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连峰一皱眉:“走西门,不管有无阻挡都要冲出去!”当先一转马头,直向炎京城西门而去。
心荷独自一人正在无助彷徨着,她不敢和罗真的尸体待一块儿,便到了巷口站着,只盼着宇文烈能赶紧找来。果然时间不长,她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她心里大喜,刚走出一步,一群人马竟瞬间疾驰而过,对路上的尸体看都未看一眼。心荷拼命睁大眼也看不出他家王爷的影子,沮丧地嘟囔:“王爷怎么还没来呀。”她眼看那群人马和陆雪晴是同向而行,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和陆雪晴他们落下太远,万一王爷来了再找不到陆雪晴怎么办,于是,她壮了壮胆,又顺着道慢慢往前赶。
那疾驰而过的正是连峰宇文进一行。他们胯下都是矫健的骏马,不多时便看见了前方行走的几人。前头一人长发披散茫然而行,后面几人不即不离地跟着,看着有些奇怪。但连峰他们急欲出城,便也未予理睬。很快从几人身边冲了过去,还把几个人吓了一跳,连陆雪晴都站住了,茫然看着从身边掠过的骏马,心想要是自己也有一匹马该多好啊。
可是,就在一行人即将离去之际,其中一人却是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陆雪晴,霎时间,他双目突地一瞠,双手一紧缰绳,正疾驰的马儿受到强制阻力,猛地前蹄高高抬起,打了一个旋后停住了。马上之人仔细看了看陆雪晴后,表情由惊到喜,接着哈哈大笑数声,扬声高叫道:“将军,请等一下!”
这个人,正是龙飞!
龙飞这些年自暗地投靠连峰和宇文进后,帮他们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自知难逃一死,索性跟连峰一起反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爱子的大仇未能得报,可老天真的待他不薄,竟在他慌如丧家之犬的逃生路上,将仇人送到了他面前,这怎能不令他喜出望外呢!
龙飞得意地提马来到陆雪晴面前,陆雪晴当然也认出了马上之人是谁。她心下一沉,后退了几步,长剑在手指向龙飞:“龙飞,你要干什么?”
郑坤等人已经疾步赶上来,他们把陆雪晴护在后面,郑坤认得龙飞,不由诧异道:“龙总管,你怎么在这儿?”
龙飞不理郑坤,他指着陆雪晴向转头回来的连峰说道:“将军请看!”
连峰一怔:“你认识他们?他们是谁?”
龙飞欣喜地道:“禀将军,这几人是宇文烈的侍卫,那后面的女子乃是宇文烈的相好,一直住在烈王府中,没想到今日竟让我们碰上了!”
连峰顿时哈哈大笑:“将那女子带走,这几个人一个不留!”
“是,将军!”龙飞话音未落当先向陆雪晴扑去。其他人便去攻击郑坤等人。郑坤几人已知大事不好,拼死抵住进攻,向陆雪晴大叫:“姑娘快跑!”
陆雪晴又能往哪里跑去?他们的对手无一不是高手,就算陆雪晴身体无恙也并非龙飞的对手,何况今日又伤了元气,她虽然拼全力使出了流云剑法,威力却大不如前了。龙飞虽恨不得立时杀了她给儿子报仇,但却知道留着她尚有大用,便未施杀手,陈陆雪晴脚步虚浮破绽大开之际,抢身而上将陆雪晴擒在手中。他飞奔到马上,一下将陆雪晴横在前面,陆雪晴几乎要被摔晕了过去。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心想,若这就是命,便随他去吧。
可郑坤几人却不能让她被带走,不顾自己已是遍体鳞伤,疯了一般向龙飞靠近。可对手人太多了,即便他们不怕死,却没办法阻住龙飞将陆雪晴劫持而去。他们一个个相继倒在地上,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当心荷气喘吁吁地赶到这儿的时候,吓得惊叫一声跑过来,扑到郑坤身上哭喊:“郑护卫,你们这是怎么了?”
