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乌鸦飞过,我浑身抖了几遍,恶寒中……
“是啊,九妹,四哥说得对,我们都是为了你才决定留下来的,你怎能扭曲我们的一片好心呢!”大家纷纷指责起我的冷血,说得我差点也同意他们的观点,觉得自己太可恶了,思想太肮脏了,怎能以小人加女子之心量这些君子的肚子呢!
可当我正想反抗时,爹爹和一群人的身影已经朝着我的院子飞奔过来了。
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眼皮跳得那么凶,我应该躲在被子里不出来才对的,我懊悔地想掐死自己。
“笑儿,你怎么啦?”平时很柔弱的娘亲竟然跑在最前面,脸上布满担忧的神色。
我的心最深处微微发酸,娘亲,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因为有你,女儿永远都是一块宝而不是路边的草。
“娘,你小心点,我没事。”我站起来给娘亲看,证明我真的没事,不料起得太猛,脚又扭了一下,只听骨头“咔喳”一声,我“啊”的一声,又要向地面扑去,晕,这次谁来接我啊。
果然有人接,但接我得人竟然是我的死对头——老七,两人大眼瞪小眼,电流唰唰直响,老七接住我后,就马上松开了,仿佛我是满腹屎的苍蝇,而他是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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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二章 修身养性(21)
我也不感谢他,哼,精英,远着呢,精蝇还差不多,精蝇=精神病院的苍蝇,说到底还不是跟我是同类!我和老七从见面开始抬杆,到我们长大后,这情况也没有多大的好转,只是我们都知道,当对方有难时,我们是真的会真心地帮助对方,虽说“人情反复似波涛,勿谓金兰结义高”。但终我的一生,我都很庆幸认识了他们,拥有他们这群哥哥。
我们相碰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情,我们很快就分开了,但爹爹和其他人的脸马上都绿了,包括站在爹爹旁边的潘家父子。
“假美人”还是那么惊艳动人,肌肤如雪,凤目含情,英气风发,晕了,太帅了,我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月经啊,月经,你又不是初潮,你沸腾个啥,不就是帅?又不是没见过,你还啃过呢,激动什么!要激动也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激动,私底下要留鼻血要干吗都可以,但现在必须冷静,别再丢脸了,再上一次榜,此生你就完了!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要抵抗住美色的诱惑。
“爹,娘……”我轻声出口,呼唤冰冻中的众人。
“无颜女!”一个天籁之音徐徐传来,听之甚是好听,可内容不堪入耳!
无颜女!这死小孩,竟然敢骂我!我是无颜女,你还不男不女呢!!“半男女!”别以为只有你才有嘴巴,上次那句“白痴”是不想跟你吵,不跟你吵不代表我怕你!
“玥菁!你真是越来越无礼了!”爹爹严厉责骂。
“是他先骂我的。”我委屈,爹爹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骂过我呢!今天竟然为了这只东东来骂我!真是气死我了!
“你这行为哪一点像大家闺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杨兄,杨侄女还小,不懂事,得慢慢教。”潘大帅哥温文地劝说爹爹。此时我方想起我满月那天见过这帅哥,当时还想过要嫁给他,但后来觉得他太老了才改为要他的儿子,现在没想到梦想成真了,我哭!
“她还小?再过几年都要及笄了,这样子有哪个婆家敢要她啊?潘老弟,这亲还是不结了,潘侄子如此优秀,配小女实在是糟蹋了。”爹爹友爱地望着“假美人”,却一堆粪便地看着我,让我心里极度不平衡,因此更加气愤某人了!
“好啊!”某人很快速地答应了。
“岳儿,不得无礼,大人讲话,小辈者岂能插嘴!”潘大帅哥对潘小帅哥很是严厉,如果我们不是死对头的话,我会挺同情他,但现在我很高兴看到他被骂。
“爹,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岳儿真的不想娶此女子为妻!”
“爹,我也不想嫁给他!”你要娶我我还不一定让你娶呢!气死我了,太没面子了,当场被人这样嫌弃,在古代,这跟女子被休没什么区别!
“你还有脸面说出这话,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现在的名声是如何的臭,看看还有哪户人家会要你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女子,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儿,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爹爹歇斯底里,捶胸扯发,恨不得我把重新塞回娘亲的肚子里,重新塑造过。
别捶了,再捶也无济于事,要怪就怪当初某颗产生我的精子游快了那么一秒,而导致了爹爹您后悔的今天,不过归根到底还是您的错,谁叫你整天乱播种!要知道“养不教,亲之过”,播种后不能不管不顾。
“当然有人愿意娶我!”而且还不止一个呢!我骄傲地反驳。
“哼!谁?你倒说说看,就你这名声还有谁敢娶你!”
