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蕾这几天在跑一个大客户。像例会这种枯燥无聊的事,她都以见客户为由直接不参加了。
到许蕾办公室的时候,许蕾正趴在电脑前看什么。见到江夏,惊讶地叫了一声,连珠炮似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啊?老马不都暗示过你了吗,怎么就换成夏白雪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江夏坐到她办公桌对面,歪在椅背上,秧秧地道:“你都知道了?”
许蕾绕到江夏这边,靠在桌沿上,“人事都发公告了,我能不知道吗?”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估计还是上次朱女士那事,让老马觉得我能力不足吧。”
许蕾切了一声,“你要是能力不足的话,那夏白雪就行?老马是不是这段吃素吃多了?”
江夏没明白,问她:“什么意思啊?”
“素吃多了,脑子里全是草呗!”
“噗!”江夏差点笑喷,“你小心被老马听见。”
许蕾不以为意,“听见就听见,他要是在这我还当他面说呢!”
江夏刚要打趣她几句,口袋里手机震了起来。拿起一看,“老马?!”
她对许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许蕾刚说老马的坏话,老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待江夏挂了电话问,就急急问道:“怎么样,老马说什么了?”
江夏耸耸肩,“什么都没说,让我去他办公室。”
许蕾一脸同情,“估计是要安慰安慰你,然后再鼓励你努力工作。”
江夏泪目,拿了预定单后,找老马去了。
许蕾猜测得一点没错,老马的确是说了几句激励的话安慰她,并表示她以后还有更好的机会。
江夏想让自己大方点,也说几句好听的场面话。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只能默默听着,适当的时候嗯一声表示对他的话赞同。
老马估计也看出她的失落,最后叹了口气,道:“小江啊,其实这总监的位置,我是一直属意你的。可我也不过是个外聘的总经理,有些事,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你呢,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老马言尽于此,江夏离开总经办后一直在琢磨在他话里的意思。
她们酒店只是逸伦集团的一个分支,而集团最核心的企业,是房地产。
记得上次刷网页,夏白雪父亲的工作,好像就是跟国土资源有关的?江夏吐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憋屈的心情,更加憋屈了。
晚上快下班时,程逸修来办公室接江夏。他今天去外地选购原料了,一回来就听说了夏白雪任餐饮总监的事,料想江夏心情肯定不好,匆匆就赶过来了。
他到的时候,江夏正在办公室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看见他来有些惊喜,“你回来了?”
程逸修顺手反锁了门,“刚进酒店,直接过来找你了。”他走到她身后搂着她,将头搭在她的肩上。“一天没见,想我了吗?”
“不想。”这些天相处下来,江夏发现他这人严重的表里不一。平时看着挺正经的,一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像是脱掉了伪装的狼,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他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真的不想?”然后伸手往她胸前凑,“我这一天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你竟然不想我。我来摸摸看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江夏识破他的意图,拍掉他的爪子,“想你想你想你了,行了吧?”
“想我就只是嘴上说说?”说着就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微嘟着唇。
江夏:……
怎么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理由占便宜呢!
十分钟后,程逸修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遮着某个部位,苦着脸出了江夏的办公室,身后跟着面红耳赤的江夏。
两人一块下了班,刚到员工出口,程逸修的电话就响了。是夏白雪打来的。
他没接,任它响着。
江夏开口,“接吧,肯定是叫你去唱歌的;我也得去。”
他这才接了,果然是打来请他去唱歌的,他只应了一声就挂断了。
路上程逸修问了夏白雪升职的事,江夏将老马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抱怨道:“唉,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再努力也是没用的。你工作再勤恳,也不过是个小鱼小虾。敌不过那些渔夫们动动手就能决定是把你拿去卖钱,还是扔回海里放生。”
程逸修没有说话,车外流水般的灯光在他脸上迅速滑过,如一条斑澜的光影,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夏夏,如果不开心,就辞职吧。”
江夏转头看他,“我不,这时候辞职,不是叫人看笑话吗?”就算要走,她也得是昂着头走的,绝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离职。
到了地方,程逸修特意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包间。
包间里众人正玩的疯,拼酒的,玩骰子的,还有喝多了在那抱着话筒鬼哭狼嚎的。是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俩来了。还是夏白雪第一个看见了他们,起身过来招呼。在看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就一脸高兴地道:“逸修哥,听说你今天出去采购了,我还怕你回不来呢。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赶过来,我真高兴!”
