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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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继妃-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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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皇帝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些大臣们又个个都是饱学之士,说起话来引经据典,一套一套,正统是听这个说的也有道理,听那个说的也有道理,一时之间,他也有些糊涂了。
  只好问现任的内阁首辅申阁老,“申爱卿以为如何?”
  申阁老本为内阁次辅,杨培实走后,他顺理成章地接任了首辅的位置。论起治国的韬略和本领,他和杨培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他也有自己的本事,就是最会调停人际关系,俗称和稀泥,他这一手本领炉火纯青。杨老太爷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推荐他进了内阁,做了自己的左右手,以弥补只有某些方面的不足。
  申阁老本来就是个好好先生,太子和赵王他更是一碗水端平,谁都不想得罪。内阁中除了丁阁老投奔了叶敏瑜,剩下的大部分阁老打的都是同一个主意。
  皇上问到他,他充分发挥和稀泥的本领,开口便道:“老夫觉得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皇帝知道他的性子,倒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问道:“爱卿以为,该有何人做本案的主审最为合适?”
  申阁老道:“刑部掌管天下刑名,本案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刑部的。不过魏大人有三位子侄参加了此次的春闱,若是不回避也有些说不过去。若是派了刑部的侍郎去审理此案,一则次案关系重大,天下瞩目,二则姜政本来就是侍郎,三品官审三品官似乎也有些不妥。以老夫的愚见,不若请三法司共同审理此案罢!三法司共同审理,也能彰显本案的公平!刑部方面,还是请魏大人回避,请左侍郎严大人主持。这些都是臣的一点小想法,伏请陛下圣裁!”把大理寺和都察院全都扯了进来,也算是一种和稀泥的手法。
  这番话倒也算是有理有据,众人纷纷点头。
  正统皇帝想了想,最终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就由三法司来共同审理此案罢!”
  当天晚上叶邑辰就把廷议的结果告诉了雨澜。雨澜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古代这么个司法落后的时代,居然也已经有了“利益冲突回避原则”,叶邑辰揪住这一点,硬是把魏忠这个主审给换掉了。
  这种“阳谋”自然要比自己那个“阴谋”好得多了。
  此前叶邑辰也给雨澜解释过,三法司会审,舞弊的难度就大的多了,因为承宗本身就是清白的,雨澜也就多少放下心来。
  结果当天晚上就爆出有人收买狱卒,给牢内几个举子传递消息的事情。正统听了大怒,立刻命令刑部对大牢内的囚犯们严加看管。紧接着三法司开审了几次,不管是考官也好,举人们也好,全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作弊。
  因为刑部尚书被排除在外,三法司里头就数都察院左都御史冯伦冯大人官位最高,是正二品。刑部出面的是左侍郎严大人,正三品。大理寺这边出面的大理寺卿也是正三品。这事儿闹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由都察院左都御史冯大人牵头。举子们在等得心焦,外边的谣言也越传越厉害,说什么的都有,皇帝一天派三四拨太监来催,冯大人就想对人犯用刑。
  只不过三法司人多势众,各方势力混杂其中,有太子的人,有赵王的人,也有叶邑辰的人,冯大人提出用刑,就有很多人跳出来反对,说是严刑拷打下逼问出来的口供很有可能屈打成招。
  大家在公堂上就吵成了一团。冯大人气得肝疼。他虽然也是正二品的官员,在众人之中地位最高,可是都察院的地位本来就没有刑部高,他也不是六部尚书,都察院除了一个左都御史还有一个右都御史,也是正二品,虽然地位在他之下,可这位大人和他一向关系不好,他连都察院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过来,哪里有本事把大理寺和刑部拢成一股劲儿,快速把这个案子审完。
  这天又开了一堂,仍然是毫无所获。冯大人到了家里正自心烦,就听见小厮进来禀报说是刑部尚书魏忠魏大人来访。
  冯伦精神一振,亲自出去将魏忠迎了进来。服侍的人退了下去,魏忠道:“大人想不想尽快审结此案?”
  冯伦这几天差点被皇帝逼疯了,连忙道:“还请魏老大人有以教我!”
  魏忠便道:“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只要用本官的法子……那几个举子不过是毫无经验的雏……”
  冯伦想了一夜,第二天晚上就派了狱卒去套话,假装是被这几位纨绔子弟的家人收买。因为之前有过一次,这几位公子哥哪里有那个经验,除了一两个机灵的,全都上当受骗,将买卖考题的经过全说了。
  拿到证据之后,冯伦不喜反惊,因为这次贿卖考题之人竟然是太子身边的心腹幕僚。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冯伦又岂会不明白。
  这件事牵连到了太子,事情就太大了,冯伦不由暗呼倒霉,都有点不敢往下查了。天一亮就入宫求见皇上。皇上听完了冯伦的汇报,先就信了几分。
  这几年他眼看着太子不停地做一些叫人难以理喻的荒唐事,若不是上次泰山地震的事,他废了太子的心都有了。
  冯伦跪在地上磕头道:“这件案子到底是该怎么查,还请陛下示下!”