“那就是我身后结拜的哥哥们!”我的头高高昂起,如一只孔雀,自我感觉非常的好。
“就你们几个想娶小女?!”爹爹严厉地转移视线,惊讶地看着满院的男子。
回答吧,最好再上演一次抢亲场面,让他们知道我是多么抢手,而不是什么滞销货、卖剩蔗。
“……”没人回答!
“……”还是没人回答!!
“……”仍然没有人回答!!!
我转回头去,却看到哥哥们一个两个脸有菜色。
老大沈燚(挠挠头):九妹;你……你是那个杨……杨玥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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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二章 修身养性(22)
老二李曦臣(冰山有裂痕的迹象):那个主动扑上去的女子??
老四俞景伦:九妹果然不凡
我(汗):……我没隐瞒,笑儿是我的小名……你们不是说要娶我吗?
“……”又没声音了……
老五韩诗棋(低头):我爹爹说唯有你这种女子不能入我韩家大门。
老六关御恒(脸有难色):嗯,我爹爹也这样说,说宁可娶个青门女子做妾,亦不可以娶你。
老八吴维:嗯嗯;他们说娶了你必带绿头巾;给家门蒙羞。
我(吼):你们不是说被我看光光要对我负责吗?
风吹过,枝头上的黄叶纷纷落下,带着寒冬的刺骨,冬天来了,不代表春天就到了……
“你……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爹爹手扶住自己的心口,大有心脏病暴发的现象。
大家望着我,呆了,我也呆了,能不能晕一下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我要那么冲动将这种话喊出来呢!
“咚”是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有人晕了。
只是倒的人不是我,娘,你怎么可以抢了我的位置,我要先晕的……
那天,很乱,那天,很惨,那天,是很有纪念性的一天!
那天,我又出名了,之前那为我卜卦的相士,也跟着我一起名声扫地,彻底滚出卜卦这行业;那天,娘亲,晕了又哭,哭了又晕,最终我在她晕了十八遍后答应服从他们的安排,和潘家定亲。
那天,“假美人”被逼和我定亲,恨恨地闹别扭跑了,他爹爹在后面猛追,后来听说他跟了一个得道高人,有意遁入空门,为了的是不用娶我,有人说他喜欢上了男人,又有人说他抗婚自杀了,反正传来传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娶我,宁可喜欢男人或者死掉也不娶。
那天,爹爹第一次打了我一个耳光,对我吼道,你嫁也罢不嫁也罢,人家肯娶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给我滚回离心庵去。爹爹觉得特对不起潘家,所以跟潘大帅哥说,将来叫小潘娶我做妾就好了,随便给个名分(意思是说,要杀要打随你们便,只要能把她送出杨家大门就好了)。
那天,几个哥哥被赶了出去,回到家被禁足了,等我们回到风清山也很少有机会见面。而我过了年初四就被带了回去,这次静心老太沉重地跟我爹爹保证,她以离心庵的名声为担保,一定要将我引入正途,所以我回去后,不再跟非红一起住,而是搬到静心老太的隔壁,跟上跟下,俨然成了她的身后的一条狗,不过也就是因此,我接触到了仵差这个职业,并开始了解它爱上它。
那年;我十岁;他十二岁;我们定亲了。
那天之后,我的名声彻底臭如茅坑,家家户户以我为反面教材,走在路上,大婶大妈们还要将自己的儿子护在身后,生怕我饿羊扑狼,毁了他们儿子的清白。
《民间野史大观》有载:杨世家长女具怪癖,喜男色,贪恋男子之皮囊,窥众男沐浴,世风日下,色欲狂放,令人不齿。如此色胚,众人皆鄙视,可怜潘家郎,一生清白葬送淫女手中,悲呼唉哉!
