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住在我家后,我睡觉的时候十分警醒,我以不喜欢和女人睡觉为由让她睡在了沙发,她也欣然接受。可是她入住我家的第一天晚上,便悄悄潜入了我的卧室。
我一直警醒,所以一直没敢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她一进来,我就知道了。
她进卧室后,我听到她用力地吮吸鼻子,在我的卧室里闻来闻去,我于是打开了床头的灯,一下坐了起来,我说:“你要做什么?”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还没有睡觉,见我突然坐起来,她也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她便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我睡不着,我们能不能聊一会儿天啊?”
“你刚才明明好像在找什么。”我语气生硬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会不会多米偷走的东西悄悄藏在你们家了。”蜜儿笑着说道,“正好睡不着,所以四处找找,我没想吵醒你的,真的。”
“以后希望不要再进来我的卧室了。”我冷冷地说完,气呼呼地跳下床去打开门,示意她出去。她见我这么不友好,脸上有一丝愠怒一闪而过,但随后还是忍住了,从门口走了出去。
我“砰”地把门关上了,随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就这样到了天亮。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再逾越过规矩,每天都跟着我上下班,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和我聊天,无论我态度多么冷淡,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只能各种提防,公司的事务也并不想让她插手,可是每一次开会的时候她还是会跟着一起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我们开会的内容。
公司的员工们纷纷对这个外国美女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特别是公司里那些单身的男青年,一有机会就和蜜儿聊天,说着蹩脚的英语努力和蜜儿对话。蜜儿的行为让我越来越多疑,但又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我想赶走她,但是见识过她的功夫,我又不敢轻易得罪她,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和她相处。
一转眼,靳言随他母亲出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们没有任何联络。礼拜天下午,我在卧室里整理衣服,蜜儿在客厅里看电视。当我不小心把抽屉抽出来的时候,我竟发现抽屉比以前短了一截,奇怪的是从装修后我便没有动过衣柜里的抽屉,怎么会凭空短了一截?!
我不禁低头,探头朝着抽屉的位置望了望,乍一看里面和平时并没有区别,可是我看到了些许的木屑散落在抽屉洞口的内侧,我伸手往里面一探,发现最里面的那一块挡板竟不是被钉死的,我继续伸手往里面推了推,突然发觉里面好像藏了东西!
那一刻,我浑身一个激灵,忙往门外看了看,发现蜜儿依然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于是,我走到门边对她说:“我先关门,我换件衣服。”
“噢,好的。”她并未有所怀疑。
我连忙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一块挡板,发现里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包裹,那个包裹外面缠了很多圈的塑料胶带。
我无比震惊,莫非真的如蜜儿所说,多米把他偷来的东西藏在这里了吗?!想到这里,我腿都软了。
我伸手探进去,把那个黑色的包裹从里面拿了出来,包裹看上去并不大,可是很沉,里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的手忍不住微微地颤抖,我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缠着的塑料胶带剪开,发现包裹在里面是一只小小的密码箱。我手刚触碰到密码箱的密码,突然就有“嘀嘀嘀”的警报声传来。
我吓了一跳,此时蜜儿已经踹开门走了进来。一看到密码箱,她顿时两眼冒出了精光,随后,她冲了过来,准备从我手上夺走!
我连忙挡在身后,我说:“慢着!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多米果然藏在这里!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藏在这里!”蜜儿激动地说道,又伸手过来抢。我连忙一屁股坐在密码箱上,谁知道她突然对着我头就是一拳,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晕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房间里还是我昏倒前的模样,抽屉依然在地上。只是,厨房里却传来了阵阵香味。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朝着厨房走去,一推开门,刚想说“蜜儿你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赫然发现厨房里站着的人是大姐如琴。
我完全愣住了,我说:“姐,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怎么来了,幸好我来了,要不然你这条小命没准就没了。”大姐用手勾了勾我的鼻子,嗔怒地说道。
我诧异不已,我心想大姐难道碰到蜜儿了?不可能啊,如果大姐碰到蜜儿了,那大姐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你啊,厨房里煤气还开着,锅里还炖着水,怎么就睡觉了?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一推开门房间里一股浓浓的煤气味道。要是我晚来半个小时,你早就中毒了。”大姐边说边捂着胸口,说道。
“你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吗?”我问大姐。
“对啊,你不是说靳言出差去了吗?难道已经回来了?”大姐又问我。
“没有。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我房间里出去?”我又连忙问道。
大姐茫然地摇了摇头,见我脸色一脸煞白,顿时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问我:“最近我觉得你和靳言古古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你跟姐说吧,不要瞒着我。”
“嗯,最近的一切事情都很蹊跷,很匪夷所思。”于是,我把多米的出现,还有去海南包括海南回来后的一切事情对大姐和盘托出。
大姐听了之后,沉思了许久,然后问我:“你确定那个女人就是靳言的母亲?”
