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公主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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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公主成长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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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之前,他造的孽,他早已忘记,受到伤害的人却容不得忘记。他的心脏,便是毒物的解药,必须是从**中剖出的心脏才有用。岩枯不知道,刑房外面的冰棺里,有一个沉睡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濒临死亡的人,在等着他的心脏救治。
  珞苓手起刀落,岩枯的心脏被活生生剖出来,他罪恶的一生才就此了结。
  岩枯的心脏在珞苓的手中化成粉末,挥洒在抵循的伤口上,一个仿佛死去的人渐渐有了生动之色。睫毛盈盈抖动,抵循缓缓睁开眼睛。我能体会珞苓此时的喜悦,这种喜悦大概就和我亲眼看见申央伤症痊愈一样,或者说,就像我看到父王从沉睡中苏醒一样。
  珞苓曾经对我说,漫漫人生里,看到别的女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时,总是那样茫然的感觉,因为那段记忆是缺失的。她还在十四岁时,就失去了一切对于女孩子来说的幸福:父母的爱,成长,青涩的恋情,甚至连友谊都是那么奢侈。她活了这么多年,却只有残破不堪的人生。
  我对她说,我也是。和她不同的是,我的母亲活得足够长,但是她不肯把爱分享给我,于是她葬送在我的手里。这是我一生的阴影,我多希望一切重来,我要像个勇士那样保护她、保护我所有的亲人,而我却把自己全权交给那个叫岩枯的人,任凭他毁了我,我还天真地认为他值得自己依靠。
  我们都是生命片段有所缺失的人。很多人之常情不能有贴切的体会,我总是用类似的事情比较,找寻自己的感情,而她,则关闭了感情的阀门,对所有事情都只有理性的思考,不轻易让自己的感情外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代价。
  我早已不是那个愚蠢的孩子。我学会怀疑、学会分析,甚至还学会了欺骗。愚蠢的外表只是抵御外界干扰、隐藏自己的保护盾而已。珞苓的神秘身世早就引起我的兴趣。我曾要求她讲出自己站在我这一边的目的,乐于助人吗?鬼才相信。隐约记得,那时的她很不屑地轻笑,阳光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打出金色的光晕,令我目眩神迷。
  她说,也许你不相信,我真的只是为了报恩的。我的人生太漫长,即使用几年的时间报恩也只是消遣而已。
  原来,不计报酬的真心付出是现实中存在的啊。虽然已经非常稀缺,却也是存在的啊。得知抵循中毒的情况时,我一度认为她帮助我只是为了解药,直到她不留余地地对岩枯痛下杀手,我才知道她是玩真的。
  岩枯虽然死去了,可他对我的影响却从没有消散过。他说,他不想再做国王了,他会放弃一切,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要能帮到我,他不奢求我的原谅……他说了那么多,我却分不清孰真孰假。

  ☆、(四十七)沉睡的父王

  冰棺前,我注视那个面目依旧年轻的男子,想在记忆里搜寻关于他的温情片段,却失望地发现,没有。父王日理万机,根本无暇照看我,我在母后的鼓掌之间,生活得极其压抑悲惨,他却并不知情。
  他对我而言,简直就和陌路人一样。
  我生在战乱的年代,父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外征战,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国事上,没有一点关心可以分给我。
  申央从身后走过来,悄无声息,站在我的身旁。我立刻感应到他就在附近,我回头,他好看的侧脸便映进我的双眸。这是曾经的我不敢奢望的场景,我们是一对只能互相伤害互相削弱力量的兄妹。这样悲惨的兄妹是一辈子都不能这样近距离相处的,哪怕是一个呼吸、一次碰触都会引发强烈的感觉。我根本不敢设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爆发了争执,我会不会一时不慎伤到了申央。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这也是回到罗洯这么久,我却没有主动和申央见过几次面的原因。我问申央:“父王会醒过来吗?”
  他笃定地点点头。他说:“父王只是重伤,待他伤症痊愈,就会醒过来。我们都会等他的,是不是?”
  我用力点头。是啊,父王,我还等着向他忏悔,等待他的原谅,等待他博爱的心分给我一些。我等待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爱我。我问申央:“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申央宠溺地揉揉我的发:“父王是个仁慈、严谨、英勇善战……”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叫停了,我说:“不是这方面的。”我思考片刻,问:“父王喜欢吃什么?他喜欢什么颜色?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没有酒窝?他发怒的时候,额头上会不会有皱纹?……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申央眼睛笑得弯弯的,耐心地一一解答我的问题。末了,他挡在我面前,用双手蒙住我的眼睛。“不要看了,你哥哥好不容易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想好好看看?”