程逸修点了点头,“恭喜你升职。”
眼看夏白雪因为他的话而笑成了一朵花时,他又接着道:“不过我今天是陪夏夏来的,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来替你庆贺,我肯定就回家休息了。”
江夏实在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任凭夏白雪的忍功再高,这会脸上也是绷不住。僵硬地道:“小江你也来了啊。”
江夏嗯了一声。
以前都是叫她江夏,这才升了职,就改口叫小江了。架子十足。
程逸修跟众人打过招呼后,牵着江夏坐在靠里的角落里。他不想让别的人挤在江夏身边。
没一会,夏白雪又来了,拿了话筒让程逸修点歌。江夏看得出她是做了一番心理调整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可人的笑容。
包间里太吵闹,程逸修凑到江夏耳边,问她想听什么歌。江夏想起他唱歌是十分好听的,于是道:“随便,只要是你唱的我都爱听。”
她的话显然恭维到了程逸修,他高兴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起身去点了一首陪你渡过漫长岁月。
而这期间,夏白雪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江夏清楚地看到她的笑容又变得僵硬。
忽然之间,江夏今天憋闷了一天的心情就变得灿烂起来。
程逸修的歌声响起,她不再关注夏白雪,认真听他唱歌。
“走过了人来人往,不喜欢也得欣赏,我是沉默的存在,不当你世界,只做你肩膀……”
他唱歌的样子让她痴迷,他的声音也让她沉迷。她想,能认识他,能和他相互喜欢着,真好。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程逸修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她深情唱道:“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陪伴你,一直到,这故事说完……”
原本在玩闹着的众人,不知何时发现了这一幕,有人带头起哄道:“程总厨这是跟江经理表白啊!”
程逸修莞尔一笑,在音乐声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江夏说:“江夏,未来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江夏的眼圈忽的就红了,心里明明像是注满了甜味剂,翻滚着直冒泡泡,可她就是想哭。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开心的、幸福的眼泪吧。
众人愈加起哄,叫着亲一个。江夏有些害羞地叫他们别闹。
程逸修却直接将人拉进怀里,吻了上去。
包间里因为这一幕而沸腾,一个个兴奋的乱叫乱嚷。只除了两个人——夏白雪和周森。
☆、第27章 天生一对
因为程逸修的当众告白,江夏所有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什么升职、什么夏白雪,通通抛到脑后。只剩下浓的化不开的甜蜜。
散场后,有几个男同事邀程逸修去宵夜,被他以时间太晚为由拒绝了。
车到小区,程逸修从后备箱搬了个泡沫箱子出来。江夏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他故作神秘的卖关子,“回家你就知道了。”
上到五楼,他将箱子放在餐桌上,江夏迫不及待地揭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惊喜地道:“呀!鲍鱼!”
他宠溺地问她:“喜欢怎么吃,给你做?”
她毫不犹豫地道:“捞饭!”
程逸修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这么晚了吃饭不消化,做粥吧。”
“好好好!”只要有的吃,怎么都好,何况还是鲍鱼。
t市所在的省没有海域,因此海鲜也就成了稀罕玩意,贵不说,一般运到这边都不太新鲜了。程逸修今天是去临省专门采购海货的,记着家里有个吃货,所以特意挑了箱上好的三头鲍带回来。
程逸修拿了鲍鱼去厨房清洗,江夏也跟了进去,凑在一边看他怎么做。
他挑的鲍鱼个头都很大,江夏在酒店工作这么久,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问道:“这鲍鱼得是三头的吧,是不是很贵呀?”按照t市的行情,这个品质的鲍鱼,价位怎么也得在两千以上。
他就着水龙头清洗鲍鱼的内脏,笑着道:“不贵,海边比这里要便宜得多。”要是让她知道一碗粥要吃掉几大千,他怕会影响她的食欲。
江夏信以为真,“是吗?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海边大吃一顿。”
“好啊,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向她。高大的身材穿着围裙挤在厨房里,温暖的灯光柔和了他的轮廓。手里拿着刀熟练地将冼净的鲍鱼切成丁,面上微微带笑,很自然地跟她搭话。
江夏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程逸修愣住。她还从没有主动亲吻过他,哪怕是脸颊。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她喃喃地道:“夏夏……”
江夏一看他眼神不对,忙往后退了一大步,“你赶紧做饭,我肚子饿了。”说着跑出了厨房,站在客厅里扬声道:“这个粥还得有一会吧,我先回去洗个澡。”
厨房里程逸修认命地继续干活,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后,叹气苦笑。
江夏回家洗完澡,从衣柜里翻了套棉质的长袖长裤的睡衣。这套睡衣原本是那天跟程逸修出门时找出来的,在外面住总是要穿得安全些嘛。谁知道那天晚上因为他喝醉,根本都没有洗漱。这睡衣也就一直没动,回来后就直接放在柜子里。因为等会要下楼去喝粥,所以她今天就穿了这套。
吹干头发,又磨蹭了一会,江夏才下了楼。
程逸修开门的时候正拿着大毛巾在擦头发,身上只穿着件黑色背心和宽松的麻质长裤。江夏从他身边进屋时,闻到了清新的肥皂香味。看样子也是刚刚洗过澡。
“你是算着时间下来的吗?”他问道。
“呃?”江夏有些愣。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粥刚刚熬好你就来了,这是不是吃货的特异功能?”
