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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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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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家时代为西郡人尽皆知,到了商芸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商芸自小就是温婉知礼又极其善良的人,从她小时候被乱贼抓过到后来被城民所救,便更加贴近百姓。
  梁勋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城门口施粥,然后忙活着让人领着难民进城,虽然辛苦着,虽然纯白绣着兰花的裙摆被粥水打湿,却仍旧是温柔的笑着。
  梁勋呆呆的瞧了许久,他认为自己也不大了,当夜回去就想父母说了这事,意欲迎娶商芸。
  谁知这么一说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梁家的父母想想,还真是同商家有着这场婚约,所以才向商家提起。
  从那之后商家与梁家的婚约事件就传开来。
  商芸生在西郡城长在西郡城,虽然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婚约,但好在也是在西郡城内,所以也并未有异议。
  所以梁商这场亲就算结下了。
  那以后梁勋同商芸虽然有所接触,商芸对梁勋仍是以礼相待。
  商芸满了十八后,两家就更加注重二人的婚事,时常也是几个家辈们一起商讨婚事,商芸不甚在意,而梁勋却是想当在乎。
  原来就想公布婚训得那些天里,先帝却出了事。
  被他国袭击,流落西郡,商家得知的消息是从帝都传来的,消息是真,先帝随着难民流落西郡也是真,为的就是在敌军想不到的地方韬光养晦,他日一举歼灭。
  为此梁商两家只能将婚训延后。
  商家派人从难民处接回了先帝,在商府一应护着先帝。
  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的女儿竟然能同先帝论上几句谋略智言。
  那日先帝正同商辉论起杨国兵将,商辉虽只是西郡的一方富甲,但也确实满腹经纶,只是本家不属兵将之家,偶有违论之言也是应该。
  可两人谈及兵将,商辉第一回言论之失就被冲进来的商芸揪的紧紧的。
  当时的商芸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等到言论与她相左才没我克制住自己冲进了大堂,行完礼后就着自己父亲的言论不当指出错误,一番言语之下滔滔不绝,使在场的先帝和商辉大为震惊。
  那是先帝第二次见商芸,却是商芸第一次见先帝。
  从那场事件之后,先帝常以帝都朝堂谋略之事与商芸谈天,一谈便是多个时辰。

☆、第58章 五十八

  如今的梁勋虽然年纪见长,可容貌仍旧是俊俏的很,但因常年忧虑阿九之事,两鬓竟多了丝白发。
  阿九瞧过去,心中不免震撼,原来这便是她的生父。
  阿九撑在地上,翘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梁勋稍微有些动静阿九就缩着脖子,生怕梁勋就发现了她。
  只是真正有动静的不是梁勋而是外面的动静,阿九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且越来越大,阿九原来还不觉得什么,可声音到了跟前就推开了门。
  阿九一愣,又立刻赶忙着缩回了床底下,缩的紧紧的,接着就看见几个慌忙的人进了来,可惜阿九只能看的见,于是就愣生生的将脚数了个遍。
  来的五个人,其中一个步履沉重缓慢,最先走在前面,看见坐在地上的梁勋,就立刻发了话,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中气十足。
  “老爷老爷!”
  阿九听着他唤了几声梁勋老爷,大抵就猜测了他就是梁府的管家,他唤了几声老爷没有动静之后,就招呼着身后几个人,“快!快给老爷抬去床上!”
