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宠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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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宠狂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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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去与来的客人打个招呼。外面的客人都该等急。”尉迟隽见气氛缓解,走上前来解围道。

    园中已经是人山人海,京都之大,高官贵族之多,可见一斑。且不说一般官员撞破头皮挤都挤不进来,就连当朝太尉的女儿魏云,也是一身华装,出现在太子府。这接风宴上特意为尉迟恪准备的,当然安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莫霏烟去接近尉迟恪。只要接近尉迟恪一步,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是接近成功一步。

    莫霏烟一身白衣出现在众多华丽盛装之中,犹如一朵素净的白莲,翩翩而来。淡雅却超凡脱俗,比起那些庸脂俗粉,自然是世外天仙。此刻虽没有浓妆盛艳,却以典雅高贵的气质,配上纯白薄衫,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在座的众多的少爷小姐们争相观望。

    “那女子是谁啊?太子设宴,居然敢穿得如此简素。”一男子痴望着莫霏烟,询问道。

    “你不知道啊,她就是莫丞相的女儿——莫霏烟。也是太子妃的妹妹啊。听说之前被遗弃了好多年,是这两年才接回来的。”旁边一人摇着折扇,款款道,“不过刚接回来好像什么也不懂的,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啥也不会啊。还天天在外闯祸,后来听说莫丞相将她禁闭在家,这短短一年时间就变成了才女。今天众人都穿得这般华丽,她那一身白衣,素净纯澈,反而更加惹眼。再配上她那倾国之貌,谁还敢与她争?”

    尉迟皓在前,三位皇子依次跟在后面,走进园中。

    尉迟恪一眼便看到那白衣飘飘的女子,素衣艳骨的风华,在人群中最为灼目,真的是她。一抬眸一回笑都与脑海中的那抹丽影重叠。

    他面上却纹丝不动。心里略思她又怎么回出现在这里,虽然自己有料到会与她再相遇,只是这次她又会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莫霏烟却并没有看他的方向,而是在侧头与另一女子对话。

    “今天本王特意设宴,为三弟接风洗尘。三弟常年在外,难得回京,大家今天定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尉迟皓站在亭前,举杯相邀众人,兄弟四人携手入座,举杯同庆,一派兄友弟恭的和谐,仿佛他们四人之间从来便是这般团结,根本无谓争宠、倾轧,甚至杀戮。

    尉迟皓举起一杯酒,对着众人笑道:“来,这第一杯酒,先敬三弟。三弟回京,一路辛苦。”

    众人一道举起酒杯,尉迟恪接过酒杯道:“皇兄客气了,路途遥远,是辛苦了一些。可父皇圣旨在前,小弟怎敢不从。今日多谢皇兄厚爱。”

    说完便将酒杯引至唇边,一饮而尽,然后将饮干的酒杯向众人展示,笑的一派倜傥风流。

    尉迟皓听得“父皇圣旨”几个字,不由得脸色沉了沉,却不便多说,只得闷闷地陪着将酒喝下。

    席间众人欢笑不断,虽说在太子府,却应着今日特殊,便没了太多礼数。亭中兄弟四人也满脸笑容,互相敬酒,说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笑声不断,看起来一片祥和欢乐。

    酒过半晌,尉迟皓向尉迟隽一使眼色,他便起身说道:“三哥,你难得回京,可知道这京城美女云集,才女出众?虽说塞外也是美女如云,但毕竟不如这京城女子识得大体,见识广博。今日可是来了好些出色女子,不如,我们来点乐子?”

