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红扑扑,微抿嘴唇透着一丝倔强,说话或者笑起来时候,右颊上会露出一个浅浅梨涡。赵王微微一愣,这个姑娘好像哪见过?
眉头微锁问道:“你怎地认识本王?”
雨馨弯腰捡起地上剑鞘,将宝剑插回剑鞘递还给叶敏瑜:“喏,给你!我知道你是赵王,我靖海侯府见过你!”叶敏瑜接过宝剑,随手挂腰上,见雨馨经过那一番惊吓仍能保持镇定,不像一旁宫女和嬷嬷,到现双腿还打战,不由生出一丝好感。
雨馨语气神态又让他眉头一皱,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骄傲丫头,明知他是当今皇帝爱子,竟然不向他行礼。旁边那个太监头领已经喊到:“大胆!哪里来得野丫头,如此无礼,见了赵王殿下还不行礼!”
叶敏瑜伸手制止了发飙太监,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既然知道我是赵王,为什么不向我行礼?”
雨馨小嘴一撅,哼了一声道:“你养狗差点咬到我,我都没让你和我道歉,我凭什么还要给你行礼?”吴妈妈刚才吓得不轻,现腿肚子还打战,这时看见八姑娘竟然跟四皇子杠上了,脑袋上再次冒出冷汗,伸手一拉她袖子:“姑娘……”您就别拧了,人家可是皇子是王爷啊,您就服个软吧。
雨馨主意多大啊,压根没理她。
叶敏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刁蛮任性女孩子,因为当今皇上好色如命,萧皇贵妃深恶痛绝,对儿子身边女人防范极严。叶敏瑜好色这一点上和当今皇上一点儿也不一样,他对女人向来不假辞色,觉得宫中诸女娇娇怯怯,一阵风都能吹倒地,十分无用,如今虽然已十六岁了,却至今没有沾染过女色。
雨馨若是像一般女子一般见了他唯唯诺诺,他肯定理都不理掉头就走,可是雨馨摆出一副傲娇刁蛮样子,赵王竟然对她生出一丝兴趣。“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第一个!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姑娘?”这位也是不管不顾,上来就问人家姑娘闺名。
谁知雨馨竟痛地答道:“我叫杨雨馨,家祖父杨培实。”
叶敏瑜玩味道:“原来是元辅孙女。”难怪如此嚣张。
雨馨却听出了他话里话外意思。不由微怒道:“我们杨家诗书传家,何时做过那等仗势欺人事情了?”
叶敏瑜想了想道:“杨元辅我也是佩服。我苍猊犬差点伤了你,不过我是不可能向你道歉。你不给我行礼,咱俩也算扯平了。既如此,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雨馨见他要走,连忙叫道:“等等!”
叶敏瑜道:“杨姑娘还有何赐教?”
雨馨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只苍猊犬?这次运气好,没有伤到我,要是让它再跑出来。恐怕就没有这种运气了,若是冲撞了什么贵人,恐怕赵王殿下也担待不起吧?”
叶敏瑜双眉一挑道:“怎么,按照姑娘意思,我该如何?”
雨馨做了一个劈砍姿势道:“自然是杀了它,以绝后患!”