  说罢几个人就轮番七手八脚的将坐在地上的梁勋抬来了床上。
  而床下的阿九一个激灵打的,看着人群就在眼前攒动,她又使劲往里缩着,却发现已经到了墙角,她紧紧贴在墙角边上,然后又觉得自己当真狼狈。
  从前在皇叔王府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躲在床底下听着安倩如和皇叔的对话,现在又躲在床底下听她亲爹的醉话,又目睹了一群人竟然就安顿了她的亲爹。
  他们的脚步就在她跟前攒动,阿九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动静惊扰了他们,等到梁勋不安不分的躺在床上,那个步履沉重声音中气十足的人就安排其他人出去了。
  阿九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那个男人却直直的走到了方才挂着商芸画像的案台前,阿九悄悄的移了移,却被床沿挡住视线没能看的清,就只能听着管家的话。
  管家对着商芸的画像微微躬身,“夫人见谅,我与家丁,并非有意而入打扰夫人,只是老爷喝醉了,我等才进来,请夫人见谅!”说着就做了几个礼,捡起地上的酒坛就退了出去,顺势带上了门,离开了门口。
  阿九趴的累于是就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现在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探出头去,虽说是她亲娘的房间,但该进来的还是会进来的,万一被逮着了,就算原野在屋顶估计也来不及拯救她,最起码还是要打上一个照面。
  当然,她也是不敢出去的,万一面对面,还是会打个照面。
  所以她也只能躺着,看着床板发呆,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有睡的多好,毕竟是生硬的地板,她怎么都不舒服,想到一代女帝竟然流落到睡床底的程度,虽说从前也没少呆过,可总也不是个理。
  可最后阿九也没有出来,还相当执着的睡着了,趴在床底下睡的相当酣畅。
  当初她趴在傅衍床底下的时候,第二天她问傅衍是怎么发现她的?傅衍也如实回答说因为阿九睡觉的鼾声。
  的确是,阿九这样的体质,趴着睡鼾声却是有的,但是她自己并不清楚,于是在梁勋的床下再次睡着的时候,她又是趴着睡的。
  第二天就连醉酒酣睡的梁勋醒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梁勋醒来后也觉得自己是醉了酒,在坐起来之后便准备离开房间,却听见一阵阵的鼾声。
  他找到声音的源处,原是床底下一个熟睡的孩子。
  梁勋轻笑,低下身子来看,却把他吓了一跳!
  他未见过女帝,可眼前趴在地上的女孩子与商芸有着相同的眉眼,同样精致小巧的五官,俨然就是女帝阿九,同沈清和给他的小像一模一样。
  梁勋愣在一处,原来还有些许醉意,此刻这些醉意竟然全无了!他紧紧盯着熟睡的孩子,眼里止不住的事激动,他寻找了一夜都未曾找到的女帝,此刻竟然躺在他的床底下!
  女帝身娇肉贵的,现下却躺在冰冷生硬的地上,他想叫醒阿九,可看见她熟睡的模样却欲言又止,只能躲在一边看着,最后已经思索等她醒来如何与她说?
  她留在帝都十多年,先帝和傅衍还有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瞒着她,她应当是不知道真相的吧?
  梁勋叹气,心里却是欣喜无比,既然都已经来了,无论是以帝身份服侍还是如何,他总该是开心的。
  他静着在地上坐了许久,一直在等阿九的醒转。
  可阿九醒来就被他吓了一跳,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跟前,还是昨晚她亲眼偷看的梁勋,她的亲爹。
  “哎呦!”阿九惊呼,她看清楚来人惊吓之下豁然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身在床底下,顷刻间头就重重的撞在床下。
  阿九知痛,面色极其难看的低着头赶紧用手揉着头,一面是头上的疼痛,一面是不知该如何相处的尴尬。
  “陛下,您·····您没事儿吧?”梁勋又不能直接将阿九拖出来,就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阿九摇摇手,“没事没事!”
  阿九揉着头霍然一下子就想通了,梁勋仍旧叫自己陛下,说明应当当她没有知道这件事,既然这样也就比她再强撑着不知道喊什么的尴尬好,沈清和从前给过他自己的小像,所以他也能识别出自己,那么她就当做一切都还不知道吧!
  阿九松开揉着头的手,只能强装着演戏,同时她还相当镇定的往外趴,她在想虽然她身为女帝,可她可不敢使唤自己的亲爹。
  梁勋一看,阿九已经自己爬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上去扶着,却没想到阿九有些退让,他的手怔怔的愣在半空。
  阿九忽觉不对,生怕梁勋发现了什么,慌忙着又将自己的胳膊搭了上去,勉强镇定的笑着,“有劳梁老爷了!”