江夏拍掉他的手,“你这是嫌我贪吃?”
程逸修关上大门,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你会吃,我会做,夏夏,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江夏:……
“粥在哪,我饿了。”
程逸修放下毛巾去厨房盛粥。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江夏还是下午四点半吃的工作餐,这会早就饿得咕咕叫。闻到鲍鱼粥鲜香的味道,不禁咂了咂嘴。
粥里放了姜丝祛腥,撒了葱花,白里映着绿。舀了一勺进嘴,鲍鱼的韧劲和着米粥的软糯,简直好吃到爆!
江夏连吃了两碗,再要盛第三碗的时候被程逸修阻止。“这么晚了,吃太多对胃不好。鲍鱼还有很多呢,明天再给你做。”
江夏摸了摸肚子,的确是有些撑了。嘟着嘴道:“那好吧,明天我要吃红烧的。”鲍鱼就是要大口吃才爽。
程逸修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行,红烧鲍鱼!”然后收拾空碗去厨房清洗。江夏忙追了过去。
“我来我来,说好了你做饭我洗碗的。”她抢过洗碗布,将程逸修从水池边挤走。
程逸修也不跟她争,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洗碗。
她头发很长,洗完澡后就披散着,他能闻到一股甜甜的洗发水的味道。他往前凑了凑,想分辨清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竟然那么甜。不期然的就触到了她的发丝,黑丝绒一般柔滑。
这触感太美好,他不禁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江夏查觉到后,回头看他,“你干嘛?”
他伸手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你好香。”
江夏手上沾了洗洁精,不好去拉开他,只能扭了扭腰让他放开,“松开,你这样我怎么洗碗啊。”
两人都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她这么一扭,原本还没怀什么心思的程逸修眸子里忽地就暗了下去。“那就不洗。”
他埋头在她脖子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圈得更紧些。
江夏又不争气地红了脸,急忙冲掉了手上的泡沫去推他。
哪里推得开。他隔着头发在她颈窝里轻吻,气息吹在她耳边,酥酥麻麻。江夏只觉得身子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空茫茫一片,只能倒在他怀里。
“夏夏、夏夏……”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扶着她的脸转向自己,急切地吻了上去。
江夏的手扶在水池边缘,身后被他紧紧拥着,扭着头与他亲吻。感受到他的热情与侵略,却无力反抗。
程逸修不能自抑地想要索求更多,双手缓缓向上。触到的柔软让他渴望又心焦,像是星星之火洒在了荒野之上,恨不能一瞬之间燎原。
两人的呼吸交杂,江夏脸上红烫一片,连气息都是滚烫。胸前传来的陌生的感觉,让她心慌,想要阻止,一开口却是软成水的低吟。
这声音就像是催化剂,让本就游走在理智边缘的程逸修,彻底失去了理智。低吼一声,将人抱了起来,急步走到房间。
触到床的那一瞬间,江夏清醒过来。在他扑上来之前,滚到床的另一侧。
“不、不行!”她有些喘,但语气很坚决。
程逸修的动作僵在那里,一条腿已经跨上了床,另一条腿半屈在床边,两手撑在被子上。眼里满是渴望的看着她。
她不敢看他,起身从另一边爬下床。“我、我要回去了。”她低着头扯了扯有些皱巴地衣裳,从床尾绕了过去,想要逃离。
程逸修怎么可能放她走,动作迅速地将她截住,“对不起夏夏,我不那样了。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江夏脸上火辣辣地一片,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一望见他的眼睛就会迷失。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求,“好夏夏,别在这个时候走……”
他声音里带着祈求,让江夏不忍,顺应着本心让他静静地抱着。
程逸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敢抱得太紧,两手轻轻搭在她腰间。
江夏的睡衣有口袋,他的手难免碰到。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个薄薄的东西,奇怪地拿了出来。
房间里亮着灯,两人都很清楚地看清了他手上拿的那个东西,方方正正。
程逸修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猛地又蹿了上来,嗓音低哑地道:“夏夏,原来你都……准备好了?”
江夏看着那个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简直想要钻到地缝里去,“不是,这不是我的!”她的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程逸修哪听得进去,眼里的火苗愈烧愈旺。
眼看他神色不对,江夏心慌地拔腿就跑,这次她跑得够快,程逸修没能捉到。
大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程逸修手里捏着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