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乱了。”
“好,我会转告媛媛的,你休息吧,我约的人来了,晚上再联系。”王子谦挂断电话,刚好看见邓卉走进来,朝她招了招手。
邓卉见到他,笑着朝他走了过来,“王总,今天怎么有空约见我?”
“今晚回上海,能在飞机上与邓小姐偶遇,也算是缘分。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约邓小姐见个面,没想到,邓小姐这么爽快地赴约了。”王子谦非常绅士地为邓卉拉开了椅子。
“谢谢。”邓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王子谦问。
“咖啡,来一杯卡布基诺。”邓卉说完将包放在了身边的空座上,“王先生,约我,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吧?”
王子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邓卉,然后拿起小勺,慢条斯理地搅动杯里的咖啡。
邓卉接过文件,慢慢看了起来,看完以后,笑了,“王先生不愧是做投资的,我的底细你调查的很清楚。”
“三年前,邓老先生未过世时,曾入股唐氏集团。这三年的时间,唐景森一再增发新,你却一直没有再买,为什么?”王子谦问道。
“既然王先生查到三年前,我父亲入股唐氏集团,想必你也知道,那些股份是属于我弟弟的。我嫁给唐景森,我能得到唐景森集团不低于百分之五的股份,嫁给他就好,为何还要花钱买?”邓卉笑道。
“那你得到了吗?”王子谦这句问话,让邓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答案是没有,匆忙结婚,令唐老爷子很是不悦,之后又因为没有登记。不是合法夫妻,一直未能顺利得到那所谓的百分之五股份。
“该是我的,跑不了。”邓卉嘴硬地说。
“我想要你弟弟名下的唐氏集团股份。”王子谦直接开门见山。
“你要来做什么?”邓卉警觉地看着他。
“你别管我要来做什么,你就说能不能转让给我吧,我愿意出高价。”王子谦笑道。
邓卉心有疑虑,她不知道王子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股东需要转让手上的股份,是要开股东大会,其他股东不打算买,我才能卖给别人,王先生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王子谦笑着收回了邓卉手上的文件,“这东西,还我替邓小姐保管吧。下次,我们会唐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见,邓小姐记得优先卖给我。”
“你是唐氏集团的股东,什么时候的事?”邓卉惊讶地看着他,上次股东大会的时候,为何没有看见他?
“邓小姐,你需要钱,而且你的钱放在唐氏集团,不仅没有增值,反而缩水了。还不如卖掉股份,投资到自己的公司来。”王子谦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会让邓老爷子拿出那么多钱去解唐景森的难。
这三年,邓卉表面风光,其实举步为艰,但是她都没有想过,把投资到唐氏集团的股份收回来,也许是对唐景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只是好奇,王先生要那么多唐氏集团的股份做什么?”邓卉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子谦。
“看唐景森不顺眼,在适当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这个理由,你可满意。”王子谦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真苦。”
“自酿苦果,再苦也要吃下去。”邓卉能感觉出,王子谦与唐景森不对付,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他肯高价吸纳她在唐氏集团的股份,把那笔钱收回来,她就有资金扭转乾坤。
这三年,她一个人撑着邓氏集团,她太累了。
“邓小姐,别忘了,你是一个女人。女人如花,需要被呵护和疼爱,你值得更好的。”王子谦变魔术似的。掀开椅子上的白布,下面是一大束鲜红的玫瑰,玫瑰中还夹带着两支百合,辅以满天星,看上去温柔细腻。
邓卉很少收到这样的花,三种花朵在一起,搭配出来的效果却很好。
“谢谢,花很漂亮。”邓卉欣然接过了鲜花。
“那个小姑娘卖的,她插花的水平很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满天星,玫瑰和百合搭配在一起。”王子谦指了指窗外,一辆三轮车上的女孩子。
女孩背着一个书包,左手拿着肉包子,右手拿着矿泉水瓶,看上去应该是个学生。
“她不上学吗?”邓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两点多了,这个孩子还在这儿卖花。
“下午第一堂课是体育,她的脚前几天骑车扭伤了,请了假,可以第二堂课再过去。”王子谦笑着回应。
邓卉看着窗外的女孩,“她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难处。”
“她母亲是哑巴,一直靠父亲养家。最近父亲在工地受伤,在家休养,所以家庭的重担就落到了她身上。她每天凌晨五点多去花市上货。上货回来,她母亲会帮她照料这些花,她赶去学校上早自习。她中午抽空回来卖花,中午卖一部分,晚上卖一部分,差不多都能卖完。”王子谦说完抬起头看向邓卉,“像不像你?”