郑坤还算幸运,身上中了几刀却都未及要害,是以还有命在。他自晕迷中醒来,见是心荷,拼力抬手指着前方,勉强出声道:“龙飞、龙飞他劫走了陆姑娘,快去报告王爷,快去。。。。。。。”
心荷哭叫道:“我知道,公子被龙飞劫走了,我会告诉王爷,你要坚持住,我去找人救你!”郑坤急的扯住她:“去告诉王爷,快 、快去啊!”
“好,好,我这就去,郑护卫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心荷擦了把泪站起来便疾步往回跑,可是迎面来了三个人一下挡住了她:“丫头,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七章要挟
心荷闻声一看,只见一个白须老者,身后背着个大葫芦,一个白发老妪紧跟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是美丽的少女。心荷也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了,立即哭求:“老人家您救救他们吧,他们要死了!”
这三人正是袁枫、苏翠儿和燕羽飞,他们三人怎么来了呢?
原来,邱聿庭前日已送来迷信,告诉他们今日待在客栈不要出来,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他。袁枫也不想多事,便嘱咐苏翠儿和燕羽飞老实待在客栈里。谁知燕羽飞听了之后对邱聿庭越发担心起来,今日说什么也要出门,再加上苏翠儿在旁帮腔,袁枫还是没忍住,带着二人就出来了。三人在街上小心地避开官兵漫无目的地乱走,等见着连峰一行在城中疾驰时,他们便随着走了一段,等见了罗真的尸体后,袁枫大吃一惊,他是认识罗真的,也知道她和陆雪晴的关系,故而疑虑重重之下继续往前走了一阵,这才碰到了彷徨无助的心荷。
这会儿袁枫一看地上躺着几个人,赶紧看了一遍,发现只有郑坤和另一人尚有气息,便伸指点了他们的穴道,以免再继续流血。然后自他们身上各自撕下一块布来草草包扎了伤口,这才问心荷:“他们是何人所伤?你们又是谁啊?”
心荷抹着眼泪道:“我们是烈王府的,郑护卫是被刚刚过去那些 骑马的人伤的。”
“烈王府?”苏翠儿惊道:“晴儿不是住在那里吗?”
“婆婆您认识陆姑娘?”
燕羽飞忙道:“是陆雪晴,她怎么样了?还好吧?”
“呜呜,婆婆,求求你们救救陆姑娘,她刚刚被龙飞抓走了!”
“什么?”
三人立时大惊,袁枫吼道:“抓哪儿去了?秦铮和宇文烈死哪儿去了?”
“就是那伙骑马的人,他们抓了陆姑娘顺着道往西去了。王爷上朝还没回来,他还不知道这事呢。”
“哎呀,快,去追他们去,一定要把晴儿救出来!”
袁枫说着早就展开轻功疾驰而去,苏翠儿和燕羽飞急急跟在他后面。心荷赶忙又查看了一下郑坤的情况,便匆匆往回走,她要看看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呀!
炎京城的西门外只有一条道可走,其余完全是荒芜之地。在西城门,连峰一行几乎没遇到什么强力阻拦,收城的军兵弃了城门逃跑了,他们很顺利地出了城。眼前一条土路不甚宽敞,两侧是望不到边的原野,宇文进道:“舅舅,此路可通往哪里?”
“此路是去玉叶的必经之地,我们走这边倒是不用绕路了。真不知宇文烈这么想的,竟没在这儿派人阻拦我们。”连峰一扬马鞭哈哈笑道:“诸位,出了京城我们便直奔西北,你们愿意跟随本将军,日后本将军定亏待不了你们。好,虽本将军出发!”
“誓死效忠大将军,出发!”呼喝声中,众人再度扬鞭跃马,顺着这唯一的官道疾驰起来。陆雪晴被龙飞拉了起来,坐在了他的前面。这是因为连峰有令,必须要陆雪晴活着,龙飞才不得不让她坐了起来。饶是这样,陆雪晴也已经被颠的一丝气力也无,虽是坐着,却软软地靠在了龙飞身上。龙飞气闷难当,又无可奈何,只切齿暗道:“臭丫头,等到了军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空旷的原野上,杂乱的马蹄声传的很远。越往前走,路面越来越不平了。远远的就能看见前面绵延的山峰。他们脚下的路,将从两座山峰之间的夹缝中穿过。连峰将速度放慢了些,极目往前看去,鹰目灼灼搜索着任何可疑点。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便继续放马前行,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宇文烈黄口小儿,若是他在此设伏,则吾命休矣!”