  我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掌的温度传达我的眼眶,抵达我的眼球。似乎整个视野都变得温暖了。
  他说的不错。他这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相当不易啊。试想一下,他在那样重伤的情况把我送回人间,还安排珞苓为我安排住处。那晚,我只是秉着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的态度,我向珞苓求助,请求她救回我的哥哥。
  那时,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我的人生在那一刻转变,失去了法术,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苦无依,我只想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了此一生。后来,我爱上了顾安铭,再后来,璃姜对我的种种恶行激发出我的法术,与此同时,遗失的记忆滚滚如潮。我回到了罗洯。
  很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他,找不到申央。在那雷洞中看到珞苓时,珞苓跟我说申央伤重,我便信以为真,实际上,他在以山伦的名字带领战士们浴血奋战。他非但没有重伤,反而十分健壮。只有我的复仇计划真正开始实施,也就是我把岩枯带回王宫严密监视时,珞苓才把实情告诉我。
  一方面,我们向岩枯隐瞒申央的实情,另一方面,封锁岩枯的消息来源并间接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可笑岩枯居然还妄想留在我身边再骗我一次。
  星长老和月长老都是我和珞苓密谋杀死的,璃姜并不知情。原因自不用说,他们都是岩枯的人。怎么说岩枯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国王,如果手下都是不服管束的人,他的国王怎么又能做的安稳?岩枯不能出宫门,他们却能,倘若他们得到什么重要消息报告给了岩枯,我们的“监禁”又有什么用呢?珞苓杀人的手法十分利落,先是抽走那人的法力,然后吸走死者的灵魂。动作十分迅速,星长老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死者表情十分安详。看得
  我脊背生寒。
  至于那个藏冰石,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珞苓并非碰不得那个东西,她的恐惧和畏缩都是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就像人类打针时会痛,但没有人会因打针而痛死。小孩子会因为疼痛而哇哇大哭,而成年人却能风轻云淡地看待,相反,很多人生病了不愿意吃药,更愿意打针加快病情的缓解、治愈。
  对于珞苓也是这样,她自己也会带一颗藏冰石在身边,长时间的接触已经让她对藏冰石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至于藏冰石的来源,当然是我与岩枯在外面过夜时偷偷捡来的。岩枯把一袋子藏冰石洒满地,缺少一个两个他又怎么会察觉的到?
  终究我们下手的速度还是晚了一步,不知死活的月长老即使死了同伴也不知收敛,竟把在战场上看到疑似申央的人的消息告诉了岩枯。珞苓不得不把“奄奄一息”的申央接回王宫,向岩枯及众人昭示女王的哥哥受到重创,性命堪忧。
  有一点岩枯没有说谎,他的确没有重伤申央,他所看到的那个威力无边的人,就是珞苓假扮的,雷洞中环境恶劣、视线模糊,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分辨出来。珞苓和申央合伙演了一场戏,申央假装被珞苓伤到体无完肤,同时给本来欲与之结盟的岩枯重重一击,让他意识到自己处在危机重重的环境中,于是毫不犹豫地丢弃下命悬一线的申央独自逃走。
  自那以来,他一直以为潜在中隐藏着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殊不知,这个敌人是以珞苓为原型自已臆想出来的。至于后来我与珞苓的怀疑、争吵,都是演给岩枯看的。我知道他有监视我一言一行的习惯。意识到隔墙有耳,我就会说很多扑朔迷离的话,就是为了搅乱他的思维。一方面,他疑惑是谁杀了他的耳目,一方面,总有人怀疑是他动手行凶。与此同时,我会怀疑自己人,这会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的身上。
  第二次决定除掉星长老这个大患时,我们决定找一个顶罪的人,彻底洗脱我的嫌疑。这个人无疑就是珞苓,因为密谋杀死两位长老的计划只有我知她知。为了尽量让她的嫌疑最大,我们冒险动用了幽谷这个虚幻的空间。
  幽谷是联通各个世界的通道,是一片黑暗、无边的空间,可以幻化出无穷的幻境,像迷宫一样让人找不到出路。于是我被投进幽谷中,被莫名其妙的板砖追杀,被鹰一样的恶鸟围攻。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让岩枯也进入这个空间看到我受苦的样子。他把我带出去后,命案也随之发生,借着珞苓对岩枯向来深刻的成见,这个杀人并嫁祸他人的罪魁祸首只能是珞苓。
  璃姜会为珞苓说话是最让我意外的,原来她也是知恩图报的,珞苓救她一次就能换回她的一句好话、一句辩解。我微微有点怒气,本公主从前对你也不薄啊,你怎么就他奶奶地恩将仇报?