“哈哈哈!”叶敏瑜一阵大笑。“它不过是吓了姑娘一下,姑娘何必如此记仇,非要置它于死地呢!这只苍猊犬从乌思藏不远万里进贡而来,珍贵非常,是我求了父皇多次才将它求过来,怎么能说杀便杀了!”叶敏瑜顿了顿,傲然道:“莫说是一只畜生无论如何逃不出我手心,就算它真逃出来,伤到了哪个贵人,也自有本王担待,不劳姑娘挂心。告辞了!”再不多言,这次是真走远了。雨馨被他识穿了伎俩,恨得跺了跺脚。望着他虎虎有生气背影,一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雨馨随彩娥、吴妈妈返回慈宁宫。太后和大太太早就得到了消息,大太太担心女儿安危,匆匆找了过来,半途便遇见了雨馨。拉着她里里外外好一番盘问,见雨馨虽然安好无损,却深思恍惚,还道是她受惊过度,连忙带着雨馨回了慈宁宫,向太后辞行。
太后温言安慰几句,也就放母女两个离开了。
62解难题雨澜再入宫
雨馨回到府邸,大太太心疼女儿;立刻请来大夫给雨馨开了安神压惊药;雨馨喝了汤药。第二日反而神情恹恹没有精神。
大太太以为她惊吓过度,又是求神拜佛;又是张罗着找太医;连老太太听说了都派了婆子过来瞧看,太医来了自然诊不出什么毛病来。
却不知雨馨自从回到家中,心中老是闪过赵王英挺威武骄傲不可一世样子。其实慈宁宫时候;她曾躲屏风后面偷偷瞧过太子;比起长相平庸太子来;单从面相上看;也明显是赵王胜了一筹。
本来雨馨对于将来嫁给什么人是没有什么概念,那时婚姻讲究父母包办;当事人反而没有什么发言权。雨馨想当太子妃也不过是为了气气雨霞,要说如大太太般贪图富贵,那是绝对没有。
少女情怀总是诗,赵王对她也没有多好,甚至还有些不懂礼貌,可是雨馨不知怎么回想起赵王把她拉身后那一幕就禁不住面色绯红、心跳如擂。
雨澜听说了也带着丫鬟过来看望,正好九姑娘雨晴也。雨澜穿过来这段时间,因为里面换了芯子,倒是慢慢和八姑娘相处不错。八姑娘虽然有些刁蛮任性,却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时间长了雨澜倒是觉得她比恶毒五姑娘,阴沉四姑娘好上许多。雨馨是个坐不住性子,也会时常找雨澜和雨晴下下棋、投投壶、荡荡秋千、跳跳百索什么。
雨澜进来时候,看见雨晴正陪着小心和雨馨说着话,雨馨窝床上,一副爱答不理样子。雨晴活泼伶俐,可惜是庶出,嫡母厉害姐姐冷淡,她胆子就比别人小。刁蛮骄横八姐姐面前,雨晴总有种矮半截感觉,看见雨澜带着晓玉晓月进来,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她嘀里嘟噜说了一大串话,雨馨几乎没怎么接话,这太不正常了。以前都是她说话,雨晴只有听份。今天气氛实是诡异!
雨澜和雨馨已经很熟了,毫不客气地她床头坐下,见雨馨气色还好,放下了一半心事。笑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八丫头也有今天?怎么像是没了牙老虎似,没精打采,莫不是长大了,有了小儿女心事?”
雨澜本来只是开个玩笑,雨馨却被说中了心事,小脸微微一红,速睃了她一眼,才有气无力地道:“你来了……”
雨澜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心中陡然一动,难不成这丫头真有了那种心事?按照她性子,有什么事是断不会憋心里,肯定会喊全世界都知道。那她有什么心事不能宣之于口呢。古代闺阁之中,女孩就那么点子事情,难不成她宫中看上了哪家公子?
大太太回来只说雨馨宫中受了惊吓,绝口不提赵王叶敏瑜事情、这当然是为了雨馨闺誉着想。雨澜自然猜不到雨馨竟是看上了叶敏瑜。
早有风言风语说大太太有意叫雨馨嫁入东宫,可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如今雨馨若是再看上一个别家什么公子少爷,那可就热闹了。雨澜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件事她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手,只能祝福八妹妹觅得个如意郎君吧。
至于东宫太子,雨澜真没觉得当个太子妃就是一等一幸事,就雨馨这种炮仗脾气,啥也藏不住性子,她斗得过太子宫中将来那些个满腹阴谋算计妃嫔姬妾吗?不用说朝堂上勾心斗角了……
大太太要是真心疼爱雨馨,就该给她找个真心疼她爱她,家庭情况又不是很复杂,只要安心享福,不需要动脑子婆家!