  梁勋扶着阿九想起来昨晚自己喝醉可能说的话,便开始笑着找阿九搭话,“陛下可让我好找,昨晚找遍西郡都没找到,没想到竟是躲到了我府上来!”
  阿九也跟着勉强挤开一个笑容,“朕一向不喜欢排场大的,所以就径自的过来了,原来是在院子里逛逛,后来等到梁老爷回来,想找梁老爷叙话,可梁老爷已经睡着了,朕怕弄出动静来,便就睡在了床底下,还望梁老爷见谅!”
  梁勋听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阿九没有听到就是很好的了,毕竟阿九很小就是被先帝养大,这样的消息在西郡城内私下说说也就算了。
  若是捅到了帝都去,阿九可就是篡。位夺。权,以郑国之法和那帮老臣的狠心程度,可不知要多闹出怎样大的事件,阿九也必定活不成。
  想到这里,梁勋就忍痛将隐藏在心的认女之事就藏在了心中,最首要的还是要保住阿九的为好。
  阿九说的客气,梁勋也回的客气,“陛下说的哪儿的话?陛下是天子,草民等皆是陛下的子民。”
  说的阿九心头一酸,如今和亲爹之间还要隔着个身份,阿九咳了两声,走在梁勋前两步,“梁老爷,我此次出宫,除了身边的暗卫和宫里的文大人之外,并无旁的人知晓,就连皇叔也是瞒着的,还请梁老爷务必守好了消息。”
  梁勋点头,“这等草民知道,一定守好消息,整个西郡都不会有人知道。”
  阿九斜了眼看着身后的梁勋,见他有所动静,便立刻回过了头,“朕还有事,请梁老爷应允。”
  “陛下请说。”
  “虽说已经封锁了消息,可在梁府,也不能以陛下称呼我,我以晚辈自称,叫一声梁叔,你唤我小名阿九便是,如何?”
  阿九转头看着梁勋,此刻的梁勋方才被她正眼所瞧,阿九目光微微流转,只能强硬的咬着牙方才没能感慨出来,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努力的把自己放到比梁勋小一截的位置。
  两人四目相对,梁勋最先低下头,他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忍住了自己对女儿的思念,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他认了许久,才叫出来一声阿九。
  “梁叔。”
  阿九展眉轻笑,如此已经是最好的关系了。
  阿九未曾见到过母亲,如今也就只能通过梁勋口中了解一下这个早逝的母亲。
  等到梳理完,她才对着梁勋说起来,指着案台上挂的画像,问道:“这位便是曾经商家的女儿,梁叔的夫人吧!”
  “是!”梁勋向前走了两步,“是你的叔母!”
  阿九看着梁勋的背影,又看着画像上的母亲,一时失了神,“真好看!”
  梁勋看着商芸的画像温柔的笑,一双眼睛仿佛在映照着当年的那些事,是他最美的回忆,是她最美的时候。
  “是啊!整个西郡她最好看,最善良,多少公子哥都没能入了她的眼。”
  仿若感叹一般,阿九听着都觉得可惜,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梁勋守着这一个房间独自度过了那么长时间,而心里却仍旧是对商芸满满的回忆,他没有忘记她,只是曾经打动不了她。
  “梁叔,我想听听你和叔母的故事?”

☆、第59章 五十九

  梁勋回头,甚是怜惜却又遗憾的脸色,就连口中的语气,都是满满的遗憾,“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叔母逝世十多年,梁叔不曾忘记,这样的佳话,就算过去了又如何?梁叔对叔母的爱没有逝去,所以阿九想听。”阿九站到画像跟前,“我自小生在宫中,先帝疼爱皇叔宠爱,虽被作帝王养育,可连婚事都得皇家做主,从小也不曾经历那些爱恨,不懂爱,可我却很想知道,梁叔对叔母是怎样的爱?”
