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狗嘴里还吐得出象牙?”林霏急了,两手从后面捂住了何小曼的嘴。
“快松手,我出不来气了!”何小曼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你还乱不乱说?”
“饶我吧,我不乱说了!” 林霏见何小曼的脸憋红了,就松了手,
何小曼拍着胸脯呼了两口大气,才恢复了正常。
两人各在一个沙发上坐下来,脱了拖鞋,将腿收在沙发上。
“你这么珠光宝气的,你在干什么?这么快就发财了,别不正当吧?”林霏怀疑地看着何小曼。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卖淫,没有当妓女。”何小曼怪嗔地说。
“那你在干什么?”
“你先说!”何小曼说,“你怎么勾引上蒋清泉的?在歌舞厅?夜总会?还是被他包养了?”
“你胡说什么?尽往坏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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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快点告诉我真相,你那个兵哥哥呢?你怎么和一个市委书记搞到一起的?”
“你不说,我就不说!”林霏坚持道。
林霏是官太太,何小曼虽说是富婆,虽然是林霏的好朋友,“民不和官斗”的江湖规矩在何小曼的潜意识里发生了作用,她自觉社会地位不如林霏,也就不再坚持了。
何小曼家住桑州县河边场镇,父母是街上居民。工厂破产后,她回家住了一段时间,整日无所事事,闲得无聊,老听父母唠叨。一会儿要给她租门市做小生意维持生活;一会儿又张罗着给她介绍朋友,想把她嫁出去,家里少一个负担,父母的责任就可以了结了。一气之下,何小曼就跑到南方来了。她沿海跑了一圈,从海南跑到深圳、珠江、厦门,都没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她想到林霏的军官男人在半岛,林霏也可能在半岛,她就到了半岛来找林霏,想通过林霏给她在部队找一个军官,也想过军官太太的幸福生活。她相信,凭她的美貌找一个像肖海子一样能干的军官是不会有问题的。然而当时林霏还在野鹅湖,根本就没来半岛。她去军营门口转悠了几次,都被站岗的战士挡在了门外。去的次数多了,站岗的都熟悉她了。见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给她说,进入营区必须要出入证,没有出入证就必须要被找的人出来接。
“我找肖海子,你们陆战队的,叫肖海子出来接我。”何小曼说。
当时肖海了已经遇难了,部队封锁消息,战士哪里会知道。
“我认识肖海子,是七连长,执行任务没回来。”
“多久回来?不是说三个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军事机密,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他的太太林霏在营区吗?”
“不知道!”战士回答说。
何小曼还想问什么,从大门旁的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军官。
“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一个来找七连长的!”战士说。
“七连长不在,快走快走!不要再此啰嗦!”军官很严肃地说。
何小曼只好很失望地走了。
30 何小曼(二)
何小曼没有找着林霏,却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在半岛市人才市场她看到了一则新华集团招总经理助理的启示,要求女性,本科学历,身高一点###米以上,面貌娇好,能代表公司形象。其他条件何小曼都具备,就是文凭不符合条件,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她考虑了一下,还是交了三百元的报名费,准备去应聘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助理。离开中介所,她就去一个公共汽车站牌上,选了一个制作假证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要求制作一个中国纺织大学的本科毕业证。那边要价是三千元一个,有防伪标致的。何小曼没讲价钱,果断地答应了,同时谈好了先交一千元的定金,约定了接头地点。
何小曼到了接头地点,假证贩子怕她是公安人员,用手机指挥她又掉换了两个地方,才相信她是真心要做证的,才露面与她接头,第三天早晨她就拿到了一个制作精美以假乱真的大学毕业证。第五天她就接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是在人才市场楼上进行的。到达面试地点时,楼道上站了一走廊女孩子,她们手上都拿着毕业证、个人简历等资料。何小曼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轮到进了会客室站在面试官面前。会客室里有两个面试官,何小曼本能地感觉到坐在一边的是公司老板,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人力资源部长。
何小曼恭敬地递上了自己崭新的毕业证。
“你的求职简历呢?”面试官问。
“我没有制作简历,那些都是假的,如果你需要一份自吹自擂的简历的话,明天我就给你送一百份。”
何小曼毕竟当了几年工人,又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几个月,遇事沉着,心里不慌,言语不俗,她话一出口,到把那个素质不太高的面试官给震慑住了。
“那就说说你有什么特长吧?”面试官放软了口气。
“我嘛,名牌大学毕业。”何小曼一仰头,一甩头发,傲慢又不失优雅地说,“唯一的特长就是漂亮,漂亮的女子从来都受欢迎,尤其是当总经理助理,照顾老总生活,协调内外关系有先天的优势。”
“很多公司都在招聘,你为什么要应聘本公司?”