雨馨吩咐丫鬟端上茶果点心来,雨澜喝了一碗茶又吃了几块点心,故意说道:“今日有些手痒,本来想和八妹妹切磋一下棋艺,现看来却是不能了。”雨澜口中所说“棋”却不是围棋。
围棋规则复杂,雨馨性子躁,又静不下心来计算得失,让她下围棋就和杀了她似难受,倒是和雨澜熟了之后,从她那里学会了五子棋,简单易懂,一学就会。一来二去,雨馨竟然迷上了五子棋,雨澜棋力略强。雨馨败多胜少,她是一个胜负欲极强人,平日总是缠着雨澜要把输掉赢回来,雨澜听见她说下棋就头痛。
今日为了分散她注意力,雨澜故意提起这茬,果然雨馨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怎么就不能了,今天我一定要赢你!”一边叫丫鬟绿枝把棋盘棋子拿了出来。有了事情做,雨馨果然精神好了很多。
雨晴见她一进门就掌握了谈话节奏,轻而易举就调动起了雨馨情绪,悄悄吐了吐舌头,又挑了挑大拇指。雨澜则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姐妹俩下起了五子棋,雨晴一旁观看,雨澜故意说些有趣话题,雨馨渐渐地也就抛开了心事,和两姐妹有说有笑起来。
两人玩了一会儿,忽然二门上一个婆子闯了进来,没头没脑地道:“七姑娘,宫里头来了一个小中人……”
雨馨正兴头上,不耐烦地说道:“宫里头来人了自有太太照应,你到这里嚷嚷什么?”
那婆子道:“那小中人指名要见七姑娘。”
雨澜一怔,扔下手中棋子道:“那我去瞧瞧。”
雨澜跟着老妈子出去,到了外院一个小花厅,看见一个小太监正花厅里转悠,一副急不可耐样子。
“小韩公公,你怎么亲自来了?”这个小中人正是小王爷叶敏昭身边贴身小太监韩世。
韩世看见雨澜登时松了一口气。“杨姑娘,我可算见着您了,您赶随我进宫吧,我们家小王爷正急着要见你呢。您要是再不去,他就要出宫来见您了!”
雨澜吃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世道:“您赶紧收拾收拾,路上我再跟您详细说。”
雨澜不敢耽误,急忙回到绿静斋换了衣服,又和老太太大太太说了一声。听说是慧妃和潞王召见,两人自然不便阻拦。出了二门登上马车,雨澜问韩世:“小王爷这么着急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世这才原原本本向雨澜解释一番。原来雨澜出那道鸡兔同笼算数题目,杨芳先生虽然没有当场解出,可回去之后仔细阅研了《算经》,第二天竟也给出了正确答案。先生见小王爷能出得了这类题目,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对算数产生了兴趣,皇家教育本来也没有一定之规,小王爷将来又当不了皇帝,培养一个算学大家也不错。所以杨芳仿佛发现了大陆一般,以极大热情投入到教学阶段中——竟从《算经》中找出了一个题目叫小王爷解答。
小王爷对于算数哪有什么理解,不过借着雨澜作弊而已,这下子可抓了瞎。很明显那道题目超出了他能力范畴,别看他年纪小,却是一个极骄傲极好面子人,这时自然就想到了雨澜,这才假借慧妃名号,急召雨澜进宫。
雨澜听完了不禁莞尔。她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只有这点子事情。不过小王爷毕竟只有十岁,再成熟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想想自己前世小表弟不也是一惊一乍,雨澜也就释然了。
倒是这个时代先生,还真是不简单,雨澜原来以为他们只是迂腐老夫子形象,现看来她是叫毁人不倦古装连续剧给坑了,古代知识分子多才多艺,其聪明处比现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雨澜惊觉以前自己真是有点小看了古代知识分子。这种高高上优越感一定要摒弃,不然说不定啥时候自己就要吃个大亏。雨澜暗暗警醒。
马车很到了紫禁城,照例从神武门进宫。紫禁城依旧气象森严,穿过御花园时候,曲曲折折小道旁边建着一座小湖,却见湖边一株垂柳下面有一抹颀长身影孤傲地立那里。微风吹拂着柳枝,一池碧水,也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那背影和这柳树碧水浑然天成,如一幅美丽画卷。雨澜看得微微出神,夏日烦闷仿佛也消散去了,只觉内心蔓延着一丝清凉。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看他,那人回转过头来。
俊逸潇洒,秀色可餐!竟是晋王叶邑辰。三不五时总能碰见这位王爷,她和他,似乎还真有点猿粪呢!
