他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
    撕开彼此间的阻碍,他欲要坚定闯入时,她浑浊的眼睛忽然转了一转,盯着他,说“脏……杜希声,你让我觉得脏。”
    杜希声痛苦地深呼吸了几下,立刻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仓皇失措地走出门外。没过多久,杜总的花边新闻就和他的年轻有为一起传到了耳朵里。
    杜希声伤过许多女人的心,在此之前,当然要上过许多女人的床。
    不过让夏苒深感安慰的是,他一直处理得很干净,也从不会让人欺负到她头上来。
    保护得太好,偶尔有个漏网之鱼,便让她大惊失色。
    夏苒问面前这男人道“你妹妹的腿还能恢复吗?”
    男人说“医生说有希望,但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收效甚微。”
    夏苒说“那你换个医生吧,久病成医,我想你应该知道国内在这方面的专家。钱的事情你不必操心,开个单子,我会把钱汇到你户头。杜希声现在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这点钱都舍不得。”
    话语冷淡,字字都刺到人心里,可这女人人也淡淡,话也淡淡,虽无善意,却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
    她猜得不错,杜希声确实一早就断了资助,最近一回给的也不过够给妹妹做几次康复。以至于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男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很快就对大方的新金主说“谢谢。”
    骨气够干什么,金钱面前,再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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