  阿九说罢,却忽然想到宫里为她主持大局的皇叔,已经多日不见,皇叔如今还好吗?她对皇叔是爱么?皇叔对她呢?
  她不懂这些,只知道对一个人好方才是爱。
  可梁勋没有告诉她,他只是站在画像跟前沉默许久,连着阿九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阿九也只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看着画像。
  他仿佛掉进了深深的回忆,掉进了那个只有他和商芸的回忆,没有不好的事情没有先帝。
  或许没有先帝的出现,梁勋应当会安安静静的娶了商芸,就算商芸不喜欢他,可也总比中间隔了一个先帝强。
  等到他回忆结束,就带着阿九出了阁楼,并且在梁府下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介绍了阿九是府中的客人,并且以小姐相称。
  当然那些下人一般看不出来什么,只有那个老管家看出来这个阿九小姐同逝去的夫人容貌相像,也就猜出了什么,在梁勋带着阿九出了门后,长叹了一声。
  阿九带着梁勋去那个偏僻的客栈去接沈清和和原野两个人,既然要出现,就都出现,总比她一个人在梁府让原野和沈清和在客栈快活强的多。
  于是她就带着原野和沈清和来了梁府。
  梁勋问起来沈清和的时候,捧着一杯茶淡淡的解释着,“帝都覃书殿模式的创始人和整个帝都的红娘馆的主人,目前还是朝政内务一品女官。”
  梁勋眼睛一亮,瞅了眼正在缓缓品茶的沈清和,这些虽然都是帝都的事,但身在西郡的梁勋也有耳闻,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人能在阿九身边,她也就放心了。
  可转念一想,送到口中的茶也就顿住了,阿九一行三人,一个护卫自是不管这些事,阿九更要被护着,所以一应所有的安排应当就是这个沈清和安排的。
  傅衍没有来,况且阿九来之前傅衍所有的人手都被替换,所以傅衍应当不知情,也就不会由帝都传过来的消息说阿九会来西郡,那么就一定会是这位女官所做的事情了。
  故意放消息给他,到底是为什么?
  梁勋没有问出口,就连私底下也同这位沈清和没有交流,他只想着阿九能够好好的,旁的他可不管,他原来也曾怀疑过阿九知道她自己身份的事,可几次看着阿九的意思应当是不知道的。
  他几番疑惑,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截住了这位沈清和。
  是管家带来的,当时的梁勋在商芸的房间里等着她。
  沈清和也很识趣的配合着来到了商芸的房间,然后看见的便是梁勋对着那副画像发呆的模样。
  “梁老爷!”
  沈清和进门后,管家便退了出去。
  “不知梁老爷叫我来此是为何事?”
  梁勋没有回头,仍旧是盯着那副画像,“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沈姑娘,不知道沈姑娘能否解答?”
  沈清和摆手,“梁老爷哪里的话?梁老爷尽管问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清和刚说完话,梁勋就直入主题。
  “阿九来西郡城的消息,是不是你放给我的?”
  沈清和挑眉,在梁勋背后盯着他的背影,同时也毫无疑问的点头肯定道,“是。”
  “傅衍的人也是你们偷偷替换的?”
  “是。”
  “为什么?”梁勋转身,直盯着沈清和,阿九不过是来一趟西郡,做了那么多铺垫还替换了傅衍的人,恐怕不只是微服出巡那么简单,唯一的一点就是有可能她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份。
  “因为傅衍并不知道这次阿九的行踪,现在整个帝都里都在传着阿九暴病时疫的消息,那也是我们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别人都误以为是阿九仍在帝都之内。”
  沈清和上前几步,“我们这样为了什么?梁老爷不清楚吗?这么些年,西郡的消息一概不许传入帝都,就连西郡的城守送上去的奏折都被傅衍拦在阿九的龙案前,为的就是不让阿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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