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来找城宇的啊。”染月不禁有些失望。
红尘连忙解释道,“陌爷爷刚给城宇置了件新衣裳,正寻不到人呢,所以我才帮忙四处找找。城宇,还不随我前去!”
“啊,哦!”
被这么一喊,陌城宇赶忙起身跟上,随红尘离去。
见公子和陌城宇离开,时香决意还是按时勿打草惊蛇为好,笑着对妹妹说道,“那我们也去准备午膳吧!”
“嗯,好!”
知是爷爷正寻着自己,陌城宇步伐加快,紧紧跟在红尘的身后。可行走了一段路,越发觉得不对。
不是说很着急吗,可眼前这人分明步伐轻缓,丝毫不见有任何焦急之绪。还有方向,分明是去花园的路!
果然,当眼前那一片灿烂芬芳展现在自己跟前时,陌城宇便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喂,不是说爷爷在找我吗,你带我来着做什么!”陌城宇忍不住出声问及。
“来赏花呀!”
这般理所当然的话语令陌城宇一时为之气结。
“你!你竟然拿爷爷骗我---”
陌城宇还想为此大怒,对他大骂几句时,突地似是领悟到何事,一时竟是禁了声音。
难道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所以,才会故以此带他离开,免去染月姐的审问。
抬眸望着身边之人,那人却好似仿若未闻,对着跟前的花群满脸笑意。
既然他什么话都听见了,为什么不问他之前为何隐瞒武功?
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是他便可以吧,若是他的话,便可以将那秘密说出的吧。
双掌握起,陌城宇深吸口气,而后抬首甚是认真的望向红尘。
“其实,其实我是---”
“城宇,你看这花开得多美啊!”
只听红尘突然出声截住那欲道出的真相,陌城宇下意识顺势望去,只见是一丛不知其名的花朵。花色是极为罕见的红蓝相间,花型似蝶,瓣上是点点红斑,好看得很,随风飘来一阵叫人舒心的芳香。
“你看这花,知晓它名字的人少之又少,但丝毫不减人们对它的喜爱。只要它能为人们带来一片芬芳,悦之于人,对不了解它的人而言,这样的花便是美花一丛,城宇,你说是不是?”
说罢,红尘回首与他对视。
闻之,陌城宇愣了愣,脑中不断回想这话中的别具他意,而入眼的,只有那人清润如水的眸仁。
见他仍在呆愣之中,红尘笑着算算了时辰,而后悠然道,“看样子那人也该到了,我们去前厅会客吧!”
这话让陌城宇立马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他的步伐,口中问道
“你说的那人是谁?”
“呵呵,晴悠姑娘的心上人,林宇!”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2 一探虚实
目送林宇离去,直至那人身影完全消失在眸中,坐在一旁的陌城宇便开口道。
“看不出这人呆头呆脑的,对晴悠倒是真心一片!”
“是啊,晴悠抽到这次乐宴的红牌,看来对她并非坏事,至少,能让林宇直视起自己的感情!”
陌城宇同意的点了点头,“时香姐和染月姐不过才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就马上就来愈心堂找你,要说他傻,倒也不傻!”
“哈!”红尘闻言轻笑出声,“人总是等到失去才方知悔,珍惜眼前人把握当下才是真,!”
道及此,红尘不由想起梁瑾,心微微一沉。
“就怕拿不起,又放不下……”
目光低垂,无意落至腰际上佩戴的平安符。四年来,一直未离身。
手缓缓伸去,将平安符握在掌中,手指轻抚着用金线缝出的平安二字,一横一竖皆自心中而过。
自那日与师兄一见后,她总潜意识的不去让自己想起。就怕……就怕那日自己见的一切不过只是个表象,而表象的背后,是令自己深悔不已事实。
“我比谁都希望能活得长久,无论如何决然不会让自己冒险,师弟,你只要信任师兄便可。”
她该相信师兄的,不是吗。
可是,连字识不过百的林宇都懂得莫让自己后悔,那她自己呢,是不是更不该自己尝到后悔的滋味。
上一世她已尝尽了失去亲人的滋味,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让自己再重蹈覆辙了!
师兄,我自然是相信于你,只是这一次---我更相信自己的决定!
陌城宇见红尘沉默不语,却是一手突然将那平安符紧紧握在掌中。
“怎么了?”
话后,只见红尘蓦然站起了身子,而后速速朝外头离去,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决。
“喂!你这是要去哪儿!”
陌城宇想将人唤住,却听离去的身影独留一语。
“去证明一件事情!”