“靳言确定她就是。我不知道。他们相认的过程我没有看到。”我说。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大姐听完后,一个劲地摇头,大姐又问我,“密码箱里的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根本打不开,那个外国女人把我打晕了,然后拿着密码箱跑了。估计是她开的煤气,让我煤气中毒而亡,这样只能算是意外死亡。”
“幸好我今天刚好有空,想来看看你究竟在忙些什么,真是万幸啊。”大姐感慨地说完,又说,“我觉得这一切太恐怖了,他母亲不会和那件事有关联吧?我总不自觉把这件事,和那件事对等到一起。”
“什么事?”我一听大姐这么说,连忙问道。
“这件事其实算是极为机密的一件事了,我们领导交代过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不过听你说了这些后,我总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大约半年前,刑警处的某位负责人给我们送来了一小袋的白色粉末,让我们鉴定粉末的性质。那袋粉末外观和毒品很像,份量很小,只有一克。我同事在提取的过程里因为没有戴口罩,不慎吸入了一丁点儿粉末,居然一下就出现了吸毒后的症状,变得无比狂躁,我们把他关在密室里,用尽各种办法,耗时一个月才帮他成功脱离毒瘾。可想而知,这粉末一旦流传出去,效果有多么惊人。我们鉴定后,发现这白色粉末比目前市面上的高纯度毒品还有精纯无数倍,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提取出来的,而且添加了许多萃取物,有些甚至我们都无法鉴定出成分。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听那位刑警负责人说,目前在国内有扩散的迹象,警察正在追踪毒品的源头,这件事引起了国内乃至国际刑警的重视。而且更巧的是,那位刑警负责人告诉我们,这种毒品被毒贩们命名为黑珍珠。”
大姐这么一说,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那……难道那满满一密码箱,都是那种新型的毒品吗?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太恐怖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我看,那个蜜儿跟着你作伴是假,想找出这个密码箱才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把整件事推理一遍。我来假设他们的意图,你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大姐一向逻辑缜密,她于是帮我分析起来。
生活之外 215 阿松救了靳言
“首先是多米从你和靳言的公司里转走了一大笔巨款,原本是他们为了报复你和你爸,结果你和靳言追到了海南,阴差阳错的,发现多米不是她亲生儿子,一直被她憎恨的靳言才是。于是她和靳言相认,多米负气带着你离开,你逃出来被人救下,靳言又找到了你。然后你们回到这里,靳言母亲本来打算不来,却突然又来到了h城,还告诉你们她患上了绝症很快就要离世,还将会留一大笔的财产给靳言,现在急需靳言和她一起熟悉业务,对吧?”大姐冷静地分析道。
我点了点头,我说:“恩,对,然后却突然安排了一个蜜儿和我天天在一起,明明多米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我一个普通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那个蜜儿却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我刚一发现那个密码箱,她立马就对我下了杀手,不仅带走了密码箱,还伪造了现场,让人误以为我是一氧化碳中毒。”
“对!那我给你分析一下,之所以他们会这么做的可能性。”大姐说完顿了顿,喝了口水,又继续往下说道:“我猜想,是多米的背叛,让她一方面急于追踪这个密码箱的下落,另一方面她急需要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代替多米为她办事,所以她急不可耐地带着靳言一起,但是她留下了蜜儿和你一起,她一定事先吩咐过蜜儿,让她一旦发现密码箱的下落,就想办法把你除掉。对于他们的世界来说,你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怕你影响到靳言,她可能现在正在想方设法地笼络靳言,让靳言成为她的下一个接班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靳言不会有危险,但是你之前所说的靳言对于她所说的那些财富的反应,让我有点担心。人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很难悬崖勒马,现在靳言和你失去了联系,一切都让人心悬。”大姐说完,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小书,别犹豫了,报警吧。这种事,不是我们平民老百姓该参与和了解的事情,让警察来定夺吧。”
“可是如果靳言已经参与到了其中怎么办?一旦报警,不是把靳言也害了吗?”我不禁问道。
“报警越早,靳言涉足的时间便越短。我相信靳言如果明白他母亲真正所做的是什么,他会悬崖勒马的。他应该不是一个会铤而走险的人。”大姐说道。
“那假如一切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呢?或许他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呢?”我听大姐说报警,顿时心乱如麻。
“普通的商人哪有那么神秘,哪里需要无论去哪里都有那么多保镖,又怎么可能跟着她的人个个都身手俱佳?”大姐反问我道,然后又说,“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报警,警察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是,我们真的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目前那个蜜儿带着密码箱走了,靳言和他母亲在海上,蜜儿应该以为你死了所以不会过多地提防,这时候我们报警,警察恰恰能掌握最佳时机,也许能够抓到那个蜜儿。你不知道知道他母亲所在别墅的地址吗?或许她就在那里呢,你说呢?”大姐条条是道地分析道。
我很奇怪她从没经历过这些,怎么对这些事情如此冷静,一点儿也不慌乱,我说:“姐,你听到这些事情不害怕吗?”