  若是真把太子给揪出来,丢脸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子,整个朝廷都要跟着他没脸儿。正统皇帝气得一阵头晕目眩,陈嘉见状慌忙上前给他揉胸推背,好半天,正统才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你先下去吧,待朕考虑清楚了,自然会着人给你旨意。”
  冯伦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皇帝和陈嘉两个人,正统皇帝揉着额头对陈嘉说:“他是一国的储君,他怎么就贪图这几两银子,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本就没在怀疑是不是太子干的,而是直接就问起了他的动机,皇上对于太子的不信任显然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此时不上眼药什么时候上眼药?
  陈嘉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奴才有要情上禀,求陛下先恕奴才言之无罪!”
  正统微微一愣。“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朕不怪你就是了!”
  陈嘉这才磕头道:“奴才的属下打探到,太子在通州修建了一处豪华的别院,耗费银子十余万两,前两日才刚刚竣工!太子在别院中安置了许多各地采买来的美女,据说那处别院修建的十分豪华,面积比毓庆宫还要大上一倍!”
  刚才正统还在奇怪太子要银子干什么,陈嘉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正统气得浑身直哆嗦:“逆子!这个逆子!”
  皇帝又问陈嘉:“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何不早点禀报朕知道?”
  陈嘉的语气十分惶恐道:“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奴才因为进宫侍候皇上之前是随侍在承乾宫萧妃娘娘身边的,所以自从奴才到了皇上身边侍候,就总有些风言风语,说……”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正统皇帝就问;“他们说什么了,吞吞吐吐的!”
  陈嘉又磕了一个头道:“一直有人在说,奴才是萧妃娘娘和赵王殿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目的就是要不利于太子殿下!所以这件事,奴才思量许久,一直没有胆子向皇上禀报!”
  正统皇帝道:“这些散播谣言的人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真是其心可诛!日后你再听到类似的谣言,只管把造谣者捉住,一顿板子直接打死就是了!奴才们对朕忠心不忠心,朕长着眼睛呢,自然会分辨。自从你到了朕的身边,从未说过皇后和太子一句坏话,这些,朕心里有数!何况你连那么重要的身世也向朕进行了坦白,朕又不是昏君,怎么还会疑心于你。”
  陈嘉大喜过望,他一直忍着没有在皇帝面前说太子的坏话,又冒险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皇帝知晓,为的就是博取皇帝的绝对信任,如今看来,这一步险棋是走对了。
  “以后不论是太子、赵王还是潞王,他们不论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及时报给我知道。”
  “是!”
  正统又想了想,“你偷偷带人过去,把太子身边的张师爷抓过来,由你亲自问一问,这次科考泄题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那边,先不要惊动他。”毕竟还是给太子留了颜面。
  皇上既然这样吩咐,就是不想叫旁人知道泄露考题的人是太子了。陈嘉道:“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不叫一个人知道。”
  正统这才疲倦地挥挥手:“你去吧!”
  陈嘉随早就打听好了,这个张师爷是湖北人,妻妾都在湖北的老家,这些年跟着太子,他也发了一笔小财,就在京师里头却另外养了一房颇有姿色的小妾,他虽然住在太子宫里,却时常出宫去见小妾。
  陈嘉早把他住的地方给摸熟了,派了几个西厂的高手在那里守株待兔,当天晚上就把张师爷给捉到了西厂去了。
  西厂精擅刑讯的人不在少数,张师爷又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一顿鞭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陈嘉叫他签字画押,带着口供亲自去给正统看。
  正统看了之后不由得叹气,“为了几万两银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置国法于不顾,这个逆子,哎!”正统将口供扔在一旁:“这个张师爷……”
  陈嘉连忙答道:“奴才明白,这个张师爷挑唆太子爷学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奴才自会处置了他!”所谓的处置,自然就是悄悄灭口了事。这件事君臣两个人全都心知肚明,也就不用明说了。
  陈嘉又道:“这里边还涉及到两位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不知道皇上想怎么处置他们?”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可是内廷之中有数的实权人物,正统不发话,他这个皇帝跟前的红人也不好轻易动他们。
  正统道:“他们既然连春闱的考题都敢往外泄露,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你把他们拿去西厂,一并处置了吧!”