“不知道,或许就是随机、随缘,或许还有一点就是你们的月薪起点较高。我是打工的,很看重这一点。”
“你知道吗?总经理助理工作难做呵!不仅要照顾老总,还要承担攻关任务,在洽谈业务的时候,当客户提出一些不正当的要求时,你不能让公司利益受损,这一点做得到吗?有心理准备吗?”
“既然来应聘,我就有心理准备,我自有办法达到公司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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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办法?”面试官心里有点阴暗,想深问下去。
“男女游戏,各使手段,无可奉告!”何小曼不屑地说。
面试官还想问下去,坐在一旁像老板模样的人一摆手,制止他再问下去,“好了!不要再问了,我要招的人就是她!”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何小曼说,“我很欣赏你坦率豪爽的性格,听口音,你是四川桑州县人?”
“是的,我是四川桑州县人!”何小曼大出所望,心里非常激动,她真想跳起来欢呼,“我找到工作了!”她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知道她是四川桑州人。
新华集团总部在小舢县,当天何小曼就带着简单的行李到了小舢,才知道老板叫巫盛行。才知道他就是靠妹妹巫莎姿色起家的,原桑州县北海投资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经理。他在北海拿着星光丝厂六千万公积金和桑州县农经局的四千万社会集资款以及县财政匹配的二千万扶持金,在北海搞房地产开发,搞证券投资。他通过做假帐,与北海一些不法奸商相勾结,虚报地皮款、工程款、材料款,又通过与南方证券某营业部一私募投资基金经理相勾结、高位接货,导致公司巨大亏损。不到五年时间,公司就破产了,只留下几幢烂尾楼立在北海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桑州县委、政府承担了全部责任,决策失误,改革交了学费。巫盛行却卷着三千万巨款来到半岛市小舢县注册成立了一家新华建筑公司,承建了该县至半岛的高等级收费公路,又开发了两个住宅小区。规模扩大了,公司在小舢有了名气。何小曼被招聘,并不是巫盛行要招聘一个什么助理,而是因为小舢县有一个八万纱绽的全民所有制的棉纺厂,经营不善,面临破产,县政府准备出售,实行国退民进,对工厂进行改制,对职工的全民所有制身份进行了断,以甩掉包袱。巫盛行看到了其中具大的利益。巫盛行不想通过她妹妹去给现任省委书记田万春添麻烦。他想通过金钱、美色攻关来达到目的。说白了何小曼是被当作完成特殊任务的攻关美女来招聘的,是用来做“糖衣炮弹”的。
何小曼陪着巫盛行游走于小舢县官场之间,她没有让巫盛行失望,她用金钱、用女性独有的风情搞定了县委书记,搞定了县长,也搞定了分管副县长以及体改委、工业局一般大小官儿,以极其优惠的价格就把小舢棉纺厂变成了巫盛行的个人资产。接着巫盛行又大展拳脚,在国退民进中以同样的方式收购了小舢水务公司,燃气公司。短短两年时间,新华建筑公司就发展成了新华集团公司,年产值超三十亿,是小舢县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在半岛市也是的鼎鼎有名的大公司。
“哇!你真不简单!”听了何小曼的介绍,林霏赞叹道。
“唉!”何小曼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身为女人,有些姿色,略施手腕,加上金钱就是我的成功之路。”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吧?”林霏更关心何小曼的个人问题。
“我和巫盛行生活在一起了。”何小曼爽快地说。
何小曼与巫盛行一起生活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巫盛行在外闯荡多年,四十多岁了还独身一人,虽然他曾经和多个女人保持过关系,却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何小曼是他唯一真正动心的女人。
开始巫盛行只是利用何小曼,给她高薪,给她总经理助理职位,目的是要何小曼的姿色去达到他拿到小舢棉纺厂所有权的目的。何小曼心知肚明,但她不负所望,也不知她采取了些什么手腕就把书记、县长两个关键人物和两三个相关人物摆平了,顺利地签下了合同。
合同是在小舢县朝阳湖花岛上签定的。小舢县委、县政府来了许多人物。先是开会举行签约仪式,后是晏会;杯觥交错,人声鼎沸,共同举杯享用“国退民进”的盛宴。
晚上,开会的走了,花岛清净下来,何小曼与巫盛行留在了花岛。他俩在花岛的林荫下、花丛中、石子路上漫步,筹划下一步入住棉纺厂的各种事宜。谈着如何要挾政府拨离厂办学校、职工医院,如何裁员,如何整改工厂计划。由于中午应酬频频举杯,一阵凉风吹来,小曼不胜酒力,蹲在路边翻肠倒肚地呕吐起来。
巫盛行将何小曼扶进酒店房间,让她躺在床上,用毛巾给她擦脸,给她喝水,何小曼烂醉如泥,巫盛行一直守到深夜也没有醒过来。
何小曼仰躺在床上,鼻息均匀,头发散乱堆在枕上,脸红如霞,胸脯起伏。何小曼穿的是一款皱折包胸吊带裙,半边肩带从肩头滑到了臂弯里,露出半个酥胸;长裙下摆向一侧翻卷,露出两条修长的玉腿。