距离那个夹缝越来越近,连峰几乎能目测出夹缝的宽度,左右不过五丈宽,只要穿过夹缝便是平川大道。连峰一挥手,众人随着他的速度,调整下队形,准备陆序通过夹缝。
近了,更近了,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眼看就要到达隘口,突地一声尖锐的啸声凭空而出,将连峰等人惊得一下勒住了马缰。他们四顾一阵,只见原本毫无异样的山峰,从乱石后,灌木丛后,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个黑衣人,自坡上飞驰而下,很快将隘口堵得严严实实,足有百十多人。连峰等人若想过隘口,除非从他们身上踏过去。可显然,这些人是不会让他们轻易踏过去的。
“吁!”连峰悠悠一声勒住了马缰,马儿停下了,其他人都跟着他停了下来。宇文进惊慌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是什么人?”
“哼,什么人?当然是宇文烈的人!我终究是小看他了!”连峰话锋一转,大声道:“各位兄弟,这些定是宇文烈派来的。如今我们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那我们该怎么办?”
“前进!”几十个人齐声响应。
“对,只有前进!”连峰一提缰绳冲上前几步,扬鞭一指喝道:“叫你们头领近前答话!”
只见黑衣人群中镇定地走出一人,他身形健硕,面呈麦色,俊眉朗目,英气逼人。此人正是久未露面的邱聿庭。他双手轻负身后,气定神闲,朗笑一声说道:“连峰、宇文进,你们终于来了,邱某等候多时了!”,“邱聿庭?”龙飞一声惊呼,提马来到连峰身边:“将军,此人乃是当年邱玉余孽,武功深不可测,要小心啊!”
陆雪晴坐在龙飞身前,耳听得“邱聿庭”的名字,勉强抬头看了看,就又无力地垂下了臻首。
连峰微微点头,轻嗤一声不屑道:“是宇文烈派你在此等候的吧?只是,你觉得就凭你们能拦得住本将军吗?”
邱聿庭也是语带不屑道:“能不能拦得住,那也得试试才知道。素闻连大将军勇猛无比,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连峰眉峰一皱,鹰目射出森森寒光,猛一抬手刚要下令,龙飞一把摁住陆雪晴的肩头说道:“将军,他们人多,我们不宜与他们硬拼。这个女人也是邱聿庭的旧相识,何不利用一下?”
连峰转转眼珠,斜睨了陆雪晴一眼,点了点头。龙飞于是一把抓住陆雪晴的头发往后一扯,陆雪晴闷哼一声,被迫将头仰了起来。龙飞哈哈一笑,寒声喝道:“邱聿庭,你看看这个女人是谁?可还记得与你一同被通缉的罗晴吗?”
龙飞这句话让宇文进大吃一惊,原来这被宇文烈看中的女子是那个女通缉犯啊。而对面的邱聿庭更是身心大震,他凝目细细看去,心中忽地揪疼,那被龙飞钳制住的乱发女子,不是陆雪晴还能是谁!晴儿,你怎么落到他们手上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以外让邱聿庭措手不及,他脸色巨变,眼瞅着龙飞和宇文进这两个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法放开手脚无所顾忌了。如果陆雪晴在他面前出了意外,他真的是无颜去地下见他的义父陆云飞了。
“晴儿,你怎么样?”邱聿庭心痛地提气大叫,陆雪晴的头发还在龙飞手中扯着,她忍着疼痛,无力地看看邱聿庭,口唇翕动却终究没发出声音。龙飞哈哈大笑:“邱聿庭,她如今可是宇文烈的女人,你敢不顾她的性命吗?识相的,快快让开放我们过去!他说完一松手放开了陆雪晴的头发,陆雪晴低哼一声,她拼力稳住身形,气喘连连地微抬了目光,给了邱聿庭一个惨淡至极的笑容。
邱聿庭心如刀绞一般,大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立时呈扇形将连峰一伙围住,邱聿庭双目喷火,怒喝道:“连峰,你为保性命,竟卑鄙到拿一个无辜女子相要挟,你算什么男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的西北军早已易主,如今你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若是放了晴儿,或许我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连峰心头一震,他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话。当下一声狂笑:“哈哈哈,姓邱的,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我几十万大军对我忠心耿耿,他们还牢牢掌握在本将军的手上。你若想这丫头活命,就让本将军过去,本将保证不会慢待玉她。”
“休想!你今日必须把晴儿给我留下,射马!”邱聿庭一声令下,只听一阵纷乱的破空之声,黑衣人立即将各种暗器纷纷向连峰他们坐下的马匹招呼过来。马儿不断被暗器打中身体,立时嘶鸣一片,或直立或乱跑,乱成了一锅粥。连峰等人骑在马上却无法为马抵挡暗器,他们无不大惊失色,没有马,他们还如何逃命啊!