  陈嘉不由大喜,这次泄题的本来只有一个秉笔太监,他却硬是叫张师爷把另一个叫张饶的秉笔太监也给捎带上了。
  那张饶本来是正统身边的一个低等级的小太监,原本就出身高门大族,因为卷进了一起大案,这才割了一刀,进宫做了太监。因为长相清秀,有一次正统一时心血来潮,就把他拉上了龙床,大概是因为他侍候的正统十分满意,又因为他读书识字,正统就把他提拔成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因为他出身豪富之家,本身只有一股与其他太监与众不同的气质,正统对他愈加喜爱,批折子的时候常常叫了他来,有时候也会留他在乾清宫过夜。
  这个张饶,势头上升的太快了,连陈嘉都觉得有些害怕。
  陈嘉眼看着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正在寝食不安的时候,正好有这件事发生,他若不趁机把张饶给除去,那他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审讯张师爷的时候,他就叫张师爷把张饶的名字也给攀扯上了。
  张师爷收刑不过,不要说张饶真是他不认得的一个太监,就是亲爹亲娘叫他攀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攀扯上。
  陈嘉还多了个心眼儿,张师爷的供词上,只说这个秉笔太监叫张饶,正统只知道那个清秀的小太监叫小路子,并不知道他的大名叫张饶。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心一软,还能饶他一命。
  等皇上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到时候再后悔可以晚了。
  为了怕皇上反悔,陈嘉立刻就带人将两个秉笔太监抓到了西厂。其中一个是真的罪有应得,张饶却是冤枉的。这个小太监十分聪明,知道陈嘉对他起了顾忌之心,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陈嘉面前毕恭毕敬的,把自己当成孙子一样。
  不过就是这样,也仍然没能救他一命。直到陈嘉把一碗掺了和鹤顶红的毒药亲自灌进他的嘴里,他都不知道赐死自己的罪名是什么:“陈大总管,我一直对你毕恭毕敬,在你的面前连高声说话都不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嘉文秀温文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狞笑:“为什么?本监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他伸手摸了摸他皮肤光滑细腻的脸颊:“怪只怪,你生了一张小白脸!怪只怪,你讨得皇上的欢心。怪只怪,你从本监手里分走了圣宠……”
  “你记不记得你刚到乾清宫的时候,本监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安分守己,该是你的跑不了,不该是你的也不要痴心妄想地去争去抢,就算你挣到了,也未必有这个福气去消受!既然你这么不安分,那本监就亲自动手叫你安分一点儿了……”
  此时药力发作,张饶嘴角溢出鲜血,临死之前,他看陈嘉的眼光仍是充满了恐惧。
  另一边,张师爷和司礼监的另一个秉笔太监早就断气了。
  做完了这一切,陈嘉留下几个心腹处理现场,自己飞马回到紫禁城汇报情况。正统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一个小太监已经被陈嘉趁机害死了。还表扬了陈嘉几句。立刻给了陈嘉一道秘旨,叫他去左都御史冯伦府里去宣旨,叫冯伦赶快结案。
  冯伦接完了圣旨,陈嘉又和他密谈了个把时辰,陈嘉走的时候,冯伦面色极为凝重。陈嘉暗示冯伦将所有的罪责全推到礼部左侍郎的姜政的头上。因为他说得含糊其词,冯伦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一时之间也有些举棋不定。
  若是皇上的意思还好说,若是陈嘉自己的意思,真把这么大的案子栽赃到姜政的头上,将来事情败露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这件事又不能去和皇上求证,那道秘旨,皇上也是叫陈嘉给他看过之后又收了回去。
  冯伦举棋不定,第二天就集合三司的官员又审了一次,本来姜政是抵死不认他有贿卖考题之事的。哪知道今天一问之下,姜政竟然全盘招认了。
  冯伦不由大喜。想起陈嘉昨天跟他所说的“只要冯公明天再问一次,必然能有意外惊喜”这样的话,冯伦也不由暗暗震惊陈嘉的神通广大。

第272章 风平
  冯伦大喜;他立即提审杨承宗和张琳,可是两个人一口咬定没有贿赂过姜政。冯伦因为这个案子早已焦头烂额;本来想早点审结了案子向皇帝交差,好不容易姜政松口了,承认收了杨承宗的五千两银子;可杨承宗却又矢口否认。
  冯伦怒极,当即就想对承宗和张琳动刑。刑部左侍郎严大人立即跳出来反对,说承宗和张琳乃是读书人,才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大刑之下难免屈打成招;口供怎能可信。
  不仅是严大人;大理寺甚至是冯伦管着的都察院;都有人跳出来反对。冯伦气得当场就掀了桌子,扬言第二天就去宫里讨圣旨,一定要对承宗和张琳行刑。
  叶邑辰一直密切关系着这件案子的进展,审讯一结束,他便得到了消息。已经是掌灯时分,叶邑辰坐在外书房花梨木的长案后头沉吟不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伦并未对姜政上刑,姜政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承担下来?”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姜政已经招认了,对承宗就极为不利。一旦这个罪名被坐实了,搞不好就要充军发配。叶邑辰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正在这个时候,小厮进来回禀道:“十七爷来了!”
  叶邑辰精神一振:“快请进来!”这几天叶邑辰一直请他帮忙盯着三法司审案的官员,还有西厂的动静,就是怕他们从中做手脚,自己这边没有第一手的消息,到时候来不及反应。
  叶枫齐这个时候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
  马大总管很快领了叶枫齐进来。叶邑辰亲自到门口把弟弟迎进屋里,兄弟两人分主次坐了,小厮麻利地上了茶水点心,叶邑辰遣了服侍的,两兄弟十分亲近,也不用拐弯抹角,叶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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