    “四弟,你还是一点没变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且不逍遥一世间。既然你都这样说来,好吧,你说怎么办?”尉迟恪笑着看着尉迟隽。

    “三哥,你可知这京城最有名的才女是谁吗?”他朝着尉迟皓和尉迟翼看看,接着说,“那当然要属莫霏烟和月娥了。这东有月娥,南盼霏烟。月娥纤纤,霏烟袅袅。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才女。莫霏烟又是才貌极佳的女子,世间罕见,三哥,可不容错过哦。”尉迟隽朝着尉迟恪挤挤眉毛,笑着。

    “哦?那我可是真不能错过了。”尉迟恪大笑,“不知哪一位是那位才女?”其实他的心里已猜到几分。

    “那边素色衣裙的就是国舅府的大千金莫霏烟。”尉迟隽指了指莫霏烟的方向道。

    “美是很美,不知道才情是不是真有那般了得。”尉迟恪淡淡的说着,莫丞相的千金,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吗?那么樊州城的相遇也是莫丞相的安排吗?那三日相对相处也是一场戏码?想到此处,心头不禁有种刺疼的感,自己虽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年龄,但她的一频一笑,一抬眉一抚袖的风华都占满他的心。

    “早就听闻安国舅家有一才女,今日小生到要试试看。我的上联是‘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小姐,请——”一个盛装公子首先出来挑衅,点名要莫霏烟答。

    这是一副组字联,前面巧妙组字,后面又将字嵌入,精巧至极。众人不禁唏嘘感叹一个妙字。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莫霏烟红唇略扬,“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妙!妙!实在是妙!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小生甘愿受罚。”说罢,一饮而进。

    很多人都是想看看她的才情,因为,大家都不会相信一年时间能让弃女变才女。所以大多人都找她接题。

    面对众人掉衅,莫霏烟应对自如,宛然若离尘之仙,轻盈润秀,莞尔不绝,滴水不漏。招来无数名门公子的青睐,同时也惹来不少嫉妒的眼光。

    “既然洛小姐如此才华横溢,不知可否对在下一联。”一粉衣女子起身道。这就是太尉之女魏云,她家中朝中有权有势,自然向来傲慢无理,而且美丽的女人总是把另一个美女当成最大的敌人。

    “魏小姐请。”莫霏烟淡然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请接下联。”魏云一笑。

    这一联字字精巧,偏旁相同,巧妙嵌入。而“空守寡”,意思更是狠毒。莫霏烟轻笑一声,却沉默不言。

    众人脸色各异,尉迟皓略带担忧看着莫霏烟,而尉迟恪则是一脸玩味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我的下联是:俊俏佳人伴伶仃。不知魏小姐可否满意?”莫霏烟拢一拢衣袖。

    “好!妙哉妙哉!”尉迟皓拍手道。

    “哼!”魏云只得愤愤地作罢,面红耳赤。

    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微酣离去。

    一时间初夜微凉,笙歌散尽,东宫中的仆鬟们匆忙而过,收拾着还余袅袅热气的温酒与经过一日的人气蒸熏却还鲜嫩欲滴的瓜果残盘。

    莫霏烟却有意无意般迟一步离开,因为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霏烟从那些宴会里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暖香中缓缓穿出,踏过杯盘狼藉的庭院,似是将一日的奢靡、豪宴与伪装都抛诸脑后,只余一身清淡素锦,立于中园角亭下,似听花,似待月,又似寂寂长夜,孤芳自赏。

    “东有月娥,南盼霏烟。月娥纤纤,霏烟袅袅。”尉迟恪的语调从身后传来,似乎带了一点点调侃的意味,萧疏淡漫,“想不到安国舅的千金不但丽质天成,而且还才情满腹,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霏烟闻言转身,双眸似是横带一股飘渺的烟水之气,两颊却即刻闪现一股微醉的潮红,垂眸笑道:“哪里哪里,霏烟承蒙三皇子抬爱。”

    “霏烟姑娘过谦了,”尉迟恪幽然一笑,却又向那花下素影跨近一步,使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暧昧的尺度上,几乎是凑在霏烟耳边,低低道,“我何曾爱过你。”