63小王爷心思悄萌动
想起自己碧云寺遗失绣帕很有可能就晋王爷手中;雨澜硬着头皮走上去,下次再见这位王爷不知要什么时候了;雨澜决定硬着头皮问他一句。
她对小太监韩世说:“景阳宫路我认得,烦请小公公先行一步,通传小王爷一声,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韩世向着叶邑辰遥遥施了一礼;知趣地走开!
雨澜莲步轻移;裙裾不摇不动;礼仪完美周到:“臣女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叶邑辰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雨澜今天依旧走得是淡雅路线;穿了一件浅粉色褙子;头上只插一支银簪;衬得她皮肤水嫩;整个人看上去清雅致,细致婉约。
“起来吧!”能够他强大气场压迫下保持如此大方得体云淡风轻女人不是没有,但像雨澜这样年轻,绝对凤毛麟角。
两人一时默然,雨澜见他充满探究目光一直自己身上逡巡,便也投桃报李,大大方方看了他几眼。不得不说皇族基因十分之优秀,叶敏淳、叶枫齐,甚至赵王叶敏瑜,都是万中无一美男子,就小王爷叶敏昭也是一个漂亮无比小正太,长大了铁定也是一个美男子。这些男人气质各异,而叶邑辰以妖丽容貌,清隽卓然气质独树一帜。
近距离欣赏当真是……赏心悦目啊!美中不足是,晋王爷脸上很少带笑,冷得像是一坨冰山。大夏天刚好消暑!
雨澜毕竟抵不过他锋锐无比眼神,不着痕迹地移开眸光道:“臣女冒昧,有件事情想要问问王爷!”
叶邑辰倒背着双手,站得如同青松翠柏般挺拔:“说!”
您就不能多说俩字?雨澜一边心里瞧瞧吐槽,一边轻声说道:“那日碧云寺,民女不慎遗失了一方绣帕,斗胆问问王爷可曾看见?”
男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仿佛说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那张线条锋锐充满张力俊脸因为这个表情变得柔和起来,“……我这儿!”薄唇微抿,露出一个淡淡笑意:“你女红做得不错!帕子上图案很是……颖别致!”
“咳!”雨澜不好意思把晓玉功劳据为己有,“不敢欺瞒王爷,那方帕子是臣女丫鬟所绣,臣女愚笨,绣活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叶邑辰石化,八百年难得一次地夸一回人,还夸错了对象?!好吧,晋王爷是有些没话找话了。
雨澜连忙狗腿地笑笑,“不过帕子上图案都是臣女设计!”帅哥面前总得挣回一点面子。
“哦!”这回想夸也没词夸了!
感觉气氛有些诡异,雨澜赶紧进入正题,伸出一只白嫩小手道:“那个……王爷可否物归原主?”
晋王爷眸色幽深地望了她一眼:“现不行?”
“现不本王身上!下次吧!”说罢也不容雨澜回话,径直走了。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啊?再说下次见到您老人家您就能把绣帕随身携带了?除非你一直带着它?
雨澜叹了一口气,这位王爷也真是。不给人说话机会,从来都喜欢以背影示人。
叶邑辰带着侍卫走出不远,伸手入怀摸到一方帕子,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想什么,明明是人家姑娘东西,他却用很顺手,以至于主人伸手讨要时候竟鬼使神差地拒绝了人家。
叶邑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也不是她自己绣,回头找个绣娘,刺一方一样帕子混弄过去算了,这个帕子就留着自己用吧。
侍卫队长袁大脑袋上前请示道:“王爷,出宫吗?”
叶邑辰想了想道:“去竹韵轩!”竹韵轩是宗人府设宫中办事点儿,叶邑辰自从当上了宗人府一把手宗人令,对于宗人府工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从来就没有去过竹韵轩。袁大脑袋有些愕然地看了主子一眼。还是前头带路去了。
等叶邑辰走远了,雨澜收拾好情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