事及此,我是不走也得走,只有去离心庵才能平复这场风波。
年初四那天,娘亲牵着过儿一直送我送到城门外,我这一走,恐怕想回来一趟就更难了,娘亲肿着两只核桃眼,脸色苍白,一边拉着我的小手,另一边拉着过儿的,过儿越长越可爱,眼睛大大的,当初给过儿取名杨过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如金庸笔下的杨过一样出类拔萃、倜傥挥洒、大智大勇而又心细如发,让天下的女子魂牵梦萦,从而“一见杨过误终身”,哈哈,我当初是动机不纯,不过现在看来过儿很有希望成为那样的男人。
城门到了,娘亲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以为她又要泪如雨下了,但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没有哭,只是咬着嘴唇泛白了。
“娘……”我有点后悔自己太要强了,如果我能收敛一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那么娘亲也不会那么伤心了。
“笑儿,娘知道你心有不甘,你这孩子打小开始就这样,从不示弱,这么小难为你了,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反而要你处处为娘担忧,但娘不想你走上一条邪恶的道路,娘希望能拥有比娘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像娘一样,守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讲到爹爹,娘亲又变得有点激动了。
第39节:第二章 修身养性(23)
“娘,我知道我知道,是女儿不孝,害您伤心了,以后女儿一定改过,好好听师傅的话,一定改邪归正,做个大家闺秀。”我拥住娘亲。
“笑儿,娘的乖女儿,娘舍不得你啊……”娘亲揉着我的秀发,拥得紧紧的,过儿被落在外面,很不开心,于是又扭着短腿挤进来,硬是用自己短短的小手抱住我们两个。
“八戒,该走了,林施主,请回吧,贫尼该带她回去了。”静心老太突然出声打断我们的温馨。
我放开娘亲,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娘,你带过儿回去吧,天冷,免得过儿着凉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娘的好女儿。”娘亲摸着我的头。
一阵寒风吹过,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冷而痛,阴霾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一朵、两朵……
寒风吹动;雪花飞舞,漫天的雪花伴随着寒风在天地间忽高忽低、飘忽不定,处处是白雪茫茫一片,更为这离别增添了一份悲伤的情绪。
“佛语有云: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吧。”说完,静心老太就揖了个礼转身先走了。
我亲了亲娘亲和过儿的脸,松开他们的手,头也不回地赶上师傅。
我不敢回头,怕自己受不了,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只是这一别便是七年。
群山覆雪,山上传来小鸟叽叽啾啾的声音;树上又见枝头吐新芽,开满了枝丫。新芽儿出了头,带着懵懂的欣喜,将喜人的绿意绽满山林;春天来了。
潺潺的溪水旁,我曲着身子搓衣服,水依旧冷冻刺骨,将我的小手冻得通红,一抹旭日的光线照在我脸上;我停下来;微微笼了一下沾在脸上的秀发,望着水中的倒影微微笑了一下;水中少女露出对迷人的梨窝。
“八戒师妹,你洗好了没?”正当我自恋地望着水中倒影时,无边师姐的声音传来了。
“好了。”我将衣服在水里再快过一遍水,拧干后放进桶里。
“八戒师妹,你刚才又在瞅自己的模样?”无边师姐抿嘴浅笑,清纯如山中的百合花,纯净得让人心动。
我嘿嘿傻笑,我喜欢欣赏自己的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看着无边师姐,很喜欢她的笑容,只是她很少笑,说话又简单扼要,给人感觉挺无趣的。
无边师姐来自一个没落的家族,族人四处分散,跟无边师姐定亲的男家看到这样的情况,马上就要求解除婚姻关系,无边师姐因此心已如槁木,觉得世间男子皆薄幸,情字于人,伤身伤心,于是看破红尘,选择遁入空门,一心礼佛,从此以后,只愿长伴青灯古佛,再不问尘俗之事。
迎着风看着早晨的阳光,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晃了一下,脚蹲得太久了,有点麻。
无边师姐走过来,扶着我,和我一起提着木桶往寺院走去。
“师姐,你来找我有何事呢?”
“师傅找你。”
“哦,她老人家找我有何贵干啊?”不会又是跟我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吧?我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可我还是没有明白色怎么会是空的呢?我看到色时我依旧会热血沸腾,小心肝乱跳,此生我是无法成为得道高僧了。
“师傅没说。”
“哦。”我闭嘴,想从她嘴里再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跟她们在一起久了,我的性格也跟着变得稳重了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吧。
我们很快就回到寺院,无边师姐接过桶帮我去晒衣服,说不要让师傅等太久,其实我是很想磨久一点,能拖多久就多久,师傅太厉害了,我招架不住她老人家,甘拜下风!
“去吧,我能搞定。”无边师姐说着就不管我了。
“师傅。”我一步三退,一段只要一分钟的路程我足足磨了十分钟。
“八戒,你来了,你现在马上去收拾一下。”师傅没回头看我,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貌似要出远门。
“师傅,为何要收拾包袱?”难道要让我回家?我有点兴奋地想,在山上太无聊了,以前还能跟哥哥们在一起,现在连面都见不到,虽然他们上次当场“背叛”了我,但我还是很没有骨气地想念他们烤的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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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二章 修身养性(24)
“我要出门去办点事,你跟我一起去。”师傅依旧头也不回。
什么?她要出门就出呗,带着我干吗,我还想趁机去找点乐子呢,我嘟着嘴有点不乐。
“还不快去,今天我们就要出门!”师傅有点严厉,她的心地其实很好,但老板着一张扑克脸。
“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很快收拾好包袱,随师傅出门去也。
一路上师傅都皱着眉心,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她在纠结案子。
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