“好个卑鄙小人,竟出此下作招数!”连峰高声怒喝,却还是无奈地从马上跃下。他的马已是上蹿下跳疯癫若狂,实在是不能再骑了。他冲龙飞吼一句:“看好进儿和这臭丫头!”便飞身向邱聿庭扑去。
连峰这一动手,其他人也纷纷弃了马,任马儿悲鸣着或倒地或奔逃,各自掣出兵刃向着黑衣人迎了上去。
邱聿庭所率这些人全部是黑鹰组的,姑姑训练有素,身手了得。自接到这个任务起,邱聿庭就已存了拼命之计,只要能杀了宇文进,为父母报了仇,了了他此生所愿,他虽死而无憾。可是如今陆雪晴在仇人手中,他不能不有了顾虑。仇他当然要报,可陆雪晴他也不能不救啊!
连峰从军多年,其武艺之高强一直令全军将士所钦佩。他如今虽未有披挂,但一身便装更加灵活。手中一把长剑使得威猛无比。邱聿庭不敢大意,使出平生所学迎住连峰。两人各施杀手,都欲将对方一招置于死地。连峰经验老道内力深厚,灌注于长剑之上当真是寒光凛冽剑气如霜。他左掌右剑,招招狠辣,瞬时便和邱聿庭过了几十招。邱聿庭凝神静气,身如蛟龙,尽量避开连峰的锋芒。若与之硬拼,他自问并无十分把握,况且还要顾及陆雪晴,以免他们狗急跳墙伤了陆雪晴。
碍口前的这片空地空前地热闹起来。除了龙飞和宇文进,连峰的人都被黑衣人以二对一或以三对一的情势捉住厮杀。另外一些没加入战团的黑衣人则牢牢盯紧了连峰和宇文进,以防他们走脱了。
跟随连峰的这些人,大都是宇文进多年来重金笼络的江湖人士,除了少部分名不副实,绝大多数都是武功高强。其中就包括塞**家堡的堡主韩坤。他的儿子韩山死于秦铮之手,为了给儿子报仇,他被宇文进轻易便笼络了,铁了心地跟着连峰造反。他手握两把弯刀,面目狰狞,独自与三个黑衣人缠斗。弯刀虽短,却和韩坤浑然一体,寒光一片护住了自己,不留丝毫破绽,那三人短时间内竟奈何他不得。
不多时,场中惨叫声接连响起,陆续有人倒在地上,大多是连峰的人。宇文进在边上看着。心中惊惧顿增,问龙飞:“我们今日还冲的出去吗?”
龙飞横他一眼,对这个昔日的太子再也没了敬意,冷冷道了一句:“那要看你的造化了。”宇文进碰了个软钉子,眉头紧皱脸色阴郁,握紧了手中剑不再做声。
陆雪晴耳听得场中喊杀声一片,可她却无力去关注战况。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若不是被龙飞强行拖着,她早就匍匐在地了。心中的悲苦却一浪又一浪,眼角的泪不住地默默流淌着。
邱聿庭慢慢摸清了连峰的武功路数,他将无名老人密授的绝技悉数使出,也只是堪堪和连峰打了个平手。可连峰因为毫无顾忌,在气势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