    她不惯于这般狎昵的距离,警觉地向后退了半步,抬眸向长身玉立的尉迟恪望去。此时霏烟眼中烟水之气已然尽沉,唯余清醒与冷冽。是的,她如今不过是一颗为人操纵的棋子,如何能有这般心如鹿撞、意乱神迷!只是方才耳畔那一声喃喃低语,带着幽怨、嘲讽、不甘、轻蔑,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揉在了一起,又那么近,看不到他的脸,听来似乎还有一点的味道,如梦如幻,如此不真实,几乎要让她不能自持。

    “我早就料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想不到会是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你是莫丞相的女儿,太子妃的嫡妹。”尉迟恪却即刻侃侃而谈,神情疏朗淡漠,还带着一丝丝的不屑,与方才那一瞬全然不同,款款转移话题,“不过想来是我小看霏烟姑娘了。”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感觉,失望?高兴?还是被骗?”霏烟出言反击,音如碎冰。

    “高兴?失望?哈,各占一半吧,”尉迟恪无视霏烟的言外之音,双手背在身后,款款笑言,毫不生气,“但绝没有被骗的感觉,因为你根本没有骗到我。我什么损失也没有。”

    不错,她并没有骗到他什么,不过耽误几日回京的时间,这并不值得谁思布那样的美人局。

    霏烟不发一言,只是用一双琥珀般的眼望着尉迟恪,乌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的暖色宫灯盈盈欲燃,她知道此时沉默便是最好的反击。

    尉迟恪也是这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仍然十分迷恋那一晚霏烟的眼神与身形,却并不是因为京中人常说的那种美丽。她便这般亭亭的立着,如一只孤鹤,瞳仁里印着的是东宫欢宴散尽的庭院,那般奢靡华贵的殿堂,确仿佛不过是一阵缭绕的云烟,这般萧索,这般荒凉,而她,只有她是真实的,即便只是那云烟散尽后余下的那一捧灰烬,这样骄傲,这样寂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吧,尉迟恪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一样被这权欲恩仇缠绕,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厌倦了这繁华背后彻骨的苍凉与无奈。他第一次觉得,除了母妃以外,还有人能离自己这般靠近。

    “女人果然是要生的倾国倾城才好。”像是被迷醉了,尉迟恪恍惚间吐出这样一句评价,这个幽若迷兰素如白莲女子,究竟又有着怎样的过往,才历练的出这般烟雨凄蒙的眼睛。

    “只是我很想知道如此美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尉迟恪终于忍不住,用指节托起这陵安第一美人的下颔,只是那样不出意的邪邪一笑,便不知要令这京都多少闺秀千金痴倒。

    “当然是用这张脸做我想做的事。”烟眉微挑,霏烟淡漠如初,“三皇子,若无事,民女告退。”

    尉迟恪却不把手放下,再一次凑近她的耳边,轻佻笑道:“不知你的棋奕可有进展?棋品如人品,不是吗?”言毕放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笑离去。

    夜色沉寂,偶尔有鸟飞过,发出声声断肠之音,将整个暗夜衬得悲凉。

    莫丞相府,在朦月的影映下,透出斑驳的暗影浮华。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老爷,你吩咐的茶点和温酒端来了。”一个小厮在书房外。

    “端进来吧。”莫安阮毫无表情。

    小厮放置好茶点水酒,弯着腰,悄声离去,关上书房门。

    “这一次父皇恐怕是认真的。”太子尉迟皓略带急切地看着安阮。

    “殿下不用着急,我们从长计议。”安阮到底老奸巨猾,遇事显得更加沉稳。

    “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老三说回来就回来了,他在边境呆了十年,已经整整十年了,父皇如今却突然传旨让他回京。这算什么,难道父皇想让他取代我的位置?历朝历代,哪个废太子有好下场?”尉迟皓不安地来回走着,有如笼中烦躁的猛兽,难掩胸中那一股烈烈杀气,“不行,我不能倒,绝对不行!”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安阮稳稳立于室中,慢捻胡须缓缓道,“论及太子之位,三皇子尚且不能与殿下相争。论出身,你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论人望,老臣虽不才,但在朝堂之中圣驾之前还是有几分势力在,我会鼎力支持殿下你。皇子中除了殿下还有谁能有这般天时地利的优势?”