------------丑颜师弟----------
三天三夜,世衍没想到洛司倾这一进便是整整的三天三夜,可知主人这最后一次喂血的伤势有何等严重。
一开始,不过是三月一次的盅草喂血,以公子深厚的功力这伤仍是挺得住。可随着盅草的生长,最后竟渐渐演变为半月一次。哪怕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难以消受,更别说这血,还必须是心口处的心血。
以主人的聪颖,在将六奇紫木赠出时定然早已料想会有这一天,否则这四年来,便不会命自己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全数尘封。
主人,你如此用心之举,可曾问过自己值不值。
望着那紧锁的雕花木门,世衍甚是心急如焚。
“可恶!司倾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恨不得冲进去一瞧,却又恐误了洛司倾对主人的医治。矛盾如此,世衍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外头静静等候。
“再等一个时辰吧,若是还不出来,我便进屋一探!”如此一想,世衍说服自己平心等待。
只是这焦急的情绪刚刚缓下,却听身后突来一语。
“原来世衍哥哥真在此处呢!”
背后那道划空而响的润玉轻声,刹然在耳边回荡,世衍身躯一僵,不料他竟会出现在此地。
转过身去,果然是他站立在自个身后,世衍愣然回道,“红尘公子……”
上次他离去之后,他按照洛司倾的要求在上山的每条道路上摆了阵法。以洛司倾而言,这世上能破去这阵法的人绝不过三,可眼前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办到的呢!
难道在那张不堪的面容掩盖之下,他一直都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对此,一心向他的主人可又知晓?
原本担心师兄并不在此处,但见得世衍身影,红尘这下便放心了。即便师兄并不在此处,一样也可从世衍哥哥的口中得到师兄的下落,这样的结果已比自己原想的要顺利多了。
红尘甚是欢喜,笑着朝他走去,立足于他跟前,“世衍哥哥,师兄他人可在此处?”
“这……”
如今主人是否清醒仍是个未知,若是让他知晓主人就在此处的话,那主人极欲隐瞒的事情怕是要败露了。
可问题是,自己可能成功将他骗去。
“世衍哥哥的神情为何这么犹豫,可是红尘的突来拜访让你感到为难了?”
哪知红尘这一语让世衍更是左右为难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红尘这一问,分明是对自己的试探。
“不、不是,只是,只是主人他……”
世衍发誓,即便自己一开始跟随主人,也不曾这般不知所措。
红尘不催不促,仍旧一脸笑意等着世衍答复,却令世衍深感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之力。
就在这时候,只听吱呀一声,令世衍等了三天三夜的雕花木门终于打了开来,只见洛司倾神情略些疲惫的从里头走出。
见是洛司倾他人,世衍顿时欢喜,忙朝他行去,顾及到一旁的红尘,只得简短而问。
“情况怎么样了?”
只见洛司倾不慌不忙,轻手拍了拍衣裳,似是欲借此散去身上的血腥味。
“你该庆幸这是最后一次,否则这世上当真无人能救得了他了。”
闻言,世衍不禁又悲又喜,得知主人终于挺过这最为煎熬的一关,深埋在心中四年的惊恐终是落下,却是红了眼眶。
“虽然如此,但这端时日仍需谨慎调理,稍有不慎,只怕日后会遗留病根,断不可大意。”
洛司倾说罢,便想离去让自己净个身。
正欲迈步离开时,只听耳边传来一道不解之语。
“请问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伤者,可是我的师兄,赫连然熙。”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3 他是疯子
仿若这才发现有第三人在场,洛司倾闻声望去,对上了那一张红白半称的脸庞。
“你便是赫连的师弟,辞红尘。”无一丝疑问。
“正是!”
红尘应之,目光直锁着那男子,希望能从他之神情中得到任何讯息。
洛司倾看着他,而后淡淡说道,“随我来吧。”
红尘一怔,得知就将知晓答案,连忙跟置他身后。
站在一旁的世衍眼看洛司倾就要把红尘带入屋中,连忙大步上前将他们拦下。
“不可以!司倾你忘了我家主人的交代吗?”
主人忍了这么年,便是不愿让红尘公子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因为重要,所以太过在乎,他比谁都了解主人的这等感受,所以,说什么也不可以让洛司倾擅自主张。
世衍下定决心,定不让主人留下遗憾,却听洛司倾慢悠悠说道,“正是你家主人交代我这么做的。”
赫连然熙,聪明如他,许是早已料到红尘会前来一探虚实,故而便在进行最后一次喂血之前,对他有着一番交代。
“这……”
这话不禁让世衍踌躇了起来,他知道洛司倾并无需对自己说谎,可是若事后主人深感后悔,那又该如何……
洛司倾向来最厌恶等待,正当世衍犹豫之际,话也不再说便直入屋内。见此,红尘更是不能怠慢,也速速进了里头。
“主人……”
见得他们二人进入,世衍唯剩低喃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足莲一迈,红尘刚踏进这略显阴暗的房中,便闻得一股浓浓的草药苦味,其中又夹带着一丝血腥之气。
几乎一进这卧房,红尘的视线便落定在那散放着幔帐的大床。
清透飘渺,叫人看不清里头,隐约只看见有一人正静卧在床榻上。
停足在原地,不知为何,此时的她竟无勇气往前迈去。
原来,她也会感到害怕吗……
“赫然可曾和你说过他的身世?”洛司倾站在身旁,同她一般望着那幔帐轻垂。
“不曾。”
经他这么一问,红尘发现自己对师兄的了解极是甚少,而师兄也几乎不提自己的过往。
“赫然自小便离于双亲,好不容易在五年之前得知自己的生母所在,只可惜其母身中异毒,只得常年处于昏睡之中。”
红尘一惊,不想在师兄身上竟还有这一段,“以师兄所能,定有办法救他娘亲的不是吗?”