  我向她投过去凌厉的一眼,她很快会意,及时改口了。要的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退到珞苓身上,让岩枯深信不疑。这是在为申央的“消失”制造机会,马虎不得。
  岩枯不负众望地中计了,在他心里,我不足为惧,倒是珞苓这个人神秘可疑,而且出乎意料的强大,这才是他最该堤防的人。
  后来的出宫寻找,我硬拉上他,除了想折腾折腾他之外,还是考虑到他的消息来源的原因。哥哥的战争正进行到紧要关头,若是让岩枯知道申央这个战神一样的人物投入了战场,或者知道他精心布置的军队即将毁于一旦,这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说起那个矮个子、黄眼睛、大鼻子的小男人,纯属子虚乌有,我说出来,只是故弄玄虚,混淆视听。一个人所能关注的事情都是有限的,岩枯如果多分出几条神经处理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自然没有余下的头脑认真思考更为关键的问题。对于我的这一计策,劫匪“大叔”很有看法,他说:“宛习,你这装神弄鬼的,真是太吓人了。”
  实际上这几天,珞苓都是在劫匪“大叔”的营寨中等待时机,同时也时刻注意我的安危。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即使失去他那颗鲜红的心脏作为解药,珞苓也要将他当场毙命。
  等到战事结束,申央大获全胜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岩枯的性命作为什么筹码,这就是他死去的信号。这一次,我又失算了。我以为申央会很快回来,这次他却真的受了伤,虽然不是很重,却昏迷了整整一天。我们只能在少了一个重要助手的情况下解决掉岩枯这个祸害。
  于是珞苓不惜豁出性命将他活捉回去。毋庸置疑,如果没有藏冰石的话,事情会好办得多,但可惜我没能将藏冰石偷出来。直到最后一次与他亲密接触,也就是他抱着我躲开珞苓的攻击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找到他的藏冰石随身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珞苓不在乎。即使这样,她也决不放弃。
  至于我培育的那些花树,我是做了长期准备的,如果我不能很快消灭岩枯。这些花树孕育的辞鸽将是我的信使军团。如今看来,我实在是多虑了。于是我不得不再多虑一次,等我离开了,这些花树及鸽子该由谁去照顾。最终,我把我的军团托付给了申央。
  在整个计划中,璃姜所起的作用就是认真演她的戏,因为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情,所以基本上是本色出演,这样更容易令人信服。璃姜不是一个傻子,岩枯追杀她那么久,即使她为他探听消息,为他做事,甚至她的母亲庄琳为了救她心甘情愿做他的信使,听他使唤,背叛旧主,他仍然没有放过她。
  他甚至会一怒之下杀死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的庄琳。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她还会委身于他?璃姜并不傻。她知道什么人可以信任,可以合作,比如我。因为我们的目标相同,就是让岩枯去死。和我这个有地位、有权利、并经受过欺骗和痛苦的人合作再合适不过了。胜算很大,又不用担心背叛。至于我的报复,这个更不需要担心,如果我想除掉她,我早就动手了,不会让珞苓去救她。我不是一个疯子。
  何况,如果我真的要跟她计较,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毕竟,她人单势孤。与岩枯比起来,我更值得依靠。
  在岩枯还是国王的时候,我发现他和璃姜在床上苟合偷欢之前,就应该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那一次,岩枯终于下定决心除掉我这个麻烦,几乎吸走了我的全部能量,把我丢给璃姜处理。我抬起头,正看到他的嘴一开一合,用唇语说着:“杀掉她。”
  无声无息的话语,早就杀死了我的意识。
  我想,璃姜是不敢不动手的,于是,她将我折磨一番后,把奄奄一息的我投进罗洯河中。她怎会知道,那时的我,只想一了百了。可是,申央却救了我,在毫无生还余地的情况下,他创造了奇迹。
  我离开后,岩枯即遭到反噬,怒火中烧的他将全部怒气发泄到璃姜身上,璃姜逃了出来,却摆脱不了被人追杀的噩梦。
  她这些年,过得何其凄惨,我也是感同身受的。如果她不是受到珞苓的帮助逃出罗洯,去了人间,恐怕她如今,只剩下累累白骨。
  璃姜刚刚被我带回罗洯的时候,惶惶不可终日,几乎要发疯。那时候,她一心认为我要杀死她。试想,无论是谁,在被两个人追杀的情况下都不会好过。当她发现藏冰石可以保护自己的性命时,她一度以为可以摆脱噩梦。可是,藏冰石的威力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大。我功力尚浅,下手很轻,于是她的伤口可以瞬间愈合。可是碰到岩枯这样厉害的主,藏冰石也救不了她,她一样会死。
  只是岩枯还想利用她,不屑于杀死她。被璃姜重重刺伤的我,意识朦胧中,对他说的话,让他觉得我对他还有感情,坚定了他继续伺机利用我的决心。
  为了配合他,我还像以前那样说傻话、办傻事,坚定以前的爱好,即使位高权重,有各种美味可以挑选,我仍然坚定不移地热爱冷汉堡。事实上,我迫不及待和过去的种种告别,我恨透了冷汉堡。
  我养那么多的花树其实也是为了迎合岩枯,向他表明我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傻子,虽然在用一些花样弥补掩饰自己的愚蠢,但是从骨子里,我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我还是他所认识的宛习。
  但是归根结底,我并没有把十足的信任交给璃姜,因为我害怕她会背叛我。如果没有岩枯这个可怕的对手,我就不会如此警惕,但是璃姜实在太胆小了,她只会歇斯底里地寻求生存的机会。我唯恐,岩枯给她一个条件,一句许诺,她就会毫不犹豫卖了我。所以,我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不出卖我。她做到了。这是我获得胜利的一大助力。
  昨天,她向我辞行。我们客气且疏离地互相祝福。终究合作一场,没有友情,却有了属于合作者之间的情谊。

  ☆、(四十八)找到幸福

  这一天,我也将要远走。申央虽然不舍,但也非常欣慰,他的妹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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