    这个深谙权术的官场老手双目炯炯,眼中精光若隐若现,他抬步悠悠的向太子走近,“比起这些来,只怕三皇子会第一个从夺嫡的游戏中出局。别的且不论,单论他母亲的出身——说得好听那是前朝公主,但若当年圣上没有对这个亡国的阶下女俘青眼有加,她如今还不知道被卖到了那个下贱的窑子里去呢!再说,慕妃毕竟是前朝鲜卑王族,三皇子身上也流着前朝皇族的血,单凭这一点,即使皇上有心立尉迟恪为太子,莫说御史台那帮腐儒绝不会同意,只怕连王室宗亲这一关也是过不了的。”

    “到时候拦在皇上与尉迟恪之前的第一条便是立长不立幼的祖训。”安阮看着尉迟皓,抚抚胡须,缓缓说道

    “可是立幼又不是没有先例。再说,立贤也是众望所归啊。既然你说他还不能与我抗衡,那你说父王这时候召他回来又封为睿王,到底是何用意?”尉迟皓听得将信将疑,但始终不能静下心来理理思绪,此时压在心中莫大的疑问冲口而出。

    “殿下既然也知道立贤也是众望所归,怎就不能改改自己这毛躁的性子?如此沉不住气,将来荣登大宝,你要如何服众?”安阮此时便拿出舅舅的款儿来,斜眼睨着尉迟皓。尉迟皓又急又气,正要出言反驳,却被安阮淡淡的声音堵了回去:“凡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殿下且稍安,先用些果点,我们从长计议。”说完,安阮便径自走过去,坐在一张檀木椅上,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哎呀,”太子一跺脚,疾步走到安阮身边,“我说岳爷,你就不要这样耐着我的性子了。如今我都急死了,你还这么安详地喝茶!”说着尉迟皓顿了顿,语气中夹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刁滑与阴狠,“话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我丢了太子之位,只怕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殿下何出此言?你若当我是你岳爷,就应信我绝不会害你,一定会保住你太子之位。”安阮正容道,似是凛然的表情不怒而威。

    “不是我多虑,不是我不信任岳爷你。父皇的举动已经在明显不过了。我必须要除掉身边那些对我有威胁的人。”吃了安阮这一颗定心丸,尉迟皓的语气终于是平缓了一些,走过去坐在安阮旁边。

    “对,殿下说得十分在理。不管皇上会不会改立太子,三皇子目前是最能威胁你地位的人,所以老夫说我们得从长计议。这事关社稷,岂能轻易。”安阮缓缓点头。

    “老二尉迟翼,一心钻研学术音律,根本就不理朝政,他完全不用担心。朝中也没人支持他,成不了气候。老四尉迟隽,是我们自己人,也不用担心。唯一剩下的,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老三尉迟恪。论才智论能力,他都比我强,还有赫赫战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一日不除尉迟恪,我这个太子便一日不得安宁。”说到尉迟恪,尉迟皓的眉毛便拧成了一团,心中惶恐不安,还带着五分恨意与杀气。

    “殿下为何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太子声势浩大,有谁不忌惮。但殿下真的想除掉三皇子吗?我看到时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啊,殿下你万万不可太相信老四尉迟隽了,虽然他表面向着你,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在说了皇子里有哪个不想坐上那把龙椅的。尉迟恪留着也对他们是一种威胁。我们可以看看再做行动。”安阮说着,伸出右手并指成刀,狠狠做了一个斩落的动作。

    “古之成大气候者,哪一个不是踩着尸骨爬上去的。你若不先下手,只怕是以后便要死在那人手上。就连父皇当年,还不一样对自己亲兄弟狠绝才能登上帝位。”尉迟皓说的切齿,竟似是在说一桩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丝毫愧意。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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