邓卉淡淡一笑没有回应,“王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下午会有一个会议。股东大会上,如果我有选择权,一定优先选择你。”
“那就谢谢邓小姐了。”王子谦笑着朝她伸出手,邓卉也礼貌地跟他握手。
邓卉并没有急着离开,王子谦坐在窗前,看见邓卉捧着鲜花走到卖花的女孩身边,虽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但是却看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停车位置。
之后,王子谦看见邓卉给了女孩钱,买了下她的所有的花,并将花全部放到了车后备箱。
邓卉启动车子,抬起头的时候,正好与王子谦目光相撞,她按了一下喇叭,王子谦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接到唐景森电话的时候,邓卉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卉儿,我爸说,让我们俩今晚回去吃饭。不如,借此机会,把我们的事说了。”
“好。”邓卉简短地应了一声。
“我下班过来接你。”唐景森又说。
“嗯。”
“我还有事,挂了。”
“再见。”
邓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躲不过去,她也没打算再躲。
快到公司的时候,她打了一个电话到前台,让人出来拿花。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看见邓子墨和带着几个人一起在等她,她冲他微微一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买了好多花。多托几个花瓶,把公司会议室,走廊里那些干花扔了吧,以后都用鲜花。”邓卉笑着说。
邓子墨看见邓卉抱着一大束包装好的鲜花,而车后备箱里,则是没有包装的鲜花。
“这束是谁送你的,把你高兴成这样,连花店都搬回来了。”邓子墨眼神犀利,一眼看出来,她抱着的那束是别人送的,后备箱里的是买的。
“这束是朋友在路边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那儿买的,我顺便把小姑娘的花全买了,让她上课去了。然后我还预订了她的花,以后每个周一的早上,她都会给我送花。以后咱们公司用鲜花,干花全扔了。”邓卉说完捧着花,高兴地往公司走去。
邓子墨见她心情这么好,跟了上去,“姐,我想换辆车。”
“没钱,要不,我的车跟你换。”邓卉倒是挺大方。
“我在追胡思晗,她嫌我的车俗气。”邓子墨已经三年没换车了,他开的依然是三年前,唐景森送他的那辆黄金跑车。
“胡思晗是谁,又换女朋友了?”邓卉瞥他一眼。
“跟顾锦辰是最大竞争对手的胡焦的女儿,前几天见过一面,觉得挺有意思,我正追她呢。”邓子墨随口说道。
“那个黑胡椒啊,他长那样,他女儿能好看吗?”邓卉之前听顾锦辰说过胡焦这个人,而且在报纸上也见过胡焦的照片,长相真的不敢恭维。
“胡思晗腿长,没随她爹,是个漂亮的嫩模,追到手带过来让你瞧瞧。你先给我换车,她嫌我的车俗。”邓子墨嘻皮笑脸地说。
其实也不能怪胡大小姐觉得那车俗,邓卉也觉得那个黄金跑车颜色太招摇,“要不,把你那辆车卖了,换辆别的。”
“我姐夫送的,卖了,他会不会不高兴?”邓子墨问道。
“他都不要你姐了,很快要改口叫唐总了,你还在乎他高不高兴?”邓卉自嘲地笑了。
邓子墨脸色一沉,“真的吗?”
“要不你以为呢?”邓卉按了电梯,电梯来了,邓子墨跟着她一起走进电梯,“姐,他不能这么对你。”
“他是唐景森,连他父亲都管不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约束他?”邓卉按了楼层后,背靠着墙,长叹一口气。
邓子墨摇摇头,“钱朵朵和孩子是他的软肋。”
“子墨,不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我只求解除婚约后,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邓卉目光如炬地看着邓子墨。
邓子墨抬起头,看着电梯不断上行,轻声说:“姐,已经回不了头,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听我的话,唐景森我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只要妈妈好就行了。”邓卉并不清楚,母亲在被唐景森软禁期间经历了什么,但是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不济。
“姐,如果你跟唐景森分开,就全完了。”邓子墨再一次重申道。
邓卉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到我办公室说。”
“你刚才不是说不想知道吗?”邓子墨笑道。
“你把都天捅漏了,我如果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等死吗?”邓卉狠狠剐他一眼。
邓子墨笑着跟邓卉进了办公室,邓卉坐在办公室桌前,打开电脑,先处理了紧急邮件,然后这才坐到沙发上。
“给你半个小时,挑重点说,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邓卉看了看手表说道。
“从钱朵朵回国开始说,还是从三年前开始说?”邓子墨问。
“三年前?你那时候还是学生啊。”邓卉震惊地看着邓子墨。
“可是三年前,我就接手了夜未央。爸把公司给了你,把夜未央给了我。”邓子墨坦言道。
邓卉愣住了,也就是说,邓老爷子把值钱的产业给了邓子墨,给她一个问题公司,让她来弄。
她还以为父亲信任她,她这三年来,勤勤恳恳,很努力地工作。
而这三年来,表面上邓子墨游手好闲,暗地里却坐收夜未央的盈利。
就像今天,他还半开玩笑地跟她要钱换车。邓卉觉得,邓子墨的腰包一定比她鼓。