闻言,却听洛司倾话锋一转,“你可知盅草。”
“盅草?”红尘转首望向于他,“你说的可是需要以人心血喂养成熟的吸血盅草?”
洛司倾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想他年纪轻轻,知晓的事情却是不在少数,毕竟这吸血盅草是皇族禁药,这世上知晓的人甚少。
“没错。”
盅草虽说是个解毒的好东西,只是必须以伤者亲人的心头血喂养成熟,这救治过程快则五年,慢则八年。可以说,能熬到最后满足盅草吸血需求的人几乎为零。
这些,红尘自然也是知晓的。
听他突然提及这吸血盅草,一股念头刹然闯进红尘脑中,在心海惊起千波万浪。
“你是说,师兄他---”
四年的杳无音讯,如今的不愿想见,只是不想让她知晓他正在承受的折磨吗!
洛司倾轻点了点头,“好在这家伙有着极为深厚的内力,若换做是其他人,只怕早已丧命于失血中。”
说着同时,洛司倾眸光轻撇,望着那人口中时刻默念的师弟,不禁回想起这四年来的日子。
为了能及早将盅草喂养成熟,赫连然熙总是不顾伤势拼命缩短每次喂养的时间,胸口的伤尚未复合就立马迎来新的一刀,即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是四年。
只是为了能早些熬去这一段,让自己再度风华出现在这少年的眼前吗。
赫连然熙,你真是个疯子。
闻言,却叫红尘燃起一股怒意,语气不由生硬了几分。
“除了这盅草,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治吗?明知晓这救治的方法极为凶险,师兄为何不事先找我和师父商量呢,也许能找出更好的办法来不是吗?”
有。
这一字洛司倾几乎想脱口道出,但一出口却是早已安排好的谎言。
“如此并无他法。”
这答案令红尘无言而对,心霎时沉重无比。
“多、多久了……”
红尘愣愣出声问道,双目紧紧凝望那静躺在床榻之上的身躯,心头的汹涌僵住了步伐。
“四年。”
这答案红尘抽了口冷气,双腿一软不觉后退半步。
四年……在自己不知晓的四年里,师兄竟独自承受这般长久的沉痛折磨。而自己,竟然对师兄的不见心生微词!
哈,原来,原来自己才是最失职的那个!
师兄,当你独自一人痛卧于榻,可曾怨我不在你之身旁?
心中自问,那了然的答案却已在心头浮现。
若怨,便不会不见,若怨,便不会对她选择隐瞒。
沉重的步伐缓缓朝那床榻前行,疼痛的心,随着脑中浮现的画面,一步轻迈,痛便加深一分。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4 为其上药
当日傍晚。望着红尘下山的身影,世衍立在那处,一心为主人深感不值。
原以为红尘知晓主人的伤势后,定是愧疚不已,而后留下为主人的伤势尽心尽力。怎知,最后留下的竟是那头也不回的背影。
“主人,是我们都看错了人,还是这岁月改变了人……”
但还没为赫连伤感多久,银月高挂之时,世衍刚为主人换好衣裳,便见到屋外那背着小行囊的红尘。
这一刻,世衍忍不住笑了,从未有过的欢喜。
因为他知晓,主人的无悔付出,就快得到应有的回报了。
红尘朝他走来,见着他手中的衣裳,不由衷心而道。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世衍哥哥。师兄的身边若不是有你照顾着,我想师兄的伤势定不如今日这般乐观!红尘站在世衍哥哥面前唯感惭愧,比起来,我这师弟极不称职。师兄的苦和伤,我浑然不知,甚至在师兄最为危险的时候都不能在身边陪同……世衍哥哥可曾怪我?”
“怎能不怪。”
他仍旧记得当日初见主人的那一刻,那张俊美的脸明明青稚得很,可一身傲然而立的绝代之躯始终无法自记忆中抹去。
从最初的跟随至如今的相伴,经历多少风雨,可主人何时让自己这般落魄过。
“如果,如果红尘公子能多花些心思去关心主人的话,我想主人今日也不必这般痛苦了。”
有朝一日,若红尘公子你知晓了真相,那,才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对于世衍口中的怨言,红尘自当全然接受,自责笑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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