“对我而言,我唯一害怕的结果,就是我来了,看到了已经离开了人世。既然没有,咱们为什么要害怕?上帝在帮我们,也有可能,是上帝让我出现,帮你解开谜底,让你下决心,你说呢?”大姐说道。
我沉思了一会儿,同意了大姐的说法,我迫不及待地希望这乱糟糟的一切能够早点结束,希望我和靳言的生活能够回到一开始的平静,不要再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考虑到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大姐让她的领导直接联系了那位刑警负责人,那个人很快带着手下赶到了我家。在听我原原本本把一切的经过说完后,他们做了笔录,随后赶往了我所说的那处别墅地址,同时安排了人保护我的安全。
这一切让我的心顿时安宁了不少,大姐把我带到了她家,让我暂时和她一起住。隔天一早,我和大姐被那位刑警负责人传唤到了警察局。
他告诉我们,在别墅里抓到了蜜儿,但是箱子不知下落。蜜儿因为被围攻,直接选择了咬舌自尽,警察让我去指认尸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一夜功夫就死去,仿佛生死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我只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确认就出来了。大姐连忙拉住了我,我问警察现在有没有找到靳言的下落,警察说还在调查,但是他们只要一靠岸就会立即采取措施,不过他们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追踪箱子的下落。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不亲身经历,我真的不敢相信,有人是这样活着的,随时都准备好了死去。他们对自己都如此残忍,那他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从警察局出来,看着外面一片艳阳,我感慨地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啊,千千万万个人,有千千万万的活法。像蜜儿这种人,他们活着本来就是棋子一般的命运,这样死去便是他们的宿命啊。你不要伤感,我们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或许不够精彩,但是至少我们拥有完整的一生啊,对吧?”大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希望靳言不会有事,希望靳言千万不要被他母亲所诱惑,希望他千万不会踏上那一条路。”我忍不住祈祷起来。
“不会的,我相信他不会走上那一条路的。”大姐说道,“好了,我们回家吧,无论如何,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至于那个箱子,我想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嗯。”我点了点头,和大姐一起回到了家中。
当天晚上大概11点的时候,我的终于响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连忙接了起来:“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我是阿松。”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响亮无比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
“阿松?你是阿松?”我惊讶地简直跳了起来。
“你在哪儿?我把靳少送过去。”阿松问道,随后我听到话筒那里传来了靳言一声虚弱的声音。
当听到靳言的声音时,我的心都要挑出来了。我连忙让阿松把靳言送回我家,然后急急地从大姐家里离开,大姐不放心地跟着我一起回到了我家。
当我到达家门口的时候,阿松正扶着靳言靠在我家门口的墙上,他们身上都血迹斑斑,看样子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消失已久的阿松怎么会出现?我完全诧异,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打开门,阿松扶着靳言进去,让靳言躺在了沙发上,然后阿松什么都不想交代,对我说了一声“人送回来了,我走了”,就准备走人。
我连忙拦住了他,我说:“阿松,你别走,你等等!”
阿松顿了顿,还是执意要站在门口,我于是关上了门,我说:“你从哪里找到的靳少?你当初怎么一下就消失了?阿杰呢?你怎么现在会出现?你不解释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
当初靳言家里突然出事之后,更为蹊跷的是,阿松阿杰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靳言怎么样都联系不到他们,他们也从来没有留下过任何只言片语说他们去了哪里。靳言对阿松阿杰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消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谁知道,阿松居然突然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阿松看着我,愣了好久,还是想继续往前走,我于是张开双臂拦在了门边,死活不让他出去。我说:“阿松,我们也算是认识了那么久,我虽然对你们兄弟两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你们对靳言一直都很忠心。我不想为难你,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妈妈让他做事,他不答应。他妈妈把他关了起来,我救了他,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