“也就是说,这三年来,你都跟我演戏?子墨,你还是我弟弟吗,我都觉得我不认识你了。”邓卉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姐,你觉得你在保护我,可是我也在保护你,我也想你开心。这三年来,唐景森一直暗中调查当年是谁害了许晴玉,还有钱朵朵。如果没有我暗中帮你,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邓子墨觉得是时候,跟邓卉摊牌了,一旦解除婚约,以后唐景森如果查到什么,对他们下手。就不会留情了。
他不想邓卉失去唐景森以后,还会受到牵连,有些事,该说的要提前做,提前说。
邓卉抬手,轻抚额前的一缕乱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当年,你虽然在国外,但是许晴玉被绑架事件早晚会查到你头上。钱朵朵被绑架后,拍的不雅视频,我没收到。想必珍珍传给了你,单这两条,唐景森就一定不会放过你。”邓子墨好心提醒道。
邓卉听了邓子墨的话,整个身子无力地跌到沙发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绑架许晴玉,我让人拍那样的照片,不过是想逼她离开唐景森,我没想到她会死。”
“姐,如果你六年前,就放弃了唐景森,该多好。一步错,步步错,在这条路上,你越走越远,越错越离谱。我后来,只能是帮你收线。算了,这些都不说了,那个视频给我。”邓子墨跟邓卉要钱朵朵的视频。
“什么视频?”邓卉问。
邓子墨疑惑地看着邓卉,“钱朵朵被强的视频,珍珍不是给你了吗?” “我的确收到过你说的视频。但我不知道是谁传给我的,钱朵朵被强又是怎么回事?”邓卉突然之间,发现有好多事,她都不知情。
“姐,我们是一家人,跟我,你就不用装了吧?”邓子墨没什么耐心,钱朵朵的视频是他们唯一的护身符,如果连那个都没有,还谈什么全身而退。
邓卉摇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钱朵朵被强是怎么回事,我的确收到过视频。你现在,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诉我。”
邓子墨有点不敢相信,“你一直让人跟踪唐景森,关注钱朵朵的动向,真的不是你下的手吗?姐,如果你连我都瞒,我们就死定了。”
“子墨,不管你相不相信,虽然很多事情我知情,但我没想过要主动去伤害钱朵朵,她真的太像许晴玉了。”邓卉平心静气地说。
许晴玉曾经是邓卉的好朋友,邓卉一直觉得,许晴玉是因她而死。
邓子墨神色莫测地看向邓卉,“姐,我们是姐弟,你如果对我都不能坦诚,我也就没有办法帮你了。钱朵朵刚回国就被绑架,这事儿是我指使黑豹去做的,珍珍一直记恨着钱朵朵。她也有参与其中。过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结果,结果就是逼得唐景森提前跟你结了婚。”
邓卉痛苦用双手捧住了脸,深吸一口气,说:“我当时猜到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人做的,我却真的想借那个机会,跟唐景森结婚。我也怕夜长梦多,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他完成了婚礼。”
“姐,我们已经走的太远了,回不了头,那段视频你保存好。也许,它能让唐景森不对我们下手。”邓子墨叮嘱道。
邓卉抱着头,脸俯在膝盖上,“子墨,其实我真的很怕,怕唐景森知道许晴玉的死跟我有关。”
“你不说,谁知道,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国外。姐,你别这样,你继续置身事外,就像一开始那样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邓子墨安慰她几句,没有再多说,再说下去,她一会儿没办法开会了。
“子墨,等我和唐景森的事结束,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要追究,就让我来扛吧。如果是你。他不会原谅的,如果是我,看在我等了他六年的份上,不会把我怎么样。”邓卉也觉得,今天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邓子墨探究地目光看向她,“姐,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邓卉抬起头看他。
“这三年,我一直在调查爸爸的手术过程。据当时在手术室里的另一名医生说,爸爸的手术成功了,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发生意外。我一直怀疑爸爸的死,可能……”
“你说什么?”邓卉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怀疑是唐景森,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他怀疑许晴玉的死跟我们家有关,你以为爸爸真的想投资唐氏集团吗?当时我被他控制了。他手上有我和珍珍的视频。我当时被人用了药物,头脑不清醒,对珍珍做了很可怕的事。爸爸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救我……”邓子墨今天说出来的事情,都是邓卉不知道。
邓卉不敢想,父亲的死会与唐景森有关,她更愿意相信是手术失败。
“子墨,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你今天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事你就走吧。”邓卉有些承受不住了。
“有啊,给我钱换辆车,我的钱在国外动不了。夜未央出事以后,警方一直没有抓到黑豹,帐上的钱都被冻结了。就算没动结,我也不敢动。暂时要你养我了。我拿下那个胡思晗,她有用。”邓子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