看着何小曼的醉态,巫盛行邪念顿起。他想真是个妙人儿,怪不得小舢县委书记、县长一干官儿都拜倒在了她石榴裙下。既然她是这样一个交际花,自己玩玩又何尝不可,如果她醒来知道了,多给她些钱就是了。
他爬了上去。
何小曼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似乎无力抵抗,半推半就地承受了。
事毕,巫盛行发现何小曼竟然还是一个圣女,Jing液混合着血液溽湿了床单。
巫盛行被震惊了,头嗡嗡地响,他没想到何小曼鬼混于官场之间,将各色大小官员玩弄于股掌,竟能守身如玉。了不得,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女子,他对何小曼产生了敬意。
他跪在何小曼面前,一直跪到早晨何小曼醒来,他一下抱住了她,嘴里不停地自责:
“小曼小曼,我对不起你!你要饶恕我,我要为我的行为负责,我要娶你,你是我梦想中的女人。今后我是你的,我的公司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何小曼是非常有心计的女子。她佯装愤怒起来,一下把巫盛行推开了,怒气冲冲地说道:“巫盛行,你敢糟蹋我,玷污我的清白?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去中纪委、去最高人民检查院告你!告你们侵吞国有资产的罪恶勾当,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域,从此狗屎不值!”说着何小曼就下了床。
何小曼这样一说,巫盛行吓得浑身簌籁发抖。他跟着下了床,从后面抱着何小曼不放,既捧又哄地说尽了好话,何小曼的气才消了。
就这样何小曼成了巫盛行的老婆,两人一起在小舢县呼风唤雨、上演了一幕幕财富争夺大戏。
“其实我是装的。”何小曼得意地说,“酒醉是事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真无耻!”林霏说。
“这也叫阴谋与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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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都哈哈笑了。
林霏也向何小曼谈起了自己的情况。她谈起了在桑州县野鹅湖与与苗书玉的相遇,谈起了给肖海子母亲治病负债累累,谈起了马桑大哥如何帮助她,谈起了肖海子的英勇牺牲,谈起了滴水洞老板丁艳红,谈起了与蒋清泉认识的经过。
“蒋清泉以前没有老婆?”何小曼问。
“有啊!死了!”林霏说。
何小曼若有所思地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又说起了卢秀碧和苗书玉。两人与她们都没有联系,都不知道她俩现在的情况。
工厂破产两年多,在彼此身上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都为对方的际遇感到高兴,同时又为不知道苗苗、碧儿的命运而叹惜。
31。行走小舢
何小曼一再邀请林霏去小舢看看她的家,看看她的公司。
好友相邀,林霏欣然答应了。
林霏开着红色凯迪拉克,何小曼开着白色宝马,在白沙湾路边店吃了一碗四川小吃,就一前一后向小舢县飞驰而去了。
小舢县城规模不大,十来万人口,街道却平坦、宽敞、整洁。
棉纺厂在县城西郊。
何小曼带着林霏在厂区里游转。若大个厂区,只听见机器轰鸣,却没有看见有人走动。走到厂区的一块操场上边,林霏立住了脚,她看见操场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一副篮球架倒在杂草丛里,球场已经荒废了。
“寸土寸金,这块地荒着可惜,我们准备把这儿盖成原料仓库。”何小曼见林霏站在操场边发呆,就这样给她介绍说道。
“你们的工人没有业余文化生活?”林霏问。
“他们工作量那么大,每天累都累趴下了,那还有精力来打球哟”何小曼说。
“你们的工人每天上几个小时?”林霏又问。
“十二个小时!”
“这么长?”林霏显得有点吃惊。
“为了多挣钱,工人们愿意。”
“他们受得了吗?”
“她们多数都是西部农村来的打工妹,很能吃苦,比她们在农村强多了。”
“她们一月能挣多少钱?”
“熟练工###百、一千,一般的六、七百不等。”
“这些女孩子在农村一年也挣不到一千块钱。”林霏对农村情况是熟悉的。
“是啊,十二个小时的班,她们很乐意。如果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她们就要少挣钱了。”
何小曼陪着林霏走进了车间,她们走了精梳车间、纺纱车间、织布车间。
车间温度高、噪声大、灰尘重。一个个纺织女工穿着胸衣、短裤、戴着口罩,汗流夾背地忙碌着。棉尘弥漫车间,她们的头、脸、眉毛、身子都被尘封了,灰蒙蒙的,好像是刚从灰坑里爬出来,或是刚出土的陪葬物。
忧郁的眼里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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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
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看到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